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冲找了一些水军, 在这些拉踩博下发表各种言论攻击糖萌，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
入行好几年, 房冲知道，最好毁灭一个人的手段就是反装忠。
一个主播的死忠粉很重要, 但要想成为绝对的大主播, 路人盘便更重要了。
粉丝用恶毒语言攻击糖萌，看到的路人自然会心疼糖萌。
甚至房冲还找了一个号, 把这条微博搬运到青柠论坛，并若有若无引导水友想象草莓小熊起来得太快, 其中肯定不简单。
事情也顺着他的预料在发展。
可房冲万万没想到, 这时候那个博主居然删博了，还透露出草莓小熊平时约束粉丝, 博主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眼看着论坛里这条帖子的热度慢慢降下去了, 房冲给糖萌打了个电话：“糖萌, 今晚你直播的时候委婉提一下被人骂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房冲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糖萌也门清，这委婉是委婉到什么地步, 直播时给粉丝说些，她也喜欢芸女，希望不要发生冲突之类的话。
不用多说什么，粉丝自然会找到这条微博，然后帮她出头。
但是糖萌这次拒绝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房冲有些心急：“草莓小熊昨晚直播间的热度已经超过你的了，她才直播几个月，现在不踩下去以后就更难了。”
“但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南山晚晚。”糖萌说，“你没发现现在事情走向跟南山晚晚那次挺像吗？我不想到时候让我粉丝跑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事实上，在11月20日，糖萌看到草莓小熊真人的时候，糖萌便明白在cos芸女这块她赢不了了。
草莓小熊cos的芸女是天花板了。
糖萌知道什么叫做及时止损，所以才能在这条路上走这么远。
要真的什么都按房冲说的来做，糖萌觉得自己早栽了。
糖萌一开始是真讨厌草莓小熊，明明在粉丝和人气上，她都比草莓小熊好太多，但奇幻世界居然把芸女的cos直接给了草莓小熊。
不过现在糖萌想通了。
听到糖萌这话，房冲却想不通了：“那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过去了？”
房冲清楚，糖萌能走到现在也不是和善的主，就更不敢相信，糖萌居然先放弃了。
“到时候再说吧。”糖萌敷衍道。
既然糖萌这样说，房冲也逼不了她。
糖萌是他手下高人气的主播之一，现在糖萌都在草莓小熊手里吃亏了。
房冲想到今天在公司里，余均说，人还是要走正道。房冲就咽不下这口气。
自从房冲来了青柠后，余均这个老牌经纪人就渐渐不如从前，房冲成为了青柠经纪人第一人，现在眼看着余均又爬起来了，房冲怎能甘心！
他会持续关注草莓小熊的，在这一行就没有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房冲也不相信干净的人能走到现在的地位。
*
当叶景廷登上马甲微信号，看到周里发在管理群的这条信息时，这件事已经快平息了。
博主删博道歉了，论坛的回帖也慢慢少了，这条帖子也渐渐沉下去了。
好在网上还有图片存档，叶景廷现在已经熟知各类社交app和互动型网站。
叶景廷虽然从没有接触过粉圈，但商人天然的嗅觉仍然让他从中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从微博评论的谩骂到论坛的恶意揣测，一个紧接一个，不像是自然发展，更像人为作用。
嘉易也有专门的公关部，叶景廷把这些发给了公关部经理，让他查一下。
叶景廷不打算收购青柠，是想让云书在一个自由没有压力的条件中做她想做的事。
但不代表他会放任这些污流。
公关部经理很快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叶景廷的怀疑有根有据。
公关经理在这一行里，和营销号和数据买卖等都有一些联系，一调查就知道，发表不良言论引导网友的果然都是出自于水军之手。
只是买水军的人比较谨慎。而且做水军数据这一行最基本的道德就是给买主保密。
公关部经理把事情来龙去脉高速叶景廷后，叶景廷沉思了片刻，说：“就先这样吧。”
他不是放人一马，只是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最后解决得也很好，还是云书获益，就没必要再把事情翻出来，反而徒增不确定因素。
*
自从线下展会后，云书微博私信每天上千条，都是说，女儿再cos一次芸女吧，求求你！
云书这天便专门请了方芳来帮她化妆做造型，她准备再cos一次芸女。
方芳一口答应了。
经由余均提点，云书才知道原来方芳在化妆圈名声很好，想找她化妆的人很多。
“方姐，谢谢你百忙之中还来帮我化妆。”
“也没有很忙，我喜欢给云小姐化妆。”方芳挺客气，“给云小姐化妆都像在做一件艺术品。”
“方姐说笑啦。”
“我可没有说笑。”方芳说，“我说的是实话。”
“看到云小姐现在生活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方芳感叹道。
云书来了兴致，问道：“很多人觉得我应该生活得不好吗？”
“是啊。”化妆师这个圈子里可以听到好多八卦，他们都是给豪门圈或娱乐圈化妆的，不接触不知道，嘴碎八卦的豪门小姐也不少。
“她们好多人觉得你离开了叶总就生活不下去，还在猜测你什么时候要回去呢。”
云书喃喃道：“没想到她们居然这么高看我。”
她还和叶景廷在一起的时候，听的闲话可多了。
猜测她靠什么上位的，猜测她不出多久就要被叶景廷甩的……
没想到，她和叶景廷分手之后，这群人的关注点居然还是她。
方芳压低了声音道：“孟小姐回来了，她好像挺想和叶总再续前缘，但叶总不想。”
“哦？”
方芳说：“听说他们有一次聚会，叶总看到孟小姐在，当场就走了。”
云书若有所思：“这样啊。”
“后面好像是有孟小姐在的场所，叶总都会避开。”方芳说，“大家都是人精，肯定不愿意为了孟小姐去得罪叶总。”
云书就像听故事一样，她是真没想到，事情居然变化得这样快，跟演电影一样。
“所以。”方芳说，“现在有一小部分猜测叶总是对您余情未了。”
云书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芳可能也是觉得这个猜测有点离谱，说：“不过更多人是觉得叶总一心都在工作上，不考虑感情/事宜。”
云书点了点头，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也觉得这个猜测很靠谱，符合叶景廷的人设。
方芳最后给云书描好唇形，叹了口气，说：“不过这和我们这这些化妆师有什么关系呢，人家一天赚的钱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
“好了，云小姐你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
云书左右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没有了，谢谢方姐。”
“不客气。”方芳看着眼前这样漂亮到极致的脸，心中自然为云书不平。
她还有些话没告诉云书，圈子里那些人，都觉得云书做这个挺丢人，抛头露面的。
但是方芳却觉得，云书比她们强太多了！
要是让那些人出来自己生活，还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子呢，哪还有脸评判云小姐，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云小姐已经很优秀了！
果真，这晚云书直播时，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突破了五百万。
女儿二字在弹幕区被无数次刷屏。
云书说：“谢谢大家对芸女的喜爱，我也很高兴能cos芸女。网上很多人cos芸女，其实都是对这个角色的喜欢，希望大家可以多一些包容，让芸女被更多人看到被更多人喜欢，芸女值得！”
【芸女值得】这几个字再次刷屏。
但热爱网上冲浪的粉丝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就是炸炸在委婉说，不要拉踩吧！
果然，虽然粉丝数已经相较于那时翻了几倍，但炸炸依然是当初的炸炸。
青柠论坛的帖子那条帖子当晚又被翻了出来，不过这次却全部是给云书澄清。
【看了今晚直播，想说前面一些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
【是来钓鱼吗？鱼钓到了马却没了】
【作为老粉（虽然才关注了几个月）来说说，炸炸真的一直有约束粉丝】
【我摊牌了，我就是从南山晚晚爬墙到草莓小熊那里去的，我拍着胸口说，两个人有本质区别】
慢慢地，开始有非水军的网友再次回帖：【我去刷礼物道歉】
【我把当时的回帖删除了，道歉】
【提醒了我，以后站队一定要谨慎，不要随大流！】
这一晚云书的直播间送礼物的人一茬一茬的。
云书最后的聊天时间，有一大半都是在感谢送礼物的名单。
可偏偏这些人送的礼物都处于一个中间位置，叶景廷顶着管理员的号，也不能随便踢人，可他一听到云书叫别人哥哥，心里就不适。
于是开着川崎野的号给云书送礼物。
这样似乎，别人有的，他也没有缺少。
微信里，云书仍然没有通过他的加好友请求，叶景廷再次申请。
云书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一个红的1。
她良久没有动静，思索了很久，最终点开了与退休老师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