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祝杨宏注意到他的行为,颇为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对过道另一头的同学说道:司宁和越时好厉害,我听说这次的试卷是那个魔鬼老师出的,居然还能考到满分!
我看这回省队肯定有他们两个,到时候保送清北就稳了啊!真羡慕他们,这回有几道题目我都没看懂
冯严扫了一眼这边,顺便看了眼那边都是一脸平静的司宁和越时,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握紧了拳头。
然而司宁和越时对这件事情,是真的没什么兴奋的想法。
越时也就数学好一点,其他科目还是最近司宁给他补课,才勉强有高中生的水平,更别说跟这群学霸比。现在的学霸那么多,他就算单科成绩再厉害,进了国家队,清北也不可能要他。
而且他现在还在背期中考试的知识点,一个脑子都不够用的,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司宁则是习惯了。
他高一就参加过数学联赛,当时也是一路通关,进了全国联赛,还差点进了国家队,只是当时没有考满分而已。
何况对他来说,考到自己喜欢的学校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算得到保送的名额,他的时间空出来,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邹老师念完名字,就把名单留下,离开了,班上同学一窝蜂地涌上去看成绩,有人喊了出来:卧槽,真的是三百分!
第二名就是两百八了,整整二十分!这也太可怕了吧?
嘘,你小声点说话的人看了眼冯严,拉着旁边的人说道:看好成绩了?下节体育课,我们早点去吧!
考两百八的第二名就是冯严。
祝杨宏不跟他一起玩以后,冯严经常一个人吃饭上课,加上他那身阴郁的气质,很容易就跟其他人区分开来,就算站在人群中都很突兀。
没有人乐意跟他玩。
同学们讨论的氛围瞬间冷下来,三三两两找借口离开公示栏,有人小声嘀咕道:拽什么啊?他的成绩就是没有司宁好,跟我们甩什么脸子?
你别说了,待会儿让他听见。
那人也不想惹上冯严这种阴森森的家伙,闻言撇撇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看,他又用那种眼神看司宁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司宁没拿第一名的奖学金,顺延给他,他每个月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买习题册?
一中竞争激烈,但出手也很大方,每次期中、期末考,年级前三名都有奖金。
司宁不缺钱,从来不去领,学校就把第一名的奖金顺延给了冯严,加上入学时承诺给他们每学期的钱,冯严一学期得到的奖金比他爸赚得都多。
话说起来,他每个学期那么多奖金,怎么过得还是紧巴巴的?钱都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不管钱去哪儿了,他这样子我就看不惯。
边上的人也觉得有理,但还是劝道: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又影响不到我们哎,我看你新买了一套习题册,题目新吗?
中午放学,越时和司宁回去吃饭,发现校门口拉起了横幅。
正中间上边最显眼的一幅,赫然写着他们俩的名字:热烈祝贺我校越时和司宁同学在市级数学联赛中获得满分!
越时幼儿园毕业之后就没有拿过奖状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校门口,而且还是夸奖他的,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他脸一红,嘀咕道:操这他.妈也太羞耻了一点,好丑的字。
司宁看了眼横幅,很正常的黑体字,紧接着发现越时耳朵泛红,觉得有些好笑,越时,你在害羞吗?
越时梗了一下,谁说的?我凭本事考的满分,为什么要害羞!
话虽这么说,他的脸却整个红了起来。
这时蒋逸路过,一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行啊哥们儿,猴子说你以前在育才一分都考不到,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当初认识的时候,蒋逸就问过越时能考多少分,真要是考零蛋,那他倒数第一的宝座可就不保了,听见猴子说,还吓了一跳。
越时见司小宁笑着看自己,自信心顿时爆棚,不屑道:猴子知道什么?我那是藏拙呢!
蒋逸彻底放心了,竞赛考试越时都能考满分,学校里的考试还不是洒洒水,于是说道:你俩考得这么好,不然晚上我请客,咱们叫上猴子,一起庆祝一下?
越时好久没有跟他们一起玩儿了,有点想去,但没立即回答,看着司小宁。
司宁顿了顿,说:我就不去了,晚上得回家一趟。
越时马上说道:那我也不去。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司小宁不去,他一个人出去玩,司小宁该不放心了。
然而他的顾虑完全多余,这话一出,不但蒋逸不同意,司宁也说道:没事,你去吧。晚上要是回去得早,我去找你们。
越时本来还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决心,听到后半句,顿时就倒戈了,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小徐来接你吗?
嗯。怕他又要送自己过去,司宁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车接送的事情,紧接着说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越时瞬间高兴起来,那你可一定要来啊!
话音还没落,他就高兴地跑了出去,一边给猴子打电话:猴子!出来玩儿!
司宁摇头失笑,瞧着越时欢快的背影,莫名感觉他仿佛一只拖着绳子撒欢的哈士奇。
第45章
司宁回家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司建华出差回来发现他不在家,把他叫回去问问情况。
重组家庭的家长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孩子只要做了超乎他们预料的事情,都是对自己开启新婚姻的不满。
司宁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不算反感,回到家还先对沙发上的司建华打了声招呼:爸,我回来了。
嗯。
司建华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出差,就算回家也待不到一个晚上就又要赶飞机去外地,对家里的变化都不太了解。
妻子和继子从他们结婚开始就在吵,这次他回来却发现他们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甚至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吵架。虽然盛一雷对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但相比之前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实在是好太多了。
这会儿看到司宁,司建华更是惊奇地发现,自己几乎要不认识他了。
这个以前出差太久,回来发现司宁长高了不同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少还有蹿个子的司宁的样子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司宁成绩虽好,但沉默寡言,很多人都羡慕他有一个这么乖的儿子,但知子莫若父,司建华知道,司宁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懒得处理不听话带来的后续麻烦。
他一直以为司宁随他母亲,天生就是一个冷漠的性子,索性司宁不惹事,省了他不少事情,这些年就这么默默的相处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今天再见到司宁,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像油画里的人物突然走出来了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感,有血有肉了起来。
司建华十分好奇,也冒出一句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问题:你这是谈恋爱了?
司宁小学之后就没有再交过朋友,对学习或者其他事情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司建华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不过他并不是想要阻止司宁恋爱,毕竟这孩子从小就自觉,学习方面从来没有让人操过心,司建华相信他,不会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
司宁闻言愣了下,没有。您怎么会这么想?
看看,这就是区别。
以前的司宁跟他聊天,只会问一句答一句,从来不会再提出新的问题,所以他们父子俩聊天总是很快就结束,基本不会超过一分钟。
司建华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恋爱了,但也没戳破,摇摇头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年纪差不多到了,可能会谈一场。你放心,爸爸是很开明的人,你只要注意别影响学习就好了。
司宁:
司宁是个聪明人,就算司建华没挑明,他也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司建华连他谈恋爱都不会干涉,不谈就更没关系了,司宁于是没有解释,默默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开饭?
司建华含笑看他一眼,说:很快。
另一边,越时跟蒋逸他们出去吃火锅,本来还挺兴奋,调好酱料吃到嘴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味觉出问题了,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不由得开始思念司小宁。
跟司小宁一块儿吃饭,就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
看来是天注定司小宁要和他在一起。
蒋逸看他突然不吃了,还以为是酱料不合口味,就说你配的酱不行吧?来试试我的,保准好吃!
你那个都不辣,吃火锅不放辣还算什么火锅?越时嫌弃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挑眉毛说道:这么干吃也没意思,要不然咱们比一比谁吃辣更厉害?最菜的那个喝酒!
明明知道我不能吃辣,你还搞这种事情!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蒋逸白了他一眼,自己开了一瓶酒,也别比了,我自己喝,行了吧?
好,够爷们!越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猴子一块儿起哄,再来一瓶!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短发女生凑过来,自顾自就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说笑声一顿,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
猴子注意到女孩儿看越时的眼神,突然灵光一闪,听说这不会就是时哥说的那个大叽叽女孩吧?
然而越时根本不认识她,还没问她是谁,蒋逸就开口了:丁盼?你怎么来了?
来看人啊!那女生说完,两手撑在桌上,眼神发亮地盯着越时,我看见了,学校门口有你名字的横幅,你好厉害!那么难的竞赛都能考满分!
越时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拼桌,关键这人还想跟他搭讪,要是司小宁这会儿过来,岂不是要误会?
他眉心一皱,我不认识你。
丁盼一点也不介意,谁说不认识?上回我让你们班一个四眼给你送了信,你忘了?
越时到一中不久,统共也就收到那么一封情书,她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但冯严当着司小宁的面儿递情书,分明是在挑拨他们俩的关系!
知道那封情书是眼前这个女生递的,他的脸色更差了,冷冰冰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你没有机会了。
我不介意,我可以等你。丁盼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到最后你还是会来找我。
越时已经意识到他和司小宁之间的差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们没可能,脸色顿时一沉,边上蒋逸和猴子都意识到他生气了,忙拦住他。
猴子没有什么优待女生的意识,脸一拉就骂起来: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时哥都说了,他有喜欢的人,你这么死缠烂打不就是小三儿?大庭广众的,不嫌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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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是喜欢你越时有点懵了,大概是昨天晚上喝的酒还没完全醒,脑子里一团浆糊,老实巴交的回答完司宁的问题,才突然发觉不对,不是,等等司小宁?
司小宁说反了吧?不是司小宁喜欢他吗?
没等他问出口,司宁神色微动,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越时莫名觉得自己像是早恋被家长抓到,在接受问话。
从从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是发现司小宁是他粉丝之后,但又隐隐觉得要更早,早很多。但他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于是最后只能说道:我也不知道。
司宁复杂的看他一眼,深吸口气,说:我明白了。
越时:???
越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小宁就站起来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懵逼。
不是司小宁明白什么了?
话说回来,司小宁刚刚走路的姿势好像挺正常。
越时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兄弟,心想不对啊,他这个尺寸,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吗?
而且明明是司小宁暗恋他,为什么早上却是司小宁质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越时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司小宁一定是不放心才问的。
换过来想想,要是他喜欢一个人,迟迟没有表白,突然有一天就被那人肛了,也会想不通的就好像拿着家伙去揍人,结果挨揍了一样,主动变成被动,是个人都会懵逼的。
这时候当然要确认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理清了这里头的逻辑,越时顿时放松下来,正努力回想昨天的经过,手机突然响了,猴子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猴子:时哥,你跟宁哥没事儿吧?
对了!昨天猴子和蒋逸光灌他酒了,他们俩又没醉,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越时立即把手机拿过来。
时哥:我昨天喝醉以后都干嘛了?
猴子:时哥,你不记得了?
时哥:少说废话,赶紧的!我就记得蒋逸那小子灌我了,后面什么都不记得,你给我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许落!
说到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越时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
他还是记得一点点的,比如压着司小宁的时候,热乎乎软绵绵的,还感觉自己头皮有点麻。
不对不对,打住!他不是问的这个!
越时很快回过神,虽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
对方正在输入中
越时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手心里汗都出来了,猴子还没打完,他急脾气上来,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