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只要想到,若非前世自己凯旋之后容毁身残,要是他跟父亲一样不管不顾娶了苏惜卿,陆老太太极可能会故计重施,拿对付他生母的法子来对付当时还是哑巴的苏惜卿,便一阵恶寒。
“珩哥哥到底怎么了?”苏惜卿见他不说话,目光阴沉得吓人,也顾不得大厅人来人往,害怕的抱住他。
陆珩回过神,将人紧拥入怀。
“回家吧。”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得知陆老太太趁他出战边关,意图毁掉苏惜卿清白之后便坚持自立门户。
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家,那里只有他和他的小姑娘,再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苏惜卿慌乱点头。
两人刚进到马车,苏惜卿也忘了问陆珩他刚才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着急的扑进他怀中:“珩哥哥到底怎么了?”
陆珩捞了一下她的腰,直接将人抱到腿上,不再掩饰眼底汹涌的情绪。
苏惜卿被迫跨坐。
陆珩坐姿大马金刀,这姿势,实在太过引人遐思,苏惜卿雪白双颊浮现蜜桃般红润的粉。
正想抗议,陆珩的唇就压|了|下来。
唇贴着唇,带来柔|软的触感。
陆珩搭在她细腰的手指微微摩挲,唇|舌|交|缠,呼吸渐重。
像是想要将心底不断涌出的厌恶驱逐,他不停摄取她嘴中的香甜与温软,扣着她的后脑勺,越吻越深。
第45章正文完(下)
苏惜卿这么坐着, 任何变化都感觉得到。她不自在的动了下,想往后退一点,细腰却被牢牢扣住, 动弹不得。
危险直指而来。
苏惜卿被迫仰首。
男人舌尖强横地闯进嘴中,辗转亲|吻, 大掌若有似无的捏着她的后颈,像在安抚,实际上却是不给她任何退却的机会。
带了点粗|暴的味道,强势索|要她的唇, 极尽占|有。
苏惜卿不知道陆珩究竟发生何事, 却感觉得出他的心情极其糟糕。
抵住陆珩胸膛的小手渐渐绕上他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苏惜卿手没力了, 眼尾亦被脸上的热度给染红,缱绻昳丽的红于她眼底漫开, 慢慢浮现水光。
“哥,珩哥哥……”苏惜卿快要不能呼吸, 艰难的推开他, 声音尾尖带着|颤|抖。
之前每一次亲吻,陆珩大都是温柔而又甜蜜的, 只要她抗议, 便会马上停住, 这一次却没有。
男人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霸道的气息占据她所有呼吸, 强悍的让她头晕目眩。
直到苏惜卿泪盈于睫,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就要昏厥过去,不停的捶打他, 陆珩才依依不舍的松口。
陆珩低头,轻轻抿去她长睫上的泪珠,像是在撒娇或道歉般,用脸颊不停蹭她的脸。
“卿卿。”
他低声呢喃,嘶哑的嗓音是毫不掩饰的迷恋。
陆珩很少这么强势,苏惜卿还没缓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却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甜软的唇瓣轻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怎么了?”
细软娇甜的嗓音一出口,苏惜卿的脸颊都要烫到冒烟。
两人都还在马车上呢!
虽然就只是简单的一个亲吻,但待会儿下马车,要是让其他人听见她的声音,岂不是要让人想入非非。
苏惜卿想起紫芙、冬葵最近的眼神,面上烫红如火,浸了水雾般的眸子尽是委屈。
“卿卿,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陆珩垂眸凝望她,话落,又捧着她的脸低头吮住她的唇瓣。
苏惜卿所有的小委屈全因为这一句话消失无踪,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也很高兴能遇到珩哥哥。】
【很高兴小时候珩哥哥虽然嘴巴说讨厌我,看到我摔倒了,却又臭着一张脸过来哄我。】
【口是心非的珩哥哥真的好可爱,卿卿最喜欢了。】
苏惜卿最后是被抱着下马车的。
两人完全无任何孟浪之举,苏惜卿只是被亲晕过去,但当她醒来之后,得知自己在众目睽睽下被抱回房,忍不住扑到陆珩身上,像小猫一样啃咬起罪魁祸首。
正合陆珩心意。
男人强健有力的手臂勒住她的细腰,靠在她耳畔吐气低笑:“卿卿可还记得早上自己说过什么?”
苏惜卿怔了下,登时就怂了,扭头想跑,陆珩却挥手扯下帐幔。
早上小姑娘三番两次,勾得他满肚子火,最后还坏心眼的调侃他,肆意放火。
陆珩垂眸看着底下的小姑娘,温柔捧住她雪白双颊,眼神一暗,垂头在她鼻尖轻啄几记。
苏惜卿这几日受尽折腾,发现自己跑不掉,立刻细着嗓子求饶:“珩哥哥不要,卿卿早上是跟你开玩笑的。”
陆珩按住她的手,笑着轻啄她的耳根,含糊不清道:“现下才求饶。”
将她披散于肩的发丝梳顺,缠了几绺在指间。
“晚了。”
美人儿委屈的咬咬唇,一双美目很快就被水汽浸湿,哭声也带上一点崩溃。
“珩哥哥……”
听得人恨不得死她身上。
-
翌日,苏惜卿醒来时,终于没再迎来冬葵、紫芙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只是那些斑斑紫紫的痕迹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冬葵还是忍不住抱怨:“郡王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
紫芙奇怪的看了冬葵一眼,心想,郡王之前哪次怜香惜玉过了?
苏惜卿被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今日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好在她与陆珩成亲之后,陆老太太与林氏并没有强求她得日日回国公府请安奉茶,成亲之后的小日子也算过得悠哉。
紫芙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怒气冲冲的哼了声。
苏惜卿正伸展着双手,任由两人伺候更衣,好笑的看了眼紫芙:“大清早便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
冬葵不悦的瞪了紫芙一眼,张口无声说道:不是叫你皮绷紧一点,别让姑娘知道这事?
苏惜卿注意到冬葵的口形,面上笑意微敛:“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还非得让你们瞒着我?”
冬葵恶狠狠的瞪了紫芙一眼,方道:“回王妃,不是奴婢故意瞒着您,实只是不想您醒来便惹得不痛快。”
苏惜卿看她。
冬葵无奈叹气:“江嬷嬷招了,江嬷嬷说当初她不忍心看老太太因为你和郡王的亲事茶饭不思,郁郁寡欢,才会一时丧心病狂,擅作主张犯下大错。”
江嬷嬷果然如陆珩所说,独自一人把罪给扛了,将陆老太太摘得干干净净。
“江嬷嬷不过一个奴才,哪个奴才会这么大胆对侯府嫡女下手?更何况江嬷嬷伺候了陆老太太几十年,老太太要是不同意,她怎么可能敢买凶毁人清白?”紫芙气愤道。
“这件事,奴婢早在王妃还没和郡王成亲时就想说了,奴婢真的气不过当初老太太嘴里说疼惜王妃,一听见世子说要娶您就坚决反对。没想到这还不是最气人的,老太太还趁着郡王离京打战,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意图拆散您和郡王!”
昨日几人谈话时,两人都没跟进大厅,完全不知大厅里发生何事,自然也不晓得陆老太太才是真正的指使者,饶是如此,就连紫芙这样一根筋的傻姑娘都知道这桩腌臜事究竟是何人主使。
就如镇国公所言,世人不是傻子,不是江嬷嬷一口咬定都是自己的主意,众人便会觉得陆老太太真是无辜的。
外头早就众说纷纭,但无一不说陆老太太心狠手辣,为了能攀得别家贵女,连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孙女都下得去手,歹毒又虚伪。
苏惜卿早就有心理准备,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心里也无波澜起伏,直到紫芙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老太太昨天昏过去之后,再醒来,居然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得了内风,如今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着让人伺候。”
冬葵气急败坏捂住紫芙的嘴,骂道:“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张嘴给缝了!”
内风?
老太太中风了?
苏惜卿微微一怔。
昨天她虽然追问陆珩究竟跟老太太说了什么,他却始终避重就轻,没想到今日就听见老太太人不好了。
苏惜卿很快就赶到国公府。
国公府昨日因为老太太突然昏厥乱成一团,今日亦是兵慌马乱,太医来来去去,离开时却都个个面色凝重,不停摇头。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说陆老太太应该是当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
镇国公为此奔走操心,一夕之间苍老不少,想问老太太究竟发生何事都无法,只因陆老太太情况实在过于严重,不止半身不遂,就连话都讲不清楚,就算勉强说出一句话,也是答非所问。
他气得要找陆珩质问清楚,无奈皇上得知陆珩双腿痊愈一事,一大早就将人召进宫。
直到晚上镇国公才终于见到人。
可惜陆珩也是一问三不知,陆珩甚至说:“我只是突然想起儿时一件事,忍不住向老太太求证。”
镇国公蹙眉道:“何事?”
“母亲难产一事。”
陆珩生母难产而亡,这件事一直是镇国公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听儿子再度提起,脸色蓦然一变。
“儿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娘之所以血崩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故而向老太太求证此事,没想到老太太竟晕死过去。”
陆珩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爹,你说,老太太是不是因为心虚,才会如此?娘是不是遭人算计才会死于非命?”
镇国公踉跄后退,怒喝:“闭嘴!自古女人生子便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岂容你胡言乱语,你实在不该拿这莫须有的陈年旧事来烦老祖宗。”
“爹难道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当初──”陆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镇国公的眼神却如数九隆冬的雪水一样冰冷。
“闭嘴!”镇国公再次怒喝,父子终不欢而散。
因为这件事的关系,陆珩很少再踏足国公府。
陆老太太的情况始终没有好转,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老太太这是太过歹毒才会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