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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云沐翻了个白眼,一看华溪这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强制收敛了一下分神的心情,听起华溪的规划。
  被晾了一下午的南宫戎晋几次想找机会插嘴,都被华溪很巧妙的避开,气得他喝了一肚子的茶,竟往茅房跑。
  好不容易挨到何云沐离开,踏进雅间的南宫戎晋却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华溪。
  他是有多累,趴着都能睡着。
  即便有满肚子的怨气,此时看到华溪这副睡熟的恬静模样,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喜欢看着心上人因为某件事侃侃而谈的模样,那个时候认真的华溪,格外的有吸引力。可这是从政以来,他破天荒第一次没上早朝,结果被冷落对待了半天,哎!
  第64章
  不用华溪用美食声名大噪, 单是以晋王身边哥儿的身份,就彻底让京城家喻户晓了。
  原因无他,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咱们的摄政王拉着一个哥儿, 招摇过市的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座绣楼前, 二话不说的将其送给了他。
  他是谁?
  华溪, 溪少啊!
  曾经的纨绔啊,在贵圈里谁不知道他。先是为了个小倌破了财,后又被赶出家门。本以为他没脸再出现在京城, 或者说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时。谁想得到,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曾在茶楼里不仅对上了夜游郎君的绝世对联, 还出了比更绝的对联,至今没人能对得上来。
  然而,关于他的话题, 远不止步于此。
  街口流窜的小商贩就是他的手笔, 毕竟档口上飘荡的溪少美食的旗帜, 既显眼又醒目,让人想忘记都有点难度。
  尤其是集市里那个叫小吃车的摊位, 每次去买东西都得排队,要是稍晚会儿保准啥都买不到了。
  现在那栋绣楼摇身一变,居然叫什么兴隆大饭店, 有趣的是菜品竟然和对面华家酒楼一模一样。问题是一模一样也就算了, 味道却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很多食客都怀疑自己怕是吃了多年的假菜,舌头都被带跑偏了。如今吃到正宗的味道,换谁也不想再去光顾华家的酒楼
  看着华家酒楼日益门可罗雀, 华家族长的脸色铁青一片,瞪着垂眸低头的华瑞就是一阵气闷。邵氏在一旁嘤嘤戚戚的哭声听在耳朵里更是心烦,大手一扬,厉声喝道:想不出扭转局面的法子,就别来见我。如果这个月亏的厉害,我会考虑收回酒楼。
  邵氏本就在抖着肩膀嘤嘤哭泣,听了族长的话反应倒不明显,华瑞却是浑身一颤,偷偷看了眼自家娘,见她没有走的意思,抿紧了唇,老老实实的站着。
  前些日子造人暗算,脸上的肿胀是消了,可身上的淤青还在,
  见邵氏赖着不走,族长的眉头都竖了起来,火气更胜了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事,不然华溪那小子怎会如此记恨,做出和自家的酒楼对着干的事。
  我虽见不得他浪荡、败家的行径,到底是我华家的子孙,从未想过要赶狗入穷巷。若他真那般窝囊无能,我也不会在此和你多说一句废话。
  可你看看他如今的势头,弄巧成拙说的就是你。
  华家家大业大,大权都掌控在直系手中。旁支多占据着无关紧要的位置。他的长子就负责金银铺子和银号,光是四处巡视一年到头他就很少能见到几次人,他看着心疼,却也为之骄傲,哪像华瑞,才掌管多久,酒楼就经营成那个熊样。即便是以前在大哥手里,也没有落败的如此迅速。简直没眼看。
  邱氏抽抽噎噎的摸去眼泪,抵死不认自己的小动作,频频摇头,冤枉啊,我没有,我待他如同亲儿,哪里会害他。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不念我的好,竟攀上晋王来打压我们。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连绸缎铺子和胭脂铺子都收到了牵连,让那些人钻了空子,联合起来欺负我们,进账一日不如一日。他们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完全不见我们花家看在眼里了。
  邱氏就是想拉上家族帮着出头,自己经营不善?那是不存在的,都是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来搞价格战欺负人。
  能当上族长都不是白吃饭的,哪里会被邵氏三言两语就挑拨出了气性。他沉着眼神看了一眼邱氏,声音不高不低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不耐烦:华家祖训,经营不善则当及时止损,收回铺子另行的安排。身为族长,须奉行祖训,我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转亏为盈。其余的不用说了,你们走吧。
  族长的主意已定,饶是邱氏再想多费口舌也是无用之功,便挂着泪珠的脸,走出族长的书房。
  华瑞慌忙辞别族长,紧跟在娘亲身后,眼神阴郁看着邵氏的背影里还带着怨气,被莫名其妙暗算不说,他还没完全掌管娘亲手里的铺子呢,就要被族长给收回去了。要说早点把铺子都交给他管理,也许就没有这些事了。
  华瑞心里郁闷的不行,前面的邵氏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阴沉,你从胭脂和绸缎铺子的账上取一千两出来,把翠香居的厨子挖过来,若他能为我们赢了这一次,百两的月酬是最少的。
  华瑞乍一听邵氏的话,吓了一跳,娘,那人的胃口可大着呢,真要挖过来吗?
  邵氏恼怒的刮了儿子一眼,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吗?再这么下去,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铺子被收回去,以后咱们娘俩在华家还有什么地位?
  华瑞默了,他都不敢想那个画面,当即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一句话的抬腿就走。
  邵氏母子走了没一会儿,家中的老一辈成员们像是商量好的似的一股脑的涌进了族长的书房,急不可耐的纷纷开口。
  华溪那个臭小子想干什么?
  他是不是还记恨着咱们把他赶出去的事。
  顶死酒楼,之后还会不会打其他铺子的主意?
  不得不说,这些老家伙们都有点怕了。
  谁能想到,一个别他们不看重的华家子孙能把百年老字号的酒楼干的没了人气。
  族长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啊,尤其是那小子的后背还有一个晋王。
  开业仅五天,就因为全copy了对面酒楼的菜品的兴隆大饭店,彻底便誉了全国,统同一道菜吃了不同的味道,甚至更绝更好,再想去对面的那就是脑子里有虫。
  华溪看着这几日的账本,心情好到爆,不由的想着每日上千两的进账算不算是日进斗金?
  现在为了打压对面,还仅仅是复制菜品,并没有出新菜式,生意就这么好,等上了新,收益不是还要更多?那他岂不是用不了多少天就可以把贷款还清了?
  华溪摩挲了两把下巴,回忆着从筹备到开业那天,他几乎没怎么宣传,甚至都没有启用开业酬宾的活动,直接就是爆满。开始他还反应过来,事后才琢磨过味儿来,能给饭店打来这么大的收益,大概是王爷效应。
  先不论那天有多少看到他们俩手拉手出现在茶楼前,单单是开业那天,王爷一出现,看眼的观众们才一下热情起来,争相恐后的往饭店里进。
  最后一天,我再顶明天最后一天,我不管马庆儿能不能行,我都不管了。何云沐爬在软塌上缓了好一会儿,感觉手还是酸握不住笔的,拿鞭子他都没这么累过。
  华溪合上账本,好笑的看着像一潭死水般的何云沐。
  这人耍鞭子不嫌累,当了几天账房竟累瘫了。
  行,明天我在后厨再跟一天,刘氏应该就可以独自上灶了。不过,你们习武的是不是都这样,笔再轻拿得久了都嫌重。
  何云沐翻了个白眼过来,就好像你习文一样。可话一说出来,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华溪仅勾了勾唇,不和他呛声,何云沐懒洋洋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你和晋王,是不是那个了?何云沐早就好奇的不行,但一直被华溪指使得团团转,直到今日晚餐的高,潮过去,才丢下马庆儿一个人留在前台自己跑到这间所谓的办公室里来偷懒。
  晋王,南宫戎晋是也!
  华溪揉了揉眉心,一副要苦笑不苦笑的模样,要不是开业那天有人口口声声的喊晋王,他至今还稀里糊涂的将他当成普通的王爷。
  怎么说呢,是他自己糊里糊涂的忘了人家一开始告知的名字,又忽略了该联想的能力,所以也怨不得南宫戎晋隐藏大boss的身份,他就是心里有点不得劲。
  就好像明明捡了个大西瓜,反而丢了去拿什么小芝麻,真是蠢到家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明知故问的最没意思了,华溪长出了口气,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茶杯,心里却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无所谓。
  这个晋王貌似有个传闻中相中的女人,可以娶回家做老婆那种。也几乎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
  因为当年晋王就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他非要娶妻的话,常丁香算是勉强够格。不管是不是戏言,也不管是谁第一个传出这个话来的,最后直接就变成了晋王相中了常大将军的小女儿常丁香。
  至此常丁香就成为口口相传的晋王的王妃人选。
  但谁都没想到听到消息的常丁香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卷了铺盖逃走了,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过。
  何云沐忽的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向华溪,晋王,他会娶你吗?后面这句问话,他到底是咽了下去,眼神踌躇间改了口,听说常大将军不日将会返回京都,他那小女儿这次一定也跟着回来了。晋王,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华溪摇了摇头,最近在忙着外国使团来访的事,已经有四、五天没见到人了。
  何云沐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看华溪的脸色还挺正常,试探着又问了一嘴,你不介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这么久,之前工作有变动,就一直没有顾得上更新。现在才算稳定下来,等彻底熟悉工作业务之后,会恢复稳定的更新。骚瑞~~~啦~~~~么么哒。
  第65章
  介意吗?
  华溪说不清楚, 但他的心里不舒服是真的。
  尤其是男人几天没见到面,却看到了腰间配件,英姿飒爽的常丁香时, 华溪心里头的那点介意被无限的放大, 心气突然不顺, 有些堵。
  常大将军回朝的消息刚刚才传到耳朵里, 后脚常丁香就出现在大饭店门口,点名要见华溪,登时将京城的老百姓们都吸引了过来, 群体不淡定了。
  先前听到风声卷铺盖走人的是她,现在听到消息来堵人的又是她,她想干什么?难不成出了一趟门, 想法变了?不嫌弃咱们晋王了?
  你找我?华溪被常丁香打量的眼神看得眉头忍不住轻蹙,不耐的扫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有种被当成猴看了的既视感。
  人就俏生生的立着, 轻抿着唇, 脸色复杂难辨, 瞧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也许是在酝酿什么, 或者在憋大招?
  常丁香好半晌才嗯了一声,清脆道:我好奇,过来瞧瞧。
  有事吗?华溪的语气已经算不上客气了, 拒意已非常明显。
  我是常丁香, 你应该听说过我吧。女孩像是没看见华溪面上明显的不待见,一副坦坦荡荡仿佛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模样,映红的唇角还勾起了弯弯的弧度。
  华溪忍住了将关我p事的话吐出口,持续出上一句的语气, 还有事吗?
  常丁香的表情微微滞了一下,上翘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卡顿,随即露出明媚的笑容来,肚子饿了,自然是来吃饭的,溪少不会关门拒客吧。
  华溪轻挑眉梢的看了几眼常丁香,当然。伸手捞过身边的一个一脸看热闹的伙计。
  伙计一个激灵,反应那叫一个敏捷,迅速的颠到常丁香的身前,卑躬屈膝的堆出满脸的谄媚,常小姐是一个人吗?
  正等着发生点什么的众人:???
  预想中腥风血雨般的掐架呢?
  怎么就没下文了?
  懵逼脸的群众们睁圆了眼睛就看着常丁香一个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安静的走进了饭店,所以她不是来砸场子,更不是来找晦气的!
  有些人还不死心,哗啦一下就都跟着走进了大饭店,眼神biubiu的闪着八卦之光,他们坚信他们一定能吃上这口大瓜。
  饭店敞开门就是做生意的,把这些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后,饭店的大堂内就坐满了人,登时让伙计们好个忙活。
  华溪烦躁的轻按了下眉心,虽然不知道那位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总归是来者不善。
  何云沐拿着笔杆桶了捅才挨到华溪的身边,这算什么?
  特意送银子过来给我花?华溪挑眉轻笑,看着常丁香的身影完全的没入雅间内。
  何云沐:!
  她毕竟什么都没说,我想赶人都没理由,而且她只是传言中的未婚妻,在他没有听到男人亲口承认前,他便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华溪自己想通了,上下一气便什么都通了,他感觉自己能一口气吃三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