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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解甲将军的宠妻日常 > 解甲将军的宠妻日常 第104节
  “赵、清、和。”岁岁用笔头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傻傻地咧开嘴一笑,她似乎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可确实是记不起来。
  “赵清和都不认识?”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上两岁的女子走过来,轻嗤一声,“咱们都是清白世家,可莫要跟赵世子牵扯上关系了,虽然他是齐王世子,”女子压低了声音,确保没有人能听见了才缓缓道来,“谁不知道啊,齐王都被圈禁了,空有一个名头罢了。和他走近了,指不定还会让陛下起疑心呢。”
  岁岁抿紧了唇,她不想要和旁人说这种事情。
  阿娘说了,朝堂上的事情费脑子,也不关她的事儿,她只用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
  顿了片刻,岁岁还是忍不住说:“我阿兄说,与人相交,重在看心,而非是身世地位。”
  “噗。周玉蕴你傻了吧?宋先生那样聪慧,你怎的就这样愚钝?与人相交怎么可能不看身世地位啊?”
  岁岁性子温吞嘴巴笨,也向来说不过别人,也就不争执了。反正她知道,阿兄比所有人都聪明,说的话也肯定是对的。
  她才不要和没见识的人多说废话呢。
  有这功夫,不如多吃两颗糖呢。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能过去了,没过两天,晋江书院竟然又热闹了起来,岁岁还在背书,就被好友拉着去了学堂外头。
  还有不少穿着水蓝色学子服的学子,都朝着那边走去。
  岁岁慢了片刻才问:“阿裳,作甚?我、我还想看书。”
  “玉蕴,莫要看了,赵世子来书院了,咱们偷偷去看看,赵世子长什么模样。”好友脚下并不停歇,找了一个空地儿,终于是停了下来。
  碍于赵清和的身份,学子们都不敢光明正大去看,只能假装在做别的事情,眼睛却是瞟着齐王府的马车的。
  不多时,马车帘子掀起,岁岁看去,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如玉般的手指,她吞咽一口,那手可真真是好看极了,像是晶莹剔透的糖块儿还散发着丝丝凉气呢。
  坐在马车中的少年走了出来,少年腰线勾勒出他的清瘦来,明明那样瘦,却又显得端方不折。君子当如玉,那赵清和是什么品种的玉?岁岁想,大抵是青玉吧,清隽雅致到了极点。
  “玉蕴你快看!赵世子生得好好看!”阿裳在耳边激动地叫着。
  岁岁睨了眼,“好看怎么了?”
  “好看……”阿裳和她年纪差不多大,也说不出好看能有什么用,她苦恼地想了想,只得出一个结论来:“好看,应当也挺好吃的吧?就像你一样,软乎乎的,看起来就好想吃啊呜呜呜。”
  岁岁眼睛微微一亮,朝着赵清和看去,好吃吗?
  他好吃吗?
  看起来凉丝丝的,应该确实挺好吃的吧。
  “嗯?”岁岁看着看着,却看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来,不久之前的记忆浮现,她嘴巴张了张,“啊,我见过这个世子哥哥的。”
  那日买蜜饯时,少年站在街头彼端,看着她愣了许久的神。
  竟然不想,原来是赵世子。
  岁岁默默添了一句——长得好看,看起来挺好吃的赵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谁还记得年年岁岁大名叫什么啊。
  特地回去翻了下才想起来,年年叫做周宜春,岁岁叫做周玉蕴。
  第103章 番外(3)
  赵清和入晋江书院,不过是起了一阵子的风波罢了,众学子们看够热闹了,也就没有再去过多关注赵清和这个人了。
  只是家里都同他们说了,莫要与赵清和牵扯上关系,免得让陛下起了猜疑的心思。
  岁岁倒是没什么感觉,一如既往的过着,只是每次家里人来接她回去吃午饭时,她路过甲班的外边儿,都能瞧见学堂里坐了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
  她认得,那是赵清和。
  她不止一次见到赵清和在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刚中午下课,学子们拥挤着朝着外面走,学堂里零星剩下几个人,有人瞧见了赵清和还在,忍不住说起了话来:“瞧瞧咱们品学兼优的赵世子,难不成今儿又不回齐王府用饭?”
  “明兄,你这不是在为难赵世子吗,就齐王府如今的境地,哪里还有人来给赵世子准备吃食啊?”
  “是了是了,要不赵世子,去我家吃?哈哈哈哈。”这是显而易见嘲笑的话。饶是岁岁听见了,也觉得很是委屈气愤,旁人落难之时要来踩上一脚,又与小人有何异处?
  她鼓了鼓小嘴巴,想要替赵清和说上两句话。
  冷不丁的,学堂里面的赵清和忽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她,他愣了下,回过神后将正在看的书合上,缓缓站起身来。
  他穿一身水蓝色的学子服,更是衬得他少年如玉,甚是俊俏与清隽。
  好吃,真好吃。
  那几个人被赵清和的举动整蒙了一瞬,还以为赵清和受不了这个气,想要与他们打一架,那个趾高气昂的人不甘示弱地冷笑着问:“赵世子,你这是想要做甚?”
  赵清和掀起眼,眼中温润一片,“不是明同侪邀我一同去你家吃饭?择日不如撞日。”他似笑非笑,跟上了那几人。
  可他们怎么敢和赵清和扯上亲密关系啊,回头非得被自己的家长给骂死了。
  见赵清和凑了上来,几个人也不说话了,灰溜溜地赶紧就跑掉了。岁岁好奇地朝着学堂里探头一看,她一凑过去,脑袋就险些撞在了少年的胸膛上。
  好闻的松木香从他身上袭来,岁岁仰起头看过去,咧开嘴一笑,“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我阿爹阿娘人可好啦。”
  赵清和喉结一动,薄唇抿着,盯着笑盈盈的女孩儿片刻,终究是没有应下,而是转身回了学堂里面,清淡的声音传入岁岁的耳中:“不必。”
  岁岁笑眼看去,见赵清和已经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吃食,不过是两个已经冷透了的饭团子。
  看着就不好吃的样子。
  她站在甲班门口看了一会儿,失望耷拉下脑袋来,也不去强求赵清和了,慢吞吞离去。年年已经等了她许久,见到岁岁姗姗来迟,吊儿郎当地笑着问:“你这是又没背下诗,别先生留下了?”
  岁岁沉默不答,闷声上了马车,坐在哥哥身边。
  年年惊讶地抬了下眉梢,要是换在平时,他的好妹妹可是会气鼓鼓的,气得两颊像是团子,贼可爱。可今日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
  年年试探着靠过去问:“好妹妹,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同阿兄说,阿兄下晌就去揍他一顿!”
  “没有人欺负我。”岁岁撑着下巴,她藏不住事情,便全都给年年说了,“是我瞧见有人欺负那个新来的赵世子啦,他好像跟别人都不一样,总是孤零零一个人。”
  不止如此,赵清和明明就是皇家贵胄,可是吃穿用度,却与书院里面的贫寒学子并无两样,也因此,常常被一些个人排挤嘲讽。
  “赵清和?”年年眯了眯眼,神态更加悠闲起来了,“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陛下即位之时,想要谋逆的那几位如今被圈禁在东都宅邸之中,日子可是一点都不好过,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荣光在啊。
  家中的奴仆下人,该走的都走了,全被换上了陛下的人。
  这些个人只要看好齐王就是首要任务,哪里还会去管齐王府里的人过得好不好?
  岁岁听阿兄说着,却根本想象不出那样的水深火热来,明明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可却过着贫寒人的日子,甚至还要遭受排挤与嘲讽,那赵世子多可怜啊。
  她生来就富贵,爷爷家是首富,外公家是书香世家,阿娘是晋江书院的创始人,是人人尊敬的宋先生,阿爹是天子近臣无人敢招惹。
  她从没遭受过一点点的委屈。
  她闷着去想了赵清和的事情,一连想了许多天。终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她让后厨的人给她做了第二日在书院里的吃食,她对别人的说辞是,想要在书院里背书,就不回来吃了。
  厨娘将这件事情与宋青婵说了,宋青婵神色清淡,让厨娘按照岁岁的意思去办了。
  翌日,等到书院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岁岁就提着自己的食盒跑到了甲班的外面,她笑盈盈走进去,果真是瞧见赵清和孤身一人,一手拿着冷了的饭团,一手持着书在看。
  少年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岁岁时,微微怔住,“周……周姑娘。”
  “哇!世子你知道我呀?”岁岁跑得更快了些,因为他的认识,眉眼弧度更加的深刻了。
  赵清和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干巴巴温和道了句:“慢些。”
  “好。”岁岁软软糯糯应了声,将食盒摆在了课桌上面,她瞥了眼赵清和手上的饭团,他一瞬间竟有些窘迫,他的狼狈,被她漂亮的眼睛尽收眼底。
  他用了力,骨节泛了些白,他垂下眼,不再看岁岁一眼,“作甚?”
  岁岁将食盒摆上来,拿出里头的吃食来,这些都是周家厨房精心准备的,色香味俱全,可比赵清和手上那个饭团子好吃多了。
  “世子,我一个人吃不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啊?”小姑娘眼眸黑白分明,眼尾稍稍勾着弧度,天真与不谙世事,都明明白白写在了眼睛里。
  赵清和顿住,还是放下了手上的书,“为何找我?”
  为什么啊……
  岁岁歪着脑袋想了想,从赵清和入书院开始,许是受到了阿裳的影响,她便不住去关注赵清和,毕竟赵清和是她见过的,难得一见的看起来很好吃的人。
  要是在夏日里,吃上一口凉凉清透的冰沙,感觉好极了。
  岁岁年纪虽然不大,可也知道,总不能直接和对方说“你看起来好好吃”吧。岁岁知道,这是不对的。
  吞咽了口唾沫,岁岁心虚说:“因为喜欢哥哥。”
  这也不算是说谎了。
  “……”赵清和平淡温润的眼眸,愕然抑制不住,他看着那小姑娘,才那么小一点儿,要等到议亲,都得再等四五年光景。
  怎么就说……喜欢他呢。
  而那声软糯糯的哥哥,像是一颗甜甜的糖,落在赵清和的心尖上化开。
  温润自持的少年,终于是忍不住了,耳根子也红了一丝,嘴边那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还是没好意思问小姑娘。双双对视片刻,赵清和才找回了声音来:“喜欢,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永不离弃那种。
  岁岁满口答应,将家中准备的吃食,都摆在了少年的面前。
  她笑弯了眉眼,要是和好吃的世子哥哥一直在一起,那也挺好的啊。
  小姑娘盛情难却,赵清和终究是抵挡不住,动了筷子,他许久没有同人一起用饭,而小姑娘也笑盈盈和他说着书院和东都的事情,声音好听,一点都不聒噪,很甜很甜。
  晚课归去。
  偌大的齐王府上下,只点了零星几盏孤灯,颤颤巍巍落在了黑暗之中。
  齐王府的人不多,除了陛下派过来的几个护卫,连婢子小厮也没有几个,如今的齐王府,还有谁赶淌进来呢。
  一路去了齐王的卧房外,父亲的咳嗽声又传了出来。
  赵清和想要走进去看上一眼,却被父亲齐王痛苦的声音劝止住了:“清和,我们家的一切你可莫要忘了!这个江山,原本是属于我们的!”
  灯火摇曳,他的影子也颤抖着。
  清瘦的少年收回了迈进房中的脚,他转过头,朝着暗处看去,唇瓣抿着一条冷漠的直线,他未曾再说过一句话,转身又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父亲,何其糊涂。
  当年不自量力,看不清形式与猜不透先帝的想法,导致了今日齐王府的树倒猢狲散。
  今朝也依旧看不清,陛下在位,稳住了天下大好河山,百姓安泰,这又有何不好?况且,父亲日日说着想要夺回江山的话,真当陛下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