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翘迎着他的视线,认真道:“你这种软禁我的架势,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爱而不得从此走上强取豪夺的道路。
慕容泽气到冷笑:“滚。”
时翘也不想再惹他,决定闭上自己这张能把人气死的嘴。
又过了两天,时间紧迫,时翘觉着离自己的话露馅的日子不远了。
生死垂危存亡危急的时刻,肚子里这个种开始闹腾。
她吃不好睡不好,脸颊上的肉跟着瘦了一圈。
慕容泽不知从哪听来,说她开始闹绝食打算自杀来着,之后兴师动众赶来看她的笑话,又准备说些难听的话来奚落她。
看见时翘的脸,他怔了几秒。
一张憔悴的、苍白的神情还有些虚弱的脸,气色不好,精神萎靡,似乎真的吃了很大的苦头。
慕容泽原本攒了一肚子奚落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话到嘴边绕了一圈:“怎么,还想用死来威胁我吗?”
时翘好冤枉,“你知不知道有种现象叫做害喜。”
慕容泽也恼了,“你爱吃不吃。”
“我也想吃。”时翘指了指自己肚子里这个:“但是他最近好像不太想吃。”
吃什么就吐什么。
慕容泽没好气道:“那你饿死算了。”
时翘抿直嘴角沉默以对。
哑巴侍女将午膳端进屋子里,菜品丰盛,有肉有素还有她爱喝的排骨汤,时翘捡起筷子吃了小半碗饭菜,忽然,她停下筷子,吃不下去了。
慕容泽问:“你为何不吃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不都怪你盯着我看!?
她很客套地问:“你要不要也来点?”
慕容泽冷哼:“我不吃。”
修士都要辟谷,偶尔才会尝个新鲜,平日是绝不会碰这些。
他尚且不知时翘没了金丹的事情,当她因为怀孕而爱上俗世凡物。
时翘今日奇迹般没有害喜想吐,一桌子饭菜被她扫荡而空。
慕容泽望着空盘子还有话要说:“你可真能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侍从隔着门在外传话:“大少爷,去问话的死侍回来了。”
时翘心中卧槽。
完犊子了。
慕容泽瞥了眼表面依然镇定的时翘,意味深长笑笑,“让他去书房等着我。”
“是。”
时翘端起茶杯,抿了两口。
慕容泽说:“小师妹,你是不是说谎,我马上就知道了。”
他回了书房,死侍带回的消息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小少爷说他不曾碰过时翘姑娘,顺便让您出够了气,就把时翘送到他那边。”
“你下去吧。”
“是。”
慕容泽想到时翘面不改色和他撒谎的样子,就咬牙切齿。
小师妹属实是不要脸,撒谎成性。
他也是傻逼,这几天竟然还真的就被她唬了过去,好吃好喝供养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孩子不是慕容家的血脉,慕容泽就能放开手脚对她施刑。
他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个谎话连篇的小师妹!
慕容泽迫不及待又重新去往时翘的小屋。
时翘看见他心里就有数,肯定是自己露馅了。
她说:“慕容师兄。”
慕容泽打断她的话,“小师妹,你竟还敢骗到我头上来。”
时翘戳着自己的一对手指头,脸皮也还没有厚到能一口咬死这就是他弟弟的孩子。
她开始卖惨,“师兄大可以厌恶我,但孩子是无辜的。”
慕容泽懒得听她说废话,他宛如一个大反派:“我现在就要废掉你的金丹!”
这种时候,时翘就没必要和他隐瞒,她叹气:“你来晚了。”
她的语气相当之洒脱,“我的金丹已经没了。”
慕容泽:“???”
男人粗暴抓过她的手腕,静心探她的丹田,猝然睁开眼,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说:“竟然真的没有了。”
时翘觉得他比自己还要吃惊。
慕容泽眼神复杂,松开她的手腕,忽然改变了主意。
时翘说:“师兄,我已经这么惨了,你就算有怨气也该不见是不是?”
慕容泽噎住,随即道:“你想的美。”
时翘叹气:“你这样关着我真的没意思,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替我养孩子吗?”
“做梦。”
又不帮她养孩子,又不肯放她走,他到底想怎么样?比女主还难伺候。
慕容泽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好一会儿,“你的金丹怎么没了?”
伤口上撒盐,火苗上浇油,哪壶不提开哪壶!
时翘说:“我也不知道。”
“你的金丹你会不知道?”
“那我确实就是不知道。”
“也好,你现在一介凡人,我多留你几日也无妨。”
说罢,他冷硬的两根手指头粗暴掰着她的下颚,往她嘴里塞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丹药。
等她咽下,才松开手。
时翘被呛着了,双手搭着桌面,弯腰咳嗽,死活都咳不出来。
慕容泽凉飕飕道:“你别白费劲了。”
他心情颇好:“这叫幻颜丹,没有毒性,只是会改变你的外貌而已。”
听他说没有毒性,时翘才没那么紧张。
过了半刻钟,慕容泽给她递过一面铜镜。
她心中卧槽,镜子里的脸属实陌生,和她之前的脸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她以前就不是绝世大美人,而眼前这张脸真的太太太太普通了。
扔在大街上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普通。
鹅蛋脸,双眼皮,小嘴巴,但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
她本来还不知道慕容泽为何要让她吃下幻颜丹,直到被慕容泽拽过去充当他的侍女,却在正厅里看见一丝不苟的祁州,才明白他的打算。
祁州因为退婚之事,被关了三年禁闭,而今被提前放出,是因为魔界最近作恶多端,妖物魔物作乱,他奉命下山除乱,顺便寻找时翘的下落。
祁州和慕容泽关系尚可,途经此地,除掉作祟的妖物之后,便前来找到慕容泽打探时翘的消息。
少年穿着一身白,五官干净漂亮,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额前绑着束带,模样利落。
他问:“想问师兄,可知道小师妹的下落?”
小师妹跟着谢闻衍从乌玄派离开之后,音讯全无,只有传言他们曾经和慕容家有过牵连。
慕容泽摇头:“我不知道。”
祁州点点头,握紧手里的剑,提着一口气不死心继续问:“那你可曾听说过她的消息?”
慕容泽还是摇头:“也不曾听说。”
祁州实在是什么都打听不到,才会找到慕容泽。
他又不是不知道慕容泽和小师妹关系一向都很不好。
祁州道:“既如此,打扰了。”
慕容泽请他多坐了半柱香的时辰,笑眯眯吩咐被迫扮成他侍女的时翘,“去倒两杯茶来。”
时翘握着拳头,忍气吞声给他们倒茶。
她想了想,虽然祁州好像也不是个好东西。
但和慕容泽比起来,他好歹还算个人。
她在心中盘算,只等一会儿找个空隙,就冲到祁州面前说她就是你要找的小师妹啊!
就是不知道,面对这张朴实无华毫无亮点的脸,祁州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慕容泽一边惬意的喝茶,一边说:“师弟既然要在镇上多留几日,不如就先在我这里住下。”
客栈人多眼杂,难免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