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泽看了几条评论，他暗灭了手机。
他从来没有见过顾行川那个表情。
微博上都是一些假料，纪星泽肯定地想。
*
嗨，纪少，又见面了。
周毅和纪星泽都熟悉起来，挥着手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纪星泽拉开车门，顾老师，早上好。
顾行川：上来吧。
给你买了点早餐，看看喜欢吗？
顾行川递给他一个纸袋子。
里面的品种还是很齐全的，而且分量也不少。
纪星泽抿嘴：顾老师，我吃不了这么多。
顾行川没抬头：没关系，你选你爱吃的。
纪星泽挑了一分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选好了？
顾行川提回袋子，在里面拿了一杯咖啡。
他打开咖啡盖子，咖啡的香味在车里散开。
纪星泽拿着两样东西没有动。
原来顾老师也没有吃东西，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早餐吗？
吃吧。顾行川笑了笑，还需要我帮你打开包装吗？
不用。
纪星泽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random》杂志总部。
大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
顾哥，干练西装的女士先给顾行川打招呼，她目光转向纪星泽，你好，是纪星泽吧。
纪星泽点点头，你好。
女士伸手示意他们往里走：今天一共有三套衣服，由伯恩斯先生为你拍摄。
伯恩斯上一次的全国封面最佳摄影师，肯定能为星泽拍出最好的大片。
女士还特地强调了摄影师。
顾行川说：谢谢。
纪星泽大致能猜出，这是顾行川专门提出的意见，为他找好摄影师。
拍杂志个人表现力和摄影师是相辅相成的。
星泽，你往这边有人带你去化妆，女士对纪星泽的称呼亲昵了点，顾老师，主编已经在等你了。
纪星泽走了两步，一个女孩子跑到他面前。
你好纪老师，我叫于月，现在带你过去化妆。
你好，纪星泽笑，谢谢你。
于月通红着脸：跟着我走吧。
摄影棚里很乱，于月直接带着纪星泽进了化妆间。
怡姐，纪老师到了。
被称作怡姐的人，她穿着修身的旗袍，指甲染红手指白皙，指间夹着一颗细长的香烟。
她撩了纪星泽一眼，坐一下吧，伯恩斯还没到。
微哑的御姐音。
好。纪星泽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他坐上怡姐指定的位置。
伯恩斯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推开化妆间的门过来。
纪星泽？
伯恩斯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念起纪星泽的名字有些别扭。
纪星泽站起来：你好，我是纪星泽。
他伸出手，想和他握手。
哇哦，真是一个小可爱。伯恩斯拉住他，给纪星泽一个拥抱。
纪星泽微愣住。
看到你我已经有灵感了。
伯恩斯还想捏纪星泽的脸。
纪星泽躲开：抱歉。
即便伯恩斯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纪星泽也不太习惯。
伯恩斯不尴尬地收回手：没有关系，
伯恩斯和怡姐讨论妆容、衣服，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差不多了，现在再确定一下细节就好。
纪星泽时不时被两个人打量一下。
怡姐踩着高跟鞋，过来吧。
纪星泽像一只提线木偶，被化妆师和服装师先后摆弄。
长至脚踝的柔软红色汉服，宫绦裹住他细瘦的腰，胸前白皙的皮肤被衬的更苍白。
他的眼尾挑着长长的眼线。
妆容和衣服都太艳了，显得纪星泽更纯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碰撞。
是一种勾人的漂亮。
真漂亮。
伯恩斯感叹。
他这一声感叹把周围人喊回神了。
纪星泽脚下也也没有穿鞋，踩在地板上。
过来坐下吧。
外面已经布置好了，是一个很简单的红色木椅，前面围着一层白色薄纱。
纪星泽听从摄影师，他坐上椅子。
伯恩斯笑了笑，他是那种很深邃的长相，笑起来很俊朗。
你往后躺一躺。
纪星泽听从。
往我这里看。
你的手。伯恩斯说不明白，就直接上来亲自动手。
对，就这样很好看。
伯恩斯问：你能不能哭出来？
纪星泽说：那我试试。
他憋了一口气，怎么也酝酿不出来悲伤的情绪。
果然，演技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纪星泽叹气：抱歉，我不太行。
伯恩斯有准备，大概纪星泽不是第一个哭不出来的。
月，把辣椒粉拿过来。
纪星泽以为顶多是眼药水，没想到居然是辣椒粉。
他还没准备好，辣椒味窜进鼻腔，阿嚏，阿嚏
第46章 桂花糕
纪星泽一连好几个喷嚏，眼里泛起一层泪水。
okok，伯恩斯打了个手势，就这个姿势别动。
纪星泽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泪水晕开了脸上的妆，伯恩斯喊怡姐过来给纪星泽补妆。
好，收工。
随着伯恩斯的宣布，纪星泽总算能自由操控他自己的身体。
纪，你过来看看。伯恩斯很热情地招呼他。
纪星泽不好拂了伯恩斯的面子，走过去。
他拢了拢领口，里面的空调温度有点低，他现在浑身冰凉。
伯恩斯一张一张照片给纪星泽看：这张你表现不错，很漂亮。
伯恩斯的镜头故事感很强，纪星泽看到都不得不感叹，伯恩斯的镜头下，有他平常没有的气质。
纪星泽夸奖道：很棒，你的摄影技术无可挑剔。
伯恩斯暧昧笑笑，手指在他们中间动了动：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好像不需要。
伯恩斯什么意思纪星泽也不傻，他直白地拒绝。
伯恩斯摊手，遗憾道：为什么要这么快拒绝，小可爱你要和我多相处一下。
纪星泽态度一如既往：抱歉。
看周围人见怪不怪的眼神，纪星泽就知道这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伯恩斯凑近了一点，纪星泽看清他的眼珠是很漂亮的蓝。
他把名片塞进纪星泽手里，没有关系，我随时等着小可爱打电话给我。
星星。
纪星泽的肩膀上多出一只手，拍完了吗？
纪星泽半边身体都被顾行川揽在怀里，微苦的柑橘香往纪星泽鼻子里钻。
纪星泽脑子还没反应，嘴先回答：已经拍完了。
那去把衣服换了，这里太冷了。
三言两语就被纪星泽推去了换衣间，顺手还把纪星泽的名片拿过来。
纪星泽迷迷糊糊地跟着于月走。
伯恩斯自然是认识顾行川的，他看着两人的互动，玩味一笑：男朋友？
顾行川反问：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伯恩斯耸肩，人家男朋友再这里，他不能公然撬墙角。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
顾行川眉眼微冷，做足了男朋友对别人搭讪的正宫形象。
伯恩斯不去触他的眉头，走了。
纪星泽快速换衣服卸妆，他怕顾行川等久了。
换回了自己清爽干净的衣服，和刚刚极盛的装扮形成反差。
顾老师，等久了吧。
纪星泽卸妆速度太快，脸上的皮肤被蹭红了。
不着急，顾行川说，卸妆不要赶这么急。
纪星泽笑了笑，我不好意思怕顾老师等。
纪星泽出来没有看到伯恩斯，以为他去忙了。
顾行川又把他抓回化妆室，重新卸一下妆。
怡姐本来就不赞同纪星泽那种卸妆方法，她也没拉住纪星泽，现在正好有人给他抓回来。
过来吧。怡姐敲敲桌子。
怡姐给纪星泽的脸修整的白白嫩嫩才收手。
纪星泽说：谢谢怡姐。
他蹦跶到顾行川身边：顾老师，我们现在回去。
顾行川：当然先不回去，带你去吃顿饭，庆祝你今天拍杂志顺利。
纪星泽惊喜：顾老师你今天不忙吗？
不太忙。
顾行川说这话一点也心虚，路庭听到估计会指着鼻子骂他。
你是没有事吗？
你是都给推了。
司机和周毅都不见了，顾行川施施然地进入驾驶位。
纪星星泽拉开车门，他问：顾老师今天是你开车吗？
对啊，安全带，顾行川指挥，怕我车技不好？
不是不是，纪星泽摇头，今天就我两个人吗？
顾行川哼笑：嫌人少，我去把刚刚的摄影师喊着。
纪星泽觉得他话里藏着话。
他也不敢多问，头摇地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我们两个人挺好的。
纪星泽连化妆带拍摄差不说三四个小时，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耗过去。
顾行川专心致志开车，纪星泽怎么动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为了遮挡阳光，带上了墨镜，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
顾行川调侃，怕我卖了你，一直盯着我。
纪星泽局促尴尬，偷看被当事人抓包了。
他摸摸鼻尖：我们去哪吃饭，我有点饿了。
前后话毫无关联。
顾行川嘴角微扬：马上就到了。不要着急。
纪星泽怀疑顾行川是在笑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侧过脸，纪星泽看到玻璃窗上，他自己含笑眼睛，微红的脸。
纪星泽扯扯嘴角，让自己不要这么开心。
可是嘴角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纪星泽掏出手机，微信上蹦出几条新消息。
【星星星星星星，拍杂志还顺利吗？】
常嘉许的消息在第一个。
【很顺利】
常嘉许秒回【顺利就好，你这个事故体质】
纪星泽无奈地笑了笑。
比起常嘉许，唐洛的的消息就简单多了。
【顺利吗？】
【挺好的别担心】
沈东南消息内容是【星星，别忘了回来给我带点好吃的】
【好知道了】
纪星泽一个个回玩消息，他打开不常用的感情论坛。
纪星泽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是不是喜欢上顾老师了？
纪星泽翻了一几页，面要不就是吐槽对象，要不就是秀恩爱。
纪星泽犹豫了片刻，他发了个贴子。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到了。
顾行川话音还未落。
纪星泽做贼一样暗灭了手机屏幕。
他装作淡定，看看外面：这么快？
不是饿了，我找了一家近的。顾行川当做没看到纪星泽的小动作。
是有点饿了。
纪星泽早上的饭都被今天的运动量消耗掉了。
餐厅的走廊上都有垃圾桶，顾行川随手撇进去一个硬质卡片的东西。
纪星完全忘了伯恩斯给他塞的名片被顾行川拿走了。
行川哥？
服务员还没把两个人带到包厢，门外就遇到另一批人。
方澈很惊喜地喊道，往前走，成业说你今天有事，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这只是元成业的一个托词，没想到在餐厅狭路相逢，他也是有点尴尬。
星泽也来了！
方澈的表情变化不大，他笑着说：我还是呢，要不要请你，成业说你是个大忙人。
元成业瘫着脸，老是ceu他干什么？
蒋易嗅觉灵敏，他肩膀撞撞元成业：这位是不是顾行川的
元成业一编到底：对，亲对象。
蒋易自言自语：那我可不能让小澈当第三者。
元成业附和：对对对。
纪星泽自认为两个人没有那么熟悉，他被方澈握住手，求助般的看向顾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