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恩智慢慢睁开眼睛,她此时此刻躺在一间破庙内,她嘴唇发白,脸无血色,她正想站起身却顿时感受到了后背刀伤的剧痛感。
尹恩智口中轻声问道,“有人吗?”
慕容风雨闻声后,他急忙从一旁的篝火旁跑到了尹恩智身边,他屈膝坐在尹恩智身旁问道,“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
“这是哪?”尹恩智虚弱地问道。
“这是黑水山上的一间废弃的寺庙,”慕容风雨说,“刚才我和路捕头见你被那少女刺伤后背昏迷,我们就飞下了城墙从丧尸之中把你救了出来,之后因为你的伤势较重需要立即治疗,我们才找到了这间寺庙为你包扎伤口。”
尹恩智想说声“谢谢”,才刚开口又因为伤口隐约的剧痛又沉默了。
慕容风雨见尹恩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立马说道,“别动,伤口会痛。”
慕容风雨走回篝火旁,此时篝火上正烧煮着一大锅白米粥。
慕容风雨对尹恩智说道,“你等一等,路捕头已经去打野味了,这白米粥太素,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吃些肉粥补补身体。”
尹恩智听见了慕容风雨对她的关心,她顿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慕容风雨端了一碗米粥走到尹恩智身边,他轻轻舀了一勺粥,然后又慢慢地把滚烫的米粥吹凉。慕容风雨细心地把米粥递向了尹恩智的嘴边,他说道,“米粥已经吹凉了,你先喝一点素粥,你应该已经很饿了。”
尹恩智慢慢张口嘴巴,慕容风雨一勺一勺地将米粥仔细地喂进她的口中。尹恩智看着面前对她又关心又温柔的慕容风雨,她觉得她心中生了一股暖流。
尹恩智看了看她此时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褐色的官衣,她心中感到奇怪,她问慕容风雨,“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染了太多血迹,我已经帮你清洗过了,”慕容风雨指着左面墙壁处正在晾晒的粉色纱衣。
“那,”尹恩智口中吞吞吐吐。
“什么?”慕容风雨说,“你穿的是我的官衣,你是想问这个吗?”
尹恩智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脸色顿时微红,她抿了抿嘴唇问道,“那我的伤是你帮我包扎的吗?”
“是啊,”慕容风雨说道。
慕容风雨正想继续说到“你的衣服也是我帮你脱的,只有脱光了才能包扎伤口”,但是他话音未出口,他心中忽然暗想,“可是,人家是女孩子,我是不是口不遮拦了?”
“那,”尹恩智脸色红晕,她吞吞吐吐地问,“那你都看到了?”
“算是看到了吧,”慕容风雨咬着嘴唇说。
“你都看见什么了?”尹恩智害羞地问。
慕容风雨回忆着刚才为尹恩智换衣服时的害羞和激动,他想了想说,“好像看到了两个馒头。”
尹恩智一听,她的心上下跳窜,她心中暗想,“明明人家是两个菠萝。”
此时此刻,寺庙外下起了磅礴的大雨,雨水在屋檐上敲打出不成章法的节奏,雨滴顺着房梁慢慢滴落在寺庙内。
寺庙太过破旧,雨水从屋顶上漏滴在了尹恩智的脸上。
慕容风雨急忙用身体挡在了尹恩智的上方,雨水顿时滴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向下低着头,他和尹恩智两人顿时四目相视,彼此看着对方的面容,他的眼眸里是她,她的眼眸里也是他。
一恍惚之间,两人的心里都空白了。
突然,从寺庙左边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些动静。
慕容风雨心中一惊,他立马抽出了清寒剑,只见寒光一现,他立马仗剑直指左边的角落说,“是谁在哪?”
“是我,是我,”一个书生从角落的甘草堆里走出来急说,“在下路过此地,一时疲惫就进寺庙内躺在甘草下歇息,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慕容风雨仔细打量着书生,只见他面前的书生背着一个竹笈,一脸老实相。书生对慕容风雨作揖表示歉意。
“原来是个书生,”慕容风雨说,“你倒不像坏人,能在此破庙相逢算是缘分,兄台若不嫌弃就一起吃碗米粥吧。”
书生肚中早就饥饿难耐,他闻着白米粥的香气,口中饥馋地咽了咽口水。
慕容风雨突然抱起尹恩智向甘草堆走去,他将她轻轻地安放在干草堆上,他轻声对她说道,“这里不漏雨水,甘草舒适,你在此先休息。”
尹恩智轻轻说了一声,“多谢。”
慕容风雨走回篝火旁,他和书生围绕篝火坐下,两人各自舀了一碗白米粥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粥。
“兄台,”书生问,“从此地去长安还需多少时日?”
“不知,”慕容风雨说。
“兄台从何地而来?”书生又问。
“长安,”慕容风雨说。
“既然从长安而来,为何不知此地到长安还需多少时日呢?”书生疑惑地问。
“如果按照我当初从长安到湘西快马加鞭的方式只需要两日,”慕容风雨说,“可是按照兄台你风餐露宿,一步一步走到长安,我就真不知了。”
“原来日此,”书生说,“兄台的说话方式真是有幽默婉转,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复姓慕容,取名风雨,”慕容风雨说。
“原来是慕容兄,想不到我从浙江千里迢迢赶赴长安科举,期间能有幸在这兰若寺里结识慕容兄,真是缘分,”书生说。
慕容风雨听见书生说到“兰若寺”三个字,他急问,“你说这寺庙叫什么?”
“兰若寺啊,”书生指着他身旁地上的一块破旧的石碑说。
慕容风雨立马轻轻拂去石碑上的灰尘,石碑上正是写着三个大字,“兰若寺”。
慕容风雨心中突然暗想道,“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兄台,还不知道你贵姓,”慕容风雨边看着石碑边问着身后的书生。
书生喝了一口米粥说道,“在下叫,宁采臣。”
“宁采臣?”慕容风雨惊叫。
此时此刻,只见有两个人影从寺外的大暴雨中冲进了兰若寺,两人早已被寺外的大雨淋湿。其中一人正是路捕头,他手中提着他打猎回的一只野兔。另一位则是一个年约十八的年轻女子,女子一身素衣,一脸清秀可人。
路捕头对众人说道,“这一只野兔可肥了,今晚大家有口福了。”
慕容风雨看着那一个年轻女子,他疑惑地问路捕头,“这女子是何人?”
路捕头立马拉起女子的手,他对女子憨厚地微笑,他转头对慕容风雨说,“这是我的娘子。”
“你说什么?”慕容风雨大声问,“娘子可不能乱叫。”
“她真是我的娘子,缘分这玩意,”路捕头笑了笑说,“真是妙不可言。”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不是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吗?”
路捕头拉着女子的手慢慢走近篝火旁,他贴心地让女子在篝火边取暖。
路捕头对慕容风雨说道,“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娘子叫什么呢,我娘子叫聂小倩。”
寺外,大雨愈来愈大。
突然,有一群乡民冲进了兰若寺,他们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根棍棒。乡民越来越多,他们渐渐快要把兰若寺占满了。
站在乡民中最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他对兰若寺里的慕容风雨等人吼道,“贱妇聂小倩,勾搭野男人,合谋害死他的亲夫,这对狗男女真是不知廉耻,罪大恶极,关他们浸猪笼。”
乡民们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中年男子质问寺内的聂小倩,“你到底承不承认杀了你的丈夫?”
聂小倩不说话,她躲到路捕头的身后。
中年男子对路捕头大声呵斥道,“你勾搭有夫之妇,合谋杀人,你们这对狗男女,浸猪笼,浸猪笼!”
顿时,周遭群情激奋的乡民也随身附和说道,“浸猪笼,浸猪笼……”
乡民们边说边将慕容风雨等人团团围住。
慕容风雨急问路捕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眨眼又变成了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