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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喝了。肖远说。
  许宴只是微醺,真的,意识清醒得很,喝酒上脸不代表醉。
  他望着台边男生,往里面坐,拍拍刚刚的位置:上来,我给你捂暖和了。
  肖远:
  眼瞧男生坐那不动,许宴放下杯子,搓搓手,故意把动作做的非常猥琐,说:你要再不上来,我就后面抱你上来了?
  肖远稍微脑补那画面,耳根就想升温,乖乖坐上去,伸着腿。
  不大不小的飘窗台,就这样被两个大男生占满。
  你会唱歌么?许宴问。
  肖远憋了会儿说:不会。
  骗人。许宴立马道,你嗓子好,唱个什么玩意给我听听。
  他琢磨,twiwile star?
  肖远:
  来一个呗。许宴身子没骨头似的歪过去,碰到肖远微凉的手背,暖气不是开着么。
  许宴把肖远手牵住,哥哥帮你捂,你教我唱小星星,我学会了,以后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以后唱给我弟弟妹妹听。
  肖远偏过头,许宴前额的碎发挠着他的下巴,他问:弟弟妹妹?
  许宴嘴角弯着:我妈快生了。不对不对,明年,明年,明年高考,嗯,高考结束之后就生。
  语无伦次的。
  肖远笑道:恭喜。
  我俩同喜。许宴懒洋洋往下躺躺,我弟弟妹妹就是你弟弟妹妹,我俩不分彼此。
  肖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宴:知道。
  肖远心说你知道个鬼,你这醉鬼,我拿你怎么办好。
  然后醉鬼说:兄弟的兄弟是兄弟,兄弟的妹妹也是妹妹。
  肖远不咸不淡地笑了声。
  唱吧。醉鬼催促。
  肖远:look at the stars,look how
  等会。醉鬼不满意,他要点的歌,你这不是小星星。
  不听算了。肖远说。
  好吧你继续唱。醉鬼滑轨的速度很快。
  肖远继续: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醉鬼:叫什么名字?
  肖远:《yellow》
  啊我不听了!醉鬼身子彻底滑下去,蜷缩起来,两手堵住耳,保护我方纯洁的耳朵。
  肖远:
  我看是你思想不纯洁吧。
  笨蛋
  笨蛋堵着耳朵堵睡着之后,肖远还是唱完了这首催眠曲。
  夜很深了很深了,里里外外都安静着,可仔细听,似乎又不太安静。窗子外面有浅浅低吟的风,屋子里面有稳稳酣睡的人。
  窗台上的物品一一被收走,肖远抱了空调被子,盖那人身上。
  看手机,凌晨两点半。
  肖远爬上床,关灯睡觉,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咚」地一声。
  惊得他赶紧开灯,望向窗台,那人换了姿势睡觉,刚刚应该是胳膊肘撞到玻璃的动静。
  肖远困顿地挠挠头发,垂头坐半分钟,抓着枕头滚去了飘窗台。
  挤一挤吧。
  一个人在上面怪不放心的。
  可他挤上去发现,自己更睡不着了,耳边听着某人的呼吸,手指挨着某人的手背。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肖远心跳加快,身体起热,想要亲近喜欢的人。这都是正常的吧?
  嗯,他说服自己。
  就是正常的。
  肖远侧过身和某人面对面:许宴?
  他又叫了声,许宴??
  许宴:嗯。
  没想到真的应了,带着些许鼻音,和微醺的语气。
  肖远问:你睡着了?
  许宴:嗯。
  肖远又问:酒好喝吗?
  许宴:嗯。
  肖远在黑暗里勾住他小指,很轻地问:许宴,你喜欢我?
  他听见心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就震在胸腔里。许宴带着鼻音的低「嗯」钻进他耳朵时,他感觉身体某处涌现涓涓细流,心也跟着过电,四肢百骸都麻了一下。
  看吧
  肖远心道,酒后吐真言。
  作者有话要说:
  43、我的床很大
  星期四语文课。
  某许因无端骚扰某肖自习,喜提「走廊30分钟站岗」。
  许宴出来后背过身,面向教学楼外,闭眼反思半分钟,打开语文书。
  书里内容基本学完了,最近都在复习,测验。
  翻开语文书的目的,显然不是复习课文,而是在沉思
  他觉得自己很直,看到美女会惊艳,却不太会勾搭。
  想过这辈子会弥补上辈子没有娶妻生子的遗憾,故而当意识自己竟然期待和男生发生点「暧昧」举动时,心里防线差点崩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四天前,就是星期天。
  星期天早上宿醉醒来,他翻身的时候,险些把睡在外面的肖远给挤下去,手比脑子快,及时揽住肖远的腰把人救了上来。
  肖远很懵:我喝醉了。
  他当时心里第一反应:昨晚喝酒的不是我吗?
  想问个清楚,肖远就抓着枕头滚去了床上。
  随后他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让老林看见,又会「你家小远你家小远」叫上个把小时。
  然而
  掀开空调被,傻眼了。
  拿专家的话来说:大早上的蘑菇睡醒了。
  这本是正常现象,怪就怪在他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床上的肖远,并且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那模样活像受到小流氓欺负的大姑娘。
  这和肖远有什么关系?
  他懊悔半分钟,抱着被子离开,途中犹豫,回头看了一眼
  许是困极,肖远被子都没盖,窝在床上像只小狗。
  他悄悄走过去,打算把被子给肖远盖上,然后扯衣摆遮住自己,最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出去。
  现实总比想象残酷。
  被子没盖到,肖远就醒了,眼神疑惑,瞧不出半分困倦之色。
  他却恍如受惊之兔,猛地收回被子挡住自己,慌张侧过身,不忘瞄一眼爬坐起来的肖远。
  当时就纳闷。
  肖远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对他一点想法都没?
  他家蘑菇都醒了,肖远竟然清心寡欲就离谱。
  这几天,他总在纠结这个问题,心里一直有两道声音。一道幸灾乐祸地说你弯了,一道怂恿说怕什么,喜欢就大胆去爱。
  许宴听得不胜其烦,连带着对肖远的态度也时好时坏。
  他有罪
  如果肖远这次被他哄好,他绝不会再间歇性抽疯。
  不管怎么样,这回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肖帅哥是无辜的。
  念头刚落,教室前门传来动静,穿着米白色羽绒服的肖帅哥出来。
  外套拉链没拉,袋口很深。肖帅哥从口袋拿出保温杯,递给他。
  杯子红色,表面镶印着金色xmz运动标志。
  送水给我喝?许宴明知故问指自己。
  不然呢?肖远扭头就走,但不是回教室。
  许宴勾头看了眼教室里边,猫腰跟上肖帅哥,一路跟到男厕所,快走两步追上,夺走保温杯。
  好了好了我的错。他长臂一伸,搂着肖帅哥往回走,我随你处置成不成。
  出了男厕右转就是花坛,两个人避着点儿教学楼视角,躲在繁盛的绿植后头。
  许宴蹲着喝茶,暖和些了,杯盖拧一半想起来问:你喝么?
  肖远摇头。
  怎么出来的?许宴转了转杯身:跟老师说上厕所?
  肖远:嗯。
  这杯子新的呀,你那黑色的坏掉了?许宴抬头看他。
  肖远和他对上目光:这杯子是你的。
  许宴一愣。
  老胡送来的。肖远挪开目光望向远处。
  许宴忽然想起,昨天中午惹完肖帅哥生气之后,自己为了搭话,问肖帅哥杯子有没有别的颜色。
  肖帅哥问他喜欢什么颜色杯子,他说红色。
  随口问问,绝没想到肖帅哥动作这么快,有够贴心。
  诶?许宴抬起胳膊,深色外套袖子上落下小片冰晶,下雪了。
  肖远伸手接雪,说:预报今晚有雪,下早了。
  不仅下早了,还下得挺大。
  次日早上睁眼一瞧,外面的世界已经全白了。
  许宴很兴奋,手机戳消息给隔壁:你看外面。
  他套件毛衣,打开窗子,对着外面的世界录了6秒视频。
  发过去后,对方回过来一个视频。
  不是楼栋附近的环境,像公寓附近的小公园。
  平常时候,公园里都是一些大爷大妈活动。
  因着下雪,今天早上的小公园清清冷冷,转悠大半天不见一人。
  许宴赶到的时候,滚蛋已经被放出笼子,杵在雪地里,啄松仁,一身翠绿在一片白皑皑中尤为显眼。
  抛松仁的帅哥坐在长凳上,凳上的雪被清理干净了。
  这么冷的天,说你虐待它吧,你又给它喂松仁。许宴坐过去,捉住他手指瞧,拇指指甲依旧是破损的,你自己看看,没必要剥那么多,适当喂点小米,你看哪家鹦鹉这么好待遇的。
  他的手指有点儿凉,许宴握住干脆不放。
  知道了。肖远把左掌心剩下的松仁朝他面前送送:老林起了么,不说吃早餐?
  肖远掌心一痒,温热的指尖短暂停留,捻走松仁。
  许宴一点不介意自己和一只鹦鹉共享食物,边嚼边说:问过他了,眼睛都睁不开。
  肖远「嗯」一声,手指享受他手的温度,不动不挣扎,生怕把这手撵跑了。
  期末考的前两天是腊八节,教室里大早上一溜烟儿喝粥的。
  为了让自己有个愉快的寒假,新年压岁钱能多点儿,班里的花骨朵们可了劲儿地啃书,刷题,想要考试能有个好成绩。
  没事不会离开教室,除非学得头晕脑胀才出去晃,有的晃厕所,有的晃小卖部,有的晒太阳。
  许宴买了满口袋薄荷糖,进教室的时候被程文宇撞了下肩,掉几颗在地上,被前排女生充公。
  见者有份!班长盯住他鼓囊囊的外套口袋,眼放精光。
  许宴抓了两把给他:分。
  不用风油精后,他吃薄荷糖的频率明显增加,一节课能偷吃两三个。
  尽管之前肖远给他买了瓶风油精,但他没怎么用,实在撑不住才扭开瓶盖深嗅两下。
  许宴坐回位置上,剥了颗薄荷糖塞肖远嘴里。
  认识到现在,肖远已经被许宴投喂过不少东西。
  第一次是饺子,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比较差。
  第二次是暑假那会,他们买了两种口味的小龙虾回公寓吃。
  他第一次吃,非常喜欢蒜蓉的味道,剥得两手都是油渍。
  许宴手伸过来:张嘴。
  他下意识张嘴,虾尾肉蘸了香辣汤汁,辣得他皱皱眉头,最终还是面不改色咽了下去。
  第三次投喂是上个礼拜五的晚自习结束,校门外有卖烤番薯的。
  他挑了一个外观漂亮的,但吃起来却不太甜。
  许宴剥了一块自己的番薯,邀请他尝尝:甜掉牙。
  他刚要接住,许宴忽然把手收回去:太烫,我帮你吹吹。
  吹完了就往他嘴里送,快快快要掉了!
  他来不及多想,凑上去吃掉。许宴问他甜不甜,同时似笑非笑地舔掉手指上沾着的番薯。
  肖远舌尖裹着薄荷糖,鼓着腮帮子侧过身,把练习册给他:给你看过了,全对。
  许宴食指的指甲上残留着些许晶亮,是刚刚喂肖远薄荷糖时不小心沾到的口水。
  他一边想着唇好软,一边盯着指甲看,直到肖远还给他练习册,才匆忙放到身上擦擦。
  谁吃萝卜了?许宴忽然嗅嗅鼻子。
  肖远犹豫要不要说。
  然后许宴就起身凑过来,在他颈窝里嗅嗅,嘴附近闻闻。
  某刻,肖远生出一种对方要亲自己的错觉,僵住身子不敢动。
  不是我。他哑着嗓子说。
  嗯。顿了顿,许宴说,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肖远:雪松木,醒神。
  许宴笑眯眼睛:好闻,明天给我也来点。
  说完他坐下,和前面鬼鬼祟祟回头的王猛对上视线。
  王猛嘿嘿一笑:早上吃得急,把书包里的包子忘了,腊八粥配萝卜丝包子,简直完美。
  完个球!许宴隔空砸了两颗薄荷糖给他。
  上个礼拜体育课慢跑,不知道哪个同学在放萝卜屁,一圈跑下来时不时都是那种气味,所以许宴这段时间很抗拒萝卜。
  手伸过来。肖远说。
  许宴瞥见旁边已经空了不少时日的同桌,开了下小差,手伸过去:给我什么好东西?
  肖远拧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水瓶,里面液体是香槟色,在许宴两只手腕处各喷了一下。
  还有这,这也要。许宴主动扒扒领口。
  肖远想说不用喷那么多,雪松味挺持久的。
  但看到许宴露出肤色白皙的脖子、喉结突出的形状,以及修长匀称的手指时,他就鬼使神差地伸过去,一点一点凑近颈窝,像做一件神圣的事,将喷头位置偏半寸。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