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燕顾不上脏,直接趴在地上,艰难地往床底下张望。
就在这时候。
一个扫帚从天而降,狠狠打在她的头上!
江燕燕又惊又疼,惊呼出声:“啊!”
没等她爬起来,那扫帚连续不断地打下来,打得她惨叫连连。
她好几次想要爬起来,都被人又给踩趴下,鲜亮的裙子已经被地上的尘土弄得脏兮兮,直接被她塞进衣服里的铜钱,也随之滚落出来,散了一地。
家里其他人闻讯赶来。
江伯宁见到自家闺女被人踩在地上狂打,气急败坏,赶紧跑上去,一把将抡扫帚打人的江微微。
“臭丫头,光天化日就敢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哪知江微微却像是见到救星般,激动地大喊:“家里来贼了!我刚才亲眼看到这个小贼在我屋里偷东西,我怕她偷完东西还要伤人,就赶紧用扫帚把她打一顿,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这贼抓起来送去官府!”
叶兰花刚把闺女扶起来,听到江微微的话,她想也不想就呸了声。
“你放屁!我家闺女贤良淑德,才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是你嫉妒我家闺女生得好,又嫁了个如意郎君,怀恨在心,才故意欺负她!”
江微微像是刚刚才看清楚“小贼”的模样,睁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夸张神情。
“燕燕?怎么会是你?我刚才没看到你的脸,还以为家里来贼了,是你的话,你就早说嘛,害得我小心肝儿都快蹦出来了。”
江伯宁冷笑:“你演啊,接着演!看看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么个大活人,江微微居然会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谁相信啊?!
江微微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我真的没看清楚啊,我刚进门,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趴在地上,我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脸,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燕燕嘛!”
江伯宁和叶兰花两口子立即看向闺女,问她是不是这样的?
江燕燕满肚子的委屈,在见到赖以依靠的爹娘后,再也忍不住,登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我想爬起来,是微微一直踩着我的背,我起不来!”
江微微立即说道:“你们看吧,我没有说谎,她真的是一直趴在地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啊!”
众人很想吐血。
你故意踩着人家的背,不让人家起来,还好意思说自己看不到人家的脸?!
你这是故意欺负人呢?还是故意欺负人呢?!
叶兰花气得浑身颤抖:“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真不知道是她啊,当时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以为是家里来贼了,而且她是真的偷了我的钱,”江微微指着满地的铜钱,“这些钱就是证据,你们不信的话,扒她的衣服,她身上肯定还有钱!”
闻言,江燕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屋子地上散落着许多铜钱。
赵氏一眼就认出来,脱口而出:“这些不是我今早上交给微丫头的那些钱吗?”
江思思好奇地问道:“奶奶为什么要给微微钱?”
赵氏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欠了对方钱,只能板起脸,没好气地骂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江思思缩了下肩膀,不敢再开口。
其他人听到赵氏的话,虽然不明白赵氏为啥要给江微微这么多钱,但这也证明了地上的钱的确属于江微微。
大家的视线同时落在江燕燕身上,看得江燕燕脸上火辣辣的。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变得脏兮兮,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和手背上全是被扫帚打出来的伤痕,整个人都狼狈极了。
她边哭边说:“我没有偷钱,没有!”
叶兰花心疼得不行,搂住闺女,柔声安慰:“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没有偷钱,肯定是别人在栽赃陷害,别哭了,爹娘会给你做主的。”
江伯宁原本是想反过来诬陷江微微偷了别人的钱,不然她哪来这么多的钱?!
可赵氏嘴太快,一口就承认了这些钱的确属于江微微。
江伯宁无法再倒打一耙,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算这些钱真是你的,那也可能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家燕丫头不愁吃不愁穿,怎么会偷你这点钱?!”
江微微理直气壮:“既然二伯这么说,那就扒开燕丫头的衣服看看,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还有我的钱。”
“你做梦!我家燕丫头是要嫁进谢家做少夫人的,岂能让你说扒衣服就扒衣服?!”
江微微眼珠子一转:“对啊,你们不提谢家,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回头我就上县衙去报官,状告江燕燕偷了我的钱,看看县太爷要怎么判。”
江伯宁登时就怒了,白胖圆润的脸色涨得通红:“你敢?!”
不管县太爷怎么判,江燕燕闹出个偷窃的事情,对她的名声而言,都是极大的污点。
“呵呵,你们都敢纵容闺女来我屋里偷钱,我为什么就不敢上县衙去告你们?!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们,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真要闹起来的话,我什么都不怕,你们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可你们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事情闹大啊,彻底撕破脸,看看我们谁能好过?!”
说完,江微微直接就大步往外走。
因着她那一身的气势,吓得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纷纷后退,给她让出一条路。
江伯宁见她要走,心里一晃,赶忙追上去:“你要去哪里?站住!”
江微微将手中扫帚一甩,扫帚头对准他的胖脸。
“滚远点!”
江伯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连退两步,脸上的肥肉随之抖了抖,冷汗刷的就落下来了。
他艰难地开口:“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真要闹上县衙吗?”
江微微冷笑:“在你们看来,偷窃只是小事吗?这话就算是县太爷也不敢说吧?!”
江伯宁被她怼得无话可说。
他抬手擦了把脸上的冷汗,努力地辩解:“不是,这跟县太爷没关系,只是家里姐妹见小打小闹而已,至于你的那些钱,不都还在你屋里吗?回头你把钱捡起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咱们还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