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的时候雇佣了这个巫民出发,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走路向前,一直走了半天光景。到了中午的时候,毕西门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一轮隐约的日轮高悬于天际,就处在头顶的正上方,而下方就是一处高高的山崖。
这山崖朝下面看,居高临下,可以俯视周围的山脉地理。悬崖顶上杂草丛生,各种怪树都长在一边的崖壁上。毕西门闭上左眼的阴眼,睁开右眼的阳眼,此时皓日当空,阳气充足而邪祟避散,正是阳眼看得最远最清楚的时候。
毕西门放眼朝着下面看去,只见得前方层峦叠嶂,主峰与副峰十分分明,当是有“映空碧色晴如洗,凭栏群山接远黛”的分明美景。阳眼放开了视野,只见得层峦叠嶂的山峰一片连着一片,直指晴空,看来使人心胸开阔,十分惬意。
那巫民向导指着对面的一座不太明显的岩石山峰,得意道,“诸位远道而来关景色,我手指所指这个方向,就是镇南山了。据说有某个朝代的镇南候死后安葬于此,所以得了一个镇南山的名头。”
毕西门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得这座镇南山形状如同一支出土的竹笋一般直指天空。山体的一边都是光秃秃的岩石,造化鬼斧神工,当是有“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险峻。
但是在阳眼的洞察之下,毕西门看到的却不仅仅只是险峰高山,那都只是表象,没什么大用。他凝神看来,阳眼之中看到在层峦叠嶂之间,山底竟然隐隐约约有几道隐隐约约的雾气呈现龙腾状升腾而起,映照着日光,显示出一种妖异的彩虹色。
眼前这幅光景,真个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美妙,又如同画上的山水,让人沉迷。毕西门心中暗自叹道此处风水当是十分难得,难怪古人将此处作为一个隐于世外的炼丹求仙之所,用于安葬王侯大墓,风水也绰绰有余了。
毕西门看得分明,将自己所见的,细细与白眼狼指了。白眼狼眼力并不如毕西门的阳眼那般细致入微,只看得到一点彩色的雾气若隐若现升腾而起,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却依然只看得到一点雾气,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点彩色的雾气,白眼狼却依然大喜过望,问毕西门到,“世兄,这镇南山中当真有王侯古墓不成?这雾气隐隐,想必是墓中的水银蒸发汇集在其中无法挥发形成的,期间的彩虹七色,莫非是墓中重宝宝气冲天?妈了个巴子的,这趟可算是捡着了!”
毕西门见白眼狼如此武断,心中微微摇头,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也并不尽然,在没有下去观测之前,下面到底是什么还尚未可知。不过此处山势独特,风水绝佳,要埋藏王侯也不在话下,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下去了才看得出一个究竟来。”
虽然毕西门道门出身,擅长各种杂术,望气看势都十分精通。但是他毕竟不是世家出身,并无那种风水青乌之上望气而见其形的手段,阳眼所及,实在太远了,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并看不到一个具体的究竟。
既然要下去观测古墓,就必须要有人带路。一切都打点完成了,正要修整上路的时候,那个带路的巫民却往后退了一步,面有难色道,“诸位莫让我为难,俗话说入乡随俗,既然入了此房地界,就要守此方规矩,深山古墓,万万是去不得的。”
白眼狼见这巫民面有难色,并不愿意继续带路,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巫民问道,“既然你说此方有规矩,那么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些什么规矩,也好让我们守规矩守一个明白。”
那巫民信以为真,对着白眼狼拱了拱手道,“好教诸位得知,莫看我云州此地历来荒凉闭塞恶,但是景色奇异,天下罕有,不过看看也就是了。若是要下山去,只怕千难万难。山下固然有许多难得的药材,此方危险,也是一言难尽。”
毕西门听得这巫民说下方有危险,急忙出言问道,“此方有危险,何以见得?”
巫民摇了摇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取出水罐狠狠灌了一口进喉咙里,“前方的镇南山山顶上,长着稀有的千年灵芝草和红血人参,确实是难得的药材,但是也有无数的巨蟒毒蛇守护天材地宝,前去采药的,没有十二分的手段,都是有去无回,白白送命。”
说道这里,那巫民又说道,“这镇南山山底有一个山洞,通往镇南候的陵墓。数年之前山洪暴发,形成山体崩塌,古墓主体裂开一道口子,里面瑞气千条,宝气逼人。不少人都想要进去发一笔横财,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取了宝物回来,都是死无全尸。”
毕西门微微皱眉,似有犹豫,那巫民看他犹豫,又劝导道,“据老辈人说,镇南候陵墓之中有巫民三夫人立下的蛇蛊毒三种恶毒邪术守护,里面更是有凶恶的旱魃古尸,诸位本本分分,不可冒进,到此为止也就是了。”
话未说完,白眼狼已经听得不赖烦了,一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抬脚就要踢向那巫民的胸口。那巫民正说话集中精力,猝不及防白眼狼突然发难,反应不及被一脚踹中,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还不等他爬起来,眼前影子一暗,额头上凉了一下,一个冰冷生硬的物件抵在了头上,抬眼一看,却是一把锃亮的手枪,顿时惊得脚下发软,白眼狼紧逼一步,一双带着白翳的眼睛阴冷冷的看着巫民。
那巫民被白眼狼这么看着,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被一条恶狼盯上了一般,白眼狼冷冷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把眼睛放亮一点。实话对你说了,我等并非是什么本本分分的人,想来你也该听过我蜀州白眼狼的凶名。”
白眼狼在蜀州一带,实在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听到他的名字,连小孩子都不敢哭出声来。虽然云州此地闭塞,与外界消息不通,但是这巫民与外界来往还算密切,也算是知道白眼狼的凶名,知道他杀人不眨眼,顿时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白眼狼见这巫民吓得有些发软,只当是拒绝,恶狠狠的又瞪了他一眼,手中的手枪保险打开,顶着那巫民的头又加了两分力气,冷冷的说道,“我让你带路,你只说带与不带。只是让你想清楚,我白眼狼认得你,我手里这铁家伙未必就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