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主上马到成功,无往不利!”忘忧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苍白,很虚弱。
收好葫芦,尽管非常讨厌这个奸诈的家伙,可看到他这样也于心不忍,真心实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难为你了,这个情,我记在心里。”
看他这么认真,忘忧难免又一次的楞了楞,寻思,其实换个角度来看,除了尔虞我诈外,似乎……天地之间,也有另外的相处方式。不过这些念头,马上打消了,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当然不能指望在一天之内改变了。
“忘忧盼望这主上德胜归来,走好!”话声漂浮着,忘忧药君消失了。
而百花谷里,也出现了一跳“鲜花大道”,通向了前方的黑暗中。
许多如同小孩子的药灵,虽然和江云相处不长,但还是很喜欢他的,知道他要走了,纷纷以难过的心境,唱着弱智一般的歌谣送行。
离别总是很难,回头看了药灵一眼,甚至没和小瓜告别,就走了。因为江云觉得,这样的告别毫无意义,不能带走她们的情况下,告别显得很虚伪无奈……
九境天下越来越乱。
天魔城,继续维持千钧一发的局面,距离殿下驾崩已经过去许多时日,但迟迟不见传位诏书出现,各方势力会盟天魔城内,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这次仙道联盟元气大伤,不是假退兵,而是真退兵,无关某人的意志,仙道的各山各派已经打不动了,魔帅江云的名声实在太大,已经产生了魔帅一天不败,天魔境一天不倒的说辞。何况,听说红衣兵败雪风垭口后,回昆仑闭关养伤,但是听了谭天伦的建议,红妮并未遣散各派的金丹精锐。而是携九千各派精锐以拯救昆仑的口号,模仿长空截当年作为,在昆仑精锐损失惨重的这个当口,回师昆仑山,以兵临城下的形势发起扩大长老会议,纠结无数各怀心思的巨头老魔,借助红衣和定天图录重伤时机,商议解除红衣领袖地位的决议。
面对此情况,整个仙道人心惶惶。毫无疑问的是,红衣走下神坛已成定局,此点已无争议。而目下昆仑山灵柩宫所争论的东西,无非是各个巨头老魔的利益无法平衡,谁接班的问题,季中来,还是红妮?
眼看取得了谭天伦的信任,谭天伦决定全力支持红妮,帮助红妮运筹帷幄、平衡各方,以谭天伦的谋略看,又以季中来两次于东海折剑于江云的不良记录,其实大家都不难看出,无需内战,无需动武,仙道的新一任领袖无疑会是红妮。
鉴于红妮虽在战局上无建树,却悬崖勒马,及时休兵,为仙道各派保留了不多的元气,所以受到大家感激,风头日盛……
另一边,又出大事,天下皆惊。
传闻,在寂惊云倾巢带领毒及宗精锐进兵雪风垭口之际,南风境毒及宗的圣地,万象沼泽,被人单枪匹马的闯入。圣兽九头蛇皇,被悍妞乌日列娜抢走,血刀显威,打得整个万象沼泽一地鸡毛。几乎所有积累、所有宝贝,被臭名昭著的大抢劫犯乌日列娜席卷一空。
魔女乌日列娜的名头,目下更是如日中天,早前有过单枪匹马阻击大日火山的战绩,今趟,更是端了毒及宗的老巢,吃了个盆满钵满。有吟游诗人戏言称:现在,九境天下的宝贝和财富,乌日列娜一人独占十分之一。
听说非但如此,在寂惊云兵败雪风垭口之后,毒及宗精锐死光,唯独无上法宝诛天罗,以及宗主寂惊云逃离了雪风垭口,但是在返回南风境边缘的时候,再次被预先埋伏的乌日列娜强势阻击,诛天罗老怪重伤不治,当场阵亡。寂惊云伤上加伤,随身十宝葫芦被乌日列娜抢走了。
逃跑回万象沼泽的寂惊云老命十层去了九层。毒及宗一脉虽没灭亡,但基本可以宣布废了。
有鉴于此,南风境流言山一役完胜寂惊云、干掉诛天罗之后,魔女乌日列娜的名头,和魔帅江云齐名,显然,连续的几大硬战之后,一代新人换旧人,红衣和寂惊云绝世巨头的地位,已经不可避免的被江云以及乌日列娜替代了。
其后更传言,万归境阴山,已经不适合人类进入。
前有昆仑塔出现裂纹,导致气温骤降,金丹以下修者不能进入,现在天魔城千钧一发,反应在天地之相,导致阴山的镇妖连环塔中的天魔塔,裂纹扩大。其后寂惊云兵败雪风垭口,南风塔也出现了大量裂纹。导致妖气四溢,听说整个阴山地界已不适合元婴一下修为的人类进入,否则会被收走魂魄,变为妖族傀儡。
这一切,正式宣告了大劫提前来临,这是九天之上的主宰,对人类的惩罚!
越来越多的地缝深渊出现,虽尚未有真正妖族现世,但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人都知道天地大劫已经不远,此罪魁祸首就是红衣,于此,红衣的最后一丝威望散尽……
尽管仙道已经暂时的休兵,但是黄佳丽坐镇北方行营,没有一天不心焦。
往日不觉得,那个大恶霸江云看着非常可恶,但是当他生死未卜之际,这才发现,几乎整个天下都要乱了,却还没有任何的办法处理。
如今各方形势千钧一发,但主帅江云不在,黄佳丽根本不知道如何决策。
这个节骨眼上,眼看天魔城进入了最终白热化,就快产生结果,大家又忽然失去了整体外敌,主心骨也不在了,于是想法各异,各有心思。
老滑头仲山,作为北方行营帐下智商最高的将军之一,却于这个时候抱病不出,对任何事不闻不问,显然他在担心当下的乱局,殿下不在后,朝廷影响力直线下降,而又没有传位诏书。谁都没有主心骨,这个时候参与任何事,就是压大小,于是仲山不闻不问了。
介于此,黄佳丽忧心朝中变天,忧心晓澜相爷能否顺利过渡,却是没人支持她,别说带兵南下勤王了,只是这个想法都不敢提及,否则恐怕第一时间,北方行营大帐就要乱做一锅粥。
毕竟黄佳丽威望远远不够,又不是真正的主帅,只是被江云临时委任为防线指挥而已。
另外有传言,中南方面一样,大将长空矜持离开后,受朝廷委任,原都骑卫将军黄银飞任大都督,主持全局。但是在中南名将老滑头周青的建议下,一向中正的黄银飞此时也不敢有所动作,颁布了中南军事戒严令,严令一兵一族不许调动,不许离开北海,在局势明朗前,不受一切杂音干扰。
听说黄银飞还算有担当,拒绝了前主帅长空截矜持出兵北上勤王的调令。黄银飞以新任中南行营总管名誉回书长空矜持:“中南行营,乃国家之军队,只受朝廷调遣,但此混乱之际,朝廷内情况不明,未有传位诏书,无法确认朝廷是否依旧公正有效前,北海行营绝不调遣一兵一卒。维护中南稳定,防止联军反扑,保证北方防线之安全,就是中南行营目下的唯一职责。
听说,此举引得了长空矜持大怒,回书怒斥:小杂毛你给老子等着,平定天魔城之后,再慢慢找你算账!
中南大都督黄银飞接书后,不予理会。
其后又听说,同是中南名将之一的突刺,建议黄银飞大都督出兵北上勤王,支持长空晓澜登基!结果,被黄银飞下令拖出账外抽了一百大板,屁股开花。理由是,未有证据表示长空晓澜是合法继承人前,在没有传位诏书、没有其他新的情况之前,国家之军队,绝不参与某些人的私利和内斗,再有敢妄议者斩立决……
北方。
形势危急,黄佳丽固然为人中正,却是长空晓澜带出来的人,自然偏向长空晓澜,所以她已经开始尝试说服一些人,希望取得出兵南下勤王的一直意见。但是,谁也不敢于此时,听威望不足的黄佳丽议论这事,这种事一但参与且出一丝问题,基本是族灭的下场,哪朝哪代,世俗还是修界,都是如此。
到此黄佳丽无奈了,倘若黑暗龙骑营在那还好,黑暗龙骑就是黄佳丽的嫡系,有底气就有筹码,说服别人也才有说服力。然而无奈的是,固然在江云带领下,天下无敌的黑暗龙骑卫于雪风垭口会战续写传奇,完胜昆仑山和毒及宗。却基本上都中了无解的毒素,危在旦夕,拖延至今日,基本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始终躲在娇娇的空间之中,不敢对外宣布。
那是真不敢,于此危机时刻,黄佳丽猜测,天魔城之所以还有少许平衡,还没有开始进行真正的厮杀,正是因为黑暗龙骑卫还没有死,只是消失而已,大家都会为此留一线,一但公布,则国家大乱就在眼前。
“江云啊江云,你到底在哪,我从未如此的希望见到你。“黄佳丽看着天空喃喃说道……
离开地宫后,依托神行百变,已经结丹的江云飞行速度恐怖,所过之处,空气纷纷燃烧爆炸。远远的,荣城已经在望了。
感应道无比强劲的金光飞行闪烁,负责参与保卫防线的娇娇升空观察,却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公子回来了,公子成功回来了!”确认之后,娇娇大声欢快的叫了起来,“快报黄佳丽那个可恶透顶的司马,我家公子回来了。”
“娇娇真人您确定,云帅可不是金丹修为,这明显是金丹修者在接近。”一个如临大敌的将领说道。
“我确定没错,公子的气息,我不会认错的。”拇指小丫头高兴的说道。
于是消息在整个荣城之内传送:“云帅回来了……云帅回来了……”
“参见大帅,你总算是露面了,如今的天魔境,风雨飘摇,四处起乱,若是再不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佳丽是第一次发自真心的说着就哭了起来,“全体龙卫也几乎灯枯油尽,进入了垂死状态!”
古都——
在黄佳丽说破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娇娇张开大口,把集中一起紧守本命真元的全体龙卫,给喷了出来。
自从雪风垭口会战后,他们整体就没有移动过一步,没想过什么,就是依托江云的交代,集中全部真元,死守住最后的心脉,这么半月下来已经仿佛毒人,全部黑的如同炭一般,并且看似身体机能已经全部坏死,和当初的江云差不多,全身散发着恶臭,大部分地方开始腐烂。
的确灯枯油尽了。
江云意念一动,小葫芦飞起来,围绕全体龙卫的头顶上空飞行,喷出了丝丝神秘雾气。
这股携带造化气息的雾气之神奇,无法形容,一丝一毫的部被龙卫的身体第一时间吸收了。
江云传音对每个龙骑卫道:“本将自地宫带来了救命的东西,这证明咱们命不该绝,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组织真气在内体循环,吸收药力,解毒去伤是肯定的,至于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
龙卫们不能开口,却能听到声音,各自于心里总算放松了下来。
忘忧的这股气息出现的时候不但娇娇,无人不动容,居然有如此凝神安详的气息,已经快要脱离凡的境界,无限接近于仙物了。
地宫中的那个忘忧果然没吹牛,他位列十二品的气息一出,龙卫开始吸收,每一个呼吸就变一个样子,那层始终挥之不去的黑气全然消退,退得一丝也不剩。
这么久以来,内体被毒素腐蚀过的地方也如同变魔术似的,焕然一新,戾气尽去了。
并且,救治1200个龙骑卫,只用了八分之一左右的气息。
碰碰碰碰碰——
瞬间,广场上四处爆炸扩散,一个又一个冰团炸开,一息后,焕然一新的1200个龙卫,在朱莉的带头下整齐跪地道:“谢大帅搭救,你总算归来,我等放心了。”
江云顺着看过去,把每一个人都看了一次,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因为似乎什么也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