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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都市 > 不得不做(娱乐圈高H) > 五十一
  【五十一】
  这天夜里,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很多下载了一个月前他们公司推出的软件的粉丝,都收到了一条警告。不知道是从什么功能里跳出来的,也没有显示具体的信息,但就算不知情,人们也能感觉出来这是一条最高等级的违禁警告,弹框根本没办法进行人为关停,且只要打开软件,便会发出尖锐、刺耳的响铃声。
  一大清早,这条新闻就上了热点,更有处事积极的人在第一时间联系了程序的运营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并要求官方尽快提供合理的解答。虽然程序编写是沉时做的,可后续运营都交给了外包团队。所以在团队研究了主程序的大致内容后,只能判断出问题来源于佩戴铭牌的那个人,与软件本身无关,并解释软件只承担铭牌信息的同步和向粉丝群体传播信息的功能。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运营方在后台强行删除了这条违规警示,用以维持软件的正常使用。但粉丝这群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很快便在这样的解释中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佩戴铭牌的人出了事情。也就是说,前一天晚上,温阮可能做出了违规系统的事情,导致系统发出了警报。
  ‘怎么可能,S级的所有信息都是全频道通知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为什么官方的系统不跳警示,而是一个破软件。肯定是主创团队自己作妖,想多弄些热度为自家的APP、艺人谋取一些关注度。’
  ‘可是阮宝昨天第一次缺席晚上的直播诶,都没有提前请假,就连每天清晨的动态更新也停了。’
  ‘就一天没营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钓你们胃口呢,等着吧,今晚直播间的人数肯定就突破之前的巅峰值了,这叫欲拒还迎。’
  这件事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渐渐冷淡了下去,毕竟也没有实锤性的证据。谁知道就在晚上十点多大家在直播间等着的时候,娱乐圈里掌握众多艺人黑料的狗仔突然曝光了一段温阮的不雅视频,视频非常清晰,少女正是欲火焚身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对着镜头脱了身上所有的衣服。它的出现点燃了这段时间无聊的互联网,把网友的好奇彻底勾了起来,狗仔还在视频下方配了文字说明:清纯的妹妹是否真的一尘不染?
  话语的暗示性实在太强,意指援交。娱乐圈的明星或多或少都会做这种事,大众对这种事的宽容度很高,并不会因为喜欢的明星跟了哪家的老板就脱粉,反而还会互相攀比身后的金主爸爸,金主要是更有势力,粉丝们也会因此长面子。但这种情况只存在于A级,S级可是神级,大众对神的要求可是很严苛的。
  ‘我看了五六个分析贴了,这视频百分百是真的没作假。妈的我真的要气死了,气得我脑子嗡嗡响睡不着。为什么啊?我一直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她资历这么好,无人能及,现在搞他们那套不是作践自己么。’
  ‘我人傻了?她可是S级,跨级是违反基本规定的好么,这是基本红线,她怎么敢碰的呀。’
  这样的争论在狗仔每半小时的一次爆料中愈演愈烈,后续的照片、视频几乎是做实了她可能发生擦边性行为的事实。眼看着事情压不住了,依旧相信温阮的那批粉丝便疯狂在公司的官方媒体账号上求情,求公司赶紧出来澄清,或者叫本人出来说几句话,不能任由那些坏人的造谣。
  公司也终于没有再当缩头乌龟,在最断的时间内发布了声明,声称这几日已经与温阮本人解除了合约,此前狗仔的爆料全部属实,公司没有义务再负责她的公关事宜。半小时后,公司发布第二则声明:温阮在之前的工作中已经做出数次疑似援交的行为,经纪人发现后及时对相关事宜做出了上报和警告,但本人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如今发生这一切皆是咎由自取,与公司决断无关。同时,他们已经将相关证据交由专门负责娱乐版块的官方部门,一切等官方的处理结果。
  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官方部门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了这起疑似违规的娱乐圈丑闻,并在一天后公布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和处理结果:S级演艺工作者温阮,身份编号003438519S,性别女,年龄18,由于在面向广大群众的工作中做出了疑似违规(实际未违规)的行为,核实为真,将接受行业处罚。其在XX年的XX月XX日、YY月YY日和ZZ月ZZ日与非S级男性发生性关系未遂,虽未造成实际的严重后果,但公众人物应当以身作则,决不可向大众传输“可以违规”的观念。该事件在社会群体造成的负面影响重大,故给予该艺人以行业禁令,不准许其再从事演艺活动,同时,其所有的影视作品须做下架处理,个人账号永久封禁。
  一夜之间,几乎是风云变幻,人们不能再在互联网上找到这个人存在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找不到她,那找沉时总行了吧,他们两个人形影不离的,这个男人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可是这回不一样,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人,再没在公众视线里出现过了。
  。
  明明是深秋了,外面的落叶吹了一地,却出人意料地连着出了几天的太阳,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他想起来好像自己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久的白日。
  真怪。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同之前完全一致,譬如,原本宕机的大脑,居然在完全的静谧中恢复正常,甚至获得了比死机之前还要优越的性能,就像被直接更换了CPU,焕然一新。他自然会把功劳全部归功到少女的身上,虽然再生的过程万分痛苦,也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但他终于能看见未来的入口了。
  沉时取过水盆里滚烫的毛巾,将它用力拧干之后又摊平散了会儿热度才继续给她擦拭身体,目光柔和,含情,他很清楚自己爱的就是眼前人,所以两只眼睛粘在她身上,不肯移开。护士一大清早就来过了,说她这半天就能醒,建议他稍微休息下再来陪护,要不然等人醒过来他就扛不住了。但他只是笑了笑,出言感谢护士这三日的悉心照顾,其他的,不愿多说。
  粗略算算,他大概有将近70个小时没合眼了,眼睛里自是布满了红血丝。如果到了实在难受的时候,他就会趴在床边上假寐,让眼睛休息会儿。反正除了每天大清早去市区给她买她最喜欢喝的清粥,基本上不出病房的门。
  “要不你上我们那儿把粥热热,她醒了刚好能喝上热粥,等会儿遇上我们轮休,那微波炉就要排队才能用得上了。”护士这几天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对他的看法也从一开始的裸奔变态变成了痴情丈夫。至于为什么称谓用的是丈夫,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已不再单纯是普通的情侣了。
  沉时正准备开口拒绝,但一抬头忽然看见她眼皮动了动,像是真的要醒了,便点点头,跟着她去了护士站。
  热粥的时间并不长,加上来回的路程,不过七八分钟,男人端着玻璃器皿走回病房时,就看见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正往自己这边瞧,给他的感觉就像两人往常在家一样,只是她睡了很长的一觉,这才醒。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往她床边来。
  因为久不言语,突然开口的前几个字会像噤声一样哑掉,所以少女只听见了后半句,“……我很高兴。”
  今天的沉时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形容,像黑白的拼贴画突然有了颜色一样,不再阴暗,连那张空白的脸上也有了五官的形状。
  “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我也很高兴。”温阮如是回答。
  这已经是第三天接近午时的时刻,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但他们还是慢悠悠的,沉时拿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清粥朝她走来,温阮则挪了挪身后的靠枕,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先吃点东西,胃要饿坏了。”他坐回方凳,低头用木勺子在粥的表面浅浅地擓了一勺,然后轻轻吹了吹,又在上唇峰处简单碰了碰,确认不会烫嘴之后才往她面前送去。
  女孩也很配合,凑近了后张嘴一口将它们全都吃进去,轻嚼慢咽的过程中开口反问他,“你吃过了么?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觉。”她了解沉时,清楚这几天的巨变会给他带来的冲击,但话语间全无责怪。
  “没怎么睡。就早上下楼随便吃了点。其他的,等你走了之后再说。我不想浪费时间。”男人又在碗里挖了一勺,轻浅地将它吹凉。他们就要分开了。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不了更改。所以他放下了所有的事情陪她一起度过了三个日夜。以为没机会再同她说上话。幸好她还愿意给自己机会。
  少女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而后补了句可以被看做是叮嘱的话语,“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她说的很轻松,一点儿也没有即将分别时该有的沉重感。
  “好,你也是。”男人话语平常,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留恋。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说,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那些字词轮转到嘴边的时候,又被他们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敢轻易说些没有保证的话。
  “你别担心,他们伤害不了我。”依旧是温阮先开口,用着玩笑的口吻开解他,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揉一只恋家的狗狗那样。这场景很怪,但如果是她的话,合情合理,至少沉时依顺地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没担心这些。在想别的事情。”他将碗里的最后几口喂给她,然后放下碗,熟练地替她擦嘴、递水。
  她抱着水瓶猛喝了好几口水,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耐心地勾他的话,“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吧,现在不说,以后我也听不到了。”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立刻回答。但温阮说的没错,不见得再有机会了,于是伸手拉住她的几个手指,轻声询问,“我可以再吻你一次么?”诚然不能说些不确定的话,但确定的感情还是可以继续表达,那些本该同她说的话,那些岁月里暧昧不堪的情义,如今也该有句肯定的回应了。
  “可以。”她灿然一笑,说话的同时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换了个角度跪坐起来,紧接着轻松地爬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大腿上跨坐下,一脸期待地仰头望着他。必须要承认,温阮比他想得要坚强的多,那些事情在她身上连个泥点都留不下。她的一切都白净如洗。
  他搂住了少女的腰身,又用一只手轻托她的后脑,低头往她的唇瓣上吻了上去,因为是在亲吻他的珍宝,所以动作很轻柔。没有情欲,这个吻只有最纯粹的感情。它比两片唇瓣的相贴要缱绻,却没有寻常的热吻激烈,既枯燥又乏味。可这已经足够他们深陷其中,久久不肯脱身了。
  有始自有终。他们最终还是放开了彼此,理智的清醒的。沉时将这几日想好的东西告诉她,给少女她想要的结果,“阮阮,我同意,我们分手。”还两人一切自由。
  “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话要和你说。”他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决定坦白所有应该要和她说却始终没说的话,“我能力有限,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想让他们找不到你,就得抹掉所有与你有关的证据和线索,包括能用来当工具的我。所以能和你一起走是骗你的。”
  “对不起。原本是想着,等你离开之后,我便不活了。”自杀是他留给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若是一般的姑娘,听到这些定会六神无主地劝慰他。但温阮理解他的痛苦,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便只了然地点点头,果敢地伸手抱住了他,同时将脸侧过来靠在他的胸口上,轻松地回答,“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了。”
  不恨他的自私,也不责怪他的无能。尽管猜到她一定会这么说,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如释重负。沉时又偏过头看了眼外间的晴日,觉得它们稀松平常,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驱赶长久以来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团阴云,而后抬手再次用力地抱住她,补齐所有亏欠她的东西,一字一句,有如誓言,“温阮,我喜欢你。”
  刚刚好,喜欢一词既不浓烈也不冷淡。不会令她的骤然离去变得寡情,又能恰到好处地表明真心。
  能得到一个人毫无顾忌的喜欢实在叫人心生愉悦,少女靠在他怀里浅笑了几声,而后挣扎着坐起来,继续道,“我同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骗你的。很久之前就在计划着这件事了,所以一直在你面前演戏。辜负你的一番苦心,对不起。”
  “但,原谅我吧。”她真挚又坦率,为最后是自己得逞了兴奋不已,但不愿意让这些自顾自的谎言成为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大山。至少,让她走的时候带点希望。
  “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男人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住,因为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忽然敲响,“咚咚咚——”有人在催促着了,他们来接她离开了。
  他们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最后,是时候告别了。
  温阮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忽然有了变化,如临大敌,先是抿了抿唇,从他身上下来,而后走到另一边默不作声地换衣服,将身上的病号服换成提前准备好的华贵礼服。
  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背后的拉链一直卡在最后一段拉不上,她尝试了几次无果,便回身看他,要他帮个忙。
  让他亲手送喜欢的姑娘去淫窟实在诛心,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只低着头亮出她的背,好叫他轻松拉上拉链。
  沉时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扯住她的衣缝,一只手摸上细小的拉链,简单往上一带,便帮她把衣服穿清楚了。但他的动作不止于此,男人弯下身在她裸露的后背上落下一个吻,而后直起身,几乎是完全与她紧靠在一起的姿势,低首含住了她的耳垂,细不可闻地补了最后一句话: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