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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都市 > 病树与烂柯人 > 第134节
  开水机嗡嗡作响,开水壶里发出尖锐似哨子的嗡鸣。他回神一看,原来是他水壶里的水快满了。
  到他这年纪,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起初只是感觉倪芝好相处,长相美艳又不浓妆艳抹,反倒是性子透着清心寡欲,不拜金不社交。
  后来她生病了,推门意外看见她窝在床上目光涣散地叼着烟,那一刻庞文辉是真的动了心。
  他便不该带倪芝走这趟哈尔滨,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有过去,只不过她表现得云淡风轻,对他的过去同样平静。
  庞文辉眉心跳了跳,这趟出差带她,两人快结婚了,他有心思想探探她底。
  果然不该探。
  现在触到倪芝痛点,她不想让他知道。
  庞文辉不在意给她几天缅怀过去,以免惹得她过激反应。
  等庞文辉提着开水壶回去时候,倪芝自己调整好了。
  “我是想着,好几年没见我大学室友了。又不想耽误我们两个人时间,你年底这么忙,耽误了你,岂不是占用了春节陪我的时间吗?”
  倪芝这话无非是给他定心丸。
  庞文辉借坡下驴,“行,那我就偷回懒,可不能跟你闺蜜告我状。”
  事情这样定下来,庞文辉在这边的工作还有一天收尾,他们订的机票原本是12月31日,赶着回北京和庞父庞母一同过元旦。
  他们在酒店作别。
  庞蓓蓓难过,“小婶婶,你什么时候回来?”
  “养好伤就回来。”
  等他们走了,倪芝看着玻璃窗外,又说了一遍。
  养好伤,就回来。
  傍晚时分,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
  两本预收都挺想写的《鑫哥二手手机专卖》
  第一次见他,在大世界批发城。
  他染着奶奶灰的头发,耳侧夹着廉价烟,穿着连帽卫衣,拉链拉到一半,里面什么也没穿。
  露出大金链子和拉链边缘的几根腹毛,其实还挺瘦挺白。
  头顶悬着一块随时要掉下来的牌子。
  「鑫哥二手手机收售修」
  她问他,“你这店里就没有一手的吗?”
  他放了手里捣鼓的手机和螺丝批。
  把拉链随手上下拉了几下,开口更低了。
  “有啊,我啊。”
  **
  非主流杀马特没文化卖二手手机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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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楼与湿》
  疫情期间邻里守(j)望(q)相(四)助(起)的故事。
  某一天林春芳开麦直播前,找不到自己晾干的丝袜了,就在阳台上隔着防盗网喊他。
  贺永安戴着口罩从隔壁阳台出来,“洗洗再还你?”
  林春芳迅速戴上口罩,“不用了。”
  贺永安:“好人一生平安。”
  林春芳咬牙切齿,“我是说,不用洗了。”
  **
  长途运输货车司机x失业洗头妹
  第96章 北极贝
  只有哈尔滨这样的地方, 在漫天飞雪的12月31日,偏生不给人一丁点儿急景凋年的愁楚。
  连周围急促的喇叭声, 都显不出一点儿焦虑。
  倪芝看了眼不远处的铁道口, 大约又有火车过路,这条路上到雪天尤其堵。
  庞文辉和庞蓓蓓早上的飞机, 早上还是晴朗的。到了傍晚时候,竟然下起雪来。
  倪芝一点不奇怪,哈尔滨便是说下就下。
  下雪本是极常见的事儿, 自霜降以来,哈尔滨少说下三四场雪,多的时候称得上雨雪霏霏,连月不开。
  她们上学时候,听见楼下喊下雪了, 懒洋洋地瞅一眼楼下欢欣鼓舞的南方人, 就往床上瘫倒。
  又可以给自己找借口不上课了。
  元旦前夕的雪, 就大有不同了,平添了哪止一点儿喜庆,路过的人儿都要伸了手沾一沾喜气儿。
  所以倪芝一瘸一拐从出租车下来, 也踩了踩刚下来的一层薄雪。
  钱媛下了飞机就在门口等着她,看她这副尊荣。
  “你这是?”
  倪芝还没跟她说, 刚开口, “摔了一跤,尾骨骨裂。我要在哈尔滨养几天,去你家蹭住啊。”
  钱媛半责备半心疼, “行,你不来我家我也给你提溜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钱媛这几年当地产销售可算练出来了,八齿微笑,语气轻柔和缓。要以前那大咧样儿,肯定会来一句,“傻不傻啊你?”
  倪芝笑她,“你也知道是不小心,还问什么劲儿。”
  钱媛扶着她,跨过几乎不存在的门槛儿。
  和她三年前回来时候比,老灶火锅已经面目全非了,没有复古的木质门框,头上明晃晃地挂着“大伟炭火锅”。
  倪芝神色如常,压根儿没往头顶的牌子看。
  谁都知道这家店是倪芝的伤心事,她们几个留在哈尔滨的,大伟都挨个问过倪芝的消息,明显是替陈烟桥打听的。
  后来老灶火锅交给大伟,她们跟倪芝说过,倪芝完全不想听。
  昨天约饭,还是倪芝主动提出来的。
  钱媛和王薇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她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钱媛松了口气。
  边进去钱媛边跟她讲。
  大伟后来接手了老灶,当了老板。他又做不出正宗的味儿,干脆改了东北炭火锅。他勤快,旁边的小红仓买老板想回老家,大伟一气儿收了扩建。
  三年过去,已经成了桥南街的网红。
  牌儿也改了。
  大伟炭火锅。
  请了美院的学生,把墙画成了红绿被子模样,挂了玉米,跟到了雪乡没啥区别。
  偏偏这两年,大家还都吃这一套。
  不是农村复古,是特色。
  进了屋,倪芝脱了羽绒服,钱媛接过来帮她挂到门口钩子上。
  上面已经挂了件儿大红色的羽绒服,王薇清等她们一会儿了。
  倪芝从包里拿了个软垫出来垫屁股。
  王薇清看出来她不得劲儿,“前两天见你还好好地,这是咋的了?”
  倪芝便简单地说了说,是在冰雪大世界没站稳,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儿,导致尾骨轻微骨裂。
  这毛病,不罕见。
  在哈尔滨,十个人里可能就有一个人曾经摔成这样。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到底是钱媛忍不住先笑出声来。
  “今年的滑梯好玩吗?”
  大伟进来时候,话就听了半拉儿。
  问她们,“什么好玩吗?”
  王薇清和钱媛照顾闺蜜面子,“没什么。”
  倪芝三年没见大伟,开口打趣,“大伟,成老板了是不是得请客?”
  大伟胖了不少,一巴掌拍胸脯上,胸前肉都在颤。
  “你不说哥也得请啊。”
  大伟对于把“老灶火锅”改成“大伟炭火锅”,还是有点儿心虚。
  尤其是在倪芝面前,以前陈烟桥和倪芝的事情,他算是知道得早的,看着他们一路暧昧直到被他厨房撞见。后来陈烟桥令他问了许久倪芝到底去哪儿了,问得大伟都怕了,钱媛和王薇清都把他拉黑了好一段时间。
  今天钱媛打电话给他订位,大伟才知道倪芝要来,他甚至以为她和陈烟桥重新好了,急急地打电话给陈烟桥,问他要做什么。
  陈烟桥语气苦闷,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大伟心思直白简单,没细想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呼故人。
  “咱这炭火锅怎么样?”
  “我寻思啥呢,现在那个四川了重庆啥的火锅,都是连锁,我这也干不过他们。再说你们大伟哥,手艺就那么凑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