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山庭和陈蔓见言逾如此模样,不禁呆了两秒,之后几乎同时想起,当初他俩结婚的时候,言逾信誓旦旦地跟他们说,是关度弦倒追他,他是勉为其难才答应的,他在关度弦面前可说一不二了。
就这,还勉为其难??说一不二??
第14章 郁闷
陈蔓和言山庭对此纷纷无语,但也懒得管他们,转身毫不犹豫地就走了。
此刻关度弦方才意味深长地看了言逾一眼,一边进电梯一边说:你还挺下本。
言逾自己也觉得震惊,但他努力回忆并且试图代入了一下,尽量客观公正地猜测着自己当时的想法:我以前觉得他很刻苦人也很真诚的,可是资源真的太虐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八字不好,但是努力又善良的人明明就应该得到更好的结果。
关度弦闻言虽没说话,但是神色间对此言显然是赞同的。
虽然现实可能并非如此,不过这个话题深究起来难免有些沉重。
于是本来没想对这个问题上纲上线的关度弦见此情形便故意问:你真的不是看上人家的脸?
问到这儿时电梯到达楼层,关度弦提步进屋,玄关的灯打在他身上,见言逾没出来又跟着回头看他。
见到这个画面,言逾忽然想起他以前看苏幕的物料之时,苏幕就有个类似的镜头,别说,跟此时的关度弦还又有点像。
想到这里言逾一个激灵,不是吧,关度弦和陈竟思有点形似,和苏幕竟然也有点儿?
偏偏这几个还都他妈跟他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可是他知道苏幕比认识陈竟思和关度弦都早啊,所以陈竟思不是白月光,苏幕才是?
艹,不可能。
两年前苏幕还是个未成年呢!言逾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禽兽。
所以他真的就只是喜欢这一挂的长相吧?
可言逾觉得自己小时候明明就是个博爱的人,只要好看什么类型都喜欢,现在怎么会可着一个系列薅?
他被谁影响过审美吗?
言逾想不起来,见关度弦还在那里等着,只好先赶紧一步跳过去,努力摆手撇清关系:不是不是,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关度弦摇头笑笑,探手揉了把言逾的头发:那不然呢。
言逾皱了皱鼻子,深知无法反驳,只能抬眼看他,控诉上了其他的:你的手法好像在摸狗。
关度弦听他这么说,本来都收回去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发欠,又上双手去揉,卷毛直接弄成炸毛。
言逾一开始不乱动,等关度弦停手之后,这才忽然用脑袋去拱关度弦。
他比关度弦矮七八厘米,低头间额头就靠在关度弦锁骨下面一点,卷翘的头发挠着关度弦的喉结,痒痒的。
关度弦任他闹,只笑着探手虚虚框住他,免得他一不小心绊倒。
言逾却丝毫不觉,心里还悄悄想,又成功转移了关度弦的注意力,再度解决一次家庭危机,他可真是太棒了!
*
接下来几天,两人相安无事,期间也好歹没再出现什么让言逾心脏骤停的类出轨事故。
而且那天言逾爸妈离开之后,关度弦本想搬回次卧,但言逾那会儿想都没想就说其实他一个人睡觉有点怕黑,当时关度弦挑挑眉,一副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的模样,不过之后却没再提这件事,两人就这样住了下来。
虽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除了有时候言逾睡梦中会滚过去贴着关度弦之外,基本上都规规矩矩的,但总的来说,俩人之间自然了很多,越发的像新婚夫夫了。
就是言逾不太明白,为什么回回廖以潇看见他们,都要乐此不疲地调侃他们感情越来越不错了嘛,语气还特别欠打,后面言逾都不想杠他了,只跟关度弦说他交友不慎。
此外言逾到底还是跟罗萱推了那个试镜,但他这里必须要说明一下,他这可不全是因为惧内啊。
主要是他现在这个状况,忘记的人还是有一些,难免会带来工作上的一些不便,而且他对演戏这事儿兴趣本就不大,他去做这个基本就相当于社会实践,顺便还能看看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
但现在他身为已婚人士,还是要时刻关注另一半的身心健康,毕竟他对象这么爱吃醋~
而且他眼下大四,等到毕业之后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家接手家产了。
言逾仔细考虑着这个问题,觉得路子应该得这么走,不过目前有一个特别严峻的问题他能顺利毕业吗?
昨天九月六号,他们老生要回学校报道,幸好他现在这一批同学都还是大一那一批,所以他基本还记得,勉勉强强没有露出马脚。
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今天,因为他们大四生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课没上完,所以一开学就赶紧着赶进度。
然后半天的课下来,言逾懵了。
什么玩意儿?这老师讲的是什么玩意儿?还说这个概念以前讲过,以前真的讲过吗?驴我呢吧?
哦,有可能真的讲过,但是你忘了呀!
总之这直接就给言逾整郁闷了,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人家失忆忘掉的只是经历,但他却连知识都忘了,这不公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以前没有挂科,不用面临补考的尴尬,可问题是他还得写毕业论文啊,可他现在的脑阔就是碗浆糊,写得出个屁。
为此言逾在教室里抑郁了得有二十分钟,直到关度弦发消息来问他下午是不是没课,他这才感觉活过来,然后直接打车去了芒寒。
可谁料他这回一进去,前台叶小茹在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居然诡异地拦了他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小老板你不是开学了吗?叶小茹边问边看了眼楼上,怎么有空过来?
言逾愁着呢,边往里走边回复说:下午我没课。
见他是有往楼上走的意思,叶小茹赶紧说:诶诶小老板,关律在会议室跟人谈事儿呢。
言逾随口应:没事儿,我去他办公室等他。
说完也没等叶小茹回答,噔噔噔就跑上楼了,叶小茹见状,有些忧虑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那边言逾进了关度弦办公室之后,先进里间的休息室换了件t恤,正当他再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外间传来一阵响动,听声音像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了。
言逾未免尴尬,便没有出去。
下一瞬忽听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阿弦,这花可是今早上才刚从b国运过来的,新鲜着呢,就放你办公室吧。
关度弦没有应答。
那人也不觉得尴尬,过了会儿又说:要不就在你办公室接着谈吧?免得过去了,你找资料也方便。
这人说话间隐带笑意,还给人一种很关注关度弦的感觉,听得言逾下意识就撇了撇嘴,反正心里有点不舒服。
而其实最开始那句阿弦一出来时,言逾几乎就立刻对应到了一个人,再结合刚才叶小茹奇怪的反应
正想着,又听那人继续说:对了阿弦,十号晚上有约吗?我请你吃饭吧?
言逾心想,大晚上的吃个隆咚咚,他晚上要回家陪我!!
不过言逾倒也没出声,同样也想等关度弦的回答。
谁料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竟忽然响了起来。
言逾吓了一跳,赶紧把声音关掉,但与此同时外面的声响也停了下来,显然是发现了他这边的动静。
言逾抿了抿嘴,到底还是主动打开了隔间的门。
一打开果然看见关度弦正朝这边走来,而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旁,另有一个人也在朝这边看,眉眼间竟有些戏谑。
言逾本来心情就不明朗,被这一眼看得拳头都差点硬了,心里越发肯定,这人绝逼是那个什么赵知其。
但关度弦过来之后却没有先跟他解释什么,只是问:怎么自己过来了?
言逾听后却想,我还来得不是时候吗?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说:不可以来吗?
偏偏这时候,赵知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把话头引到了言逾身上:现在约阿弦出去吃饭,是不是还得经过小言同意呢?小言也别看得那么紧,让阿弦也跟我们这些朋友聚聚呗。
关度弦听完这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回头有些不满地看了赵知其一眼,但他接下来居然诡异地没有接话,似乎也想听听言逾会怎么说。
却没想到,他这一系列动作在言逾看来,几乎就是关度弦认同了赵知其的说法。
想到这言逾心里就更窝火了,心想我这是还阻碍了你的自由还是怎么着?
刚想开口,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言逾怕是谁有什么急事儿,就先接了起来。
对方是个陌生的男声,说话也干脆,直接切入了主题:你好,小言先生,我是苏幕的经纪人,之前那件事他知道了,他想请您吃一次饭以表达对您的谢意,不知道您十号晚上有没有空呢?
言逾这会儿正气头上呢,其实根本没大听清对方前面说了些什么,光顾着最后一句了,然后他看了关度弦一眼,竟然赌气似的回答:有空,你安排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而那边关度弦站得近,也差不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见言逾答应下来,脸色瞬间不太好。
然后下一秒,言逾又接着回答了赵知其先前那个问题,他状似不大在意地笑了下,轻哼道:想聚就聚呗,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这个回答,听得赵知其都懵了一瞬,再开口时还有点愣:十号也可以??
言逾心想,不就是教师节吗,他俩一个会计师一个律师,这还来劲了?
但这回,在他再度开口之前,关度弦却微微歪了歪头,直接对身后的赵知其说:不可以。
然后又转眼看向言逾,再开口时居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言逾,十号你必须陪我。
第15章 吃死
言逾想说凭什么。
可他看关度弦脸都有点绿了,呼吸也有些沉重,之前他还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神情;再看身后赵知其抄着手老神在在地跟那儿站着,一脸看戏的模样。
言逾不想让对方看笑话,便没再开口。
但不说话他就没了在这里的必要,于是提步便想往外走,谁料在经过关度弦身边的时候,关度弦却伸手拉住了言逾的手腕。
言逾抬眼看他,倒也没再发作,但说话时语气仍然硬邦邦的:我先回去了。
关度弦看言逾抿着唇,而他生得白,脸稍有泛红就极其明显,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不行,关度弦见状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散了。
他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言逾的手腕,轻声同他说:等我。
然后他回身,公事公办地对赵知其说:赵总,我们差不多就谈到这里,所需资料我给你,剩下的部分是廖以潇在负责。
赵知其从先前就一直注意着关度弦对言逾的态度,不得不说,是出乎他意料的在意。
念及此赵知其不禁站直了身子,心弦也崩了起来,这跟他得到的消息不大一样啊,不是说关度弦和言逾是形婚实际上在各玩各的吗?
不过眼下赵知其脸上还是扯了个笑,回应了关度弦这话:好。
片刻之后到底忍不住又试探了一句:那中午要一起吃个饭吗?现在都到点儿了。
关度弦身后的言逾听到这里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但坚决没有抬头,假装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像浑身都在表示,你们爱去就去,我不在乎。
幸得下一刻,关度弦回复说:不了,赵总随意,我们就不做陪了。
赵知其眼看着关度弦一直拉着言逾的手没放,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随即他又看了言逾一眼,可言逾分毫未动,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赵知其挑挑眉,觉得有些惊讶,这小崽子之前不是一直对他颇有敌意吗,次次见他都是龇牙咧嘴的,这回怎么跟转了性似的?
但他也懒得深究,应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他走后,关度弦这才放开言逾,他见言逾在那里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暂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经过这一会儿的沉默,言逾也有点冷静下来了,但还是不怎么高兴,此时余光里却忽然瞥见关度弦往外走,一下没忍住,抬头问道:你去哪儿?
关度弦抱着方才赵知其带过来的那盆花,示意了一下:拿去行政部让他们处理一下。
哦。
言逾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声,心想赵知其还真是会投其所好,居然知道关度弦喜欢养花。
但是把花给关度弦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吗,他们家那一阳台的花都是关度弦买回来的,但是这十来天里,言逾已经眼睁睁看着关度弦养死了七盆。
他前几天看得心疼,不情愿地接过了养花重任,但现在让关度弦自己去养吧!他还不乐意养呢。
正想着,那边关度弦又推门进来了。
不过这回他却直往言逾这边来,在他面前站定,隔了一会儿言逾没说话,他便道:一天没见就生疏了吗?
昨天言逾去了学校之后没回家,晚上在宿舍住的。
昨晚上言逾一个人睡,还差点没睡着,半夜也醒了好多次。
可言逾抬眼看着他,不提这个事,只说:生疏个鬼,我不高兴着呢!
然后他也不等关度弦问,倒豆子似的话就往外蹦:我早上发现我听课听不懂,这又快要写毕业论文,本来就郁闷死了,结果一来还看见你和别人私会!
关度弦蹙了蹙眉:胡说什么。
不说之前言逾做过的那个梦,就是今天见到赵知其,他潜意识里也觉得不喜欢,更别提赵知其之后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言逾最后又瞪了关度弦一眼,控诉道:而且你还凶我。
还说什么必须,就像是在命令他做事一样,言逾还真就听不得这些。
关度弦眉眼幽幽,坦白道:不是凶你,但当时确实有点生气。
言逾这就不理解了,一脸迷惑:你生什么气?
关度弦说:他要约我,你就不能说不可以?
同意就算了,还说得如此轻飘飘,像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言逾愣了一下,却还是嘴硬道: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扯上我干什么,别人还说我管得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