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努力多写些,不过肯定会很晚了,先发上来一章,大家别等啦,可以明天再看^_^)
十三星大阵落成,阵力行衍引动异声、异震、异光于黎明时份,第一缕曙光初透时。
随即墨巨灵发动重法,族内巅峰神魔与两成族人以身殉法,于瞬间熄灭宇宙间所有骄阳。
凡间生灵不会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黎明时分东方微微透亮……但随即天地沉黯,昨夜落下去的太阳,今天未能再如常升起。
中土如是,九龙如是,千万凡间皆如是,太阳落下后再未升起!
没了太阳就没了一切,黑暗与寒冷同时降临,无尽黑暗,无尽寒冷……还有无尽墨巨灵。墨色的暴潮已经开始了最最凶残的强袭,席卷火星与中土。
阳火、墨色分列光暗两极,彼此相克、彼此压制。当太阳在时,墨巨灵不会觉得自己虚弱,可是当宇宙间所有骄阳熄灭,墨巨灵只觉体内力量暴涨!
凶悍的力量流转于完美的身体中,臻形巨灵,突破阳火最后的克制后他们的力量突飞猛进。黑色的魔焰缭绕于体肤,无光、无热、无生,只知毁灭的墨焰。
下治真尊泪流满面。万万同族都在惊喜于力量的变化,只有下治明白这是这样一场灾难:没有了骄阳克制,墨色力量会疯狂扩张,可是对于墨巨灵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身体对力量的承受是有极限的,即便臻形也不例外。现在或许不显什么,但短则十载长则甲子,疯长的力量会散去,而力量突然涨大对身体的损害就会显现。到那时会有大批墨巨灵死去。
用五百年布阵,按部就班施法摧毁所有骄阳,无需族人殉法、也不会有力量暴涨和可怕反噬;不经布阵直接动用厉法熄灭所有骄阳,大群族中强者与两成族人的殉法只是开头的损失,力量暴涨后对身体的伤害则是最后的反噬。
外域时就做过无数试验,下治早已掌握精确的结果:十者损其五。今时战场上生龙活虎的墨色铁甲,其中半数至多只还有六十年性命!
墨巨灵是不怕死的,甚至早在发兵攻打内域前,他们就知道自己终将以毁灭迎接永恒,可是在迎接永恒降临之前他们还有长长的征途,他们要杀灭这宇宙中所有生灵,将来的兵力锐减会大大拖慢他们的进度。
不过……后面的事情,现在不必多想了,下治真尊知道至少火星一役真色胜出了,下面要做的就是怎样尽可能地多多斩杀强敌!
再开战,短短几个时辰里,火星中土两地仙魔深刻体会了敌人的变化,他们之中几乎不存巅顶强者,可是墨色的每一兵每一卒都似刚经历过一场涅槃似的,其凶猛强悍,以‘脱胎换骨’去形容也不为过。
新起的战事,惨烈处远胜过往,激战大半天守军便伤亡惨重,甚至连瓶儿婆婆都受了伤。
之前受巨灵围攻,他们的强者不算强、数量不太少但也绝不多,普通墨色虽然卖力却本领有限,大家还能勉强应付;而此刻,敌人阵中没了强者,普通巨灵却强壮凶猛数倍,每次冲击都排山倒海,每次强攻都足以致命!
战事艰苦……突然,一道长剑鸣啸自中土离山巅顶暴发,刺穿天穹也刺穿战场,即便火星仙魔也清晰可闻!剑啸中天地动,天地动时叶非睁开了眼睛。
开目时,叶非的双目不分黑白,只有一片银光璀璨。目中漾漾银光中,一道小小的金色雷霆异常醒目,自他的左目闪烁、又滑入他的右目中去。
银目金雷,再眨眼,双目恢复正常,叶非已起身,一步跨到天穹边际、迎战巨灵!
三尸都留在了中土,浴血苦战又不敢施展‘我死拉上你垫背’的舍命打发,正打得憋闷难过,忽见叶非出战来,三尸立刻精神大振,彼此呼哨一声,抢馒头抢宝贝抢女人似的冲到叶非身边。
“叶百年,你究竟开立哪一道?”这问题憋在肚子里好长时间了,雷动终于问了出来。
“叶言出,快给咱们说说。”赤目手中拎着八百里赤鳄,耍得大开大合好不威风,认主于苏景的宝物,三尸也能似的。
拈花攒着苏景留给他的绣花鞋,一样着急得很:“叶必践,什么道?!”
叶非扬起手,掌心剑光闪闪,一队巨灵人头起落,而剑光不休,直直激射天外敌人大阵去!杀人不耽误说话,叶非皱着眉头:“我立的道……我说此道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么?”
雷动把手中的万丈长缨当做棒子,抡起来横扫,同时眨眼睛:“也不能这么说,像佛家‘慈悲’,道家‘逍遥’,立道总得有个名堂的,先有名堂再有道还是先有道再有名堂,这事还不太好说。不过一大道一名堂肯定是没错的,不能随口乱说,得名副其实。”
叶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说:“名副其实?我立了个勾栏道,可我想叫它酒楼道,不可以?”
这又是什么样的问题,莫说三尸不学无术,就是‘明白人’道尊在此也得被他问懵了,多半会举手去搭叶非的经络,看他是不是戾气伤了脑筋。
赤目打累了,累得直喘。以三尸的神力,短短大半天入战就累得喘大气,足见战事激烈。不过再怎么喘也不能挡了赤目说话:“不是不可以,而是就算你说它是酒楼,可它还是处勾栏啊!没人能管你乱说,但酒楼就是酒楼,勾栏就是勾栏。”
“勾栏里也卖酒菜,其实也说得过去。”三尸说话总会以东岔西岔,此刻拈花就开始岔了。雷动就是开酒楼的,他得跟勾栏老板辩:“酒楼里可不摆床!”
叶非不理他,继续道:“我立道,就该我说了算。我说它是什么道,它就得是什么道才对,哪怕它是处勾栏,我说它是酒楼,它就得变成酒楼……”说到这里,叶非的眉心开解、笑得阴森森戾气十足:“我立道,但道就是道,我说了不算?那算什么立道,狗立屁道,立狗道屁!。”
“我草!”不远处,浴血苦战中的三身獠哈哈大笑,祖乐乐一般不说脏话,但不说和不会说是两回事,此刻除了这两字不足以表明心情了,祖乐乐一边笑一边放声喊喝:“陆角八,恭喜你们离山,有弟子勘破别扭大道,果然别扭无比,拧巴惊人!”
离山别扭道?
叶非之道当然不是别扭道。
他半生经历行刺师长、八祖追杀、门宗反目、必毁离山再到明白真相、从我那一剑刺错了开始心生悔恨,又再全情投入去参悟心地一个‘悔’;
叶非前半生以身去证了离山的‘不放弃一个弟子’,最后见任夺入魔,他又以命去实现这重道理,从头到尾他都没想太多,但不想不等于未发生,他感同身受又再身体力行的‘离山不放弃一个弟子’,其实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悔’字,他非得去求一个无悔不可!
任夺所为,得棒喝现出一线清明,挥剑将一线钉入永恒、自裁宁死永做离山弟子,这又何尝不是一重大无悔……叶非用自己的命去给了任夺一道棒喝,而任夺的自裁,同样也是用自己的命还了叶非一道棒喝:得见不悔、以证本心之喝。
这才是叶非立道的真义所在。
道无名,立道者名之。叶非所立大道的本义已经得证,这重大道已经存在,有没有名字它都存在了。叶非这个立道老祖也是跑不掉的,管他自己承认不承认,他都是这一道的开道圣人。
可叶非为人太拧巴,道都立了还得继续别扭着……
不拧巴不叶非,不别扭不立道!
“叶非啊,咱能顺溜点么?”陆角八听着三身獠的大笑,怪无奈地问叶非。
叶非肃容,认真回答:“启禀八师叔,弟子没觉得啊……我、我挺顺溜的。”
八祖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话,不理他了,打仗、杀敌!
叶非再亮剑,入战,杀敌!
三尸将手中长缨、巨鳄、绣花鞋舞成了一团风,拼命、杀敌!
就在叶非醒来、杀入战场一炷香工夫过后,中土世界突然钟声飘扬……所有道观、无一例外洪钟回荡!
当当巨声之中,朽木般的老人自人间角落显身,一步迈上天穹:道尊跨界,道尊入战!
神君于中土有旧殿、佛于中土有香火,道尊于中土也有无数虔诚信徒,神君与佛能往来自如,道尊当然也能随时来到中土。
不久前大阵发动,随后骄阳沉灭阵法无法继续,道尊如何甘心,立刻再去探阵、探元灵大脉,他盼着能找出应对之策、再次发动阵法,可惜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法事,道尊再无能为力,所以他也赶来中土……阵法的事情再无需他去操心了,堂堂东天神圣,终将亮剑邪魔!
依靠信仰虔诚穿跨两界之间,与穿通大阵的法术有很大区别,巅顶神魔可自有往来但无法携带千军万马,不过带上三五人还是没问题的,道尊带人来了,一个浓眉大眼、身着黑色刑袍的青年,一尊铁塔般强壮的中年男子。
道尊驾到。
大小魔君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