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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科幻 > 薛定谔之猫(1、2、3、4) > 第151章
  陆旭连忙插嘴道:“沈头,不方便就不用说。”
  被他称之为沈头的灰衣人“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邵德同志已经是猎鹰团的行动组核心人员了,小五同志本也不是外人,我们也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二十六年前发生的一切了。”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略带磁性的浑厚嗓音在山洞里响起……
  二十六年前,当时的东北局势异常混乱,但也都只是各股势力暗中较劲,百姓的生活倒平静,袁世凯要共和还是要复辟,在远离北京的这片黑土地上,似乎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那年夏天的夜晚非常晴朗,抬头可以瞅见漫天的繁星,甚至可以清晰睹见流星从闪烁到殒灭的整个过程。当时沈阳城里就有几个老学究,年纪已经老到半截身子埋进黄土地了。他们自称是星象师,所谓的夜观星象,能拿捏过去未来种种,可纷乱年代,也没几个人喜欢听他们的鬼话。
  碰巧沙皇当时有个派驻在沈阳的武官,就好这一口。那家伙就是鲁道夫,在中俄边境长大,对中国文化非常熟悉,再加上他当时也还年轻,好奇心强。于是,这鲁道夫便把那几个老学究接到了自己的驻地,他当时的想法是,结合中国传统的星象之术,融合近代西方的强大天文理论,琢磨出自己一套独到的见地,成为西方社会里真正有为的科学家。
  很可惜的是,他本身的身份是个军人,俄国国内正在闹着轰轰烈烈的革命,沙皇地位岌岌可危。鲁道夫每天守在中国东北,想出力也爱莫能助,只能每天与这几个老学究研究天文星象度日,尽量不去想那一切。
  某天深夜,鲁道夫被急促的敲门声闹醒,他披上衣服起来开门,见门外是自己派给几位老学究的大兵。大兵们说老学究有重要事情要给鲁道夫大人汇报。
  鲁道夫便快步往那几个老学究在使馆区的住处走去。路上,喜好天文学的他习惯性地望向天空,猛地看到有好几束特别耀眼的流星正在天空中快速移动。鲁道夫加快了步子,三下两下冲到了老学究们晚上守着的阁楼楼顶。
  只见楼顶上四个白须白发的老先生们,正围在一个大方桌前皱眉说着话,桌子中间还摆了一个好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见鲁道夫上到天台,其中一个号称是卧龙先生的老头便连忙迎了上来:“鲁道夫先生,将星啊!我们看到了十几道将星下凡。”
  鲁道夫因为一直是在中俄边境长大,中文也还不错,他自顾自地抬着头望着天空:“将星?就是能左右战争的非凡天神吗?”
  卧龙先生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天空中又一道闪过的异常明亮的流星对鲁道夫说道:“你仔细看清楚,从同一个方位,不断地往下划落,并且,鲁道夫先生看清楚,那将星是落向了哪里?”
  鲁道夫闻言顺着卧龙先生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这次这道流星并不是在夜幕中的天空中殒灭,而是垂直地下降,朝着黑暗中的某处降去。
  鲁道夫心里一惊,按照现代天文学理论,面前这情况就是陨石砸向了地球。据目测估算,那一道额外耀眼的光线落下的位置还不远,应该就在沈阳城城外几百里的位置。
  这时,卧龙先生缓缓走到了鲁道夫身后:“先生,如此多神兵天降,来到我中华境内,真是我中华之福啊。有这些将星转世,我华夏定会一雪前耻,快速成为宇内崛起大国,真是百姓之福,国家之福啊。”说完这话,老头捋着白胡须微笑着看着其他几个老先生,那几个老先生也都露出喜悦之色。
  鲁道夫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刺耳,但他依然微笑看着几位老学究问道:“什么是将星呢?”
  卧龙先生正色道:“能带兵叱咤风云,扭转战争乾坤之人,便是将星。鲁道夫先生看过三国吧,诸葛孔明这些人便都是将星转世,辅佐刘备一定江山之人。”
  鲁道夫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有无数个能扭转乾坤的人今晚降生在沈阳城外某处?”
  卧龙先生点点头:“正是正是。”
  鲁道夫瞟了一眼桌子中间那个罗盘模样的东西继续问道:“那依先生们看,这些将星应该是落在哪个方位呢?”
  卧龙先生又看了几眼旁边的老汉,那几位老汉也面露犹豫。鲁道夫脸色一变,朝着他们几个人跨过去一步,阴沉着脸说道:“几位先生不会觉得我查不到吧?”
  老汉们有点慌乱,最后另外一个老汉小声说道:“应该就是在沈阳城外远山境内。”
  话刚落音,从之前闪出那几道流星的位置,再次划出几道……不,是几十道亮光,鲁道夫看得非常真切,这些闪着强光的流星一样的白点,都是从夜幕上同一个点射出的。紧接着,光束迅速地划破夜色,降落的位置和之前的位置依然一样,就是沈阳城外的某处。
  当晚,鲁道夫就叫了几个亲兵,要他们连夜赶到远山境内找当地百姓查一下,有没有陨石降落的情况发生。第二天下午亲兵就赶了回来,说压根就没出现过类似于陨石降落的事件,当地人甚至连前晚有那一片奇特流星雨的情况都不知道。不过,亲兵们还带回来一个当地的传闻,说是在远山的原始森林里,可能住着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村庄。传说中说那村子里的村民以打猎为生,男儿都长得异常高大,女性也分外妖娆,是上古留下来的一股子天人后裔。
  鲁道夫皱着眉听完了亲兵们的汇报,心里就打上了小九九:如果真如那几个老学究所说,有那么多所谓的将星降世,那这股子带着神话色彩的力量,如果能为我沙皇俄国所用,岂不是一件大好事。再者……鲁道夫眼睛里慢慢放出凶悍的光来:再者,就算这股子力量不能为己所用,也万万不能便宜了中国人。俄国与中国边界相交,难保以后中国强大了,不会成为大俄罗斯的潜在对手。
  鲁道夫当晚就差人把那几位老学究带到了使馆后的小山坡上,挖个坑给埋了,然后叫醒了当时的俄国大使,把昨晚的奇事给大使说了。大使沉默了一会,接着也阴着脸对鲁道夫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第二天中午,鲁道夫便带上一百多个俄国大兵,开着几台卡车朝着远山里驶去。
  当天深夜,车队便驶进了远山。远山里没有道路,开进去一会后,鲁道夫带着全副武装的大兵下了车,留下几个人看守卡车,其他人跟着鲁道夫继续往山里赶。也是奇怪,冥冥中好像有个指引一般,鲁道夫带着大兵们居然径直找到了远山深处那个正沉睡着的村庄。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血腥,鲁道夫指使着士兵们直接杀入这小村庄,看到成人就扣动扳机,并叮嘱他们只留下孩童的活口。
  但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中枪倒地的村民们,尸体在俄国人面前慢慢变浅,接着完全消失了,连身上的衣物也都不见了。大兵们都吓破了胆,鲁道夫自己也心里犯怂,寻思着今晚来的计划本也是能把将星们纳入囊中最好,退一步也不过是让这些所谓的将星消失。再说,全村上下,也并没有发现老学究们所说的新生婴儿。于是,鲁道夫咬了咬牙,对大兵们发出了屠村的命令。
  远山里那平静了几百年的小村庄,两百多老小就那样被鲁道夫带着的俄国军人屠杀一空。到第二天凌晨,鲁道夫面对着没剩下一具尸体的村子,松了一口气,再组织士兵在村子里搜索了一整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最后,鲁道夫一招手,带着士兵们在第二天深夜又赶回了沈阳城。
  鲁道夫与大使本以为这事到此就算结束,无论老学究他们的将星之论是真是假,结局反正是在萌芽之前就被消灭干净,也算少了个后患。谁知道几天以后,有人来大使馆通报,说传教士彼得领着几个乡下汉子,在城里到处说道这远山里被屠村的事。
  大使非常生气,一方面派人盯紧了彼得那几个人的动静,然后把鲁道夫叫去,关着门狠狠骂了一顿,最后大使要鲁道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远山外的那张家村也给平了,平就平个彻底,直接让那个多事的村子从这世界上消失去。
  于是,远山外的张家村也被心狠手辣的俄国军队从地图上抹掉。当地政府私底下也知道一些,但没人敢出声,鲁道夫做事本就狠毒,没留下任何把柄让人握住。
  一个多月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传教士彼得被使馆的人逮住,大使以叛国的罪名,派人把彼得带回了国。再接着,就是俄国大革命,国内动荡不安。大使和鲁道夫也都相继回国。
  只是,很多年后,当时的武将鲁道夫,又成为了苏维埃政权下的鲁道夫少将。
  这个叫沈头的灰衣人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声音不大但条理非常清晰地说完了二十几年前发生的这一段故事。一路上,我努力让自己从之前乱糟糟的思维里走出来,尽量让自己不因为曹正的记忆突然清晰完整,而扰乱了自己本该冷静的思维。
  沈头的话落音后,大伙都沉默了起来。当时我们也已经穿过了狭长低矮的山洞,身子都已经能直立起来,弯着腰行走了。我依然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的对着小五质问道:“这一切你以前就知道吧?”
  小五没有马上回答我,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接着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邵德,那都是沙俄政府所做的事情,现在的苏联和以前早就不一样了。”
  我“嗯”了一声:“可几百个无辜百姓的血债,是不是应该记在沈头说的那鲁道夫身上呢?”
  小五没出声了,这时,陆旭插嘴道:“邵德,咱也必须承认,鲁道夫当时还年轻,有些事,也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我扭头看了陆旭一眼,虽然心里不接受他这说法,但也不想反驳他,我反而望向了那位叫做沈头的灰衣人:“沈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头愣了一下,接着依然很平静地对我说道:“邵德同志,我是陆旭的战友,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而已。但有一点你放心,我和陆旭除却战友与同志的关系,也是多年来命换命的兄弟。所以,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你邵德成为真正的好战友,好同志。”
  就这么说着说着,面前那个拐角再次出现了。我们结束了话题,快步绕过拐角,走到了有强光的那堵墙跟前。我习惯性地朝着小五望过去,可这次他没有看我,反而像是刻意地避开着我的目光,自顾自地望着上方的光源。
  我苦笑了一下,大步走了过去,就要跃起翻上石壁。可是,小五突然喊住了我:“邵德,情况不太对。”
  第十四章 服部川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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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小五蹲到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流水。他皱着眉看了一会后,用手捧起一把水灌到嘴里漱了几下后又吐掉,最后抬头对我们几个人说道:“上面有人,而且身上还有伤,这流下来的水里有血腥味,是新鲜的,活人身上渗出来的。”
  见他表情凝重,我和陆旭、沈头也都警觉起来。小五往前走出几步,目光再次停留在头顶强光渗出的位置:“怎么办?直接上去还是如何?”
  我上下望了望:“上去吧,上面的能见度不高,不管是什么人在上面,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