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哥哥终日挑担卖炊饼,因此生得十分矮小,又把好吃的东西全都给我。
可是我之前并不安分,整日何人打架,也是哥哥花了银子来捞我。”
鲁智深点点头,再不多说什么,再看胡谦的时候,眼中就不仅仅是个五短身材的矮子,而是一个为了兄弟牺牲自己的真汉子。
再说杨志和胡谦拼了一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胡谦自修炼以来,耐力方面尤其见涨,寻了一个破绽,竟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杨志的胸口。
“砰!”
闷响之后,杨志倒退了五步,这才停住。
他先是怔怔地看向胡谦,接着一拱手道:“兄弟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
胡谦又看向鲁智深,“来吧。”
鲁智深道:“你这人的武艺的确不错,我看也不用比了,就让你们入伙。”
胡谦摇了摇头道:“不是入伙,而是坐山寨之主的位子。”
鲁智深皱了皱眉头,“你这厮好没脸皮,凭你什么烂鱼臭虾就想成为山寨之主,难道我这寨主是这么容易当的吗?”
胡谦哈哈一笑道:“难道大师不是杀了金眼虎邓龙才当上寨主的吗?”
鲁智深一怔,随即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志道:“你为何要当寨主,不妨跟我们说说,否则即便你打赢,我们也不可能让你当的。”
胡谦道:“我当寨主,便会把二龙山发展壮大,朝廷若是不问我还好,若敢管我,便就此反了,岂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志一愣,想不到胡谦会说出这番话来。
又问道:“若要壮大,又该如何做?”
胡谦道:“你们大概听说我有知过去未来的本事,虽然这次中了梁山的计谋,但这神通却并未消失。
据我所知,梁山三番两次与朝廷作对,已经引起朝廷的重视,尤其是宋江,他带着梁山等人接连获胜,不仅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也会引起晁盖的猜忌。
说不定晁盖之后不会再派宋江带兵出战,而是自己出门。
据我推算,晁盖不久就会死在曾头市!
那时,宋江成为梁山之主,朝廷派兵攻打,四面一片混乱,便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杨志听了,沉吟不语。
虽然胡谦说的话当中有很多都是他自己凭空推断的,但是宋江会引起晁盖的猜忌这一点却不无道理。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梁山目前还是晁盖的梁山,若是人人都尊崇宋江,那晁盖如何能愿意。
所以反目成仇也是早晚的时候。
再说宋江先是破了祝家庄,又冲到阳谷县杀了知县和都监,其实已经和造反没有区别了。
朝廷必定会出兵剿匪,这样说来,其实和胡谦推断的就大差不差了。
只不过,他自上山之后,便很少会注意这些,也不怎么会分析局势,更没有从这些信息中判断之后局发展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再向胡谦时,眼中便有了光。
毕竟他也算是名门之后,之前也是朝廷的人,一心想着建功立业。
可是事情不尽人意,被逼得到此落草为寇,本来以为肯定会就这么蹉跎度日,但是现在看来,若是跟着这武大,说不定可以东山再起。
一想到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的心就再能平静下来。
鲁智深虽和杨志不同,但之前也是个名震一方的提辖,生活无忧,又受人尊敬。
哪里会愿意在这山窝子里待上一辈子,再说他天生好斗,现在每天除了偶尔下山打劫之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实在闲得发慌。
只不过他这寨主的位子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岂能随随便便就让出去,否则他之后在这山上还如何见人。
说是见到那武大厉害,便将寨主之位让给他?
好说不好听。
所以他哼了一声道:“废话不要多说,你若能打赢我,这寨主的位子就让给你。
另外,我习惯禅杖武器,你即便是赤手空拳,我也不会让你。”
胡谦点点头,拿出自己的长刀来。
双方摆开架势,不一刻,忽地冲了上去。
打听一声金属碰撞声音响起,胡谦握着刀柄的手立即被震得发麻。
这鲁智深不愧是能倒拔垂杨柳的存在,力气大得惊人。
别说胡谦此刻难以招架,就算再修炼一段时间可能也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武松才是他的敌手,可是武松一贯是喜欢拳头打架,武器并不是他的强项。
想到这里,胡谦便觉得自己只能智取了。
眼下这种情况下,就算勉强打赢了鲁智深,恐怕还是不能服众。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不得便只能铤而走险了。
他大喝一声,举刀朝鲁智深冲了过去,虽然仍是不敌,但毕竟是修炼过仙术神通的人,耐力非同一般。
饶是鲁智深体力强横,也架不住胡谦上蹿下跳地一顿消耗。
再加上鲁智深根本就没打算下死手,所以胡谦虽然一直处于下风,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眼看两人就快要打到天黑,一众人佩服之余,都是对胡谦取胜不抱任何希望了。
胡谦也不气馁,仍是疯狂地进攻,缠斗了这许久,他的长刀依然快得惊人。
鲁智深道:“如果只有这点本事,想坐寨主便是痴人说梦了。”
胡谦也不多说,仍是挥刀砍着。
鲁智深被他缠得烦了,便想着一下放倒他,好留出时间来去喝酒吃肉。
想到这,便卖了个破绽,等胡谦长刀砍来,便一禅杖往胡谦的胸口砸来。
之前他也都是如此进攻,每次都是被胡谦挡住,这次胡谦不知为何没有去挡,忽然一矮身,那禅杖直接将胡谦的脑袋切了下来。
“啪嗒!”
脑袋落在地上滚了两滚,然后变不动了。
突然起来的一幕使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停了一下,武松才大喊一声道:“哥哥!”
喊了一声,扑向地上的脑袋,抢步抱起来,就想往胡谦的鼻子上安。
鲁智深道:“我……这也不能怪我啊!他之前都能挡住的……”
杨志怔怔出神,摇了摇头,“看来宋廷的气数未尽啊!”
众人正在想着,忽听曹正道:“怎么还没倒下……”
大家先前都被人头横飞的场景给吓到,竟是谁也没注意到胡谦的身体仍然站在那里。
这时听曹正一说,便都立即反应过来。
对啊!人没了头,怎么还能站着不倒呢。
武松一看,瞬间明白过来了,又惊又喜道:“哥哥,哥哥的神通……”
正说着,原本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头缓缓变淡,继而消失不见了。
而站在那里的胡谦却又缓缓长出一颗头来。
众人见了,先是惊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退了几步,又都站在原地。
鲁智深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胡谦哈哈笑道:“我非人非鬼,而是混世明王!”
说着一步抢上前去,将刀架在鲁智深的脖子上。
鲁智深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时根本连抵挡也忘了。
胡谦道:“我赢了。”
杨志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惊道:“先前只听人说天神下凡,原来竟然是真的!”
武松虽是已经见过一次,但是再见一次,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鲁智深这时已经心服口服,当即单膝跪地道:“鲁智深见过寨主!”
杨志和曹正也赶紧单膝跪地,“见过寨主!”
一众小头目喽啰也都跪在地上,恭贺胡谦成为二龙山寨主。
胡谦道:“诸位兄弟请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于是令鲁智深为二当家,杨志为三当家,武松为四当家,于是众人仍然分列各职。
曹正仍在山下庄子卖酒,作为二龙山的眼线哨所。
歇息了半天,鲁智深问道:“哥哥当真是天神下凡,混世明王,不知道这断头重续到底是什么法术,可否教给我们弟兄吗?”
胡谦道:“现在还不可,你们不是天神之躯,若是轻易学了,不仅不能成功,反而因此送了性命。”
鲁智深几人正失望时,胡谦又道:“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有一套修炼长生的口诀,你们可早晚诵念,三五月之后,便可有小成,到时我再传你们许多神通。”
鲁智深几人立即连声道谢。
于是胡谦便将之前的双修口诀传给了他们。
只不过只是口诀并没有相应的修炼之法,且让他们念着,等到三五月之后,看看众人心性和是否忠心,若是乱来,便借口不传了,若是那时仍然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再传也还不迟。
停了一天,胡谦亲自到山下曹正处,让他娘子帮着到青州城里传递消息,告诉扈三娘几人,先让她们在那边安顿下来,这边处理好山寨的事情,便可徐徐图谋青州。
再说扈三娘几人到了青州之后,因为带了许多金银,也不愁吃穿,只是担心胡谦和武松的安危。
扈三娘拿了主意,租了一个宅子,每日基本足不出户,就算是采买之类的,也都只交给玳安去做。
饭菜一应由孙雪娥来打理,反正也就只是这几个人而已。
正担心之时,忽见一个妇人寻到门口,晃来晃去,便不走了。
问明来由之后,扈三娘便从她这里得到胡谦的消息。
本来等了几天之后,她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又担心武松,恨不得杀回去找宋江报仇,但是此刻得知胡谦说要准备图谋青州,继而图谋大业,她便心头狂喜。
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
不知为何,她自那天见到许多人跪在胡谦面前,便认定胡谦是个可以成就大事的人,又见他有勇有谋,便更加坚定下来。
于是连连谢过曹正娘子,便稍微把消息透露给吴月娘几人,不过也没有完全说。
毕竟几个弱质女流,又不会武艺,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糟了。
只说胡谦和武松碰到点事情,耽搁了一会,不过已经托人捎了书信报平安,过几日就会来汇合的。
又叫几人不要乱走,免得到时候胡谦来了发火。
几人本来已经在屋中憋得有些烦闷,听到说不要惹胡谦发火,便立刻想起之前被支配的恐惧来。
一个个全然吓得不知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
扈三娘则是每天习武,只等着胡谦和武松那边的动作。
胡谦虽每天在山上演武,但也时常让人注意梁山的动作,其次便是旁边两座山动向。
果然,没过多久,忽听探子来报,说是因为小旋风柴进失陷高唐州,宋江带人前去营救,准备要打高唐州了。
杨志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只拿着眼睛看着胡谦,看他是如何反应。
胡谦道:“高唐州高廉和高俅有亲,一向为非作歹,从来不把百姓当人,更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如今宋江去打,那高廉必定会大意。”
武松道:“哥哥的意思是?”
“高唐州这次必然会被宋江攻破。”
鲁智深道:“之前洒家在延安府时,时常听人说起这个孝义宋三郎,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胡谦道:“他若是好,就不会害死秦明一家,又害得我和兄弟被官差追杀了。”
杨志道:“宋江攻打高唐州之后,实力大增,咱们可该怎么办才好?”
胡谦道:“高廉虽然轻敌,但是他却是个会法术的,更有一柄太阿剑,极为厉害,宋江若请不来公孙胜帮忙,必然是攻不进去的。
依我看,咱们或许可趁机去帮帮忙,就算阻止不了宋江,也可稍微削弱他的实力。”
杨志道:“哥哥好算计,那该如何做呢?”
胡谦站起身来,“咱们乔装一番,今晚出发,去往高唐州,我猜宋江破不了高廉的妖法,必然会让人去请公孙胜。
咱们可预先在路上埋伏,让他们请不来公孙胜,这样宋江即便最后还是攻下高唐州,也必然会损失惨重。”
鲁智深道:“好,算洒家一个,洒家早就在这里憋得烦了。”
胡谦点点头,“也好,就由我们俩前去,杨兄弟和二郎坐镇山寨以防不测。”
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一下,星夜往高唐州去了。
一路无话,两天之后到了高唐州。
打听了道路之时,果然听说宋江和高廉两败俱伤。
宋江这边死了许多人,高廉被射伤肩膀,一面养伤,一面让人去搬救兵了。
胡谦两人便又绕到宋江营地和二仙山的中间,悄悄埋伏下来。
等了没两天,宋江见高廉法术厉害,果然派戴宗和李逵去二仙山去寻公孙胜。
胡谦和鲁智深早就埋伏好了,只不过从这里去二仙山的路并非只有一条,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从哪里过,便早早准备了陷阱,又在另外几条路里苦竹枪。
天色近晚时,胡谦见没有人来,便道:“兄弟在这守着,我去其他路上看看,只要见人来,直接出手,就算杀不死,也务必要重伤他们。”
鲁智深道:“哥哥放心,洒家一定会痛痛快快地结果了他们。”
胡谦一边往其他方向去,一边想着那戴宗和李逵若是去请人,必然会用戴宗的法宝甲马。
这东西或许是在木板上刻录符咒,绑在腿上,便可日行几百里,十分厉害。
若是从此过,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便会被他们逃过去也说不定。
正在想着,忽有一阵怪风从后面卷来,依稀可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他心头一跳,来不及去叫鲁智深,直接将准备好的苦竹枪投了出去。
谁知那两个影子的速度奇快无比,苦竹枪还未到,他们就先窜了出去。
胡谦见了,赶紧去拉准备好的绳索绊子,这下果然奏效,两人皆是摔了一个跟头,横着扑在地上。
其中还有一个声音道:“不好!必然是那高廉埋伏在此的贼兵!”
李逵道:“管他什么鸟并,一并杀了就是。”
戴宗道:“咱们的任务是去找公孙胜,若再这里耽搁久了,哥哥那里抵挡不住高廉的妖法,轻则再吃败仗,重则性命休矣。”
“哎呦,快走快走!”
胡谦哼了一声,看准李逵的位置,一刀砍了过去。
谁知那甲马十分快,本以为能砍下他的脑袋,谁知却只砍伤了他的后背。
戴宗见了,吓了一跳,立即扯住李逵便逃,胡谦追不上,便将地上的苦竹枪全扔了出去,其中一个正扎在戴宗的小腿上。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不一会就逃得没影了。
鲁智深在不远处听到动静,赶紧用水磨禅杖扫开荆棘冲了过来,却连戴宗和李逵的影子都没见到。
“大哥,刚才的就是派去求援的人吗?”
胡谦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戴宗和李逵,那戴宗的甲马实在厉害,被他们逃了。”
鲁智深道:“枉费咱们在这铺设许多机关,竟然没鸟用。
难道还在这等他们回来?”
胡谦道:“也不是完全没收获,那戴宗的腿被我刺伤,李逵的后背也被我砍了一道口子,足够拖延一段时间了。”
“那现在该当如何?
要不然就趁他们厮杀的时候混进去,胡乱打上一场,也好解解馋,洒家在山上憋得淡出鸟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都要忘了这是啥滋味了。”
胡谦道:“放心,少不了有你厮杀的时候,且耐心再等一时,高廉见擒不住宋江,必然会求援,那时便是咱们动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