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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武侠 > 东海虫修仙日常 > 第42节
  “刚刚是我用逆推术恢复的幻境,不过是地裂之前的诡域。因为在使用法术,水流的侵袭让我不由自主随着推力便要溺进去,可这到底只是幻境,对我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你看……周围众人有谁冲出来了?偏偏是你……”敖珩之心中一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珩之,我想起来了,谢谢……其实,你还是你。”四九心中高兴,虽然现在的他有些‘不正常’似得,但到底危急时刻,他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珩之,心底还是和以前一样。
  敖珩之一愣,嘴唇颤抖着:“婉婉?你想起来了?”
  四九不知该校还是该哭,怎么又‘不正常’了?
  正在这时,身后有人跑过来。
  “四九!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青媛一边哭喊,一边已经扑到珩之身边,见眼前情景,眼里满是惊惧。
  “阿娘!”
  “回去!这诡域有吸噬之力,你会掉下去的!”他的话音刚落,青媛脚下一顿,身体却被水流带着不由自主地往下倒去。
  “啊!”
  敖珩之松开一手,反手推了她一把,自己脚下的大地也坍塌了。
  顿时,珩之再无凭借之力,和四九一齐迅速掉落了下去。
  敖珩手中紧紧抓着四九,在耳畔呼呼的水流声中,用力一拉,将她抱在了怀里。
  两人紧紧抱着,四九浑身还在颤抖。看到阿娘差点掉下来,她吓的失了声,眼见珩之救了她,却不成想两人一齐掉了下来。
  再醒来,在一片冰雪晶莹的世界里。
  四九躺在珩之的怀里,被他的身体挡着,自己似乎没事,不知他如何了?
  四九爬起来,摸了摸他苍白冷峻的脸:“珩之!珩之!你醒醒!你怎么样了?”
  敖珩之醒来时咳了几声。
  “你终于醒了!”四九欢喜。
  待敖珩之运用灵力运转了几个小周天,终于使身体恢复后,两人四处看了看所处的地方。
  这里仿佛是在一个山坳里,四周有悬崖峭壁,却看不清远处的境况,因为无论是身边还是远处,全都覆盖在一片雪白之中。
  “这是雪原幻境!”珩之心中惊叹,父神在书中有提到,这是他曾经修炼留下的一个小世界,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
  “这白茫茫一片也不是白雪,而是寒霜,并且这里没有出口,想出去完全看机缘。”想到这里,敖珩之心中轻叹,如今可如何是好?东海地裂还没有补好,若是任由海水一直倒灌,东海枯竭就在眼前。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出口,一味着急也是无用,四海是人间水之源,天道总不会真要亡了东海,总有办法的!”四九明了他心中担忧,只能这样安慰一下。
  敖珩之一笑:“你说的是,婉婉,你刚刚说想起来了……”
  “我是四九!你认错人了!”四九打断了他。
  在想起他是珩之之前,她只把他当做一个高不可攀的陌生人,并不想与之纠缠,如今知道他就是珩之,四九倒是多了一份耿直和信任,愿意与他好好说话了。
  “我说想起来了,是刚刚看到苍苍林,想起我们曾在东海见过的,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们那时也是很好的朋友。唔……倒是我,因为在莲池里泡了近三百年,记性不大好了,连你都忘了,实在是不该,这点,倒是要和你说句对不住。”四九说着便也觉出自己的错处,便连着就向他道歉。
  敖珩之心一沉,不由得苦笑。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那些往事自己还记得,她却忘了个干净。
  两人在幻境中摸索了许久,也不见什么特殊的东西,四九都要怀疑,这真的是个幻境吗?传说道法高深的上神留下的幻境都会有很多利于修炼的宝物的,这里怎么除了寒霜便什么也没有?
  黑夜已经降临,幻境中倒还是白天的样子。四九脚下一滑,猛地尖叫了一下,珩之就在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却见她刚刚踩过的地下是一条滑腻、粗壮的大蛇。
  那大蛇大概是被惊动了,一跃飞起,又粗又长的身体像鱼儿在水里游动那般矫健,回身便张着巨嘴朝四九咬下来。
  敖珩之将四九往后一拉,手中迅速幻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龙揽月刀,不知他如何做的,几个挥刀后,周围一片清冷的月辉,待四九再次看清时,那大蛇已经断成一节节,散落在地面上。
  这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是我的法器,父神借女娲炼石的精火用千年玄铁锻造而成,又在女娲的宫殿里受月辉滋养几百年,威力自是不同一般,更重要的是,我用着趁手。”
  四九发现,他的话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少,还是挺健谈的嘛!
  珩之手一伸,散落地面的大蛇尸体消失了,化成了一颗荧光闪耀的珠子。他托在手中,让四九吃了它。
  “这是什么?”
  “它的内丹,吃了可以增加修为。”
  四九大喜,正要接过,突然想到他从高处坠落受的伤。他垫在下面,自己才没有受伤,而他却一脸苍白,这对于修为高深的珩之殿下来说,是很重的伤吧?
  “你吃,你刚刚受伤了,正需要补补!”
  珩之无奈,手凑到她颊边:“快张嘴,你不是很想要修为吗?”
  四九捂着嘴嗡嗡问到:“你怎么知道?”
  珩之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人间,婉婉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份,就说过,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获得很高的修为,成为神仙,那样就可以随便化成人形,去人间玩耍了。
  他不答,四九也没有深想,只把他的手推回去:“你吃,我吃了也没用,我只有一条灵根,以前连灵气都聚集不了,吃了浪费。你吃了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珩之最终也没有吃,放进了自己的戒指空间里。
  “哇,原来你也有个空间?还是在戒指里,真方便。”
  “你见过仙界谁把东西放兜里的?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收纳空间,有的是戒指,有的是收纳袋,还有的可能是簪子之类的,收纳空间很常见的。”
  察觉珩之带着鄙视的目光,四九脸红了。还是自己见识少啊!
  “不过,你的空间是什么?”敖珩之及时转了话题。
  “我的是玉葫芦,可以从我的灵台进去,也可以从手掌中看到一部分。”
  四九以为别人的空间和她的应该差不多,珩之听了,却觉得有些奇怪,什么空间竟然能和灵台相通?
  不等他问,四九突然揉了揉手肘,继而有锤了锤膝盖。
  “怎么了?”
  “感觉浑身有点酸痛,好像关节处有针在扎似得……啊!”话还没说完,四九就感觉痛疼的更强烈了,不仅是关节,仿佛浑身上下都痛了起来。
  57.心头血
  几息之间, 四九便痛的在地上翻滚,额上大滴的汗珠滚滚而下。
  她眼睫紧闭, 额上满是汗, 却似乎失去了意识,只有不断抖动的身体显示她很难受。
  敖珩之强制抱起她, 将她盘腿坐在地上。
  “一定是到深夜了,你身体需要渡灵气!我帮你!”说罢,便与她面对面坐下,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向她身体里传送。
  这时,四九才渐渐安静下来。
  敖珩之道行高深, 灵气也十分充沛, 要灌输到四九身上,必须非常缓慢地将灵气打散, 分成十分细的气流才能送到四九身体里。
  在这缓慢的时间里,敖珩之渐渐回忆起那些话。
  她的母亲,那只青虾精说,五百年前她们还居住在洞庭, 因为无意遭遇天雷,四九灵台破碎, 却意外获得一片龙鳞。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
  那是他升大罗金仙历劫时的天雷。
  当日, 他感到南方干旱的异常,便只身一人前去人间巡查, 不料正遇上渡劫。
  六十四道天雷, 将洞庭上空的天幕险些扯碎, 也险些将自己扯成碎片。
  等历劫之后,他在洞庭暂歇,却发现意外被累及的小青虾,一念之下,拔了胸口的一片鳞片放置到她身上,希望龙族的精血能保它一命。
  不成想,那只小青虾竟然就是四九。
  原来,从那时,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连接在一起了吗?
  人间归来,司命曾来探望过他一回。
  他说过:“天道有常,因果轮回。人间那只小妖精你可要找到啊,没准就是你后半生的姻缘呐!”
  司命一向爱玩闹,性情淳朴天真,但说的话却不是无的放矢,更何况他掌管者三界生灵的气运。
  在人间时只知道她是东海的水族,回了东海,有了更多的记忆,自然知道她就是那年无意闯进蓬莱境的南廖小青虾。可是,自己找遍了东海也没有她的踪迹。跟随她母亲一直找到禹门……
  不敢想,她是不是已经……飞灰湮灭了?毕竟,三味真火对水族来说,无异于天敌。
  理智告诉她,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情感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不敢相信,只是在四海一次次寻找,他总想着,也许……哪一天她突然就出现了、突然又鲜活无比地出现在眼前……
  于是听到司命的话,他几乎是欣喜若狂的。
  “你是说,她还活着?”
  司命一面蛋疼表情:“你若都不知,我哪里知道去?只是当日看她为了你如此紧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而你也不见得对她无情,可见你们姻缘是注定的,只是……若她真的灰飞烟灭了……那你可咋办啊?!”
  司命便是人间的无尘大师。听了自己的话,一脸痛惜的模样。
  敖珩之不想看他那张脸,他总是能让人痛的猝不及防。
  司命说,当年她即使因为误会正恼恨他,可听到他遭遇的劫难还是不顾一切地回去救他,甚至为了他以后的帝王之路,不惜牺牲自己孤注一掷地与雉鸡精搏斗……
  敖珩之每每想起那时,她不听劝阻,甚至用法术困住自己,就为了她以为的‘为他好’,便又痛又恨。
  难道,洞庭的一念仁慈救了她,她便要用这种方式还了自己吗?他宁肯不曾救过她,那样,他不至于这样念她、想她、恨她!
  敖珩之睁开眼,眼前的她陷入了昏迷,总是泛着桃粉的面颊因为疼痛而苍白,弯月一样的秀眉也紧蹙着,颊边浅浅的笑涡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心里的疼惜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用灵气在她的身体里探寻,果然,灵台外被一层坚硬的混沌包裹住了,虽保住了她的心脉,却也阻碍了新肌肤的融合。
  这是融化后的鳞片,若是没有他的帮助,便永远也不会与她的身体彻底融合。
  敖珩之渡完灵气之后,四九还未醒来。他解开衣襟,用法术在胸口深处划了一道口子,便有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四九醒来时,感觉十分不好。
  浑身火烫,嘴里仿佛吞了什么粘稠的东西,腥味极重。她蹙着眉头爬起来,眼睛睁开便找珩之。
  “你给我喝了什么?嘴里好难受,我想喝水。”
  敖珩之一直在旁边守着她,见她醒来,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便嚷着要水喝,不禁心软。端了一碗空间里存的甘泉水给她。
  “没什么,我的灵气你有些受不住,这才会浑身火烫的难受。”
  四九便以为,嘴里的感觉也是因为自己烧糊涂了的缘故。顾不得再问,捧了碗喝的有些急。
  “慢些喝,没人和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