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厚脸皮她是抵不过他!
季迎柳脸倏然红透,照着他后腰狠狠拧了一把。
沈砀吃痛“嘶”了一声,季迎柳眸露得意的瞥他一眼,似在说“看我治不治得了你。”的神色,她一扬下巴挑衅的扬扬眉,终于老老实实的窝在他后背上不动了。
沈砀不但不怒,心头却如沁了蜜般只想在和她黏糊一会儿,忙敛住心神,背着她打开门朝外面走。
此处离府邸并不远,沈砀背着季迎柳也不吃力,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府邸。
然刚叩开府门,还没入内,便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此刻呼呼啦啦的站了五六个人,其中为首的正是他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是指兰花,女主对儿子的昵称。
现在距离女主恢复身份,嫁给男主很快了。
第58章
正扯着沈砀耳朵玩的季迎柳心头一窒, 想也不想的忙从沈砀后背窜下来,站在沈砀身后。
不是她怕沈老夫人会拿她怎么样。而是这种场合完全没她插话的余地呀。她若真说点什么,定会被羞辱。
沈砀似知她所想, 十分仗义的上前一步,将她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季迎柳眸露感激的瞥他一眼。
看见他们两人小动作的沈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 抖着手指着她, 似不知该怎么骂:“你.......”
转而冲着沈砀骂道:“砀儿,你是忘了这狐媚子当初是怎么害你的了吗?你竟不把这祸害杀了, 还把她留在身边, 想着娶她!”
怕被殃及的季迎柳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
沈砀要娶她?她怎么不知道?忙狐疑的看沈砀一眼。
沈砀却眉目一沉, 沉声道:“我的事, 我自有分寸, 娘就别操心了。”
沈砀说罢, 冲府门内唤一声。
顷刻十几个仆从从院内涌~出, 沈砀冷声吩咐道:“把老夫人送回沈府。”
沈老夫人本就是来抓季迎柳的,一听儿子竟然连个解释都不给她,就要把她打发走, 气怒更甚, 一双凤眸如啐了毒般盯视上前来护送她的仆从, 怒道:“都给我滚下去。”
可怜那群仆从眼巴巴的看看沈老夫人, 又望望沈砀,竟不敢下手。
沈老夫人气的嘴里荷荷喘着粗气, 指着季迎柳怒道:“砀儿, 你就听娘一句劝,你娶谁我都不拦你,可唯独不能娶她, 这狐媚子既能害你一次,还能害你第二次,娘不能纵容你再将她留在身边,来人,把季迎柳给我拿下。”
她说着,从她身后呼呼啦啦窜出几个手握利刃的府兵,朝季迎柳站的方向扑过去。
眼瞧着众人离她越来越近,季迎柳吓得下意识忙捂着脸,正不知所措时。忽听站在她身前的沈砀闷~哼一声,他身子一晃,捂着臂膀朝后退了两步。
接着,便是沈老夫人心肝俱裂的惊叫声:“砀儿,你........”
料想中血溅当场没来,季迎柳立马睁开眼看沈砀,当即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抖着唇:“沈......沈砀。”
沈砀的右胳膊被府兵手中利刃砍伤,如泉~涌的鲜血一股股的从伤处喷出,只一刹那便染红了他的月白锦袖。他却按着伤处,拦着那些来捉拿她的府兵,将她紧紧护在身后,只紧盯着沈老夫人,沉声道:“娘若当真容不下迎柳,今日便从儿子尸体上踏过去吧。”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
沈砀趁着这一空隙,朝着从后院奔过来的玄夜,沉声道:“你把迎柳带回府里。”
玄夜曾是暗卫头领,武功和沈砀不相上下,闻言未等季迎柳反应,几个纵越跳到季迎柳身边,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季迎柳护送入府。
.............
陆果闻声急急忙忙赶过来时,便见季迎柳正眸底红红的,呆坐在小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陆果忙上前握着她冰凉的指尖,急声追问:“迎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迎柳听到她的话似蓦的回过神来,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头,低声道:“我......沈砀为了我受伤了。”竟是第一次破天荒的六神无主。
陆果忙将她搂入怀里哄慰一番,待人变得平静后,这才轻轻推开房门去找玄夜问询。
玄夜手握重剑,抱臂凉凉的瞥她一眼:“你还是去陪着公主吧。”
刚才他可是瞧的清楚,沈砀拼死护着公主,公主看到沈砀为护自己受伤,心疼的无可复加,这感情的事,怎是他一个外人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再者,公主本就是主子,眼下不过身陷囵囤不得自由而已,若有一日恢复了公主尊贵的身份,那沈老夫人再嚣张跋扈,也不敢这么造次。沈砀为公主的挡下这一剑,是他应当受着的。
陆果一怔,气的狠狠捶他臂膀一下:“你个倔驴,给我说两句能死呀。”
而陆果自认下足了五分力的拳头,与玄夜而言无疑是挠痒痒,他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去了一旁站着,竟是连一个字都不愿和她说了。
陆果气急,跺跺脚就要去府外瞧一眼,然还没走出一步,后颈的衣领就被玄夜如老鹰抓小鸡般提起来,她身子被那股力道扯住不受控的朝后退了几步,待扶着墙站稳脚跟后,她燥的脸叱责他:“你做什么!”
玄夜冷冽的嗓音炸响在她耳边:“你想去送死,公主可不答应,老实呆着这儿,别去前头添乱。”
陆果:“........ ”
陆果气急正要反驳过去,便见沈砀远远的从院外入内朝这边快步走过来,一怔,眸子一亮,忙唤道:“侯爷。”
沈砀似这才看到陆果,他快步过来,人还没走到季迎柳屋外,房门忽“咣当”一声从内打开,一个人影从屋内飞快奔出,扑入沈砀怀里。
沈砀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将人抱入怀里,季迎柳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抬头看到他右胳膊上如婴儿嘴般大的伤口,酸涩的鼻头更酸,还没开口说话,一串泪珠便从眼眶滑出,她似发泄什么般轻捶他胸口,气急败坏的哽咽道:“你不是武功很好吗?刚才怎么不躲开?”
沈砀见她关心自己,当真又惊又喜,立马握着她捶打他的拳头,激动的放在唇边亲:“别哭,别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他说着,忙展开双臂在季迎柳面前转了一圈。
季迎柳不但没变的开怀,反而泪落的更凶了,只抓着他衣襟,将一脸鼻涕和泪都蹭在他身上。
一旁站着的陆果从未见季迎柳这般情绪崩溃过,看的目瞪口呆,再不知这两人到底再闹什么别扭,刚想上去劝迎柳,玄夜一把捂着她的嘴,如拖小鸡般将她拖到廊后朝后院的方向走:“走了。”
陆果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今晚被他又是抱又是拖的,羞燥难当,心头砰砰乱跳,忙将他捂着自己嘴上的大掌掰开,红着脸气恼道:“你干嘛拖我。”
而陆果不知道的是:玄夜自小被当机器般训练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暗卫,在他眼里男女除了性别不同,别的没什么不一样,此刻他冷着一张俊脸,丝毫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觉悟,只莫名其妙的瞥她一眼:“不想你妨碍公主的事。”
陆果险些被气炸了,憋着一张大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平生头一次的狠话:“你,你,你会后悔的。”
玄夜不置一词。
他刚才不过嫌她蠢笨碍事,才好心的拉她躲得远远的,可她却不识好歹,他也懒得和一个小女子计较。
直到一年后,玄夜追着陆果求娶时遭到对方义正言辞的拒绝后,他为今日的行为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且说季迎柳和沈砀这边。
沈砀好说歹说这才将人哄入屋内。
季迎柳本就是大夫,处理剑伤自是不再话下,她将沈砀按坐在小榻上,忙敛了泪,手忙脚乱的去找药箱,和止血缝合伤口的针线。
沈砀一直看着她在旁边忙活,心头被沈老夫人激出来的怒意和苦涩,一点点慢慢被抚平,同时,欢愉如夜里四面八方涌来的夜风一丝丝沁入心海。
她应该不止是喜欢他,或许她是爱他的。
“把胳膊伸过来。”已平复好心绪的季迎柳穿好针线,便坐在沈砀跟前,眸底还残存着一抹泪意,急声吩咐他。
沈砀却顾不得手臂上正往外淌血的伤口,长臂一挥,忽将她抱~坐在腿上,低笑着亲她的唇角;“柳儿,我的伤并不重。”
季迎柳正焦急他的伤势,闻言真真是又惊又怒,当即拍开他揽着自己腰的臂膀,肃着脸道:“别闹,快点把手臂伸出来。”
沈砀见她脸上隐有怒色,立马听话的将人放了。
季迎柳身子一经得脱,立马弯腰凑着近旁的烛光,小心翼翼的帮他缝合伤口。
所幸那些府兵不敢真对沈砀动手,这伤口看着虽深,可没伤到筋骨,只需缝合后,好好将养到伤口愈合便可,思及此,季迎柳紧绷的心弦倏然一松,帮他缝合后,她去旁边的脸盘里净手,边小声抱怨:“你还真当自己是尊铁人吗?竟傻站着被人砍,也不知道躲,若是伤到筋骨,你这只手臂就等于废了,今后再不能提重物。”
沈砀自然能躲过剑刃,不过若他躲了,他母亲便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打发走的:“就算今后提不了重物,但抱你还是足够的。”
季迎柳忽觉耳珠一热,却是沈砀不知何时从小榻上起身走过来,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虚搂着她腰,凑在她耳边轻笑。
第59章
这无赖。
都什么时候了还尽拿她取笑!
季迎柳杏面倏然一红, 心头怒意却不但没消,反而一股脑被他激出来,她佯装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把脏手拿开。”
“那先亲我一下。”沈砀却似窥破她的心思,将脸凑过来方便她亲, 仿似不是那个方才替她无声阻挡攻击威风凛凛的男人, 而是个被惯坏的小孩子。
季迎柳顿感好笑,可又确实恼着他不珍惜自己身子, 便抿着唇, 目光闪烁的盯着他。
沈砀以为她不好意思亲他,立马又将头垂的低一些, 只要她一低头便可亲到他的唇。
而悬于她脸颊上方的那张俊脸, 高~挺的鼻梁下, 两片薄唇微微向上~翘着, 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英俊倜傥的仿似能勾人心魄。季迎柳心跳的倏然促急,她忍着心若擂鼓的心跳声,忙踮起脚尖亲他一下, 忙红着脸退了回去。
沈砀怎受得了这种撩~拨, 当即呼吸一沉, 揽紧她的腰就要反亲过去。
季迎柳余光却随着他弯腰的动作, 瞥见他垂在腿侧的臂膀,瞳孔一缩忙用掌心捂着他落下的唇, 低叫道:“别动, 你的伤又沁血了。”
说罢,竟偏过脸。神色紧张忙垂下头翻他手臂上的伤口,查看伤势。
一室旖旎顿时被搅散, 如羽片般七零八落的散在各个角落。
“........”
沈砀只得放弃亲近季迎柳的机会,可他还想和她多腻歪一会儿,俯身咬在她唇角上,轻声道:“我这伤死不了。”
。。。。。。。
可无论他怎么说,季迎柳还是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两人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夜,都累得不轻,尤其是季迎柳先是被沈砀折腾大半夜,回来又受了一番惊吓,方才强提心神帮沈砀处理伤口后,便累的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许是刚才沈砀帮她挡过剑拼死护她,不知怎的季迎柳原本理直气壮让他回自己房间睡的勇气似一下子消失了,她咬了咬唇看沈砀,心想若他今夜想宿在她房中,她应当是乐意的。
可若让她亲口说让他留下,她也说不出口。
她迟疑着偷偷看了眼坐在小榻上的沈砀,低声道:“要不要喝点茶?”
沈砀这才看到季迎柳面色苍白,又刚哭过,那张芙蓉面上憔悴不堪,心头一疼,知自己若宿在她房中,她也不会赶走他,但她却会顾及他伤势睡不好,便也没勉强,忙从小榻上起身,低声道:“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睡。”
“嗯。”季迎柳立马如蒙特赦般从小榻上起身送沈砀。
走到门口,沈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转身,认真的盯着她眸子低声道:“今夜的事,我替我娘替你赔罪。”
季迎柳一怔,喃喃道:“算了。”
方才她在他面前一字不提沈老夫人的事,一,是她曾做了利用沈砀的事,再次回到沈砀身边,不管是因何缘由,她委实心虚,其二,她只挨了沈老夫人几句骂,又少不了几块肉,她不理会便是了。而沈砀却替她挨了一刀受了伤,因此她哪怕再不喜沈老夫人,看在沈砀的颜面上她也不会再和沈老夫人计较,其三,若她这个外人刚才在沈砀面前说沈老夫人不是,沈砀这个沈老夫人的亲儿子定然也会不喜,于情于理,她这个现今做什么都要仰仗沈砀鼻息而活的人,确然没资格插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