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无聊的操作。
之前那套杯子到家,他就看出来秦以霜十分的喜欢那套杯子,就算不是活物,他盯着杯子也异常吃味,摔杯子只是借机罢了。
秦以霜只要喜欢他就行了。
秦以霜洗完脸出来想通了,杯子而已,摔了就摔了,林夙还为此受伤了,都摔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出来的时候林夙自己认认真真地把伤口包扎好了,秦以霜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大狗狗愧疚样,又忍不住的心软了,他走过去亲了一口林夙的额头,气呼呼地说道:原谅你了。
林夙咧着嘴笑,他的精神状况不对,可他就是高兴。
他知道,秦以霜会原谅他的。
由于林夙手受伤了,中午吃的是番茄鸡蛋面,秦以霜没有喝到心心念念的鲫鱼汤,他本来都想好了点外卖,后面发现林夙材料都准备好了,下个面条也不会碰到他受伤的左手,秦以霜就随他去了。
吃完东西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沙发换了个大些的,电视放着本省的频道,舞台上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蹦蹦跳跳,林夙没受伤的手里捧着童话书,读给秦以霜听;秦以霜把头枕在林夙的腹肌上打着哈欠,让林夙往沙发里面挤一点。
这一个月来都是这样度过的,黏糊又日常,两个人都不喜欢出门,还没恋爱多久就开始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林夙今天走神很多次。秦以霜发现他这个月也频繁走神,却没有今天那么频繁。
这应该是个机会?
看着林夙受伤的左手艰难地勾着茶几的果盘,秦以霜抓了抓头发,在茶几上捡了一颗牛轧糖放在嘴里嚼:你下次放点蔓越莓干,单单花生好腻。
林夙抽出手揉了一下秦以霜的脑袋 :行,下次放蔓越莓。你头发长了,过几天去剪个头发吧。
秦以霜是想再试探试探林夙的,既然林夙受伤了,就算了吧,来日方长。
林夙把秦以霜往上扯了扯,让他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胸口上,离自己腿边那个满脸血红坐在椅子上练习口琴的小男孩远一点。
小男孩脸上有血,从眉目上依稀可以看出跟林夙长得很相似,他懦弱地看了一眼林夙,似乎害怕林夙打骂他,哭哭啼啼地缩回脑袋继续练口琴。
林夙翻了个身,将秦以霜压在身下,翻动手上的童话书:狐狸是怎么骗过乌鸦的
他紧紧地将秦以霜搂在身下,像一只护住财宝的的邪恶巨龙,贪婪地汲取着小孩身上淡淡的水蜜桃香。
秦以霜莹白的的侧颈在他的眸子里晃动,前几日还未完全消去的暧昧痕迹勾引着他阴暗的欲望,想要撕咬对方的血肉将其吃掉还不够,得要完全破坏融入血液才行。
乌鸦多想让对方听听自己美妙动听的歌声啊林夙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林夙知道自己今天很不对劲,这要比以往更为糟糕,仿佛近一个月压抑的情绪全部堆积在这日里恐慌的,不安的,疯癫的。
他用兴奋得颤抖手指蹭着秦以霜的脖子,感受着那处肌肤的细腻,把心里翻腾着的无处安放的黑色浪潮掩埋,不再去想这些不好的东西,享受片刻安宁。
现在是岁月静好,他不能破坏,更不能面露丑态,他要将玫瑰仔细地藏在心里。
你也要剪头发了,过几天要不要去做个体检,秦以霜仰起头,用手指拉了拉他手里的书,我听说精神药物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算来算去我今年也没体检。
你检查什么?多加个孕检吧,都一个月了是不是该怀上了。林夙揉着秦以霜的肚子,自顾自的感慨道:虽然我很讨厌小孩,但是要是你生下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爱屋及乌一下吧。
秦以霜:
秦以霜从林夙身下爬出来,就算知道林夙只是口嗨一下,他也掐住林夙的脖子骑在林夙身上,气得牙痒痒地咬住林夙的锁骨:我给你生个爹,等他出生了你就叫他爸爸!
好的,秦老师,只要你能生。
两个人亲昵地打闹好一会,电视的综艺忽然间播完了,跳出来一个帮忙解决纠纷的节目,预告上一个妻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就是骗人,一直在骗!他就是个撒谎成精的狗东西!他说他不赌了,放他娘的狗屁!为了孩子一定要离婚!
固定开关被打开了,神经编织的细线切断。
林夙顿住了,他的表情凝固,那些被他关押起来的坏东西被打开了闸门,化成了奔腾的洪水,淹没了他身躯的每一个细胞,将其浸泡,染黑。
幻觉中出现过的妖魔鬼怪全部出现,一个挨着一个,原主挤在母亲与恶鬼之间,阴恻恻地拉扯出撕裂嘴角的微笑。
夙夙,都是妈妈的错杂种。你要迟到吗?还不快走!把我的身份还给我!
它们杂乱地高声喊道。
好想吐。这是念头之一。
头更痛了。这是念头之二。
林夙身躯和手脚轻微地颤抖起来,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急需要发泄,按捺住的兴奋和破坏欲如同破栏的凶兽。
再轻微的呼吸在林夙耳边都像是巨大鼓面发出来的巨响。
太多了,太多了,他没办法在那么多幻觉面前保持镇定,他要把这些影响到他的幻觉解决掉,要不然秦以霜会发现他的恐慌,知道他撒谎,没准从中看出他不对劲
秦以霜没注意他的情况,为了防止伤害到秦以霜和被秦以霜发现端倪,林夙想了个借口,他刻意用手指抠挖着绷带下面的伤口,把伤口抠得鲜血淋漓,吃痛地眨眨眼:以霜,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用的那个药粉没了,你能下去买新的上来吗?我手疼。
林夙的医药箱药物很少,前些日子更是因为过期被清理掉了很多,只有这个药粉是止血的。
秦以霜今天没打算刺激到林夙,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卫视放了个家庭纠纷的节目,节目的主题恰好试探着林夙。
秦以霜没注意电视上面播了上面,光顾和林夙打闹了。他对于林夙的情感很敏锐,看见林夙鲜血淋漓的伤口,下意识以为自己打闹碰到了林夙导致对方不舒服,歉意和愧疚占据了整个心头,他连忙起身,在茶几上摸索手机和钥匙跑出去:你别动你的手,等我下楼一趟回来!
乖孩子。林夙握紧手心。
秦以霜甩着门,门砰地关上,他鞋都没换就穿着棉拖跑下楼。
林夙撩起遮住眼睛碎发,站起身来,没有了面对秦以霜的柔情,他歪着头,冷酷地噙着诡笑,面对着屋子里那些吵闹又不敢靠近的妖魔鬼怪。
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搓着冰冷的脸,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撒谎啊!我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幸福啊,我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说我撒谎我懂了,你们嫉妒我。
说到最后,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撒谎了。
啊,特别是你,钟倾榆,你过得不好,到了死林风声也没看过你一眼。林夙望着幻觉中的母亲笑得肩膀打颤,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放声大笑,你活该!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林夙向前走一步,彻底化身成为暴怒失控的野兽,他红着眼睛掐住最小的那个自己的脖子,在孩童惊惧的哭喊声中将对方举起来,往茶几的尖角撞去
你才是杂种!继续去盯着那个挂钟吧。
秦以霜在等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的上升,反应过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旁边的窗口没关上,吹过来阵阵致人清醒的冰冷寒风。
林夙口中说楼下有个药店,可秦以霜看着导航发现最近的一个药店也离这里很远,徒步来回要走四十多分钟。
他记得他的杯子没舍得用,拿出来看了一下就放进包装里了,要是摔坏也有包装包着,怎么会割到手?
伤口也很奇怪,为什么伤口在手心还很深?
回想起以上的种种细节,秦以霜莫名感觉林夙很奇怪。
心脏激动地怦怦跳,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催促他往回走,秦以霜预感自己听从这个声音今天可能触碰到真相,得到证据,破坏掉他和林夙之间的隔膜。
秦以霜低头盯着自己没来得及换的棉拖,又看了眼上升的电梯数字,转身跑回公寓。
五。
四。
三
秦以霜把头抵在门口上数着数,把钥匙对准着门锁,他努力了一个月,现在既激动又有害怕得知真相的失望。
门锁快速地扭开,秦以霜推开门。
狼狈的男人独自一人背对着他,又哭又笑地暴怒吼叫,在黑暗的衬托下宛如一个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不知道面对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狂躁地破坏着所触及的物品。
恶鬼听到门口打开的声音,停下动作错愕地回头,看见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秦以霜。林夙的瞳孔扩散开来,就像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没有幻觉,也没有现实,只有空白的水平线,他在这头,秦以霜站在另一头。
林夙。少年扔掉手中钥匙,林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钥匙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骗了我那么久,现在被我发现了,你愿意说出真相了吗?
高大的男人脸上呈现出被发现的窘迫,他抱着头捂住脸,不敢给秦以霜看见他的脸,身躯由于惊恐动弹不得,干涩喉咙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还不愿意说出来真相吗?秦以霜继续道。
林夙空白的脑子只一遍又一遍回放:被发现了,别看我,不要看我。
被发现了,不要看着我。
看见林夙这个沉默又退缩模样,秦以霜心中发现真相的激动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失望和难过。
林夙说了喜欢他。
这种不愿坦诚的喜欢也配叫喜欢吗?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林夙是这个反应,在他预想中,林夙只要道歉,跟他说清楚真相他就会原谅对方,他要的是不隐瞒和信任。
只要不隐瞒,他就可以接受林夙的一切。
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秦以霜决定下剂猛药,他垂下上眼睑,遮住失望受伤的眸子,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跟我说出真相再和好
要不然小孩深呼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忍住哭意:我们分手。
林夙的瞳孔猛缩,门被秦以霜啪的关上。
林夙冲上去,指甲无力抠挖着关上的门,不能分手!别走,求你了他不要分手!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缩回角落做那个阴沉的可怜虫!
但他不敢打开门去面对,恐惧与痛苦交织,认清现实的林夙从门上滑落到地上,蹲在门口抱住膝盖瑟瑟发抖。
当初他还嘲笑那个当街去挽留女朋友的男生,现在发现。
他连挽留都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火葬场,分手是故意说出来刺激林夙的。
霜:一句话让男人为我幻境杀我,大家好,我是个精通人性让男人为我发疯的男讲师
夙::)
下章是攻幻觉,可能有点血腥病娇,本来感觉明天能写完下章的,结果刚刚得知明天一整天考试,我还以为周二考,所以不急慢慢写(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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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穿书第七十二天
林夙靠在门边不知道睡了多久,因为不愿面对现实,他反反复复地醒来睡去,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片扭曲的混沌。他胃部疼得抽搐,舌根泛起难以忍受的恶心感,眨了好半晌眼睛才看得清楚漆黑又空无一物的走廊。
电费终于在这一刻用完了,散发暖气的空调发出嘀的一声,停止了工作。客厅里静悄悄的,林夙茫然地站起身来,扶着墙捂住胃一步步往卫生间走,他的脚步逐渐地加快,最后用手推着墙,冲进卫生间趴在洗手台呕吐。
男人颤抖的手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林夙攥着水龙头,指关节泛白,他的胃里空无一物,吃的面条早已消化,能吐出来的只有金黄色的胆汁。
百叶窗透露了一丝微弱的光,那丝光是红色的,要是林夙去拉开百叶窗,还可以看见绿色带着惊悚笑脸的太阳。水流哗哗作响,金黄色的胆汁中好像夹杂了什么猩红色的液体。
林夙在洗手台趴了很久,直到把能吐的全部吐干净,残留的血液也随着水流消失在了下水道。
林夙关掉水龙头,在昏暗猩红的光中目视镜子里的男人。
高大帅气的男人此刻变得更为消瘦,他的面容呈现出一股憔悴,形状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没有一丝血色;而他两只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惊悚而直愣愣地盯着镜面整个人形如鬼魅般融入这昏暗的环境,像是一尊诡异的蜡像。
林夙反应了好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靠着光滑的墙体滑落在地上,抱住脑袋惊慌失措地想着到底要怎么办。
被看见了,被发现了,被窥视到了丑态
怎么办?一定会被嫌弃的吧?秦以霜会怎么看?跟别人一样嘲笑辱骂他是个疯子避而远之还是说如同母亲一样选择抛弃他?
秦以霜说了什么?他想要分手对吗?事到如今还要他坦白什么?不都全看见了吗?是故意说出来嘲讽他的对吗?秦以霜说不定早就得知他在撒谎,高高在上地嘲笑着他
一连串的问题挤在林夙的脑海里,清醒了几分的大脑又疼痛起来,惶恐混杂在空气中跟随着呼吸进入林夙的肺里。
到了后面只形成了一个念头不能分手。
他在这个世界上孤立无援,占据着不属于他的身份,他只有秦以霜了。
不能分手,千万不能分手!他不能着急,他要想办法去挽回,秦以霜是个心软的人,他不是说了他最爱他吗
林夙神经质的睁着眼睛,啃咬着手指,蜷缩在角落里像个不知疼痛的怪物地把手指啃噬得满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