“会一点。”
看相,是《易经》分支象数的范畴,通过察行观色来判断一个人的秉性和命格。其中所涉十分复杂,鉴从手纹、面相、骨骼等许多方面。
这门学问很深,是穷究一生的道理。
道行深的,一眼就能把人的过去未来看个七七八八,铁口直断,从不落空。
箕阳子当年跟着黄石桥的一个隐居高人学了半年的《柳庄相法》,算是得了一点皮毛,而我则是连皮毛的皮毛都算不上,就不敢跟她打包票了。
“那你帮我看看,我的恋爱运咋样?”
王蕊也是很好奇,跟着起哄。
“我自己还没出师呢,哪能给人看这个?”我一口拒绝。
楚依依嘻嘻一笑,说:“嗯,那刚才某人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哦。”
你可是一个警察,居然耍无赖?
等着。
我定了定神,就细细查看。
相法里说,有形,不如有骨,有神。楚依依的面相很有意思,天仓有形,地库饱满,这人有大运,有官运,朋友情笃,但骨肉离疏,只怕是家有有亲远离的样子。
我一边推断,一边说出来。
楚依依不笑了。
“至于恋爱运,嗯,有些艰难。”
我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情难,再多,就超出我的能力了。
楚依依站起来,说:“我去洗下脸。”
王蕊一脸激动地望着我,道:“李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的,依依姐姐没有妈妈,爸爸在她三岁时就出车祸死了。”
等楚依依回来,眼圈有些发红。
我跟她道了歉。
“没事,不过你小子能一下看出来,真有一手。”她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行了,等我的好消息。不过话说在前头,你想抓刘响,必须带上我。”
搞定了一头,我心里一松。
肚子开始闹腾了。
我急忙舀了一碗还阳水,咕隆隆地灌了下去。
眼皮眨动两下。
腹部变得骨骼分明,就见一道绿意和一团黑气盘踞着。
经过这么些天的磨砺,这两团邪气都安稳下来。就在我以为能靠着水磨的功夫,慢慢地把身体修复好,这两团邪气开始闹腾了。
剧痛。
感觉像是两把刀子,轮流刺中身体。
我急忙念诵符咒,感觉有一道精光冲起,把两团邪气给包裹起来。
整个人就跟泡在冰泉里头,冷的我浑身哆嗦,面色青白。过了会儿,又有腾腾的热气冒起来,烫的我心肝脾肺像是着了一把火。
冰是冰,火是火,闹得我打起了摆子。
我把咒语翻来覆去地念着。
“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归命,万将随行,永退魔星。”
一声轰隆震动。
精光刺眼,然后变幻出五色光,还有雷声轰隆隆的响动声。
黑气,绿意全都崩溃了。
这两团邪气不断地收缩着,然后骤然崩塌,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一股火辣的气息在腹中酝酿着,然后猛地喷了出来。
好响的一个屁。
不仅如此,没等我尴尬完,七窍里都有热气往外冲出。
还不够。
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炉子,烧的我汗流浃背。
这么热,这么烫,脑袋都开始模糊了。索性我还记得念咒,这股热力像是被符咒牵引着,往我脑门上冲来,轰隆一下,就有一股甘霖普降的凉爽。
浑身轻快,手脚轻盈。
这,这是有了内息?
我又惊又喜,对照着《赶山经》上头的描述,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眼皮眨了两下,就看到腹部深处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很小,很细微,如尘埃,但却隐隐透着一股无尽的光。
惊喜之后,就是糊涂。
我学法术才几天,这么快就突破了内息境界?爷爷花了多久,七年半,才变成了一个黄冠修道人了,我这才多久,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
也许跟白色影子教我的符咒有关。
我抓着一张安魂符咒,不需要念咒,符纸就发出微微的荧光。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对付陈达志,我更有了底气。
到了后半夜,被一个电话给吵醒。
“我把卷宗放在桌子上,被刘浩偷偷看了。那小子还故意套我的话,问你是不是好的?有没有眼睛发黑,走路不稳。”
“你怎么说的?”
楚依依嘻嘻一笑。
“我说你走路都要人搀着,吃啥吐啥,哈哈,像个孕妇一样。”
干得漂亮。
现在就等着那头出招了。
比我预料的还快,天一亮,就有人上门,指名道姓地要见我。
这是一个很干练的男人,见到我,就是一鞠躬,道:“李先生,我叫王城,是受刘总和陈道长的委托,来给你陪你道歉的。”
“我受不住你这么大的礼。”
中年人露出笑容。
“李先生,刘总是真心的。”
真心?
我要是信了,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见我要轰人,这中年人急忙道:“李先生,您是大度人,请容我把话说完。”高帽儿倒是挺会戴,但是对我没用。他飞快地拿出一个礼盒,道:“您请看。”
打开。
一张纸。
“这是一号别墅的房产证,只要您签个名,就属于您了。”
好大方。
这么一栋别墅,也许我一辈子都买不起。
太贵了,住进去,倍有面儿!
只是我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爷爷躺在冰冷的墓穴里头,我要房子做什么?你把爷爷还给我。我红了眼睛,骂道:“滚,给我滚。”
中年人搞不清楚,竭力叫道:“李先生,这只是见面礼,后面还有重礼。”
呸。
我心里恼火。
对这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赔礼?当我是个傻子吗?在他们心里头,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吃肉喝血,才会觉得痛快吧。
我只要想一想,当他们知道是我坏了别墅的布置,导致陈达志被反噬,是错愕,是痛恨,是暴跳如雷?心里就觉得畅快。他们越是恼火,我就越开心。
你们害死爷爷的账。
慢慢算。
到了傍晚时,又有人来了。
我跟王星元说过,如果是刘响派来的人,直接打发了,就说我不见,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三个人站在我面前。
刘响,陈达志,还有一个穿着八卦袍的老道人。
说实话,乍一见面,我被吓了一跳。陈达志面色很白,没有一点点的血丝,印堂上有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黑气。
这是死兆。
老小子离死不远了。
陈达志有气无力道:“李淳,我们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