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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书斋 > 历史 > 白月光外室她又娇又钓 > 白月光外室她又娇又钓 第68节
  “原来你的名字,叫做游澜京呀。”
  原来那个字好看,人也好看的红袍哥哥,叫做游澜京,玉察嘴角莞尔。
  张公公匆匆赶来时,小玉察将红纸仔细地折叠好,然后,妥帖地放进自己最心爱的兔子香囊。
  她举着小兔子香囊,日头倾洒在她的睫毛,鼻尖,还有嘴唇,皮肤淡得几乎透明。
  少女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淡淡的红晕。
  她满心欢喜,将小兔子香囊双手握住,紧紧不肯放开,仿佛什么珍藏。
  小玉察对张公公一笑,天真灿烂。
  “你去回禀爹爹吧,我选好我的命牌了!”
  第55章 .金童玉女 随时玩儿死你
  越是临近婚期, 玉察心底越是不安,她不能明白,为何迟迟没有等来皇弟的赐婚旨意。
  照理说, 这样大的事情, 皇弟一定会颁封圣旨昭告天下,可是, 等了好几日,连一封信都没有,她不由得有些起疑。
  还有李姑姑,自己明明跟慧娘娘提起了,大婚那日, 要李姑姑陪着,可是这么久,也不见李姑姑过来, 宫里, 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在道观中待得越发不安心, 日日闻着另一座宝殿中, 燃起的缭缭烟香, 隐隐的, 牵动玉察的神经。
  这是她厌恶的九玄香,因为,她曾在爹爹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嗅到御书房里, 这股挥之不散的味道, 盖过了她喜欢的墨香。
  这气味儿是那些道士带来的,他们头戴莲冠,身披玄袍, 却不是紫云峰的道士,而是……圣灯宫的道士。
  循着这股气味,她走到了宝殿前,来来往往的莲花冠道士,正在忙碌着什么。
  “这里头,是做什么的?”玉察问起身旁伺候的道姑。
  “回公主的话,是炼丹用的。”道姑毕恭毕敬地回道。
  炼丹?玉察皱眉,想起来那些道士手掌上捧着的红布小盒。
  当天晚上,玉察与慧娘娘睡在一处厢房,她抱着慧娘娘的腰身,想起白日看到的东西,终于,忍不住问:“慧娘娘,爹爹是因为丹药死的吗?”
  慧娘娘用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语气略带乏意:“这桩事,本来怕说了让你伤心,你爹爹那一年病重,寻医问道,好久都不见效,钦天监司正游如烛,称自己得了灵丸,要敬献给陛下。”
  “这枚灵丸,原先是有用的,陛下服用后,果然精神焕发,像吃了什么大补的药似的,人也振作起来,开始处理政事。”
  “可是没过多久,陛下忽然颓势毕显,一口黑血吐出来,药石无灵,太医院的人跪了一地,拿不准陛下的脉象。”
  “陛下体内无毒,他生前服用的来路不明的东西,就只有那枚灵丸,游如烛被抄了家,那个小畜牲也被扔进了教坊司,整个钦天监的人都因此落罪。”
  “小玉,你知道吗?有其父必有其子,游澜京也必定是个谋逆之徒。”
  玉察睫毛落下,忽然觉得手腕一紧,她悄悄将白袖子掩下去。
  这才发现,游澜京绕在她手腕上的黑发,自己还未解开,不敢让慧娘娘发现。
  ……
  按李家的意思,先在圣灯宫行了礼,日后,再到盛京和蜀溪各补办一场大婚,她觉得事出仓促,于规矩不和,李家便拿出先皇遗旨来压她。
  连慧娘娘都站在李家那边,她觉得自己好像河上的一根浮木,被人推着走。
  明明是喜庆极了的大婚,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天空雾蒙蒙,灰扑扑,将一身绣凤喜服,满头珠翠,映照得黯淡无光。
  “是谁!”
  一声猛烈的撞门声,玉察吓了一跳,慌张起身,顾不得裙摆曳地,里头服侍的婢女像惊散开的小鸟。
  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倒地,玉察抬眼,映出眼帘的,是慧娘娘一张布满污血的脸,血液流淌间,露出一双惊恐过度的眼眸。
  玉察扶住了她的双臂,颤声问:“怎么回事!慧娘娘,你怎么了?”
  慧娘娘张开口,半天,断断续续说不出一个字。
  玉察感到手心一热,一股温热的鲜血涌在自己掌心,她低下头,发现,慧娘娘的腹部,被人捅了三刀。
  暗红的血液,洇湿了玉察的整只手掌,顺着缝隙,一点点打落在地砖上,更多的,染上了玉察的绣凤喜服。
  “德王……德王要杀我!”慧娘娘哭道。
  之前的一幕,卷土重来。
  在宫里的那个夜晚,慧娘娘也是这样害怕地跑进来,求玉察庇护,不过此刻,竟然成了现实。
  玉察的面庞,浮现震惊之色,她无法明白,德王兵强马壮,权柄滔天,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对一个深宫的可怜女子,咄咄逼人,痛下杀手,这三刀也太凶残了,
  德王,他如此相逼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慧娘娘止住了痛哭,因为越哭,气血便流失得越快,她说:“他就是个畜牲,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用三柄小飞剑,穿透了我的小腹,若不是有人挡着,我已经没法来见你了。”
  “玉察,我是真怕他……我们快逃,好不好。”
  慧娘娘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虚弱万分,不是玉察扶着,只怕已经晕倒在地。
  “求求你,玉察,带我逃出去。”
  “玉察,救救我!”
  泪水与污血交织,明明异常惊悚,慧娘娘却哭得楚楚可怜。
  她娇柔的身躯,扑进玉察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此刻,玉察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德王真是狂妄得可怕,甚至敢在公主的婚事上,当众杀人,普天之下,谁还能拦得了他?
  玉察也慌得落泪了,她一面捂住慧娘娘的小腹,一面说:“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外头都是德王的人,慧娘娘,我们怎么逃啊。”
  慧娘娘忽然抬起头,满眼热切:“有人,有人会来救我们的,玉察,就是你的夫家,蜀溪李家,李家家主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她拉住了玉察的手,扔下了一屋子抽泣的小侍女,两人,从后门逃出,一路走下山径。
  慧娘娘可不真像个久居深宫,不事劳动的女子,她攥得玉察十分紧。
  好几次,玉察望着一路蜿蜒滴落的血液,以为慧娘娘会晕倒,可是,她仅仅晃悠了一下,瘦削的肩头,又重新稳定,头也不回地带着玉察逃。
  仅逃了半柱香的时辰,前头,豁然开朗。
  一辆青顶马车,停在了前头,玉察带着慧娘娘上车,车内,只有她们两人。
  车夫沉默寡言,一扬鞭,尘土四起。
  一路上,马车颠簸,好几次,弄疼了慧娘娘的伤口,她倒在玉察怀里,头埋着,青丝已被汗水濡湿,仅露出半张惨白的脸蛋,荧荧月光,映得面色透出青,这是因为失血过多。
  慧娘娘的嘴角总是挂着小梨涡,香甜沁人,此刻,因为剧烈的疼痛,嘴角止不住的发抖。
  那双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睁不开,是刚出生的小羊羔。
  玉察心疼地落下泪水,一滴滴滑落在自己的手腕,她能感觉到,贴近自己的那具躯体,原本柔软又温暖,是永不熄灭的小火炉,现在,逐渐僵硬,逐渐失去活力。
  “慧娘娘,你还痛得厉害吗,你可千万别睡着,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寻到医馆了。”
  她贴近慧娘娘的耳朵,细声安抚,就像小时候,慧娘娘哄她睡觉一样。
  “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扬,被马夫牢牢勒住,车身一震,车轱辘渐渐止住。
  前头,喧喧嚷嚷,火光点点,好像出事了。
  玉察探出头,瞧见黑黝黝的深林中,一列士兵冲出来,是皇城奋威营的禁军!
  这是皇弟的军队,游澜京带公主离京后,便将皇城驻军的兵权,交还给小天子。
  玉察面露欣喜之色,她低头,俯在慧娘娘耳朵边,轻声道。
  “慧娘娘,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是皇弟派人来救我们了,这真的是皇弟的军队。”
  奋威营的士兵,确实是小天子派来营救玉察的。
  只是,玉察的欢喜之色,还未全部涌现,一下子,生生止住,嘴角凝固,话语,也堵涩在了喉头。
  她看到,前面的山头,还有另一只世家军队,密密麻麻,黑蚁一般迅速推进、吞噬过来。
  咦?怎么会有两只军队呢?
  忽然,看到了什么,玉察瞳仁皱缩,这只世家军中,掺杂了不少头顶莲花冠,身披玄袍的道人,他们来自圣灯宫。
  玉察猛然掀开帘子,冲车夫大喊:“快走啊,快走!那是圣灯宫的道士!”
  她吓得泪流满面,剩下的话语,被吞进了肚子,不敢嘶喊出来。
  玉察可以确信,是圣灯宫的道人,用丹药谋害了自己的父亲!
  蓦然,少女身形一顿。
  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抚摸上了玉察的脊背,顺着那道沟,往上,蔓延,一直到,把弄住她的头发,赏玩起来。
  慧娘娘柔软的胸脯,贴在了玉察的背后。她保养得当的指甲,镶嵌了华贵的赤红珠玉,当啷四响,月色下,熠熠生辉。
  涂了胭脂的嘴唇,柔软地呼出香气,一条条小蛇一样,钻进少女的四肢百骸,令人皮肤战栗,后脑勺发麻。
  这只曾经拍哄着玉察入睡的手,蒙上了玉察的眼睛。
  “玉察,小孩子不能看。”
  慧娘娘的头,慵懒地搭在玉察的肩头,她浅浅一笑,比少女还天真烂漫,又因为嘴唇的胭脂,多了两份妖娆,好像最甜的冬梨,煮出来的梨水,不配上苦涩的茶点,会甜腻到无法下口。
  这双手,紧紧地捂着玉察的眼睛。
  她一声叹息:“哎,小玉,你是这个世间,唯一真心爱我的人,有时候,慧娘娘真的不愿意,让你看到这样的血腥。”
  玉察手脚冰凉,彻骨的寒冷,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是干涸的枯地,而少女僵直的身子,是暴晒下失去生机的鱼。
  她脑海中,纷乱如麻,一瞬间,各种各样的事情涌上来,譬如,爹爹的死,譬如,皇弟愤怒地扔碎了那盏茶。
  爹爹是因为圣灯宫道士的丹药而死,钦天监的人背了罪……皇弟喝的茶里,有慢性毒,最终会让人心智变成孩童。
  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一般。
  她想起来,皇弟给自己看过的,德王的一纸退兵条件中,格外画上红圈,不可置疑的一条。
  德王进京的理由,除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诛杀弑君的妖妃——慧妃宋嚣卿!
  玉察心神震荡,身子一摇晃,险些晕过去,慧娘娘抱住了她,亲昵万分,却令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惊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