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之想到了很多很可怕的想法。
例如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兔子、猴子……以及那些被切成片，做成标本的器官。
还有泡在福尔马林的罐子。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险些吐出来。
“你还好吧？”林末雪没想到池之反应那么大：“你……你不会在想把我开膛破肚会怎么样吧？”
“对不起。”
池之面色苍白。他抹去额上冷汗，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深呼吸。
两分钟后，池之在心里盘算了一遍，问林末雪：“我听俊哥说，你是两年前新来的。那你之前是在别的片区吗，还是中心区？”
林末雪坦然回答：“中心区。”
“所以这并不是观光放风，之后你还是要回到中心区是吗？”池之有些不忍心，但仍然问了：“一直在中心区的实验室里？”
“是。”
林末雪揪了下自己的发间：“你好聪明啊，一下子就猜到了。”
池之并不是猜到的，他只是做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罢了。
就像他的异能未来预测一样，只要他掌握的信息越多，成功率就会越高。状况越复杂，预测的失误就越大。
池之之前通过了全国联考，普通人的知识储备已经远超常人，所以他对林末雪的情况能做出判断。
再联想到她微微笑着想把他杀掉，免得他被中心区控制的样子，他已经不用再做太多猜想了。
“你还能在这个片区呆多久？”池之问：“你之后不是要入读苍星院吗？最少是两年吧？”
“对，两年。”
林末雪笑了下：“苍星院是五年制的大学，我虽然是入读，但实际上是去学院里的研究室上班。”
林末雪伸出手比划了下：“就那种上班，你知道吧，和小白鼠是同事。如果你有机会进入学院实验室的话，说不定会看见我。”
池之光是想想就要疯了。
他捂住自己的头，可无法抑制脑海里冒出那种恐怖的、比血腥电影还骇人的场景。
池之越是如此痛苦，林末雪内心的自责就更多一点。
“这几年是我哥哥向中心区争取来的，所以你别怪他太凶，他应该……也怕你之后难过。”林末雪说：“我不想拉人下水的，但池学长那么喜欢我，我……我忍不住……”
她说着说着，起了一点哭腔。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向别人诉说求救，可池之方才强忍着反噬也没有碰她，她太开心，太放松了。
“是我太贪心了。”林末雪小声说：“池学长装作没听见也没事，如果你实在难受，我可以请人把你的记忆洗掉。其实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两年之后我回了中心区，我们可以和平分手。”
“不要。”池之抬起头。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但依然坚持道：“别洗掉我的记忆。我……会有用的。”
林末雪陪池之在治疗室里呆了很久。
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封远已经下班了。
他换了一身衬衫长裤站在门外，戴着眼镜，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臂弯上。
“出什么事了吗？”林末雪以为哥哥会在车里等他。
“去接封烨下班。”封远说：“他今天出了些情况，刚刚他经纪人联系我说，他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谁也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