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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美人上位 > 美人上位 第164节
  “正好我们还有一地靠近河港,借此机会……”
  禄王沉默地坐在那里,面色冷然而沉着。
  他的世子在几次战斗中表现出了不凡的能力,但对方明显有所准备,早有克制。
  相比,他另一个跟来的嫡子就显得十分愚蠢,卫卿域显然还无法接受自己这一边要不得不开始逃亡,谋求出海到别国勉强求生的结局,但同时他又没有冲到战场上去英勇地战斗的勇气和能力,甚至早早地准备了逃跑的包裹和金银。
  “朝廷新派来的将领是谁?”
  “是孙兴。”其中一个将士回答。
  禄王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孙兴是先帝时候提拔起来的将士之一,今年四十有六,还算得到看重,是不多的在先帝朝发展不错的武将之一。
  若是其他人来,禄王可能还会考虑一二,但若是孙兴,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办了。
  “多少兵马?”
  “朝廷新派出去十万兵马,孙兴将军打了包票必能解决此次难题。”宫廷内外都在传言呢。
  孙兴的妻子姓燕,本身与世家无关,但他不仅有一个燕氏正妻,还有好几房世家相关的小妾。
  卫卿珩很明白他主动领命出征的意思,是想要借此次看着明明白白的军功,把之前燕氏的事情抹过去,想来他们是已经意识到问题了。
  “给他这个机会,就看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新帝是这么对几个信赖的内阁大臣说的。
  这样一来,气氛便渐渐轻松起来。
  新帝基本上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禄王这边看着便是时日无多了。
  宫廷内外一扫之前的压抑,人人脸上的都多了点轻松的笑。
  众人觉得,新帝这样果真是正统,而且一切一直都在掌控之中,也叫人心安。
  于是,前头压下来的事情,便又重新提起来了。
  头等的一个,还是开年之后改年号的事情。
  这是首要的大事,众人都很看重,新帝自己也选了几个,不过大家都没商量出来最后结果,按照旧例,基本上是能从现在的十月一直讨论到年末的十二月,几个月时间扯皮。
  其次,便是明年春天选秀的事情。
  三十九年有一次选秀,四十二年春天本来应该有选秀的,但因为先帝正月走了,一年的事情便全耽搁了下来,选秀自然也是没了。
  但延迟一年,问题也不算大,总归到了新帝朝是要改年号、大赦天下再开恩科、开选秀的。
  盯着新帝后宫的人可不少。
  偏偏叫新帝以守孝为由,愣是拖在了这里。
  “陛下,三年实在太久,还是应当再考虑考虑……”
  “一年足矣,前朝皇帝多是守27日的,最多便是一年,旧例如此……”
  “先帝当时是特殊情况,按着高祖皇帝定下的祖制……”
  “是啊,正是如此,上官大人您说呢?”
  被点名的上官首辅笑着捋了捋胡子,面上是一派高深。
  他虽然是皇帝的外祖父,但已经很明显感觉到了皇帝的忌惮,偏他的几个儿子也不算是有硬本事的人,能接过他递来的饭碗就算可以了,宫里的那个庶孙女也指望不上了……
  他在一段时间的迷糊之后,看到了新帝对抗禄王的势力和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兵力和军队,他便已经明白过来了。
  太子翅膀已经硬了,新帝卫卿珩再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对象。
  铡刀已然悄无声息地对准着世家,却不是说外戚当政就可以容忍了。
  如今,卫卿珩有意扶持戴家,一来是为皇子公主提一提娘家身份,也为宫里那位刚风光册封的宸昭贵妃提身份,二来则很明显是拉出一家来和上官家互相掣肘。
  上官家现在是太风光了,杨家压不住,世家不好压,可不就是只能拉扯出其他的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叹了口气,尤其对上皇帝笑着的不露声色的面孔,他内心平白打了个咯噔。
  “此言差矣,此为陛下的家事……”
  他原还想打个圆场,但看卫卿珩的态度,他只得顺着来了。
  有他的这些话在这里,话题基本上算是暂时终结了。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被新帝算着时间,都礼貌请离了,才出了乾清宫,上官首辅便让人围住了没法往前。
  “上官大人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人人笑得热切,好似根本不是政见相反的对手般。
  “我们去喝一杯?”
  “当然。”
  “应该的应该。”
  “上官大人相邀,自然不敢推辞。”
  等人走了,卫卿珩方嗤笑一声,从盒子里把他最近这段时间在画的图纸找出来,叫徐有德来研墨,继续完成。
  徐有德在一边稳当守着,假装自己根本看不到陛下在书写绘制的内容,心里自有一番掂量,想到才结束没有多久的风光册封,他都忍不住有几分啧啧称奇。
  宸昭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可要来了,这好运道真是叫人着实眼红。这更红火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不过数数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什么才叫一鸣惊人啊……其他人还有的看呢。
  挑了个好日子,戴玥姝等人顺利地搬进了各自的宫殿里,戴玥姝便是和两个娃娃一道住在延禧宫里,新扩建的延禧宫内外都仔细修缮过,各处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布置的,时间虽短,但都做得非常仔细。
  后面娜淑妃还有一场比较隆重的册封典礼,能有个小半天,何淑媛、井淑荣那是只有很短的风光,其他人就不用说了,登记一下就好,压根算不上什么“册封”,不过人都搬进修缮好的新院子,日子过得都宽敞了。
  “慢点慢点……乐乐,不可以脱衣服。”
  十月中,日子可一点都不凉快了,但两个小孩子热得快,还到处跑,乐乐就会嫌热,经常想像着夏天一样脱外套,最不喜欢穿的就是小马甲或者短褙子,戴玥姝等人只好优先选择她自己脱不来的短袄,这样不管她怎么运动,衣服都还在她身上冻不着。
  “慢点,小心别摔了。”
  新院子给了他们更大的探索空间,延禧宫几乎是原本就很大的惜芳园的两三个大小,惜芳园连着旁边的兴庆宫花园,但延禧宫是本身屋子够多,布置也不差。
  院子里,原本没搭起来的秋千都安排了两座,另外还准备了好几匹木头做的摇摇马,两个娃娃都喜欢玩,哪怕他们玩不好,秋千要大人抱着,摇摇马经常从上面摔下来。
  地上铺的是细软的白沙,特地磨过筛过几次,下面是松软的泥土,娃娃摔在地上也感觉是软的,至少受的伤害没那么大。
  两个小娃娃现在就知道了,地上铺了白沙的地方是他们可以玩的,像是花坛之类,就是他们不能进去的。
  前后院子都大,原本的池子叫人填起来了,改种了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入门不远则是五棵樱花树,前庭栽了松,是原本院子里就有的,有几十年了。
  后院的则是一小片梅林,七八株的样子,两只猫儿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最近它们也常爬梅树,看来是很欢快。院子内外本就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了猫在更是虫子老鼠之类的别想留下。
  至于安安和乐乐,他们两个小人能快乐地往各处跑上很久,还各自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卧室和书房,以及一个目前同时住着他们两个的大卧室。
  “你们盯着他们些。”戴玥姝吩咐奶娘,“摔了让他们自己爬起来,若是哭了哄不好再抱来找我,若是没问题就让他们自己缓过来,也好叫他们吃吃教训,总乱跑的,不好。”
  “是。”奶娘嘴上应了,心里可不敢真的叫两个金贵主子受了伤害。
  过了册封之后成了更名正言顺的贵妃,戴玥姝一应又往上提了个度。
  因为先帝时候起对贵妃杨氏就相当宽宥,所以实际上关于贵妃的规制是没有明确定数的——
  逾制的次数太多。高祖为珍妃破例,先帝为贵妃破例,一而再再而三的,等到了戴玥姝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来仔细讲究贵妃能用的是什么不能用的是什么。
  她上面也没有能管着她的人了,领头给她逾制的就是卫卿珩本人,再加上是戴玥姝一手安排了女官新制度,提拔了人上来,明面上还是很公平的,别的不说,光是这份人情和宽宥在,下面人便干脆当不知道,紧着最好的给。
  所以,戴玥姝看见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得不和人确认一番。
  也是如今国库里有钱了,大魏人日子过得红火了不少,税银收上来也多,再加上实际上卫卿珩和先帝不是一个作风,先帝轻简而卫卿珩讲究,这一来一去的,可不就是几乎等于翻了个翻。
  “陛下到——”
  卫卿珩人还没到,瞧见仪仗,通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戴玥姝忙拉着两个娃娃的手,刚准备给皇帝行礼,他就走进来示意她免礼了。
  “两个娃娃不能勉。”
  “……”戴玥姝无语看他。
  “礼不可废,”卫卿珩道,“他们正是养成习惯的时候。”
  “快,给你们亲爹行礼。”戴玥姝也知道他们最近在学规矩,首先练的就是给皇帝请安行礼。
  既然亲爹想看他们的练习成果,可不就是他们得表现一二吗?
  乐乐和安安于是按照之前教的规矩,努力地端正把这个礼走完。
  卫卿珩满意地点点头,面上是柔和的笑意,顺手便一人一个玉佩,想来是早准备好的奖励。
  “什么玉佩?”
  “龙凤的。”他道,“正好打造好送来了。”
  “来,谢过你们爹爹。”
  卫卿珩刚想拒绝,说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结果戴玥姝把乐乐先一抱,乐乐高高兴兴地凑上了亲了亲他脸颊,接着安安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流程。
  他刚想说这大庭广众的,太不威严了——主要还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余光一扫,人人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没一个敢看。
  他心里叹了声,目光里是她笑眯眯的模样,好看的杏眼映着他一身月白色的身影,他更觉得好似吃了蜜糖一般。
  “行行行,”他忍不住便笑了,“两个都是朕的好孩子,孝顺懂事,很好。”
  “贵妃教育有功,赏。”
  “谢陛下。”他忍笑说话,她亦是乐呵地回,气氛是说不出的轻松。
  卫卿珩把更重一点的乐乐抱起来,戴玥姝抱着安安,两个人一道进屋了。
  “这分量,敦实了不少。”卫卿珩顺手颠了颠,乐乐不懂,以为她爹和她闹,殊不知他说了什么诛心之言。
  “你怎么能当着我们漂亮公主的面说这个呢?”戴玥姝故作生气地看着他。
  卫卿珩一顿,大感不满:“这不是你先提的体重吗?前儿你才和我说安安好像太瘦了,比乐乐都轻。”
  两个人都没有架子,在孩子面前也很放松,进屋便把娃娃往铺好了的地毯上一放,戴玥姝摆出一样样玩具,安安立马和九连环较劲起来,他亲爹才教过他一点,他最近特别有兴致,而乐乐就拿起来陶响球开始晃晃听声。
  “那是安安太瘦,”戴玥姝瞪大了眼睛,“我是想顺便问问你小时候的分量,看看是随了你还是随我,男孩子不该是重一点吗?”
  “这不是一个意思?”卫卿珩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