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喜欢我!”小薇一本正经地道,“这辈子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我跟定你了。”任天翔抱头大叫:“姐姐,我说过喜欢的女人多了去,要都争着跟我,那我还不让她们撕成碎片?”
“我不管!”小薇决绝而坚定地道,“哪怕就做你身边一个丫环,我也心甘情愿。”任天翔举起双手恳求道:“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我改还不行吗?求求你找别人从去吧,我既没钱又没品,现在还背了一身阎王债,跟着我你一定会后悔。”
“不要你掏钱!”小薇欣然道,“赵姨说过只要有人要我,多少钱随便给。我以前帮姐姐们洗衣做饭,她们打赏了我不少钱,我都攒了起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你的债我也可以帮你还。”
任天翔哑然失笑:“傻丫头,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就要帮我还?”
“你欠了多少?”小薇忙问。
“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任天翔叹了口气,“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做人要现实一点。你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睡在一间屋内已经是天大的意外,难道你还想让我下半辈子天天都是意外?”说完蒙头而睡,不再理会这傻丫头。
谁知这傻丫头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开始在房中翻箱倒柜,吵得人无法入睡。任天翔掀开锦被正要喝骂,却见小薇正捧着一个小包裹立在自己面前,满脸决绝地道:“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至少能值二十贯钱,你先拿去还债,要是不够我再找相熟的姐姐借点。”
包裹中是几支劣质的玉钗、几个做工粗陋的手镯以及几块散碎银两,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不过任天翔神情却有些异样。他愣了半晌,突然抬手将它推开:“我从来不用女人的钱,尤其是丑女人的钱!”
小薇眼中渐渐盈满泪水,却忍泪将包裹再次递到任天翔面前:“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有了钱再还我。”
任天翔见小薇说得认真,顿感头大。以前他摆脱过不少美女的纠缠,但对付丑女却还是第一次,而且看这傻丫头的执拗劲,只怕轻易不好打发,而且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负责监视自己的冷美人,几乎寸步不离地贴身紧跟,这两个女人要凑到一起……想到上官云姝,任天翔心中突然一动,如果有这丑丫头在身边,倒也可以用她来对付上官云姝的监视。这丑丫头呆呆傻傻,难得又对自己一片痴心,对付她总比对付那不知深浅的冷美人容易些。
这样一想任天翔顿时有了主意,他将包裹塞回小薇手中,正色道:“要想跟着我可以,但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小薇忙问:“什么条件?你说!”
任天翔想了想,屈指数道:“第一、你只能做我的丫环,不能有任何痴心妄想,更不得干涉我与别的女人交往;第二、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对我的命令不能有任何违抗;第三……第三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后随时补充。你能答应我这三个条件,我明天就为你赎身。你这钱还是自己留着吧,这点钱还不够本公子一顿饭的开销。”
小薇只得收起包裹:“只要公子让我跟着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好,今晚你睡长椅,我睡床。”任天翔往榻上一躺,“从今往后,你不能再霸占我的床,不然我就将你再卖到青楼,你永远也别想再见我。”
“是,公子爷!”小薇虽有不满,却还是乖乖地下床,在铺着被褥的长椅上躺了下来。这一夜任天翔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褚刚果然找好了房子,任天翔便向赵姨辞行。听说他要为小薇赎身,赵姨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爽快地答应。道别之时,任天翔见赵姨依依不舍,便笑道:“赵姨放心,我会常回来看望你。”
赵姨眼眶一红,欲言又止。任天翔想起她当年对自己和母亲的照顾,忙道:“赵姨视天翔如子侄,天翔却一直无以为报。若赵姨不嫌弃,请容我叫你一声姨娘。”赵姨眼中泪花闪动,神情却有些怪异,嗫嚅半晌,终迟疑道:“好孩子,有件事在我心中藏了很久,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什么事?”任天翔忙问。
赵姨迟疑良久,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当年江公子意外摔死的事吗?”
任天翔点点头:“我一直很奇怪,那天我为何醉得那般厉害,始终想不起是怎么与江玉亭发生争吵,又是怎么失手将他推下楼去?”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发生过争吵。”赵姨悄声道,“那晚只有小兰那丫头在跟前伺候,快天亮时老顾起夜,发现后院依然有灯,却寂静无声,便上楼查看。才发现楼上只有你与小兰在伏案而眠,江公子却不见了踪影。老顾打着灯笼四下寻找,才发现江公子已摔死在后花园中。”
任天翔神情大变,急问:“那老顾为何说我与江玉亭发生争吵?你们是想将江玉亭的死推到我身上,好摆脱自己的干系?”
赵姨脸上有些羞惭,争辩道:“也不完全是这样。当时老顾发现江玉亭已死,急忙向我禀报,我让人弄醒小兰,问她发生了何事。她说你与江公子喝醉后,她正在收拾残局,突然有人在她脖子上重重一击,她便失去了知觉,所以对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这么说来当时楼上还有一个人,他才是摔死江玉亭的凶手?”任天翔恍然醒悟,“你们怕追查凶手影响到宜春院的生意,更怕找到不凶手宜春院被官府查封,所以就让小兰说谎,让人误以为是我与江玉亭争吵,失手将他推下了楼。”赵姨满面羞惭,愧然道:“老身也是万不得已,我原以为凭义安堂的势力,杨家也不能把你怎样,谁知……”
“赵姨不必愧疚,在那种情形下,换作我也会这样做。”任天翔叹了口气,理解地点点头,“这事还有谁知道?”
赵姨迟疑道:“除了我,只有老顾和小兰知道。小兰我第三天就将她打发走,老顾去年得病去世,现在就只有老身一人知道。你娘临终前曾托我照顾你,没想到我却害你背了这个黑锅,心中一直不安。现在你总算从中解脱出来,老身也就放心了。”
任天翔心神渐渐平静,对赵姨笑道:“多谢赵姨将这事告诉我,免得我一直背着误杀玉亭的良心债。这事你千万别告诉第三人,不然你会有危险。”
赵姨连忙点头:“我知道利害。这事除了你,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