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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了,来点应景的。
  今天二月廿六,宜祭祀、求医、治病、解除,所以没有刀子。
  参考资料放文末。
  1
  “先死而后生”,是为不死神药。
  2
  不良帅活了快两百岁,别说参加丧仪,亲自主持的也不算少。
  虽然至今算不得此道的专家,但他经历的多了,流程早已烂熟于心。
  他戴着面具在人群中本就奇怪,再抓住那棉絮引起众人瞩目实在不应该。
  “先生,您说受过樊娘子帮助,我们才放您进来的,请不要在捣乱了。”
  瞧,主人家的人都生气了。
  不良帅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戴着面具无人看见,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希望他笑,今天不合适。
  不良帅看向四肢被按住的女子,她面色红润,神态安详,不像患病的样子。
  他想搭一下她的脉,但这些人肯定不会允许的。
  他可以强行这么做,只要他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但是……那棉絮没有动。
  不良帅收回了蠢蠢欲动地手,深吸了口气。
  下一个仪式开始时,他直接抢过了上衣,跳上了房顶,面朝北边,挥动衣服,大喊了三声她的名字。
  和她认识多年、相处三月,他从没直接叫过她的名字。
  他们萍水相逢,很快天涯陌路,没到能到只叫名字的程度。
  “丫头。”已经是他能叫出最亲近的称呼了。
  再亲近就有些不合身份。
  但今日,他是在行复礼,喊再大声也无所谓,旁人最多就是觉得他没眼色,抢了别人的活儿,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喊的时候不良帅觉得有些可惜,他的嗓子被火烧得惨烈,现在喊她的名字既不动听也不温柔。
  如果当年……
  冷风灌进他的喉咙,呛得他差点咳出来。这房子不太高,冷气倒是挺足的,不良帅觉得她选……住处的眼光不太好。
  卷起衣服扔给下面的人,不良帅跳了下去,又把衣服抢回来,盖在她身上。
  现在应该开始哭了。
  他一点也哭不出来,她看上去只是睡着了,他觉得这些仪式很荒谬,这些聚在这里的人也很荒谬。
  同样的,从他抢衣服跳上去之后,再到现在盖完之后攥着衣服不放手的举动在别人眼里也不可理喻。
  众人的目光因为他的举动聚集过来,她的家人忍无可忍,咬着牙让他出去。
  “沐浴礼,您在这儿不太方便。”当然对方是非常有礼貌的,面带微笑,哐当一下把他关在门外。
  碰了一鼻子灰的不良帅觉得她教孩子还挺不错的。
  不良帅背对着门站着,舀水浇在她身上的声音不怎么好听,让人感觉她是什么待处理的……总之,不是尸体。
  然后是剪指甲的声音。
  他离得近的时候看过她的手了,那指甲完全没必要剪,已经足够短了,干什么都行,何必剪下来放进……
  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人心烦。
  这时候其他人的情绪酝酿完了,哭声渐起。
  不良帅第一次觉得人缘太好是个麻烦,真情实感的人未免太多了,空气都被他们哭粘稠了。
  他觉得要是现在下雨就好了,这些人忙着躲雨,就不会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再不济雨声也能盖住他们的声音,洗掉这粘稠的空气。
  可惜并没有,他站到半夜,有些人睡着了哭声才小些。
  接着天明,到小敛的时候了,他看她被包了很多层衣服,捆在被单里,他们还往她嘴里塞什么东西。
  她以前那么喜欢蹦蹦跳跳,被这样绑着一定很不舒服。
  不良帅的手又蠢蠢欲动。
  想拆开。
  不,不能急,明天……
  不良帅站回人群中,在哭号声中又挨了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这些人总算没什么精力了,入殓之后,哭声也小了。
  夜间没几个人醒着了,就是醒着也无所谓,点穴就是了。
  弄晕为数不多的醒着的人后,不良帅终于能靠近她了。
  首先就是要把她扶起来解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呢,做完这一切,不良帅愣住了。
  明天他们醒了还是会绑着她,把她放到棺材里,停几天后埋到地下。
  “大帅。”
  他几天没离开这儿,不良人都找过来了。
  不良帅嗤笑一声,放下她:“回去吧。”
  “是。”
  走了几步,不良帅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瞬移到棺侧,看了她一眼。
  他将她抱了出来。
  众不良人惊疑:“大帅?”
  “去冰英冢。”
  那是李淳风在隐退前为自己修的墓,世人传闻其中有令死者复生,生者不死的长生药。
  不良帅知道那是无稽之谈,李淳风早已化作飞灰,他并没将能让人长生的不死药放在里面。冰英冢藏风纳水,是个罕见的极阴之地,但最多能保尸身不腐,死者复生……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药。
  他以前不明白李淳风为什么要在隐居前给自己修那样一座墓,并在他“死后”任那样的流言发酵。抱着怀里的人,不良帅却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再也无人能证实了。
  “大帅,没有……”
  不良帅一愣,他是有点太急了,龙泉一直在他的手上,忘了还缺一样东西,对一人道:“你去找陈王殿下,说本帅向他借点血。”
  “是。”
  冰英冢其名为冢,里面却无棺无碑,正合他的心意。
  不良帅已经给她换了身正常的衣服,把她嘴里的东西都拍出来了。
  她躺在冰床上,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不良人看他呆住,问道:“是否需要属下寻其他物什作为饭含。”
  “出去。”
  不良帅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说出这句话,等到其他人离开后无力颓坐下来。
  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即使这里无棺无碑,仍是一座坟。
  他应该给她一样东西做为饭含。
  几日之后,他将那东西放到了她嘴里。
  是难以实现的妄想。
  2
  时光倏忽而过,自不良帅离开天山已过去数十年。
  这数十年间他等的李姓人终于出生,可风云变幻,白马之祸后,朱温逆贼按捺终是不住野心,大唐覆灭。他也失去了那孩子的踪迹,只好带着备用品四处寻找。
  不良帅相信李星云是那个足以改变天下的变数。
  在见到李星云和他相处八年之后,不良帅更加确信这一点。
  有人问他,李星云的武功阅历皆远不如他,为何他如此相信李星云?
  “那孩子的眼睛和心,让我想起了过去。”
  她看着他,伸手想碰碰他的脸,什么都碰不到,“你也有那样的眼睛和心。”
  不良帅握住她虚幻的手:“太久了,我几乎失去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他的唇,其实根本触碰不到他,他像假装能握到她的手一样假装能碰到她停了止了话语,听她说:“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变过,只是太累了。”
  “是有一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不良帅亲了亲她虚幻的手指,她随即消失了。
  不良帅垂眸,案上的犀角香已经燃烬,他清理完灰烬,独自入睡。
  不知怎的不良帅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百多年前,他闯入她的丧仪搞破坏,带走了她。
  醒来的时候,不良帅有些茫然。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一趟伽耶山,还没出门收到了信鸽传信:“姬如雪身死梁营。”
  不良帅叹一口气,坐回桌边开始写信。
  一封给身在万毒窟的天孤星,让他准备好蛊卵,用来救姬如雪,也用来控制姬如雪。
  一封给墙头草温韬,让他带李星云去冰英冢安置姬如雪,蚩笠需要一些时间。
  送出之后,不良帅有些厌倦。
  这两个都不是安分人,一个害怕他,才听他的吩咐,另一个也怕他,不过他对各种奇墓好奇才愿意听他的。
  不良帅卜了一卦,想知道李星云什么时候才愿意当皇帝结束自己这种令人厌烦的生活,得到李星云的命运会被他葬送的结果。
  这不可能。
  不良帅不相信。
  他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继续出门,又收到了一封信。
  是天慧星传来的:“连日暴雨,冲毁密室。”
  “殿下将至,从速修缮。”
  不良帅写完回信,提绳上马。
  那梦果真不吉,他必须马上到伽耶山。
  “驾!”
  马蹄扬起一阵尘土,藏兵洞又空无一人了。
  3
  她刚醒来的时候,很多事都记不清,推开压在身上的断石从石棺里爬出来,看着自己沾了泥水仍看得出光洁白皙的手,觉得有些陌生。
  自己有这么年轻吗?
  她想不起来了。
  石棺四角摆放的燃香被冲得东倒西歪,现在已经闻不出是什么香。
  前面有一座碑,照现在的状况推断,应该是她的墓碑。
  她走到碑前,上面既没有她的生卒年月,也没有她的姓名,除了螭龙翻飞外,只刻了一句话:“先死而后生是为不死神药”。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触碰石碑上的刻痕,终于在飞舞的笔锋中感觉到一种熟悉,仿佛阔别了许多年回到她身边,那是一种活着实感。
  她往下看,这碑居然是被一只石雕小乌龟驮着的。
  虽然她记忆还很混沌,但驮碑的龟应该是很大的那种吧,这个这么小,立碑的人也不怕这碑倒了。
  她蹲下,食指点了点小乌龟的脑袋,忽地笑了。(罡:让你以前总爱趴我老婆头上,该。)
  4
  “伽耶山下竟如此热闹?”
  得到苦集灭道的线索后,众人奔波了几日,从冰英冢赶到伽耶山,本来有些累,看山脚下那么多游玩的人,都有些吃惊。
  说话的人全身笼罩在袍子里:“小姐姐,买鸡蛋吗?我可是这儿出了名的练人,吃了我的蛋,包您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被奇怪的人搭讪的陆林轩后退了几步,张子凡见状按住她的肩:“陆姑娘还未成亲,你这小子,胡乱说话,好生无礼。”
  那人耸了耸肩:“我看你们举止亲密,她的身姿步态又……所以才祝她生孩子,不买就不买呗,生那么大气干什么?还有别叫我小子,你才是毛头小子。”
  “你……”张子凡揪住他的衣领,提着他站了起来。
  那人的斗篷落下,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侧边脸上有如树皮一样蜿蜒的伤痕延伸至脖颈,完全破坏了这张本来称得上俊俏的脸。
  一旁的游人看他这幅样子,都吓得往后退了。
  他脸上漏出受伤之色,很快被嚣张地表情取代,搭上张子凡揪着他的手腕,厉声道:“松手。”
  陆林轩感觉有点不妙:“师哥……”
  李星云上前一步:“清明确有镂鸡子、吃鸡蛋的习俗,我的朋友也确有些冲动,但究其原因,与阁下口无遮拦不无关系,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向您道歉买蛋,您放我们离开。”
  张子凡虽疑惑地看向李星云,还是松开了手。
  那人坐回位上,抛了抛鸡蛋:“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李星云笑道:“您意下如何呢?”
  那人身体前移:“我要你们买完我所有的鸡蛋。”
  旁边摊位的摊主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插嘴:“小袁,你这样不是作弊吗?”
  姓袁?
  上官云阙看向那古怪摊主,越看越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转向温韬,他在想四谛法洞,面无表情。上官云阙想着世上姓袁的多了,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古怪摊主摆了摆手:“你们都不说,谁知道我作弊了。”
  “这……”
  “闭嘴!”
  脾气真大,大得很熟悉,上官云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温韬想寻求确认,他还在那儿放空。
  李星云服软一是赶着上山,不想多惹麻烦;二是他总觉得这店主透着一种古怪熟悉感,感觉他很……麻烦。
  “那我们就付钱了。”
  “好的。”他将鸡蛋全递给他们,笑得呲个大白牙,气势忽然软了下来,像个天真的孩子。
  他们走了几步,听到那人愉快的声音:“终于可以离开了!”
  摊主提醒那人:“要是你爹知道……”
  “敢告诉他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说得唬人,摊主一点都不怕:“你……”
  果然只是被捂住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上官云阙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真是想多了,这大概就是哪家调皮的孩子,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温韬提着鸡蛋,掏出一个拿在手上,看到图案僵住了一瞬,将它递给了上官云阙。
  上官云阙看了一眼,欲哭无泪:“还真是那小祖宗啊……”
  他们果然还在大帅的掌控之中。
  陆林轩回头问:“什么祖宗?”
  温韬:“没什么往好点想,有鸡蛋,就算被发现了,慧能也不会为难我们。”
  上官云阙看了看手里的小玩意:“你真觉得,这东西能当信物?”
  温韬敲了一个吃了,他是真的饿了:“起码能当祭品。”
  “打牙祭?”
  “我说真的。”温韬又吃了一个,买那么多,不吃多浪费。
  “他们到底打什么哑谜?”陆林轩觉得不良人的事还是要问师哥。
  李星云答:“不良帅教我那几年,每次清明都不在,我猜他大概是上坟去了。”
  张子凡看向李星云:“他祭拜的人埋在伽耶山?我以为他会去冰英冢。”
  “是啊。知道他是袁天罡之后我也以为他每年去的是冰英冢,但我们刚从那离开,里面根本没有李淳风的遗体,但留下了伽耶山四谛法洞的线索。”
  张子凡摇了摇扇子:“这却是一件怪事,那李淳风的遗体在哪,会在伽耶山吗?如果不在,能让不良帅每年祭拜的另一个人究竟是……”
  “看鸡蛋不就知道了。”
  陆林轩掏出鸡蛋看图案,那店主虽桀骜,本事却不小,每个鸡蛋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栩栩如生,一幅绘的是一人牵驴走路另一人坐在驴上按着脚踝,一副绘的是在悬崖边一人抓着快要坠下去的人的腰,还有一副两人在湖心的鼓上,一人躺着,一人坐着。
  陆林轩看了几幅后得出这个结论:“虽然故意磨去了脸,但都是一男一女,那山里埋的是个姑娘?”
  游人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凑过来看了几眼,道:“这不是那碎墓阙上的图案吗?”
  “墓阙?”上官云阙和温韬对视一眼,震惊道,“你们怎么会看到那上面的图?”
  “前几日山洪冲出来的,画得可精巧了,所以住在这附近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上官云阙和温韬听后背后一凉,那大帅的秘密岂不是天下皆知了,就算不知道的还有他儿子不知道和谁打赌正拿他老人家的心事在这儿骗钱,被骗的人也会看到。
  他儿子是个纸老虎,但他老人家真的不会杀所有看过那些图的人吗?
  但是别人也不知道画的是他,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应该。
  5
  一行人很顺利通过伽耶廊进入禁地,这里几乎看不出被山洪摧毁的痕迹,四谛法洞的幻想唤醒了他们内心深处最害怕和最渴望的东西,众人经过一番斗争之后走了出来。
  然后走向了岔路口。
  陆林轩捡起地上的东西:“这是什么,那些碎掉的,跟鸡蛋上的图案好像。”
  上官云阙和温韬才经历被不良帅威胁的幻像,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道:“我们走错路了,应该往那边走。”
  “可是这路……”陆林轩好奇地往里走。
  “别进去啊。”上官云阙想拉没拉住。
  温韬道:“恐怕山洪没能完全冲掉上面的犀角花秘术,她被影响了,大家别碰碎片。”
  “秘术?”李星云和张子凡担心地跟上陆林轩。
  温韬解释道:“放心,这里的秘术都没有攻击性,等一会她清醒过来就好了。“
  “本来是要燃烧才能起效果的,墓阙上的大帅用了特别的绘制方法,不需要点火也可以……”
  里面被损毁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有些可能是新修的,李星云也不太确定,他看到墓室的石棺紧闭,四角的香灰有些年头有些与石壁沁为一体,应该是他们所说的点燃才可以使用的犀角香。
  见陆林轩定定地站在神道碑前,李星云问:“这里埋的到底是什么人?”
  张子凡看了一圈望向碑:“不良帅修这个地方这么用心,可见这里的人很重要,可这螭首龟趺好生奇怪,有用这么小的赑屃的吗?这个根本是个小乌龟吧?还有刻文逝者信息,’先死而后生是为不死神药’,他都长生不死了,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埋的不死药?”
  温韬点点头:“某种程度上,你说的也对。”
  李星云激动于姬如雪复活有望:“李淳风冰英冢指向这里,这里既有不死药,那么他的墓有令人长生不死,死而复生的神药传闻是真的。”
  上官云阙摇摇头:“长生不死药这里确实有过,不过死而复生嘛……我觉得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龙泉的线索在另一边。”
  温韬补充道:“可以直接带着陆姑娘出去,只要不惊吓到她即可。”
  张子凡抱着陆林轩众人改变方向进了另外一边,终于离开禁区,两人还没松口气,就迎面撞上一个身材娇小的人。
  “哎啊。”上官云阙怪叫一声,那倒在地上的人的兜帽被撞掉,露出一张灰头土脸的脸,上官云阙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怎么,怎么了?“陆林轩被他俩叫醒了。
  那秘术确实没什么攻击性,李、张二人见她无事,彻底放心。
  温韬看清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大……”
  “大什么?”
  温韬祈祷:“您没清醒?”
  “我……”
  “吃东西吗?”温韬递给她一个鸡蛋。
  她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图案:“这……”
  陆林轩好心回答!“这是照着那墓阙画的,我刚才差点看晕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把你看晕了。”
  完了,她清醒着。
  上官云阙和温韬心中警铃大作,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她背后传来的令他们畏惧不已的人的声音。
  “对擅自闯入的人,何须道歉。”
  她搭着从背后抚上她肩的手,抬头看他:“界碑被山洪冲没了,他们也不知道啊。再说你的画真的看的人晕,我第一次走出来的时候……”
  不良帅托着她站起来,示意她别说了。
  樊巧儿乖巧闭嘴,她看周围的人看到不良帅出现后都很紧张,算是明白自家明白儿子为什么总是吓到别人了。
  可能这就是长得像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爹的痛苦吧。
  “咳咳,我们走吧。”李星云一行人也是根据爷的计划来到这的,为了让他们继续,她还是拉着这尊煞风景的大神离开吧。
  李星云一行人面色僵硬地看着,那灰头土脸的丫头拉着不良帅离开了。
  这小身板还真能拉动他那么高大的人?
  陆林轩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是,那画上的……”
  温韬答:“嗯,大帅夫人。”
  “可她没死啊,修什么墓,还每年祭拜。”
  “这也不算墓吧,你们也看到那碑了,其我们也说不清楚,那时候很怪,她应该是去世了,但……”
  “诈尸了?”
  “算是吧。”
  对于这位神秘的大帅夫人,不良人也只知她的外貌姓名身患记忆混乱的怪病以及和大帅有一个儿子。
  其他的大帅不说,他们也打听不到。
  只是能从大帅的情绪中稍加推测。
  如果大帅脾气很暴躁,那她一定和大帅在一起。
  如果大帅很低沉,她一定是带着儿子出去玩了。
  这样他们还能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良人也认为是个奇迹。
  陆林轩笑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肯定很喜欢他的夫人。假如一个人活了那么久,经历过所有的事,肯定会麻木吧。和她在一起有情绪,是很特别的。”
  对于陆林轩的话,上官云阙不置可否,温韬觉得有参考价值。
  6
  与李星云等人分开后,不良帅兴师问罪:“突然切断通讯,你可知我……”都急得梦到时间线改变之前的事了。
  “犀角香烧完了,我也不想的。”樊巧儿解释,“快进去吧,你的老朋友在等你。”
  不良帅每年来这里是见“李淳风”。
  他出现了,“挺准时的,小丫头最近怎么样?”
  不良帅答:“都几十年了,早就稳定了。
  “李淳风”叹了口气,“那就好。”
  为了不让不良帅忘记他说过的话,“李淳风”切断了两处联系,后面两个时代的袁天罡和樊巧儿虽然都受到了前一时间段自己的影响,但最终都没有被彻底覆盖。
  樊巧儿的意志力不如袁天罡,承载的记忆力虽少,但需要一段时间来分清楚。
  尤其是这边的樊巧儿,在三个时间点产生联系之前,她已经去世,虽然受前一个自己的影响,身体产生了不死药的效果,在迁墓后不久“诈尸”,但那一瞬间,他感应到她似乎是回去重新走了一遍,承载的记忆力太多了,醒来之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如果不是大雨冲了不良帅刚修的墓,他收到消息来查看,发现她不见了,找到她,还不知道她会被什么人拐跑呢。
  “她怎么灰头土脸的?”
  “刚带她击鞠和拔河了。”
  “又把儿子甩开了?”
  “给他找点事做,那么大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把他娘忽悠出去。”
  “她又被儿子骗了?真的稳定了吗?看来对你来说美梦成真也是一种痛苦。”
  “不。改变她有那个家庭的过去是我想要的。”
  “她完全想起来之后呢?”
  “她已经想起来了,被儿子骗只是太相信他了。”
  “你说是这样就这样吧。我回去了。”“李淳风”与壁画融为一体,“明年见。”
  不良帅走出神道,樊巧儿在等他,他道:“去接儿子吧,聊聊他卖我的画的事。”
  “你注意到鸡蛋上的画了。别对他那么苛刻。”樊巧儿还是心疼儿子的。
  “可他画……”
  “别生气了,就那么一个儿子。”樊巧儿亲了亲他的脸。
  不良帅别过脸,没继续说话。
  樊巧儿知道他消气了,抱住他的胳膊。
  “这是在墓里。”
  “已经到外面了。”
  “还在伽耶寺里。”
  “我刚出来的时候也没走出伽耶寺,那你为什么抱我抱的那么紧。”
  “我……”
  “我看到你的眼睛的那一刻就想起了很多东西。”樊巧儿道,“过去的就过去吧。”
  “你听到我和他的话了。”不良帅希望她没有那个家庭,现在确实没有,但那份记忆还在,她真的不介意吗?
  “要向前看,毕竟没有再改变一次的机会了。”樊巧儿记得第二时间里面对多阔霍的事,“你真准备那么对李星云吗?”
  “多阔霍的弟子天生神力,武功很高,李星云需要变得更强。”不良帅握住她的手,“他不会有危险。”
  “那就好。”樊巧儿知道不良帅承诺她的事一定会做到,“那我们找儿子去吧。”
  既然不找他算账,那也没必要让他来打扰他们,不良帅道:“不必,我们两个也挺好。”
  “生他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都嘀咕了很多次我们不负责了。”
  “几十岁的人了,还要我给他喂奶吗?”
  “可……”
  “别管他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好吧。”
  袁客师又一次被他的爹娘遗忘了。
  一、古代丧仪、罡子的小心思
  属纩:病人临终之前,用新的丝絮(纩)放在其口鼻上,试看是否还有气息。罡子:捣乱ing~
  行复礼:生者拿着死者的上衣站上高处,在北面喊三声死者,死者是男喊名,是女喊字,把衣服卷起来抛下去,下面的人接住后盖在死者身上。(影片中罡子对吕大说应该向樊巧儿道谢时说过她全名,这里设定他站上去喊的时候没带姓,所以下来又被盯了。)
  复,是招魂的意思,《礼记·檀弓下》中说: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
  喊的人要像拜神一样诚心祈祷,站在北面是因为北面幽暗,往往是鬼神所在的位置,所以祈祷要向这个方向。
  复而不醒,就继续办丧事。
  根据感情程度开始哭。
  罡子:哭不出来。
  沐浴礼:用盆盛水,用勺子舀水浇在死者身上,给死者洗头、洗身,再用细葛絺巾给死者擦身体,修剪指甲和胡须,做这件事的和死者同性别,关门做的,所以罡子在外面。
  小敛:给死者穿衣服,身份越高穿得越多最后还要拿被单捆住,还在嘴里放饭含。所以不想承认巧儿已死的罡子在这一步觉得她肯定很憋屈,就想给她拆了。
  一般是在死去第二天早晨开始,亲属要在旁边哭。
  大殓:入棺。小敛第二天进行。
  停殡:死者入殓后要停柩待葬,至少三天以上,罡子趁这段时间偷人了。
  饭含是丧礼的一个步骤,一般和小敛同时进行,根据身份在死者口中放珠、玉、米、贝等物。罡子不承认她死了,让她吐出来了,别人以为他是觉得那些不够高级问他,他急了。后来他觉得要接受现实,还是放了饭含(放的不死药)。
  二、寒食风俗
  镂鸡子,又称画卵,指在鸡蛋上刻画花纹,是流行于六朝、唐代的一种寒食节风俗。骆宾王《镂鸡子》诗中:“幸遇清明节,欣逢旧练人。”将善镂鸡子的人称之为“练人”。
  罡子找到老婆之后打发他去卖鸡蛋,卖不完不准找他们,因为觉得他不会说话长得恐怕肯定卖不完,结果他忽悠主角团去了。
  吃鸡蛋与婚育求子有关,有些地方有清明吃鸡蛋、撞鸡蛋的风俗,象征圆圆满满,寄托了人们对于生命、生育的敬畏与崇信之情。
  牵钩(拔河)也是是清明寒食风俗,唐中宗还主持过。
  击鞠也是清明风俗之一。
  所以安排巧儿灰头土脸是玩这些玩成这样的哈哈……
  还有很多别的风俗与剧情无关就不介绍了
  三、陵墓文化
  立碑在晋时被禁过,唐宋时允许官员立碑,碑首称碑额,刻有螭、虎、龙、雀等图样,碑身下还有碑座,称为趺。五品以上墓碑为螭首龟趺(龟形底座刻的其实是赑屃/霸下)。庶人墓前不许立碑碣,但这种禁令并未严格执行,一般人死后墓前大多立有石碑,只是体小制陋,又无趺座而已。
  罡子给巧儿搬家之后,立碑的心态很纠结,就用小乌龟当趺座了,主打一个立了但没完全立,上面刻的还是自己的愿望。
  墓前竖道称为神道,立在这上面的就叫神道碑。
  神道两侧的木质建筑物成为墓阙,最初起标志作用,后来成为身份象征,上面画的图案大概可以分成三种类型,剧情这里采用的是第一种,就是死者生平(罡子巧儿回忆录秘法定制版),其他的两种就不介绍了。(这东西一般只有帝王才修,同人文想咋写咋写,剧情需要,随我去吧。)
  正文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