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手机上生日祝福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门外还有不少快递待收。
顾徭看着一趟趟搬东西曲迟,过去帮忙把这些都运到了客厅,该拆的拆。
“怎么这么多?”本来以为也就南宫闵、江息哲几个在帝都的会送东西过来。
曲迟把垃圾收拾打包,放在门口:“都是你粉丝送的,寄到了工作室门口,堵的都过不去人。你经纪人让我给你拉回来了。”
顾徭看了眼没处下脚的客厅,想了想:“你帮我放隔壁,我单独留一间房放这些。”
曲迟幽怨的搬起东西:“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就免费给你再当回苦工。”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折腾完,曲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
顾徭低头看了一眼,接过来调侃一笑:“这什么?游戏充值卡?还是早餐打折卡?”
“不道德啊顾小朋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抠门儿的人吗?”曲迟眯了眯眼,气笑了。
“看到反面的小字了吗?私人订制!”
顾徭淡淡的“哦”了一声,翻过来看了眼。
曲迟凑过去指给她看,兴致盎然介绍:“一家特牛批的翻糖蛋糕店,全国连锁店,我给你选了个最贵的!”
“私人订制翻糖蛋糕?”少年懒洋洋挑了挑眉,喝了口水,单手抄兜靠在沙发上。
“这几天特忙,我出钱,穆爷出力。”曲迟弯眼笑,“穆爷亲手做的。”
“所以你们忙的三天不睡觉,就为了做个蛋糕?”顾徭淡淡的偏头看他。
曲迟悻悻摸鼻子:“这个还得说你吧,本来我跟穆爷都已经计划好了,时间刚刚好,还能睡个两小时。可你病的睡过去两天,怎么叫都不醒。那就只能两头跑了。”
“翻糖蛋糕不是挺难的?几天功夫能学会吗?”顾徭把蛋糕卡收起来,疑惑问了一句。
之前也在网上看到过翻糖蛋糕的视频,做的要特别细腻,这种手艺活不像是能速成的。
曲迟摆了摆手:“我是不行,只能打打下手,但穆爷之前研究过,我给你看蛋糕图片,做的不比大师手艺差。”
顾徭看了看他手机里的图片,只有最顶层的一部分,她愣了一下,看着迷你版的自己。
一笔一刻,都完美的复原了细节,不像是蛋糕,更像是真人版的手办,精美鲜活。
曲迟得意洋洋:“整个蛋糕看上去就像是辛德瑞拉的南瓜马车,不过里面裹的奶油是抹茶味儿的哦,外边镂空雕刻的地方,藏着各种坚果。你就坐在南瓜马车里边……”
顾徭放大了翻糖蛋糕人,连身上的衣服,纹路都刻了出来,这么精细的手艺,不拿到展台获奖,都有些可惜。
“我能把蛋糕拿过来吗?”少年雪白指腹摩挲了下手机屏幕,还给曲迟。
曲迟点头:“凭刚刚那张卡就能去取,但还是让人送过来吧,我们开车去取,路上容易损坏。”
顾徭遗憾的点了点头,问:“现在能让人送吗?”
曲迟:“行啊,我跟穆爷打声招呼,直接让人送到订好的餐厅去。”
餐厅订的是晚上,现在才下午。
顾徭中午才吃过长寿面,但还是对蛋糕念念不忘,她凑到穆深眼前,扒下他手里的书:“二哥,我们晚上过去,南瓜蛋糕里的我会不会化了?”
少年潋滟眸子像温软的春水,精致如玉的一张脸,突然放大在眼前,唇角噙笑。
“曲迟给你看照片了。”穆深把书放下,低头看她。
顾徭颔首,补充:“是半成品。”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在餐厅冷藏不会融化,保存两三天没问题。”穆深沉静眸子落在少年身上。
“要是过了两三天呢?不能保存吗?”顾徭挑了挑眉,是他亲手雕出来的,她不舍得吃掉。
穆深顿了一下,想了想:“夏天温度太高会融化,一直冷藏倒是可以保存。”
“放家里冷藏吧,把南瓜马车吃了就行。”
下午七点,曲迟驱车把两人送到餐厅。
三十四层顶楼的落地餐厅,长长的桌子上铺着柔软洁白的桌布,珐琅花瓶里,插满了鲜艳动人的血红玫瑰,一侧放着厚重的菜单。
服务生推车餐车走进来,把密封完整的蛋糕运上餐桌,接了顾徭递过去的卡片刷了一下远远离开。
灯光熄灭,二十英寸的南瓜马车上,金灿灿的蜡烛点燃黑暗,仿佛罩上了一层金箔。
穆深目光落在顾徭脸上,眼神里挂着柔软:“生日快乐徭徭,今天许愿,一定能灵验。”
少年迎上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勾了勾唇,桀骜眉眼带着锋芒,慵懒的吹灭了蜡烛,“我不喜欢许愿,我想要什么可以靠自己得到,不用交给命运决定。”
“不过我可以向你许愿吗二哥?”顾徭缓缓问。
穆深点头,对她没有不应允的:“许吧,我听着。”
“这个暑假,别再像这段时间这么忙了二哥。”顾徭越过餐桌伸手递过去小拇指,温润如玉微笑。
“拉钩,你得多陪着我。”
穆深低头看了眼她伸过来的小拇指,无奈的勾了一下,他年轻时也没做过这么幼稚的动作,要被人看到,得笑掉大牙。
“吃完蛋糕,我们就去海边度假,这段时间我已经空了出来,没人能打扰到我们。”他修长五指,拿起银亮的餐刀,切开南瓜马车,把最柔软香甜的一块放进盘子里递过去。
顾徭接过来,眼神却久久停留在马车里立着的自己身上,手里蛋糕都不香了。
穆深拔起来,给她递了过去。
顾徭眼神闪了一下,接过来:“可以拿起来的?”
“里面是钢丝定型,想吃的话只能吃外边的,但不如蛋糕好吃。”穆深耐心解释,拿起笔在餐单上勾了几笔,交给服务生递给私厨。
“不吃,让人存着吧。”顾徭舔了舔殷红的唇,交还给了他,虽然她是有些动心,想尝一尝味道,但雕的实在太像艺术品了,让人不忍心破坏。
穆深交给服务生保存,开了瓶红酒,却只给顾徭倒了一小杯:“虽然过了十八岁,但酒还是不能多喝。”
落地窗在是空旷无垠的夜晚,头顶是单向玻璃,抬头就能够看到银河璀璨。
顾徭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帝都大厦林立,无数个大屏幕上,纷纷轮播的海报图应援,缓缓勾了勾唇。
这时候窗外响起了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
穆深站在少年身后,在盛世烟火之中,在星河璀璨之下,伸手拥人入怀,红酒微醺,晚风正好,他们动情亲吻。
月亮悄悄藏匿在云后,把这夜的清浅呻吟,野蛮占有全都抛之脑后。
那宛如精灵王的少年,举手投足诱人犯罪,洁白如玉的后背抵在玻璃上,小腿微屈,一粒尖尖虎牙刺破血肉,留下一个鲜明的齿痕,印在了对方锁骨之下。
“别怕,这里不会有人看到。”穆深轻轻哄着,低笑。
“真的吃饱了吗徭徭?”
他指腹抚过少年柔软的唇,静静问:“怎么嗓子都哑了,像小猫儿叫,累了就闭上眼。”
顾徭眼底泛着红丝,舔了一下唇角,幽眛中带着野性:“换我来好不好?你敢不敢松开我二哥。”
少年声线磁性清冷,喑哑的低笑了一声。
“你真叫我喜欢二哥。”
……
废弃工厂的情况,验证了死者身份之后,已经从h国移交联合国处理。
杜明祁替顾徭揽下了责任,向上汇报,只说是自己追踪到了戴维斯,发现基地,杀了这些人。
走完各种程序,又提交了报告,这件事算起来不了了之,暂且告一段了。
可他的心里,不是总能回想起那天在酒店在,撞见宗曳被人接走的场景。
杜明祁泡了杯茶,翻了翻手机相册,放大那天拍下来的车牌号码。
视线久久停留在数字上面,他还是发过去,找人调查了一下这辆车。
第二天一早,醒来吃过早餐。
消息已经有了。
这辆车竟然是在孟家名下的?!
杜明祁拧起眉心,孟家什么时候跟宗曳有来往的?还特地派车过去接送?
他上楼询问了杜宁钟,答案却无疾而终。
杜家跟孟家的关系还算亲厚,但杜宁钟并不知道孟家到底有没有跟宗曳有往来,如果真的有,只能说孟家瞒得很好。
“说起来孟家,最近倒是和穆家走的很近啊。”杜宁钟感慨了一句,“不过也不稀奇。”
杜明祁对于帝都的事情并不算特别关注,随口问:“是不是穆家的地位又要升,孟家最近才跑的勤快了些?”
杜宁钟爽朗的笑了笑,点头:“这点儿你倒是没说错,自从穆深放手穆氏集团,交给手下人打理,就开始遵从穆老爷子的心思涉政,他能力不比穆辕差。成为穆家顶梁柱,更上一层楼是早晚的事。”
“不过孟家就算跑断腿也没用嘛,正经说起来,我们跟穆家才是亲家,穆深在外再怎么呼风唤雨,回家不一样给我们家徭徭操心生活小事,一物降一物啊。”
杜明祁略一点头,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淡淡道:“他要是敢对徭徭不好,我们杜家也不差穆家这门亲戚。”
杜宁钟这点儿跟他统一战线,附和的轻“哼”了一声,“那是当然。”
杜明祁温润尔雅笑笑,帮他把桌上象棋收起来,整整齐齐码放箱子里,转身要走。
“你等等。”杜宁钟喊了他一下,脸色严肃的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你这次回来待了这么久了,也适应了国内的生活了吧,差不多就别往外跑了。我让人给你找找合适的,你过两天就去相亲去,老大不小了,总一个人算什么事儿?”
杜明祁平静的垂眼,眉心微蹙:“这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用为我操心。”
杜宁钟冷笑了一声,轻视道:“你别在我面前充数了,你在外头的事儿我清清楚楚。连个绯闻都没一个,唯一一次被误会,还是跟徭徭。”
“您要是晚年寂寞,明天我就从福利院给你领回来一个足球队的孩子,就怕到时候,你受不住折腾,悔不当初。”杜明祁有些无奈,四两拨千斤的反驳了回去,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
杜宁钟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直接撒手不管了。
真是他的好儿子,看起来对谁都是彬彬有礼春风拂面,实则用最温柔的笑,说最毒舌的话,真是执拗。
杜明祁关门离开,刚走到一楼,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号码没有备注,就是一串数字。
他眼神微动,这是卡莱尔所在的私人医院的电话。
“喂……”
“我知道了。”
杜明祁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楚是清醒还是忐忑,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自己先开车过去。
……
“机票已经买好了。东西收拾好了吗?”曲迟送两人去机场出去度假,站在空调旁边问。
顾徭把行李箱推过去,回眸看到了穆深视线久久停在手机上。
“怎么了二哥?”
曲迟去搬行李箱,穆深伸手拦了一下,抬眼看向顾徭,目光平静:“先不搬。”
“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徭徭。”
顾徭顿了一下,不羁的挑了挑眉。
曲迟纳闷:“什么地方啊?不去度假了?”
穆深看了曲迟一眼,吩咐:“你先回去,今天肯定去不了,有事情我再通知你。”
曲迟怏怏不乐,哀哀叹了一口气,拍拍顾徭肩膀离开:“顾小朋友你真是时运不济啊,好不容易要独占穆爷了,又得等着咯。”
顾徭面无表情的把他送出门,懒洋洋偏头:“怎么了二哥?”
“医院里打过来电话,卡莱尔可能要赢了。”穆深拿上车钥匙,给顾徭拿了一件外套。
“换鞋,杜明祁已经先过去了,我们现在过去。”
顾徭接过来外套,靠在墙上,眼神微微垂落地面。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穿上外套,换好鞋。
希望醒来的是卡莱尔。
解决了维姬.戴维斯,本以为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却忘了还有医院里躺着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