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
胡谦的脑中忽地冒出鲁智深和杨志的模样来。
这个时候两人应该已经将宝珠寺打了下来。
本来武松已经早就去了的,但因为自己出现的关系,武松并没有去到二龙山入伙,想不到这时候还是去了。
孙二娘道:“是的,我先前就教花和尚鲁智深去了,此刻他正是那山中大当家,两位兄弟去了,他必然亲自招待,少不得也是一个头领,我这里再休书一封,他们必然不会亏待两位的。”
武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胡谦。
因为先前胡谦就叫扈三娘带几人去了青州,所以到底去不去,他也吃不准。
胡谦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先前他让扈三娘去青州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要用二龙山做跳板,然后再取青州。
第一是因为这二龙山地势极为险要,群山之间只有一条上山的路,易守难攻,最是合适。
第二就是因为山上的鲁智深和杨志对梁上宋江等没有其他人那么死心塌地。
毕竟这两人之前都在朝廷为官,必然是有建功立业的心思。
尤其是杨志,若不然也不会答应给梁中书押送生辰纲了。
鲁智深建功立业的心思可能没有杨志那么深,但他也是个豪爽之人,比较容易相处。
至于拿下青州之后,到时候的图谋就更多了。
毕竟,先前在阳谷县已经证明了,若是不能给这些穷苦百姓谋取切实的好处,他们即便信你,也不会信得很深。
尤其是他现在的神通还没恢复几个。
想到这里,他立即开口道:“多谢嫂子,我们也正有这个打算,只是苦于无人引见。”
张青道:“这个好说,我这就休书一封。”
当晚两人在店中休息一晚,天亮的时候,张青和孙二郎又给两人准备了路上吃的酒食,又拿了十几两银子。
胡谦自然是不需要银子,可是张青两人执意要胡谦拿着。
胡谦没奈何便让武松拿了。
正要分别时,孙二娘忽地问道:“兄弟往后在江湖上行走,没个名号可不行。”
胡谦一愣,“名号?”
张青道:“不如就叫天神武大,简单直接。”
孙二娘摇摇头道:“这个却是不好,我看叫明王武大。”
胡谦也道:“明王武大……似乎也不太合适。
如今在阳谷县混不下去去了,那边的人也不再信我,天神下凡一事休要再提。”
武松见他有些失落,便问道:“那依照哥哥的意思呢?”
“混是明王,武大郎。”
张青和孙二娘皆是一愣,随即赞叹道:“混世明王……好,好一个混世明王。”
眼见日头升起,两人也不再停留,张青再三相送,见胡谦两人牵马隐入林中,便回过头道:“混世明王,果然是好霸气的名字。”
孙二娘道:“我看这武大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以后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
两人再往胡谦和武松离去的路上看时,地上只有斑驳的树影和路边摇晃不止的野草。
行了许久,胡谦两人不辨方向,因此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到了二龙山。
正没找落的时候,忽见不远处有一酒家。
又因口渴,便到了店中打了酒,要了牛肉吃喝。
酒足饭饱,问道:“店家,这里离二龙山还有多远?”
那店家是个壮硕的汉子,此刻正赤着上身躺在那里纳凉,只让小二在店中忙活。
此刻听到胡谦的话,忽地睁开眼睛,问道:“你们问二龙山做什么?”
胡谦道:“自然是上山。”
那汉子又道:“说什么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去上山,不是上山,难道还是去寻死。”
武松一掌拍在桌子上,也不知是不是那桌子不够结实,竟被他一掌拍裂,晃了两晃,竟然碎在地上。
那汉子见状又惊又怒,叫道:“哪里来的野汉子,在我这里撒野。”
说完便提拳头朝武松砸了过来,武松也没去理会,得他过来,忽地一抓,竟是直接将他按在自己脚下,任凭那汉子如何挣扎,也根本动弹不得。
正闹时,后面又冲出七八个庄客,各自提着木棍,正要动手时,那汉子叫道:“都别动手,你们不是这两位好汉的对手。”
胡谦听他遮掩敢说,便摆了摆头,武松这才一用力,将他推在一旁。
那汉子被按得脖子疼痛,喘着粗气,缓了一会,才又拱手道:“在下操刀鬼曹正,岗位两位好汉尊姓大名!”
武松道:“我是打虎武松,这是我兄长,混世……混世明王,武大!”
曹正一听武松的名字,立即赞叹道:“难怪兄弟有千钧一样的力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
说着又看了看胡谦,“武大的名号,我也听过,难道就是那阳谷县的天神武大?
听说他能知过去未来的事情,之前几次断言梁山的动向无一不准,怎么现在又……”
虽是好奇,但曹正也是个有心思的,并未多说什么,也朝胡谦抱拳道:“久仰两位大名,今天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娘子,将好酒好肉拿出来!
我与两位英雄好汉痛饮一番。”
于是重新换了桌子,将那牛肉、蒸鸡端了上来,又筛了好酒,两人连干了三大碗。
曹正道:“刚才两位说是要去二龙山?”
胡谦便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正道:“二龙山两位当家鲁智深和杨志都是小人带上去的,两位若是要去,不如还由小人带路。”
胡谦道:“那就有劳了!”
于是又喝了一会,三人便动身上山。
一边走,胡谦一边问着山上的情况。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和原先的水浒稍稍有了区别,所以还是弄清楚为好。
曹正道:“这二龙山上有座宝珠寺,那座山真是好不险峻,只有一条路上去,如今寺里的主持还了俗,养了头发,其余和尚都还俗了,聚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
为首的原本是金眼虎邓龙,不过那邓龙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所以先前鲁智深和杨志去将那邓龙宰了。”
“如今山上还有多少人?”
“加上最近收的,一千人总是有的。”
胡谦点点头,顺着山路向上,不多远,便见一个关口,两个头目站在后面,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有一条路上来,三重关上,摆着檑木炮石,硬弓强弩,又有许多苦竹枪密密地攒着。
山路每隔一段便有两道满是木刺的栅栏,极是难行。
即便有曹正引着,三人还是经过层层盘问,这才到了山腰。
再往上,便不再放行了。
有那小头目问明缘由,说道:“因为最近有官兵扮成咱们英雄好汉的样子来哄骗我们,所以须得去禀报寨主。”
曹正道:“说什么屁话,连我都不认识吗!快些看门,放我们进去!”
胡谦摆手道:“兄弟莫急,还是等他去报与寨主知道,我们初来乍到,别失了礼数,让他们误会。”
曹正这才点点头。
等了没一会,就见山路上下来十几个汉子,为首的赤着膀子,手提一柄禅杖,旁边一个倒提朴刀,脸上一块青色胎记,想来就是鲁智深了杨志无疑了。
到了近前,鲁智深见了曹正,便道:“既然是曹兄弟亲自带人来,还有什么好问的,放进来就是。”
一众人这才打开寨门,放进胡谦三人。
鲁智深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谦,问道:“敢问两位是?”
胡谦道:“我是混世明王武大,这位是我的兄弟打虎英雄武松。”
鲁智深和杨志皆是一愣,随即立刻望向武松道:“原来这位就是武松兄弟,之前一直听说过,只是没有机会见到,今天一见,果然是一个好汉。”
虽是无意冒犯,但两人围着武松说了一通,却连半个字也没提到胡谦。
武松一边还礼,一边说道:“我哥哥乃是天神下凡,比我要厉害多了。”
鲁智深上下打量了胡谦一眼道:“是吗?之前只听说阳谷县有个自称是天神下凡的武大郎,很是厉害,说是能知道过去未来的事情,只不过生得十分矮小,原来就是这位吗?”
杨志道:“哥哥不要以貌取人,我看着这位混世……什么明王的,既然是武松兄弟的哥哥,必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鲁智深道:“我鲁智深是个爽快人,武松兄弟要入伙十分简单,我和杨兄弟欢迎还来不及,可是这位武大……”
杨志道:“哥哥,看在武松兄弟面上,就收留他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鲁智深应了一声,上前拉住武松道:“兄弟,走,山上说话,咱们先痛饮一番再说。”
武松不说话,只是望着胡谦。
胡谦见又被人轻视,也不多说,只淡淡道:“我来入伙,并非是做什么小头目、小喽啰,而是要做这山寨之主。”
此话一出,别说鲁智深、杨志和曹正皆是一愣,就连他身边的武松也被吓了一跳。
问道:“哥哥,你这话是……”
鲁智深道:“武大兄弟莫不是在说笑,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们把山寨之主的位子让给你?”
胡谦道:“你要什么本事?”
鲁智深和杨志对视一眼,“自然是服的本事,你只需打得赢我们,就把这寨主的位子让给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胡谦点点头,“好,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鲁智深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提醒了一句道:“若是真打起来,我可不管你武松的兄长,还是太岁头顶的神仙,只要被拿住,便活活打掉你一层皮。”
胡谦道:“很好,谁先来?”
鲁智深和杨志对望一眼,均是有些惊讶。
但见他面容如水,好似浑然没把两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武松也被胡谦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道:“哥哥,你是真的要这寨主吗?
咱们初来乍到,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胡谦道:“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落草为寇,拼得便是武力,这二龙山的寨主总不会选个窝囊废吧。”
鲁智深气得三尸神暴跳,问道:“好个武大,我来会会你!”
杨志忽地出手拦住他道:“哥哥莫急,先让我来会会他!”
说完便又说道:“你选兵器吧。”
胡谦道:“天下谁人不知你手中那柄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我无论用什么兵器都很难战胜你。”
杨志哼了一声道:“你这人胡吹大气,总算说了两句中听的,那好,我们就都不用兵器,实打实的来拼拼拳脚。”
武松道:“哥哥,这杨志武艺不弱,你……”
胡谦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在一边。
自离开阳谷县开始,他便已经想好之后的计划。
单纯依靠口号来获得信仰似乎是不行的,必须要给予实际的好处。
就像前世地藏王菩萨的先中狼疮毒,然后再让人解救,让信徒都相信是信封菩萨之后,身上的病痛这才好了。
而现在也是这样,与其通过口号,还如直接反了去来得直接,只要城池和地盘扩大,不愁没有信仰。
而想要获得城池和信仰,首先得有一个自己的势力。
就目前来看,这二龙山便是最好的跳板了。
先夺了二龙山,之后再将附近几个山寨一并收拢过来,至于说下一步……
便是青州。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杨志忽地冲了过来,一拳正打向他的面门。
他这段时间的修炼毕竟没有白费,虽说可能比上武松还是要差上一筹,但是对上杨志,他还是有些自心的。
然而真交手才知道,这杨志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拳来脚往,拼了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鲁智深见胡谦竟然能和杨志打个平手,不由多看了一眼,道:“武松,非是兄弟不相信,这武大真是你的孪生哥哥吗?”
武松道:“自然是的。
我爹娘去的早,我幼年时基本是无人照料,哥哥便带着我一起去卖春饼,遇上刚生产的女子,哥哥便让人家给我几口奶吃,算是给炊饼钱了。
所以,当时的担子百年落在哥哥身上,终究是压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