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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都市 > 野骨(骨科1v1) > 21眼泪
  蟹肉很好吃,剥蟹之人也很细致,盘摆得很还原,像有强迫症似的。
  但可能是这东西对她来说太凉了,她吃的当天胃有点不舒服,第二天竟然就来了姨妈。
  提前叁天。
  这对徐姿来说是大事,因为她痛经,需要吃药。
  大周六的,周建昌和姜芹好像都不在家,徐姿忍着特殊的腹痛,下楼翻找药盒。可客厅的医用箱她翻找了两遍,也没看到痛经的止疼药。
  她之前买的上个月吃光了,忘记补货。
  特殊时期,徐姿感受到一点凉风都觉得腹痛难忍,不得不双臂环着小腹,佝偻着身子上楼。她需要回房间睡一觉,睡醒就不会疼了。
  可躺在床上,坠痛感折磨着她,让她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不得不拿起手机,拨出周京樾的号码。她没有对方的微信,每次有事联系都得使用最原始的方式。
  等待音响了好久,久到徐姿以为对方故意不接。
  可这是她唯一能找来帮忙的人,忍耐之中,她疼得倒抽冷气,咬牙坚持。
  终于,话筒内响起周京樾低沉的声音:“说。”
  “……”徐姿最简单不过的称呼都卡在喉间,梗着不适,小声开口:“你在家还是在外面?”
  “外面。”
  手用力捂着小腹,徐姿疼得吸了吸气,“你能回来一趟吗?帮我买盒药……”
  似乎是听出了她声音不对,周京樾没有继续无礼,语气平淡:“什么药?”
  徐姿声音比刚刚还要轻:“痛经……”
  “……”
  电话挂断,周京樾的声音消失在话筒内。
  连灭屏都来不及,徐姿直接把手机丢在一旁,双手捂着小腹,身子蜷缩起来。她有贴暖宝宝,试图用温度缓解痛意。应该是有效的,只是她现在根本反应不过来。
  原本和阚泽他们出去吃饭,周京樾中途离开,到药店给徐姿买治痛经的药。
  他当然没经验,医生给他拿药,他主动问了句:“这个药效快吗?她很疼。”
  疼得听声音像要死了。
  医生淡淡应了声,“吃这个就行。”
  回到家,周京樾发现家里只有徐姿,其他人都不在。他走到她房间,发现床上缩了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这个姿势久了,感觉真会把人憋死。
  他把药给她放到床头柜上。
  听到声音,徐姿缓缓睁眼,脸上没有血色,绵密的眼睫根部微微泛着湿,模样是真的可怜。
  “帮我倒杯水……行吗?”
  她说话是有气无力。
  看她真的生病,周京樾暂且不和她计较,转身环顾她房间,发现根本没有水杯。
  没说话,他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把早上新拿出来的冰水想给她送去。可转念一想,经期的女人好像应该喝热水,他又把这已经化成常温的水放下。
  辗转于楼上楼下,周京樾心情已经很不好了。
  把盛着温水的杯子放在她床头,他转身进洗手间,想洗个手。可他刚进去,就看到洗手台旁的小塑料盆,里面放着染了一点血的浅色内裤。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徐姿才能露出本真模样。她很脆弱,也不会再油腻地喊哥哥。
  收回目光,周京樾安静地洗手。
  吃了药,徐姿再次躺回床上。痛感暂时还没缓解,她五官微微皱着,眼睛闭起又不安地睁开。
  “哥。”
  她喊周京樾,“你过来……陪我待会儿行吗?”
  周京樾站在床边,目光居高临下睨来,嗓音淡淡的,却压着疏远的寒沉:“你把我当什么。”
  陪睡吗?
  不舒服就让他过去躺着陪伴。
  闻言,小腹极其不舒服的徐姿唇角勾起,笑意苍白,声音更是轻而无力:“当我哥哥,当我男朋友,当我喜欢的男生,你想当我什么都行……”
  讨好的话她可以信手拈来。
  徐姿现在是真的很需要陪伴,伸出手,因为身上没力气,探出床边的指尖象征性地蜷了蜷。
  “我不舒服,你陪我一会儿好吗?”她语态悠缓,几乎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就躺一会儿,在我身边,让我知道我周围环境是安全的……”
  突然,徐姿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好像平时身边没人就睡不着觉似的。
  她的手还在期待他牵起,俯在床边,素白干净的颜色晃得人无法忽视。
  周京樾走过去,没有上床,只坐在她床头边沿的位置,右腿曲起,膝盖虚虚碰到她的被子。
  “你睡你的。”
  他的意思大概是可以陪她一会儿。
  徐姿心满意足了,抬手攥住他的手,还要十指交叉,握得紧紧的。
  “不许走哦。”她闭上眼睛,漂亮的五官还因忍痛而皱着,但纤长眼睫不再像刚刚那样不安眨动,她变得很平和,声音轻柔:“我猜我一会儿会梦到哥哥。”
  “……”
  周京樾可不想被她梦到。
  很久,他身边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身子不舒服,入睡过程一度很艰难。确认她真的睡着,他才想抽手。可她攥得太紧了,他稍微用些力气,她就蹙眉嘤咛,好像梦中受惊,开始不安。
  渐渐,周京樾放弃了挣扎,左手掏出手机,静音后开始应付群里的消息-
  联合国(3)
  13:15
  阚泽:@周京樾 没事吧?
  周京樾:没事,解决了。
  裴诫:泽泽说你有个妹妹,妹妹怎么了?妹妹还好吗?
  ……
  13:25
  裴诫:@周京樾 我不是想当你妹夫,我就是关心妹妹。
  阚泽:笑死我了,周老板无言以对。
  周京樾:他是不是喝多了?
  阚泽:没有,他是真好奇,一直问我你妹妹的事。
  裴诫:@周京樾 你为什么总越过我和他说话?你想让他当你妹夫!
  周京樾:旁边玩去。
  阚泽:走了走了,周老板的妹妹是宝贝,他自己欺负成,别人提都不许提哈哈哈。
  裴诫:等着,哪天我给他这朵花摘了。
  周京樾:滚远点。
  ……
  群里的消息告一段落,周京樾放下手机,现在左右手都有点麻。坐久了,他的腰又酸又硬,挺起不舒服,放松靠着床头也不舒服。
  最终迫于无奈,他躺到床上。
  与她相握的掌心全是汗,周京樾几度想抽手,都被她攥得死死的。
  “别骂我……”
  不一会儿,侧躺着的徐姿眼角缓缓淌下一滴泪,滑落在她笔挺的鼻尖。
  周京樾没听清她说什么,转过头,就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她清醒的时候从来没哭过,就算当初在小县城被黄毛欺负,被她姥姥几乎是赶出家门,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静静看着,周京樾没有给她擦拭,反而把她紧攥着的手用力挣开。
  似乎是梦里很痛苦,徐姿并没有对他的起身有醒来的反应,只是细眉紧蹙,紧闭的眼皮里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周京樾无声看了两眼,离开了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