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萧子阳终于抓住了长剑无妄,反身便将魔尊格挡开来,飞身站起,长剑拄着地,一滴汗水落在地板上,他眉眼微阖,唇瓣一动,似乎在默念净心咒法。
魔尊继续笑道“这不是毒,是魔,你魔障了,子阳仙君,凡仙的心法救不了你。”
看着她一步步向萧子阳走去,窗外长歌目眦欲裂,她大叫一声“苍漪——”提剑便劈向那个透明的结界,这笼罩在整个小楼上的结界将她长剑一震,反弹出老远,跌落在楼下的树冠上。
哗啦一声响,众妖魔看去,长歌已经顾不得念什么隐身咒,看到妖魔厮杀过来她就提剑抵抗,而她的一颗心却恨不得飞到楼中。
“啊——!”她大叫一声,飞身跃至半空,天玄地黄,无数火球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落在妖魔身上的则将他们直接毙命。
碧色青芒穿过火雨,横扫群魔。
长歌从火雨中飞身出来,面前却突兀的横亘出一个人来,她剑挽流光,阻住了自己的去势,落地之后就急促喘息。
“白泽,你不要拦我!”面前男子白袍之上花纹诡异,他微微昂起下巴,银发滑落在背“你私闯别人宅邸,倒还有理!”
长歌本来还希望这个人能念及往日情谊,就算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至于与她作对吧,然而现在听他说话的口气,竟然冷冰冰的视她如陌生人一般,不禁怒火中烧。
“是她!她将萧子阳抓来在先!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这个破地方!”
白泽银瞳之内一片冷漠“主上的事情你无权过问,现在离开,吾可以放你一马。”
“她抓的是我的人,我偏要过问!”
白泽眉梢挑入发鬓“你还真一点没变,他又死不了,而你,惹怒主上,可是会死的!”
“那就让她死吧!”黑衣女子施施然落在白泽身边,算起来,长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莫愁的声音,带着些刻意伪装的沙哑和粗犷。
莫愁站在白泽身边,看着顾长歌道“白泽是为你好,未曾告知你真相,你可知你现在冒失乱闯反而会坏了你师父的好事。”
长歌一双眼睛恨不得穿透此人的面纱“你什么意思!”
莫愁道“你师父是自愿的,她每日陪主上饮酒作乐,两人日久生情,你跑出来横cha一脚,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白泽瞪向身旁之人“你不说话,无人当你是哑巴。”
莫愁哈哈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在众魔包围的一个狭小范围内回荡“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这顾大小姐真相,无非是希望她能和萧子阳相亲相爱,左护法的做派请恕莫愁不能苟同,你若真喜欢顾大小姐,就该让她知道,她师父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
“你住嘴!”长歌手腕一翻,碧落就被她一掌推了出去,莫愁闪身避过,那碧落又收回到长歌手上“你一个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女魔头,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师父!”
“那我这个魔女就告诫你这个妖女,若想活命,就跟了我们左护法吧,主上收了你师父,还不是一家团圆照样皆大欢喜吗!”
“你说够了没有!”白泽扭头冲莫愁瞪了一眼“主上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上吩咐的也不用你操心。”
“那你走吧,这里的事情吾自会处理。”
莫愁看了一眼怒气汹汹的顾长歌,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就大步离去,虽说二人身份相同,但这位左护法显然比较听右护法的话,想必二人私交应该不错。
长歌心中有些难受,自己所在意的好友和自己的敌人成为了朋友,她怎么会好受。
然而此时也不是追究因由的时候,这一会的功夫就不知道萧子阳会受魔尊怎样的侮辱“你们休想拦我!”
她话音一落就飞身向小楼而去,手上蓄力,拼死要一剑将小楼的结界斩开,这一剑没有落在结界上,却被白泽结结实实的接住了。
白泽将其格挡开来,眉心紧蹙,神色中的无奈大过愤慨“你打不开这里的结界,不要浪费力气,惊动了主上,她会要你性命。”
长歌怒目圆睁看着面前之人“那就让她来要我性命好了!苍漪!我在这里,今ri你我就做一个了断,看你能要我性命!还是我能将你封印!苍漪!你给我出来!”
她的激将法显然没有奏效,一想到她方才要对萧子阳出手的光景,她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开了,但拦在面前的是白泽,她实在没办法与他殊死搏斗。
“元始天尊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阿爷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趁早回头是岸,不要再助纣为虐!”
“吾做了什么,吾心里清楚,同样,你也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长歌几乎要将银牙咬碎“那今日一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你拦,我要进,你不拦,我也要进!”
听到她说要硬闯,周围妖魔早就虎视眈眈,对视一眼就向她扑了过去,尽使手段毫不客气。
白泽银瞳一敛,长袖一挥,尽数将妖魔招呼过来的术法弹开,冷厉问道“吾的猎物,你们谁敢cha手!”
他话音一落,掌心便将一人吸了过去,手掌一用力,那人就断了脖颈扭曲变形,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灰烬。
众人对视一眼,对于左护法急于邀功的行事方式很是不满,然而他这一下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没有再敢上前的了。
长歌望一眼白泽身后的小楼,神情一怔,惊讶万分的张开了嘴巴,但听一声大门被踢开的声音,她已经飞身跑了过去。
白泽要拦,但他眼角余光一瞥,在看到萧子阳居然破开了结界,直接踹开了小楼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后,他竟然忘记去拦长歌。
苍漪把他放出来的?不太可能啊,难道生米煮成熟饭了?
白泽自诩经验丰富,目光重新落在萧子阳的身上,但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衣衫有些凌乱,还带着斑斑血迹,连发髻都散了下来,长发如瀑披散在他的肩上,给他徒增了几分狼狈。
他一身的汗,白衣都湿一块干一块的,面色潮红,因为隐忍,还能看到凸起的青筋,此时他正将长剑拄在地上,微微躬着腰,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正死死抵在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