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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偏执太子的掌心娇 > 偏执太子的掌心娇 第79节
  “嘿嘿嘿……本皇子也不客气,一脚就把那女疯子给踹进湖里了。”
  花鹤玉眯着眼,难得没有教训花正礼,用青瓷碟子装了一个鸡腿子递给他:“吃吧,你嫂嫂奖励你的。”
  卢崇书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本要出口的训斥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在堰都始终将近一年,几乎翻了天的三皇子殿下,竟然和太子在一同。
  三皇子这人,谁不知道他是个刺头,就算对上陛下,也能把人给气出血来,这会子竟然低眉顺眼顿在太子身旁啃鸡腿,这世界的疯了?
  卢家这次精心准备的宴席可畏是得不偿失,幼女被三皇子几句话毁了名声不说,卢家定是要遭太子厌弃了。
  卢崇书心里暗恨,他沉着眼朝身后吩咐:“去把大姑娘给请过来,告诉她,别找身子骨不适当借口,除非她死了,不然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是。”
  这宴席并没有因为卢青岑闹出的笑话而结束。
  卢家人虽脸色都不太好,但好歹在面子上海水稳住的。
  三皇子加了新的桌案,就坐在花鹤玉身旁的位置,他用玉筷夹菜浅浅尝了一口,然后嫌弃的撇撇嘴:“甜儿吧唧的,怎么这般难吃?”
  花鹤玉冷冷扫了他一眼:“不要浪费,吃干净了!”
  花三瞬间鹌鹑,不敢反驳。
  没过多久,卢家嫡长女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的。
  她面色苍白,来得冲忙连斗篷都来不及穿,肩头还落了雪,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病了。
  大皇子妃卢青韵一来就朝慕时漪抱歉一笑,也不管在座卢家人的脸色,恭敬道:“幼妹唐突不知事,冒犯着姑娘了,还望慕姑娘不要计较,我替幼妹给姑娘赔不是。”
  卢青韵端庄大气,行事进退有度,难得能入慕时漪眼。
  慕时漪淡淡勾着唇:“无碍,大雪天落湖里也算给她长教训了,我又怎么会和小姑娘计较。”
  听得慕时漪这般说,卢青韵悄悄松了口气。
  她心里清楚,以大皇子的城府和手段,不可能再争得过身后站着徐慕两家的太子殿下,这会子还不如博些好感,日后若真是兵戎相见时,不求太子殿下能留下她和大皇子性命,但下头她的几个还能得将来的太子妃一份善心,活命就行。
  卢青韵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位置,也许是该回去了,如今也没有再留在娘家的需要。
  卢家家主卢崇书叫卢青韵来的目的,本是要压太子一头,然后再暗指,他们卢家并不是没有靠山,若是太子不识趣,卢家大可彻底倒戈向大皇子。
  却怎么也没料到嫡长女一来就行礼认错,那模样更是恨不得太子狠狠踩卢家的脸面才好。
  卢崇书沉着脸:“青韵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作为太子殿下的长嫂,哪有低身下气行礼的道理。”
  “卢家书香门第,最讲究规矩,你糊涂!”
  卢青韵垂着脸没说话,虽然心里明白,但依旧觉得委屈,她不懂好好的家族,怎么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她出嫁前卢老太爷还没疯,小叔也在家中,虽然各房间也有矛盾,但至少家风端正。
  晚宴没有一处地方按照卢家预想的去发展,王氏心里惦记着幼女,也没多余的心思算计,等家宴结束后,就匆匆让人拿了大氅去卢青岑的闺房。
  卢青韵作为嫡姐,自然也要去探望一番的。
  至于慕时漪和花鹤玉。
  卢家人眼睁睁看着花鹤玉用大氅把慕时漪一丝不苟裹紧,亲手抱着,连鞋底都不舍得沾湿往客房去,那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撑伞的人不是西风小公公,而是代替了西风小公公位置的花三皇子殿下。
  卢崇书死死盯着雪中越行越远的几人:“青韵,那个被太子宠着的,是哪家的女人,你可知道。”
  大皇子妃卢青韵抿了抿唇,抵不过父亲的威压:“是宣威大将军唯一的嫡女,慕时漪。”
  宣威大将军!
  这一瞬间,冷汗从卢崇书背脊落下,湿透衣裳:“你怎么不早说!!!”
  卢青韵垂眼道:“女儿早早就提醒过父亲了,可父亲当时被富贵迷了眼,可真有听进去?”
  “放肆!”
  卢崇书压了一夜的怒火,这一刻终于按捺不住,狠狠甩了卢青韵一耳光。
  “回去,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天渡!”
  “滚。”
  卢青韵被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扶走后。
  卢崇书看着沉沉夜色,冷然道:“太子这条线估计是走不通了,想法子把青岑送到太后身旁尽孝,若是能和宋家联姻最好,大皇子做备选,太后那边也要讨好起来。”
  卢夫人王氏抖着手:“这、太后家中适龄的男儿是有,可讨好太后,你可别往了太子和三皇子都留着宋家的血脉。”
  卢崇书冷冷瞧着王氏,讥讽道:“谁说宋家要反了?”
  他哑着声音:“宋太后估计要学前朝女皇,垂帘听政,宫里不是降生了一个陛下晕倒前留下的皇子么,只要那孩子活着,太后一直垂帘听政,也不是不可。”
  王氏大惊:“这、这……”她有些语无伦次了。
  第86章
  沉沉雪夜,卢家主宅的院子里各处都是灯火通明。
  靠近西北角莲花池的一处精致院落里,还隐隐约约传来哭闹声,和丫鬟被被骂,鞭子抽在皮肉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声响。
  王氏坐在屏风后头,隐约瞧着外头院子里被膀大腰圆婆子摁着手脚,被鞭子抽得只有出气没有近气的小丫鬟。
  有风雪从洞开的门里吹进来,吹得灯影一晃一晃的,混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王氏嫌弃的用帕子按着口鼻,朝外头摆了摆手:“算了,拖下去,找了人牙子发买了去。”
  “没眼色的东西,害得姑娘落水。”
  王氏补充道:“记得给她上点伤药吊着命,别死在了府里,好歹我们这是书香门第,讲究的是和善,知道了么?”
  那几个行刑的婆子估计平日里没少做这种缺德是,等王氏一吩咐,就赶紧手脚麻利的把人给拖走,一个劲的点头:“大夫人吩咐的事,我们自然会办妥帖,大夫人尽管放心这小蹄子一定不会死在府里头,脏了地界的。”
  王氏点头,转而让丫鬟扶着往内室走去,穿过层层纱幔,就看见脸色青白靠在床榻上幼女卢青岑。
  “青岑姐儿可还难受?娘的心肝肉哟。”王氏眼角通红,眼里垂着泪,急忙忙上前握着卢青岑的手问。
  今日丢了面子,又糟了这般大的罪,卢家幼女那面色惨白的跟鬼一般,她死死的揪着锦被,眼底猩红:“母亲,母亲今日之事,母亲一定要帮女儿做主。”
  “这……”王氏一时为难。
  卢青岑眼里透着失望:“把我推下湖的登徒子,这般无法无天,母亲父亲难道都不能为女儿做主么?”
  王氏赶紧摇头:“不。青岑姐儿你听我说,那人并不是寻常登徒子,是之前一直失踪的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他怎么同太子殿下一同?”卢青岑微愣。
  王氏用绣帕摁着通红的眼角:“与太子一同来的明州,只不过这一路上从未露面罢了。”
  三皇子在堰都名声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卢青岑抿着唇,知道这落水之仇是报不了了。
  王氏沉吟片刻,看着卢青岑试探道:“如今太子殿下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你姐姐嫁给大皇子算是有了一层保障,但你父亲依旧觉得不够稳妥,有意把你送到堰都去宋太后她老人家面前尽孝。”
  卢青岑第一反应的拒绝:“我不去。”
  王氏劝道:“傻孩子,依你父亲之见,宋太后垂帘听政的可能性极大,日后宋太后没了,估计做上头位置的不可能是皇子,而是宋家的人。”
  “所有你父亲,想从宋家嫡出里给你找一门妥帖的婚事,日后总有好前程在后头,你还怕比不过你大姐姐去?”
  卢青岑早就听闻宋太后身子骨健朗,是先帝后面娶的妃子,年岁上估计比当今帝王大不了几岁。
  她冷哼一声:“父亲把我送到堰都,真的要熬死堰都的人,我要熬到几岁,风险太大了。”
  “就算嫁不了太子殿下,嫁三皇子也比嫁寻常人好。”
  卢青岑扯着嘴冷笑:“我这想法母亲先瞒着父亲吧,就说我同意了,等到了堰都,女儿就要拜托母亲暗中帮女儿周旋了。”
  王氏心里惴惴不安,但看到幺女惨白到失了血色的唇,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先暂时应下。
  “夫人、姑娘,大姑娘来了。”丫鬟在外头禀报。
  卢青岑冷了脸:“她来做什么?一晚上没出现,这会子来看我笑话了么?”
  “好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嫡亲姐姐,不过是关心你,日后你去堰都,比还是需要她的身份作为靠山么。”王氏拍着小女儿的手,不断安慰。
  卢青岑这才不满的撇撇嘴:“让她进来吧。”
  大皇子妃卢青韵从外间缓步进来,她面色不好有些苍白,这会子也要丫鬟扶着才勉强走进来。
  她视线落在床榻上血色全无的幼妹身上,心下一软,急急上前问道:“妹妹可是好些了?若哪里不舒适,就再请了郎中来瞧瞧。”
  “桂枝你把我房中从天渡带来的百年红参送来给姑娘补身子。”
  不想卢青岑却是冷笑一声,抽回了手:“大可不必劳烦姐姐了,家中什么都不缺,百年红参库房里多得是。”
  “大姐姐不如拿去给自己补补身子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掉冰窟窿里的是姐姐你呢,这般病殃殃模样,就不用过来了,免得还把病气传染给我。”
  这般刻薄的语调,卢青韵霎时回不过神来,冷冷看着甩脸子给她看的幼妹。
  “姑娘,我们大皇子妃也是好心,您又何必这般说呢。”在卢青韵身旁伺候的丫鬟桂枝看不过眼应了一句。
  不想卢青岑被这话一刺激,整个人抖着身子指着她道:“放肆,主子说话,有你这个贱婢插嘴的份。”
  “仗着在大皇子府当即日差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来人,这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死。”
  卢青韵再好的脾气,这会子也不禁沉了脸:“你敢!”
  “母亲,你看看,大姐姐是如何欺负我的?如今连个低贱的丫鬟都能骑到我头上了。”卢青岑一副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模样,闹着要王氏给她做主。
  王氏本想和稀泥,奈何卢青岑才伤了身子,这会子是受不得气的。
  她只得咬牙吩咐:“来人,把桂枝带下去,也不用打死,打二十鞭子长个教训。”
  大皇子妃死死的捂着小腹,脸色惨白:“你们敢!”
  “你们今日若是谁敢动桂枝一下,等我回了天渡后,谁出的手,我就让大皇子剁了谁的手!”
  这一下,下人们战战兢兢,没有人敢先动手的。
  卢青岑看不过眼,恰好她嫡姐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便伸手狠狠推了卢青韵一下,不曾想就这么一下,卢青韵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肚子刚好磕到脚蹬的位置。
  只听得她哀叫一声,捂着小腹:“桂枝,去……去把郎中找来,我腹痛。”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大片大片的血从她的衣裙下头涌了出来,还伴着丫鬟的惊叫声,卢青韵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