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你其实并没有死?”
“对!”
江微微又问:“既然你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江叔安满心愧疚:“不是我不想回来,实在是迫于无奈,没办法回来。我那时候伤到了脑袋,醒来后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年,直到三年前才想起自己是谁。有了记忆后,我就立刻让人送信回家,你们没收到我的信吗?”
江微微摇头:“没有。”
江叔安皱眉:“怎么会这样?帮忙送信的人是我一个很可靠的下属,他说信已经送到我家了,他没理由骗我啊。”
江微微是去年才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根据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来看,三年前她的确没有收到过来自父亲的信件,也从未有人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她的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江叔安没有撒谎的话,那封信真的被送到了江家,那么有可能是江家人收到了信,却没有告诉她。
以她对江家人的了解来看,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看来她得找机会回江家了解一下此事,最好是能要回那封信,这样才能验证江叔安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是的,江微微并未完全相信江叔安的话。
虽然从原主残留的记忆来看,这个父亲对她应该是极好的,从未因为她是丫头就对她有半点偏见,即便家中条件不怎么好,他也竭尽全力地给予了她最好的生活。
但江微微毕竟不是原主。
即便她拥有了原主的记忆,也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对于江叔安的话,江微微无法做到毫无条件地相信,她觉得他肯定还有所隐瞒。
当然,血缘带来的羁绊仍旧存在,江微微对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他。
江叔安见闺女不吭声,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再一次说道:“我真的没有死,你若是不信,可以摸摸我,我有呼吸,也有脉搏,我身上是热乎的。”
江微微笑了下:“不用,我相信你。”
江叔安长舒一口气,他看向闺女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自责:“自从我恢复记忆后,就一直都很担心你,我很想回家来看你,但因为各种原因被绊住脚步,无法回家。对不起,我没能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你可以讨厌我,但请不要恨我,我现在回来了,我会竭尽全力地弥补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这些话,他眼巴巴地看着闺女,等待她的回应。
江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能看到你活着回来,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惊喜的事情。我若是为此生气的话,那就是白费了老天爷对我的恩赐,我不能这么不知好歹,所以……爹,欢迎回家!”
说到最后,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江叔安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他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努力维持住身为长辈的气度,笑得眼眶都红了。
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情景,如今终于美梦成真,他回到了家里,见到了宝贝闺女,并且闺女还原谅了他,他真的是,太感动了!
江微微瞅见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几乎都要哭了,赶紧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吧,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江叔安忙道:“没呢。”
“正好我们要吃晚饭了,你们跟我们一起吃吧。”
江叔安却道:“你们先去吃吧,我们买了不少东西回来,都是给你买的,得全部搬进去。”
江微微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带来了两匹马,马后面还拉着板车,车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东西,看来是真的买了不少东西啊!
她赶紧冲屋里喊了一声:“秀儿,阿桃,出来帮忙搬东西!”
很快秀儿和阿桃就蹬蹬地跑了出来。
几个人齐心合力,将车上的东西一件件搬下来,拿进屋里。
原本等着开饭的柳芸和詹春生等人见状,纷纷起身走出门,看到院子里多了两个陌生汉子,心里都很好奇。
等东西全部搬进屋里后,顾斐帮忙将两匹马牵到后院的牛棚里,并贴心地给它们面前的食槽填满水和草料。
江微微向众人介绍江叔安的身份。
众人都很诧异,没想到一个早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居然又活过来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江叔安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大家肯定要以为这是个鬼故事,而且还是特别不靠谱的那种。
随后江叔安又简单介绍了一下骆东树的身份。
“他是我在外面认识的兄弟,如今跟着我做事。”
骆东树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很是爽朗:“早就听大哥说起他有个漂亮水灵的闺女,以前我们还以为他是在吹牛皮,没想到真的很漂亮!”
江微微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笑着问道:“你既然是我爹的兄弟,那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东树叔?”
骆东树连忙摆手:“别,你一声东树叔平白把我叫老了好几岁,你叫我东哥就行了。”
江微微从善如流:“好吧,东哥。”
大家在桌边坐下,因为临时多加了两个人,何霞又赶紧多拿了两副碗筷。
饭菜本就不少,多加两个人也够吃。
柳芸趁着吃饭的时候,跟江叔安这个亲家寒暄了几句。
对待女子,江叔安还是挺有风度的,即便他心里还没有承认顾斐这个女婿。
这是江叔安回来后吃的第一顿饭,除了时不时要看到闺女跟顾斐亲密互动一下比较心塞之外,总体而言他是很满意的。
吃饱喝足后,众人各忙各的去了。
虽说江叔安的到来对大家是个非常大的意外,可事实上也只是意外而已,江叔安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他们在经历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接受事实,不再关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