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雪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声音,吓得大声叫了句卧槽,才反应过来是上完厕所回来的顾淮和时不言。
顾淮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林柯雪急忙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墙壁道:我我刚刚好像听到这里面有人在挠墙。
嗯?时不言长臂搭着顾淮肩膀,懒洋洋斜靠着墙壁,此时听到他的话往墙边靠了一下,曲起两根手指,正要反叩的时候,有人叫了他们一声。
老师来分了校服,让大家五分钟内换好去上课。
三人齐齐回头看过去。
门外的是两个女生,刚才在排队的时候在队伍中间,冷不丁对上时不言和顾淮的脸还愣了一下,脸颊逐渐涨红起来。
顾淮和时不言刚才在洗漱池前洗了脸,卸了厚厚一层妆,脸上还冒着水珠往下滚落。
左边那姑娘悄咪咪拱了拱右边那姑娘,两个人默契十足地交换了个眼神,内心在疯狂怒吼,这是颜狗的狂欢。
捧着校服的姑娘控制着飞上天的嘴角,把校服递给他们,道:快换好哦,大家一起在楼下集合。
顾淮接过校服道了声谢,转身分给林柯雪和时不言。
时不言头上还戴着假发,他随手扯下,露出本来的短发,手正放在裙口要接扣子。
动作一顿,笑着对上顾淮盯着他的眼睛,干嘛看着人家啦?
顾淮默默别过脸,时不言瞥到他泛起粉红的耳尖低低笑了一声。
【他害羞啦!!!好可爱哦】
【绿茶调戏花瓶有一手的,绝,真的绝】
【简直就是校草本草!绿茶男装好帅!!!】
校服不分男女,都是蓝白短袖长裤,摸上去浑身都扎,到处都是没缩进去的线头。
三人换好衣服就走了出去,临出门前,林柯雪心有余悸地扫了眼旁边的墙壁,总觉得有块地方有些略微的突起。
走廊上已经出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都是组了队的凑在一起。
除了几个年龄稍大的玩家,剩下的人看上去像极了高中校园的学生。
尤其是走出来的时不言和顾淮,鹤立鸡群,凭两张脸杀出一条血路。
有人还记得时不言刚才是穿着裙子进去的,传来大变活人,还刻意留意了他一下。
时不言有些胆怯地往顾淮身边凑了凑,轻声说:老公,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柯雪默默感叹,大佬不愧是大佬,戏随时都有。
顾淮面无表情:因为你好看。
真的吗?时不言微弓起脖子,眼神兴奋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顾淮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大家结伴到了教学楼,门口有教官已经等在那里了。
皱眉看着他们走过来,大喝一声:排好队!不要交头接耳!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看着他腰间的教棍,默默闭了嘴。
教官举着他们的录取通知书一封一封看过来,最后二十一人的队伍分成了三队。
一队七个人,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不是一个班的。
然后进了班,大家才真正体会到,他们进来的,真的是所高中。
顾淮和时不言被分到了高一(三)班,林柯雪去了高一(六)班,剩下还有一队人去了高一(九)班。
教室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破旧,反倒很新,新的像是刚翻新了一遍。
想到刚才在宿舍楼小班说的话,大家悟了,配合领导检查嘛。
班主任姓王,是语文老师,王老师给他们分配了位置,时不言坐在第一排,顾淮在最后一排,正好是个对角线,两人隔着整个班级,跨海相望。
【这位置,传说中的男主标配吗?】
【花瓶要在这个位置干一番大事业了】
【简直学霸标配,不会一会儿花瓶提前交满分卷吧】
【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吗?!不会吧不会吧!】
就听到班主任冷冰冰地说:把桌上的东西都清空,下面进行学期摸底考。
可能是因为是高一新来的学生,这个班上的同学脸上并没有像小班那样的惧色,甚至还有几个调皮的男生一脸崩溃地吁长吁短。
他说这话的时候,顾淮正好看过去,发现这位王老师的手下意识放到了腰间的教棍上,稍稍用了下力,但很快便又把教棍怼了回去,好像是在克制自己。
这学校有些奇怪,顾淮垂下眼皮收回视线,直觉这些古怪应该是和前不久的检查有关。
也许他们不敢像往常那样对待学生,全部被叮嘱过了一些话。
王老师面色一冷,道:如果在考试期间发现交头接耳等行为,关禁闭室十天。
大家瞬间不敢说话了,想起宿舍楼一楼那条黑黢黢的走廊和那扇紧闭着的房间,纷纷不寒而栗地哆嗦了一下。
顾淮撑着脸靠在窗边,扫视了眼窗外,随机眯起了眼。
在前方操场的某个角落,山长似乎正举着教棍训斥着一班学生,学生们全都深深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他看了眼旁边的班牌
高三(九)班
同学。前桌的女生反手递来一张卷子,见好久没人接,奇怪地回头叫了一声。
顾淮才从窗外收回视线,疑惑地看着她。
女生看到他怼过来的脸,两颊一红,轻声道:给你卷子。
顾淮动了动嘴唇,视线在她手上扫了一下,接过有些陌生的卷子。
这场考的是语文。
顾淮夹着卷子前后一翻,目光落在一篇文章的结尾
现在,它早已经死了,只是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1。
作者有话要说: 1这句话来自于浙江2017年高考语文《一种美味》最后一句,原作者巩高峰感谢在2021032922:13:45~2021033015: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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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封家书肆
卷子一发,教室倏地安静下来。
笔尖沙沙碰着桌板,卷子来回翻折,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扫过一排学生。
视线在末排座位一顿,眼睛瞪起来,什么事?
他看向后排举手的那个新生。
老师,我没有笔。顾淮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说。
王老师:
你一个学生上课不带笔,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
【花瓶真的时刻配合给他的人设,把挑事进行到底】
【老师:人在教室,刚来上课,要被学生气死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随后他想起这学生刚才交来的通知上的录取缘由,悟了。
双眼一眯,在他身上打量一下,是个刺儿头。
王老师指了下前面的女声:借他一只笔。
女生滋啦地一声拉开笔袋,抽了只笔迅速递给他。
顾淮还没道谢,就见她顶着个红脑袋飞速转了过去。
他也没那么吓人吧?
顾淮开了笔盖先在卷封写上了名字,然后看向第一题,视线一顿。
语文考试总时长150分钟,大概在还剩五十多分钟的时候前排有人举了手。
几乎是同时,后排也有一条胳膊伸了起来。
王老师烦不胜烦地粗声道:你又怎么了?
顾淮道:交卷。
王老师愣了一下,上来吧。
说着又看向前排举手的那个,问:你呢?
时不言斜靠着墙,嘴角一弯,说:老师,我也交卷。
话音刚落,班里蜜蜂出笼一样小声嗡鸣起来。
见过数学提前交的、英语提前交的,谁踏马语文还要提前交???
咚!
王老师朝地下喝了一声:都闭上嘴!考试不要交头接耳!再被我抓到禁闭室十天!
下面的好奇宝宝立刻安静了,埋头唰唰写起来。
王老师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两眼,点点头:一个一个上来交。
顾淮下意识朝时不言的方向看过去,时不言不急不缓地朝前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过去。
顾淮微眯了下眼,合了笔经过时把笔放到前桌的桌板上,直直走过去交了卷。
王老师等顾淮重新回了座位,又看向时不言,让他上来交了卷。
【我打赌,同学们一定不知道花瓶为什么交这么快】
【我真的被花瓶哥哥笑吐了,交白卷还要等这么久再交卷吗?猫猫疑惑.jpg】
【花瓶人太好了,呜呜呜,不给同学们压力才等这么久才哈哈哈哈,编不下去了】
【绿茶也是交的白卷吧?这俩人天生一对,过于钢了】
这一天都在考试中度过了,就中午吃饭的时候短暂地休息了一下。
菜也清汤寡水,吃的同学们看起来更饿了。
最后一场考的是数学,开考刚过去半小时的时候又有人举手了。
同学们都麻木了,这两位大佬简直不是人。
时不言等在顾淮后面上去交了卷,过去的时候卷子还没被老师盖住,他眸光从垂下的眼皮瞥出去,挑了下眉。
好家伙,怪不得交的快,交的全是白卷儿。
顾淮一脸平静地和他对视一眼,看起来非常无辜。
时不言:
顾淮交了卷子没回座位,问:老师,可以提前离开考场吗?
数学老师看到他交的卷子都要气笑了,这位同学一张卷子拢共写了六个字
高一(三)班顾淮
数学老师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用手指指门外,意思是:请麻溜儿且圆润地离开。
别到处跑,直接回自己寝室。数学老师忽地想起什么,叮嘱道,学校宵禁改了时间,提前到九点整熄灯,不能离开宿舍楼。
嗯?顾淮一蹙眉,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改时间?之前通知的是十点。
就连刚才小班说的时间都不是九点,那这宵禁的时间应该是今天教导处才做的决定,连高年级的学生都没有来得及通知。
数学老师整理卷子的手一顿,不耐烦地扫过来:学校新改的时间,现在通知。
时不言挑了下眉骨,慢悠悠哦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淮前脚刚出了门,后脚时不言的胳膊就搭了上来。
他肩上一沉,偏过脸看了下时不言,道:新生和这些老师应该问不出什么。
看这样子,老师都是被上层叮嘱过了不能对学生有任何暴力行为,他们进来后不论怎么挑衅,老师也都是口头警告。
要想查出这所学校到底发生过什么,最好的人选就是上两届的学生们。
出不去。顾淮视线从后门收了回来,门锁了。
时不言撩起眼皮眸光投过去,最后一门考完,除了直通宿舍楼的侧门,其他通向外面的门都锁上了。
也不知是怕学生逃出去,还是会有什么东西进来。
高一其他两个年级的放学时间不同,一路上他们只遇见了高一的同学,其他年级的学生应该还在上课。
林柯雪恰好也交了卷出来,迎面撞上二位大佬。
林柯雪道:我刚才跟班里的同学打听到些事情。
顾淮问:什么?
林柯雪:学校两个月前死了人。
顾淮和时不言对视一眼,基本和他们的猜测一致。
就听林柯雪接着道:但不止一个人,是死了两个,一男一女。
【好了好了,终于有人来cue主剧情了】
【搬好我的小板凳,静静等剧情】
【盲猜,女生被学校逼的自杀,男生是参与过霸凌她的成员,女生报复】
【常见套路,但这么看,真的还是感觉很惨】
自从死了人后,学生间的气氛就很紧张,听说是接二连三有人半夜撞见了鬼,要不是那段时间学校翻新封了宿舍楼,都要闹出人命。林柯雪道。
时不言: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吗?
林柯雪:只知道一个是高二(七)班的,一个是高三(九)班的,但更具体的就对不上了。
顾淮问:怎么死的?
林柯雪摇摇头:唔,这个没问到,有说是割腕,也有说是跳楼,统一说法都是自杀。
自杀?时不言嗤地笑了一声,偏脸看了眼身后悠长的走廊,由于天气潮湿的缘故,角落里生着阴绿的霉点,夹杂着长期不通风的酸臭味,此刻显得异常可怖。
半晌后,他慢慢转过脸,轻声细语地叹了句:但愿吧
由于是刚开学的缘故,下午食堂并没有足够的食材做饭,几个教官便在宿舍前发饼干,一人一包,干啃。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排队领了饼干便回了宿舍。
林柯雪一路上抱怨道:这什么破学校,饭都不给学生准备好,饼干怎么能满足一天需要的营养?
知足吧。时不言一边拆饼干一边道:总比喂你吃人肉好。
林柯雪顿时想起上个世界的那几盘肉,不吭声了。
他们回了宿舍已经八点多了,洗漱完刚回到寝室,下一分钟便到了九点。
叮
一阵急促刺耳的钟响穿透了整栋宿舍楼,宵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