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弯下腰,张大嘴巴,想把吞下去的水再给吐出来。
她试着干呕了好几下,仍旧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到底给我喝……喝……呃……”
赵氏忽然发现自己的舌头麻掉了,无论怎么用力,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勉强发出一两个单音节。
她露出惊恐之色,指着江微微,想要质问,却又说不了话。
莫月珍此时也发现了婆婆不对劲,赶紧问道:“微丫头,你对你奶做了什么?”
江微微神秘一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会巫术,刚才我给奶喝的茶里面,加了一点特别的作料,喝下去后,会让人说不出话。”
莫月珍和赵氏同时睁大眼睛,表情恐惧。
在这个封建时代,绝大多数人都维持着对鬼神的信仰,尤其是像云山村这种偏远小地方,迷信的人数更多,其中就包括赵氏。
这一点从她会花钱请王婆来驱邪就知道了。
江微微的话,直接戳中赵氏最恐惧的点,她这个人什么都不怕,但就是怕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因为未知,所以更加恐惧。
赵氏以为自己中了巫术,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直接就哭了出来。
莫月珍不怎么信鬼神,可赵氏不能说话是事实,这让莫月珍也有点害怕江微微的手段,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奶奶?她可是你的长辈!”
江微微笑了笑:“我只是想让她长个教训,嘴巴放干净点,别仗着自己是长辈,就什么话都往外喷。我这里是医馆,不是你们家,真要惹恼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面上挂着笑,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赵氏和莫月珍不寒而栗。
莫月珍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当她触及到江微微的目光时,心肝一颤,立即想起这丫头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作风,顿时就怂了。
赵氏还在嚎啕大哭,一副随时都要哭死过去的架势。
江微微悠然道:“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只要回去好好地反省,别再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你自然就能重新开口说话了。”
赵氏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老实听话。
江微微摆了下手:“我要关门了,二位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莫月珍扶着赵氏灰溜溜地走了。
等她们一走,江微微就关门回家。
刚才她灌进赵氏嘴里的那杯茶,其实是用曼陀罗花泡的,用量很少,服下后会让人的口腔和舌头在短时间内麻痹,无法再正常说话。
约莫小半个时辰,药效就会消失。
赵氏和莫月珍不懂这些,真以为江微微会医术,婆媳两人回到家里之后,仍旧是心有余悸。
江林海见到赵氏回来了,立即问道:“微丫头怎么说的?老四媳妇是真的不能生育吗?”
赵氏说不出话,只能冲她打手势比划。
江林海不明所以。
他试着问道:“你这嘴怎么了?咋不能说话了?”
赵氏解释不清楚。
江林海只得把莫月珍叫过来,询问事情经过。
莫月珍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江林海听完后,脸色奇差无比。
他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会相信江微微会巫术这种鬼话,但江微微能让赵氏说不出话来,就足以证明这丫头的手段有多厉害。
江林海不敢去找江微微的麻烦,只能充赵氏和莫月珍骂道。
“出门之前,我特意叮嘱过你们,见到微丫头之后,对她客气点,千万不要招惹她,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赵氏呜呜地哭,心里是后悔不已。
莫月珍不敢吭声,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挨训。
训完话后,江林海道:“暂且先这么着吧,等明天看看,要是你还不能说话,咱们再去找村长和族老们告状,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自家男人出面撑腰,赵氏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不再那么惶恐无助,使劲点头。
江林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没吭声的老四媳妇,沉声问道:“你之前真的去回春堂看过大夫了?”
莫月珍立即点头说是的。
江林海想了下:“这事儿你不要往外说,等明天我带老四去一趟回春堂。”
他其实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儿子无法生育,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躲避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得尽快带老四去检查一下,要是真有问题,就赶紧医治,免得拖到年纪大了更加不好治。
……
晚上吃完饭后,顾斐主动承担刷碗的工作。
江微微回到房间里,写了张药方,出门去找顾斐。
她刚靠近灶屋,就听到顾母在跟顾斐说话。
顾母:“儿啊,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顾斐:“嗯。”
顾母:“不是我非要管你们夫妻两的私事,但生儿育女是大事,耽误不得,趁着你们还年轻,要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就赶紧调养。”
顾斐:“我知道了。”
江微微脚步一顿。
她想起之前顾斐忽然提起孩子的事情,再加上顾母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斐想要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被情敌给刺激到了,应该还有顾母总是在耳边念叨的原因吧。
在江微微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灶屋里面的母子两人对话从生孩子,转移到了科考上面。
顾母:“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参加科考吗?你现在考上了秀才,不会被人给盯上吧?”
顾斐:“没事,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顾母:“你有分寸就好,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人也没有再追究下去的意思,但万一呢?那人心思复杂得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咱们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可不能再给卷进去了。”
顾斐:“嗯,我会保护你和微微的,不会再让你们遭罪。”
江微微听到脚步声,知道顾母要出来了,她心思一动,自己往回走了两步,然后转身,装作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