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号是教师节,蝉蝉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但是牢记这个日子。
木色的纸张,她用那只漂亮的钢笔一笔一划写上:方老师,教师节快乐!
歪歪扭扭八个字,她写得虔诚又羞涩。
正好周日,学堂没有上课。蝉蝉踩着拖鞋捧着礼物和纸条迫不及待去了方老师的小房子。
她激动敲窗户,两分钟后,方黎田睡眼惺忪来开门。
28岁的方黎田来到游山后得到了什么?
或许很少,但珍贵,他在教师节这一天收获了一个少女的真诚拥抱和一只廉价的黑色胶皮手表。
屋外的古树上蝉声雄壮,万马千军一样冲撞着这个夏天。
方黎田无措地抱住蝉蝉,还在睡梦中的心跳突然醒神,咚咚咚响三下,无节奏,无韵律。
第二天上课方老师就戴上了那只手表,袖管刻意卷高了,冷白的腕骨横着一截表带,蝉蝉看得入迷,粉笔灰都多吃了几口。
但是蝉蝉更忧愁,她发现方老师最近越来越疏远她。
比如他开始跟她分餐,不再跟她一起打打闹闹抢饭吃,也不跟她去游水,有时候在树下看书,她扔一只半死的蝉到他书上,他也只是僵着身子把它扔到一旁,不理会她。
于是某一天吃饭时,蝉蝉没忍住哭出了声,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番茄炒蛋里,方黎田正嚼着饭呢,就看到小姑娘低着头抽泣。
他慌了,拿手帕捧着她脸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蝉蝉?”
她号啕大哭,把那一整块帕子都浸湿,像受了好大的委屈。
“今天的……饭……太咸了”
方黎田松一口气,塞一颗巧克力糖给她敷衍了事。蝉蝉不吃这一套,把巧克力塞回他口袋跑了出去,哭得更伤心。
他在他们初遇的那棵树上找到了她,小姑娘哭累了,手上捏着一只蝉闭着眼睛打盹,时不时还在梦里抽泣一下。
蝉蝉醒来时已经是黄昏,身上盖了件外套,她迷迷糊糊捏着一角闻了闻,是方老师的味道。后脑勺被树杈膈得发疼,她揉着脑袋从树上爬下来,准备去还衣服。
蝉蝉来的时候方黎田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屋外画画,画的是千岁湖,深蓝的颜料一层层涂抹,湖心飘着一抹白。
蝉蝉站到他面前,一言不发把衣服递给他就要走。
方黎田叹气,扯着她手腕:“蝉蝉,是不是因为最近方老师的态度问题,所以你不开心?”
蝉蝉又开始掉眼泪,然而还是不说话。
“方老师只是觉得收了你的礼物很不好意思……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蝉蝉擦着眼泪委屈巴巴看他:“真的吗?不是因为讨厌蝉蝉吗……”
“真的!”
她破涕为笑:“那方老师也送我一点什么吧,这样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好,那蝉蝉想要什么呢?”
“嗯,我不想让你花钱……帮我画个画吧!”
方黎田捏起那个画本,翻过一页盖住那片千岁湖,无奈笑笑答应她。
“好,什么时候画?”
“现在!”
她格外兴奋,推着他进屋轻车熟路坐到床边。
方黎田就在书桌里找颜料找画笔,想着给她画个普通的肖像画好了,准备就绪,他转身。
“那我们就画……”
戛然而止的话锋,一片空白的思绪,方黎田愣住。
蝉蝉居然脱光了衣服坐在他床上,蹬着两腿笑眯眯看着他。
他忙转身回头,捂着眼睛喊。
“蝉蝉,把衣服穿上!”
她看着他背影,疑惑。
“为什么要穿?不是要画画吗?”
方黎田觉得不对劲,捏着桌角看着窗外那棵大树,背着身迟疑发问。
“蝉蝉……谁跟你说画画要脱衣服的?”
“王赖子啊!他很会画画的,帮我画了好几次呢。”
方黎田脑弦崩断,咬牙挤出声音:“他逼你给他当模特的吗?”
蝉蝉摇头:“没有呀,我自愿的,王赖子很好的,他会给我很多小糖果小玩具做交换的呢!”
方黎田猛地转身,垂着眼走到她身边,半跪着双手颤抖给她穿衣服。
目光克制地偏移,他突然发现少女娇嫩的乳房和小腹,横隔着一道道深红残虐的勒痕。
血液凝固,他语无伦次,伸一只指头去轻触。
“蝉蝉……这是什么?”
蝉蝉发现方老师突然不太对劲,垂着眼捏他手指碰一下乳尖,像是自我劝导:“不疼的,方老师。”
“我问你这是什么……”
“是,王赖子给我绑的鱼线,他让我给他当鱼……在千岁湖里游……”
“什么时候……”
“没什么时候……”
“我问你什么时候!”
蝉蝉害怕,带着哭泣裸着身子抱住他。
“方老师你别凶我,我是为了买那只手表……手表要一百多,我捉蝉捉不了那么多,只能跟他交换……”
“不疼的,真的不疼……蝉蝉很能忍疼的……”
满手温润,少女的体温馨香,方黎田闭着眼,却只嗅到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