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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周思恬同学的妈妈?幸会。”
  这时又走上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姚教授向周徽嵐介绍,“这是我儿子姚晃,他刚才停车去了。他是专程陪我来赴约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小姚先生你好。”
  “周女士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
  姚晃和他爸一样,挺意外周徽嵐的年轻的。在他的想象中,有个大学生的女儿,年轻应该在三十大几或者四十以上才对。
  双方当成钟国栋等人面前寒暄。
  其实周徽嵐出现,杨馨就隐约知道自己错了。再看到姚教授的儿子出现,杨馨便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如果真那啥的话,有谁地带上儿子呀。这分明是四个人的聚餐。
  “你这是?”姚教授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一众京大的学生身上,刚才他们似乎在起争执?
  听到姚教授的问话,在场的几位大学生都心一颤,都紧张地盯着周徽嵐,生怕她下一句话就是告状。
  毕竟刚才杨馨那话确实很不妥当,这是严重地污蔑他的师德。他们不敢想象姚教授得知之后会如何地暴怒。
  但他们很幸运,周徽嵐只是笑笑说道,“教训一下晚辈,让您见笑了。”周徽嵐没说儿子不孝子什么的,而是直接说晚辈。
  他们想多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告什么状呀,刚才说的不过是吓唬一下他们。况且自己的事自己干,姚教授是朋友,也没必要借刀杀人给他添麻烦。再者他年纪也大了,没必要让他大动肝火。
  钟国栋听了这称呼,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姚教授呵呵一笑,“应该的应该的。”显然她不想说……
  舍长推了推杨馨,“道歉吧。”逃过一劫,道个歉,很应该不是吗?
  “周阿姨,刚才是我言语不当,我给您和周思恬道歉。”说着,杨馨鞠了一躬。
  周思恬心里疑惑,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行了,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口出恶语之前先尝试一下换位思考和推己及人。”周徽嵐看她认错的态度还可以,挥手让她过关了。
  “至于你——”周徽嵐指的是钟国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主要是她觉得他已经是一条道路走到底了,说啥都没用。
  “妈,是不是钟国栋惹你生气了?”周思恬不傻,她看出来了。
  “你说你怎么老惹咱妈生气呢?!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啊?”周思恬有些气急地道。
  周思恬一语捅破了他们在场三人的关系。
  闻言,姚教授一愣,周思恬和钟国栋竟是亲姐弟,而非他以为的表姐弟吗?那他上次怎么没否认并澄清?
  钟国栋站在那里,只觉得整个人难堪极了。
  她们知不知道她们的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和难堪?还指责他?
  “是,她是我的生母没错,但同时她也是一个狠心的母亲,你没听到她刚才说这些话,会让别人怎么想我?她是想毁了我吗?”
  “你们都觉得这些都是我的错,你们有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想过吗?明明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我,我是被迫做出选择的人,只不过我的选择你们都不认可而已。可是你们呢,却将我当成了千古罪人!你那么聪明,有本事的话那当初就不要发生那样的事啊。”钟国栋后面那句话是对周徽嵐说的。
  他指的是当初她被拐卖至山区的事,有些含糊,在场只有寥寥几人听懂了。
  周思恬气结。
  钟国栋说完这句,然后看向周思恬,“退一万步说,爸和她分开,你跟着她,我跟着我爸,本就各不相干了,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一味地要求我指责我?”
  听完他的话,周思恬都快抓狂了,这是诡辩,不明事因的人听着真的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旁人看着,只觉得他们纠葛很深的样子。
  “我对你有要求有指责,只因刚才的事你太不像话了,你对不起你姐。你想想看,刚才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是以母亲的身份来说的吗?并不是吧?”周徽嵐语气平和地说道。
  “但如果你非要划清楚界限,不认我这妈,不将她当你姐,你半点不维护她甚至落井下石,我确实没有资格要求你指责你。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这都无可厚非。现在你将话说清楚就好了,刚才是我责备求全了。”周徽嵐叹息着。
  周徽嵐的话听着让人心一颤,她这话的意思,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吧?
  还有钟国栋,死不认错,得来这么个结果,不知道心里会不会难过?
  钟国栋不傻,他也听明白了,他的妈妈,竟然自己与他断绝关系不够,还帮忙他姐和他断绝关系,太可笑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根。
  “我一直觉得父母子女之间,是需要一点崇拜的,否则就谈不上尊敬而只有厌烦。你对我就是如此,你看不上我这生母,更高看亲近韩惠竹这个继母,我不怪你,人往高处走嘛,但也不会再接纳你,也无所谓原不原谅你。”
  “孩子,你也别怪我狠心。你是一个挺冷血的人,当然,我也承认我自己狠心冷血。你是第一次为人子女,我亦是第一次为人父母。本应该相互体谅相互指教才是,可惜阴差阳错造成了这一切,后来你没有改变你的选择,我也没有再给你机会。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种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或许我俩也算是其中一种吧。”说完,周徽嵐淡淡地笑了。
  她这番话挺惹人侧目和动容的。
  姚教授同样为人父母,对她的话真的深有感触。
  姚晃身为教育家,她说这番话时,就给她投以侧目的目光。
  而周思恬则整个人眼眶发红,她恨恨地瞪着钟国栋。
  舍长蓝天等人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都不傻,对他们之间的情况都有大致的推断,此时听了周徽嵐的话,其实都蛮伤感的。一对母子姐弟走到这一步,但他们也听出了她话中的释然,为她感到高兴,同时又为钟国栋感到遗憾和可惜。
  唯独其中的主人公,如遭雷击一般。
  第103章
  等他们四人坐在订好的包厢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姚教授坐下的时候还在疑惑着,“小周,这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他们之间恩怨很复杂的样子。
  “钟国栋同学和周思恬同学是你的孩子?”他只是被弄糊涂了,而且他拿她当朋友,绝对没有八卦或者揭人伤疤的意思。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亲生的。”
  “那怎么两个孩子,一个姓钟,一个姓周?你和孩子他爸离婚了吗?”所以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算是吧……”接着周徽嵐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出来。
  她说这些,并不全是为了她自己解释,而是为了周思恬。
  钟国栋太肆无忌惮了,一旦姐弟俩人起冲突,不明内里的人会误会她,懂事的那个总是容易受委屈。
  “这世上竟然还有韩海那样的人?”姚教授觉得很不可思议。
  周徽嵐笑笑,其实世上这样的人很多的,只不过没有到韩海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已。
  “你——真不容易。”
  “还好。”
  姚晃对周徽嵐反应淡定,因为他对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
  毕竟他老头认识的是一个陌生人,要见的别校的大学生的母亲,他不可能不查。她和前夫前堂兄的恩怨在当地闹得很大,查起来也不难。所以她说的那些情况,他基本了解,只不过没有当事人说的那么详细。
  姚教授没有再说韩海,反正已经知道他很坏,且已是罪有应得之人,再提无意义。
  他反倒提起了钟国栋,“钟国栋被他继母养废了,缺乏基本的是非观。”可以说,那是韩家特色吧,护短护到是非不分。
  周徽嵐道,“钟国栋大概更看重继母的养育之恩吧。”
  姚教授摇头,“看重养育之恩这没错,但也得看看这养育之恩是个什么性质啊,最重要的是不能认贼作母啊。不管那个继母成为你前夫的妻子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因着她亲哥,她都是带着原罪的。她是既得利者,这原罪她背得不冤。这原罪和养育之恩两相一抵消,谁欠谁还不好说呢。所以我说,他亏欠的人不一定是继母,但他一定亏欠你这个生母的,这生育之恩都没报呢,却只惦记着那似是而非的养育之恩……”
  他说到后面,不住地摇头,最后忍不住对儿子说道,“太不像话了,一定要加强大学生的道德观念和是非观念的教育。”
  姚晃无奈地应下,“是是是,必须加强教育。”
  刚才姚教授和他说话时,他正微卷起袖口给他们仨各打了一碗汤。
  周徽嵐接过之后笑问,“小姚先生在哪高就?”
  姚晃属于温文儒雅的类型,身上有着一股很浓的书卷味,再看姚教授,周徽嵐猜测姚家应该属于书午门第。
  姚教授喝了一口汤,道,“高就什么呀,他就在教育部干点活。”
  周徽嵐不想继续再说她那点事,于是转而与姚教授讨论起他们上次在书信上悬而未决的问题来。
  一说起生物学上的话题,两人间那种陌生感就没了。
  随着两人的谈话渐渐投入,竟然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姚晃对他们都无奈了,一再地和服务员推迟上菜的时间。
  不过他对周徽嵐倒是多看了两眼,他家老头在生物学领域上的造诣他是知道的,而她却能和他家老头讨论这方面那么久那么深入,显然她在生物方面的学识并不浅薄,甚至可以说是不相伯仲?而且听他家老头说,她这还是自学的,这就有点可怕了,除了她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他找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也不奇怪,他看了一眼正襟危坐于一旁,正神情专注地听着她妈和他家老头讨论的周思恬,再思及在京大读建筑系的钟国栋,能生出这样聪慧的儿女,身为母亲的她确实也不该是愚笨之人,智商应该很高才对。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可算是结算是结束了话题。
  “你高考志愿填京大吧!”姚教授一激动,话就脱口而出。
  这话引来姚晃的侧目,她要参加高考?
  姚晃继而失笑,他承认她很聪明,但他觉得吧,即使她真的高考了,京城大学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周徽嵐也是笑,“姚教授对我太有信心了吧?”
  “你要努力考好高考,晓得吗?你在生物方面真的是天分十足,而京大的生物系又是国内最好的,你不来京大,真的太可惜了。”姚教授真真是爱才心切。
  周徽嵐调皮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姚教授,我努力哈。”
  姚教授也跟着笑了,“如果在学业上有困难就直说,我让魏进给你安排个补习班。”
  魏进就是金陵大学魏教授的名讳吧。
  “好,如果有需要,我会说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和周徽嵐那边轻松的氛围相比,钟国栋和他那些同学这边的气氛就不太美妙了。
  自始至终,钟国栋的脸色都难看极了,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
  然后他提出要先走,其他人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也都没说什么,只杨馨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眼里满是担忧。
  等他走后,今天的寿星蓝天提议,“不然咱们换个地方吧?”
  其他人点头赞成,“换吧。”在这里吃饭,他们压力很大。
  他们很快就换了一个新地方,即使钟国栋这个当事人不在,即使他们已经到了新饭馆,然后坐下,仍旧没人开口谈起方才之事。
  最终还是女生忍不住谈论起来。
  “刚才那位是钟国栋的亲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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