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清抱着乖巧的孩子,心都软化了,思虑许久才轻声问他,“玉儿,告诉娘亲,你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啊?”
玉儿安静思考的时候,顾闫惊讶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宋天清摇了摇头,指指孩子,意思是要听儿子的。
这感觉很奇怪。
有了儿子之后很长时间她都没什么实感,明明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娃娃,却有着跟顾闫一样的眉眼,也不像她似的爱闹腾,安安静静的。这是她和顾闫的孩子,自己没能好好疼她,还叫他比自己的童年更孤独。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
如果玉儿想要弟弟妹妹的话,即便再叫她受一次那苦也不是那么不情愿了。
小孩子的认知里对弟弟妹妹没什么概念,但如果能有个小朋友一起玩,对玉儿来说,一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开心的点点头。
宋天清欣慰的笑了。
有时冲动一下,也不是坏事。
“顾闫哥哥?”宋天清甜甜地喊他,笑意盈盈,“要不这两天就不吃药了?”
“你真的想好了?”
宋天清摸摸玉儿的小脑袋,对着顾闫笑道:“都说了听儿子的,我们玉儿也想要弟弟妹妹陪啊,而且,你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脾气吗?”
想一出是一出。
不要孩子或是想要孩子,也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
江南烟雨蒙蒙,三月出行,来到月州的时候已经快到三月底了,说好的一月假期眼看着就要超时了。
女帝对着京都的方向拜拜,希望林勤风和她可亲的大臣们能见谅,她这是第一次来到江南,得多住两天才能满足,而且从到月州的第一天就开始下雨,这都第二天了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不愧是春雨绵绵。
一路看遍了桃花梨花,走过瀑布高山,还在千湖上坐船游览,吃了各地的美食,也见过各地的风土人情。
她要守护一辈子的东齐,直到她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放手。
虽然她无法做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母亲,但至少,她是东齐第一个女帝,继承了父皇的遗愿,要将东齐的繁荣延续下去。
从前坐在朝堂之上无法感知到东齐的幅员辽阔,这一个月走了许多地方,才知晓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皇城,也不过如此。同山川之广袤相比,区区宫墙又算的了什么。
原本出来玩不谈公事,但宋天清就是做不到不管不顾,看到当地有什么恶霸贪官,用不着顾闫出手,自己就握着拳头上去打人。
虽然她打不过顾闫,可是除了顾闫之外的一般人,那还不是一拳一个,轻轻松松。
女帝在打人的时候,顾闫就抱着玉儿在一边看着,还要教儿子“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适当的用一下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要学娘亲,总是打人家的脸是不好的习惯,要以德服人。”
说罢,就看到自家清清被一群人给围住了,是那县令手下的衙役前来护主了,顾闫赶紧把玉儿交给梁如,自己赤手空拳的就上去了。
说好的以理服人,在清清的安全面前,也得往后捎捎。
在月州客栈住下,第一天睡觉,第二天醒来依旧是雨天,雨下的并不大,雾蒙蒙的,打开窗子连空气都是湿润的。
宋天清躺在床上不想动,出来二十几天,她是身心愉悦,完全的放松了。再加上一路收拾了不是恶人,叫她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夫君~”宋天清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顾闫的背影叫的甜蜜。
顾闫回头看她一头长发垂在身上,慵懒地手臂撑着身子,香肩半露,眉眼勾人,分明是想做些不乖的事。
走过去,将她的寝衣拢起,“江南湿气大,也不怕受了凉。”
人都走过来了,还说这种话。宋天清满意地笑着,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脖子上慢慢下移,明里暗里的示意他,“今天下雨又不能出门,不如我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呀?”
顾闫坐到床边,将人抱起坐到自己身上,低声道:“娘子想做什么?”
“就是你脑子里在想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宋天清:我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还有救吗?
顾闫:有我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阿堇:坐等二胎,二位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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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正文完结
窗户开了一个缝透气,外头的雨就没停过,分不清黑夜白天,宋天清却因为这雨声而感觉心情宁静。
被子下的手搭在男人健壮的胸肌上,闲得无聊了便画个圈圈,惹得男人心痒痒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又不乖,闹了一晚上了,睡一会再弄。”
宋天清一向比顾闫睡得多,这两天却很有精神,许是因为又到了新地方觉得新鲜才精力十足。
她还是很体谅顾闫的,毕竟自己就躺着坐着,出力的还是顾闫。
小爪子老实下来,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觉得困了,便靠着顾闫睡了一会,只一会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顾闫看着他们两个的孩子,画面慢慢被彩色晕染成回忆,变成了小顾闫与童年的自己。
近来她总是会梦到两人小时候的事,从前没有在意的细节便被无限放大,小小少年围着她转,那些眼神中透出的肯定与不经意的赞美,让她觉得自己能做到一切。
或许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
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
究竟是她为了自己的权力拴住了顾闫大将军,还是顾闫为了得到她想方设法留在女帝身边呢?
虽然两人走了两条路,却注定走到同一个终点。
相守。
这么困,宋天清还以为他是累了,结果小睡了一会又起来喝了一点水便、雄风再起,一早上都没人来敲门,叫她累的两条腿都合不拢了,求着喊他停一会也不好用。
清清很擅长点火,顾闫一早便知晓这点,便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事毕,宋天清趴在床上叫顾闫给她揉腰,一边让他揉着一边又说:“要是又怀孕了,你想要个女儿还是儿子?”
顾闫认真思考了一会,“你真的要吗?生娃娃很疼的,若是怕玉儿孤单,也可以像先帝和皇后一样,找个适龄的世子进宫与玉儿做伴,你也少受罪少操心。”
学父皇母后?
请世子入宫,像顾闫那样?
门都没有。
宋天清果断拒绝,直言道:“我早就怀疑你觊觎我的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么理智的一个人都被你给勾走了魂,更别说咱们玉儿了,请个世子来只怕是给玉儿以后埋隐患,而且人家的宝贝儿子凭什么给我们啊,还是自己生的最安全了。”
后腰上的力道重了一下,按得那酸痛好像散开似的,叫宋天清好一阵舒、爽,耳边附过来一句:“那清清是什么时候被我勾走了魂的?”
她也没多想,还真的认真回答起来,“我一直很喜欢你啊,可是谁叫你那晚弄疼了我还骗我,我这才记恨了几年,后来你走了,我才发觉自己不能失去你,也就……爱上了。”
那晚自然是两人初夜那次,顾闫的确很委屈,都怪嬷嬷没有教好宋天清,痛一次是难免了,可宋天清不管那么多,痛就是痛,都怪顾闫。
说是骗她,那就更委屈了。顾闫心疼她是第一次,根本没有做透,自己也憋的难受,宋天清还不领情。
果然,再乖的孩子都会有叛逆期。
过了叛逆期,也就真的懂事了。
“娘子刚才说什么?”
“爱上了……你。”宋天清说着,翻过身来,望进了他一双明眸,顾闫已然在她身上趴着了,某处有点……吓人。
这都能石?还是不是人呐!
又没能起床。
泛舟湖上的时候,女帝躺在皇后的腿上,嘴里叼着刚买的麦芽糖,来了这么久终于碰上一个晴天,便出门划船游湖,赏一赏这月州最有名的双月湖。
夫妻两个你侬我侬,床尾的梁如与划船的老大爷聊着家常。
宋天清心情放松便又想起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顾闫说过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告诉她,偏偏遇上剿匪出差也没能听到他的回答。此刻不问,更待何时?
“夫君,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想了很久就是不确定,你就告诉我嘛,总归我早晚会知道,现在说出来也不负这一湖晚春景。”
顾闫双腿并在一起,宋天清的脑袋就这么压在他腿上,平躺着身子,一双玉足都探出小船外了。
玉足欢快的拨弄着空气,小船也摇的欢快。
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顾闫把玩着手上的青丝,回忆起了他第一次心动的感觉。
那时他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男女之事还是朦朦胧胧,去往北疆后跟着堂哥一同训练,兄弟之间总会说起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来,顾楼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浪子,自己玩还不够,还想勾搭着顾闫跟他一起去。
十七岁的时候,顾闫立了一等军功,得封将军,京都里的来使还在路上,顾楼便迫不及待要给堂弟一个惊喜,一来二去便忽悠着顾闫去了一次花楼。
听到这儿,宋天清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也是去过花楼的人啊,这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不得打断顾楼的腿?”
随后,醋了吧唧又说:“果然那个时候不喜欢我吧,要是喜欢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哼!”
顾闫没有辩解。
那时的他的确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宋天清这件事,毕竟清清那时只有十三岁还把他当做“顾闫哥哥”,他要是真的喜欢上她,才是让人不齿的一件事。
“我想要守护你,能够永远留在你身边,但我怕我不能做一位好的夫君,虽然去选了驸马,但,还没有将你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他眼中的宋天清是一个小女孩,是他要保护的太女。
花楼虽然是个不太干净的地方,但里头鱼龙混杂,有明艳动人的花魁,也有知心善解的姑娘。顾楼捉着舞姬玩闹,顾闫对她们没什么兴趣,便寻了一个看着便清冷的女子,直言自己想要问些事。
雅间里,顾闫微垂着脑袋避开女子过于开放的衣衫,“有什么方法,能够叫一个女子接受一位哥哥变成相公……”
看着这位年轻的客人,说是问些事,进了屋还真就什么都不做,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骗了什么无知少年呢,女人托着脸细细思考。
“想成了亲,再圆了房,到时候就是她再不认,也只能接受了。”
“圆房?”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说起这事,年少的顾闫即便是一知半解,但是想起顾楼私下里给他塞的那些画册,旖旎的画面也会叫他害羞,忙摇摇头,“不行,我不想伤害她。”
圆房也算伤害?这位小客人还真是纯情,看样子还是第一次来,看了这一院子的姑娘也能装的镇定,偏偏说起那位心上人来红了脸颊。
女人也是情场老手了,也就不戏弄这少年郎,认真道。
“若是能成亲,想来那姑娘也愿意与公子您一同过日子,只要您也是爱着她,就是姑娘家再迟钝,应当也能明白您的心意,再加上夫妻之间相处的亲密,日久生情也是有的。”
如果爱她,就别怕她的迟钝。
年轻的顾闫似懂非懂,留了银子出门去,身后的女人追上来,笑道:“若是下次还来,小女也愿意为公子解答些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