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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第170节
  但纪云汐什么也没说,就举着糖。
  两人之间彼此沉默。
  七八个小孩子东倒西歪地扎着马步,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这两个奇奇怪怪的大人。
  举了一会儿,纪云汐蹙眉,就欲收手:“不要算了。”
  “要。”
  他说。
  第87章 老妪
  吴惟安坐临时搭建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抛着手里的糖。
  东倒西歪扎着马步的孩童们,滴溜溜的眼睛跟着那颗糖转。
  是糖欸。
  如今的情形下,能吃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
  糖这种东西,变得稀有。
  吴惟安淡淡扫过去一眼,看向最前头的哥哥:“想吃?”
  哥哥诚实地点点头:“想。”
  旁边的妹妹也眼巴巴看着。
  吴惟安勾唇一笑,一伸手将糖抓在手心:“这是我的。”
  说完起身而走。
  别说是这些小屁孩。
  就是他女儿,他也不会让的。
  -
  这是纪家军到的第一天。
  清河郡一带皆受灾严重,不仅仅只是清河郡,更有上下游多个郡县。
  每个郡县人数都在3-10万不等,而纪家军只有六万。
  故而此行,纪明皓只带来一万精锐到最严重的清河郡,其他五万分别至其他各郡县。
  离清河郡一带更近的军营,就算日夜兼程赶过来,也要十日左右。
  而下方被困的百姓,有些尚有避难之所,但也撑不到十日。
  矿洞外的空地之上,雨依旧在下。
  纪明皓将一万兵分成三个三千,各自营救三个时辰,而后换一波。
  剩下一千,则灵活调度。
  钱宜佳和徐乾作为纪家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兵,站在第一列。
  雨落在银灰色的头盔之上,而后滑落,顺着脸颊而下。
  可他们站得笔直,就像一旁树林里的树木,任雨水落在睫毛间,哪怕再痒,也无动于衷,一动未动。
  纪明皓的眼缓缓扫过他们,沉声道:“夜晚严寒,且视物艰难,更有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但这不是我们不去的理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下方被困的百姓,就看诸位的了!”
  一万纪家军沉稳有力道:
  “是!”
  “是!”
  “是!”
  纪明皓手一挥,当前三千纪家军跑动着往洪水滔滔的下方而去,另外七千则回到刚扎好的营帐之中抓紧时辰修整。
  纪明皓把自己也编入行伍之中,就欲跟着先头的三千士兵而去。
  哪想纪明双跟了出来:“二哥,我和你一起。”
  纪明皓停下脚步,深深看着七弟,道:“你白日已忙了一天,不用去。”
  纪明双很坚持:“可二哥,你白日也在忙,可你现下不也准备前往?宜宁他们也是如此。”
  纪明皓一笑:“你和我们不同。”
  纪明双不明白:“有何不同?”
  纪明皓望着下方,听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道:“我们是军,而你不是。”
  军永远在百姓之前。
  于他们而言,下方被困的灾民是百姓,站在他面前的纪明双,也是百姓。
  “明双。”纪明皓道,“我问你,若是三妹白日也执意要下去帮忙,你会如何?”
  纪明双皱起眉:“这太危险了!”
  若是纪三真的要下去,他一定会拼死阻止。
  纪明皓伸手,拍了拍纪明双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纪明双下意识跟了两步,而后停下。
  他懂了。
  懂二哥的意思。
  纪明双回到矿洞之中。
  白日刚救上来的灾民,有受伤的,便留在这处矿洞。
  其他没怎么受伤的,还有原先在矿洞之中养伤养好的,便转移到其他远一些的驻扎地。
  纪云汐和宝福她们一起,在给新伤患包扎上药。
  纪明焱也跟上去帮忙。
  他帮一位背部被划伤的姑娘上药。
  这种特殊情况下,也没什么条件再去顾及男女之间合适不合适。
  姑娘见到这般好看的小郎君,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舍得拒绝。
  可没多久,姑娘便一把推开了纪明焱,道:“公、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还是等夫人她们给我包扎罢……”
  太疼了!
  就算这位公子长得好看,也太疼了!
  纪明焱摸摸头,便转头欲给一旁的大爷包扎。
  大爷刚刚亲眼看见纪明焱给姑娘上药的架势,吓得忙护住伤口,结巴道:“我、我我不急!”
  接二连三被拒绝,纪明焱咬着唇,抱着双膝,默默蹲在了角落自我反省。
  大家都不让他包扎,他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差吗?
  纪云汐喊他:“六哥。”
  纪明焱哎了一声,跑到纪云汐旁边:“三妹,你喊我?”
  纪云汐伸手:“剪刀。”
  纪明焱当即拿了剪刀递给纪云汐。
  纪云汐将包扎伤口的白色布带剪下,又把剪刀递给纪明焱。
  纪明焱便把剪刀放回竹篮之中。
  可明明,那竹篮离纪云汐自己就很近。
  包扎完后,纪云汐站了起来。
  纪明焱提着小竹篮,跟着站起来。
  两人刚好看见矿洞口站着的纪明双。
  纪云汐看了眼七哥,低头和纪明焱说了几句,而后到一旁取了干的衣裳。
  她走到矿洞口,将衣服递过去:“七哥,换了罢。”
  纪明双接过:“好。”
  纪云汐扬唇一笑。
  纪明双跟着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明双第一次明白。
  也许世间,最难的并不是一腔孤勇。
  正当纪明双心内震动之时,忽而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闪过。
  他微微一愣,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眼睛上蒙了条黑布,但在这矿洞间走动,也如鱼游水,还能精准避开跑跑跳跳的孩子们。
  那是雪竹。
  一炷香前。
  拿着扫把的雪竹,望着越扫越脏的地面,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这矿洞脏得要命,可下头本身就是土,又怎么可能扫得干净呢。
  他无法,去找了毒娘子。
  毒娘子缩着身子窝在角落嗑南瓜子。
  这回她没再乱吐瓜子皮,而是吐在了晚上用膳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