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直接将还冒着热气的蒸笼盖一把掀开——
只见张柯的头正大咧咧地摆在最中间，还维持着死时的模样，嘴巴大张着，一脸痛苦。
他的皮肤已经被蒸得软烂了，皮肤泛着一层异样的褐色，上面还有一些切下来的肉片。
旁边摆着他的四肢和内脏，像是没怎么处理，直接掏出来就放了进去，上面还沾着血渍。
好恶心。
尽管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俞清还是看得面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都市怪谈（三十九）
反胃感一阵阵地往上涌，俞清面色难看，不舒服地移开了眼。
一旁的许瑶已经受不了地跑到垃圾桶旁边吐了出来。
而大爷却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俞清，接着便走到许瑶旁边，强硬地拽着她的胳膊往桌子边上拖。
“不！！我不去！！”许瑶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她拼命地摆动手臂，声音凄厉又可怜。
可是这大爷看着瘦瘦小小，手上的力气却半点不减。以他之前拖拽张柯来看，许瑶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螳臂当车。
大爷面色铁青，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许瑶，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随着大爷的一个使劲，许瑶被拉得踉跄一下，最后被丢在桌子边上。
旁边就是张柯的尸体，许瑶仿佛还闻到了一股血腥混合着熟肉的味道，让她产生一阵阵地反胃。
“不……我不吃，我不吃……”许瑶崩溃地跌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嘴里还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吃？”大爷冷哼一声，以一种几近是赏赐施舍的目光瞥了一眼许瑶，“这么好的肉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女娃娃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说完，他颤巍巍地抓向竹筒里的筷子，不熟练又十分僵硬地捏住筷子顶端，就往笼屉里夹。
就像是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大爷急促又兴奋的笑了一下。
只是他的脸上布满了沟壑皱纹，这样看着就像是脸上的皱纹在动。
半点也没有属于老人的和蔼，只有阴森死气沉沉的感觉。
“果然，真美味啊……”
到了后面，大爷已经不满足于拿筷子夹着吃了，而是直接上手抓，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塞。
小餐馆里混合着血腥的气息，大爷发出的吞咽和咀嚼声让人格外倒胃口。
俞清现在难受到了极点，尤其是刚才还和大家一起行动的同伴突然之间变成了别人碗中的食物，这样的冲击说不大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爷就像是一只许久未见过荤腥的野兽，一味地埋头吃着，就连许瑶也顾不上了。
现在似乎有机会。
俞清神色微动，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裴喻身旁，小声又谨慎地问：“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裴喻看了眼玻璃门外，过了几分钟后，才慢慢地点下头。
能出去了！
俞清按捺住立刻想要冲出门外的激动，先是把消息传递给了角落的男生，让他去做好准备。
紧接着悄咪ꔷ咪地走到失魂落魄的许瑶身旁，把后者扶起来又用眼神示意了下。
许瑶神经恍惚地朝着玻璃门看了眼，她似乎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反应，还在小声地重复着刚才那些话，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流。
俞清叹了口气，紧紧地搀扶着许瑶，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一点一点……
近了……
俞清咬住唇，又谨慎地回头看了眼大爷，后者还在专心又满足地咀嚼着他所认为的美味。
看样子是没有发现了。
俞清悄悄地舒了口气，更加谨慎地往玻璃门口挪过去。
男生已经守在玻璃门口，正等着他们过来就打开门冲出去。
到了！
玻璃门被打开，俞清几乎是准备着就要跑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
只见刚才还大快朵颐的大爷正阴森森地转过头，就这样僵硬地看着两个人，嘴边和黑黢黢的牙齿上还沾着肉沫和血渍。
俞清暗叫不好，赶紧将许瑶往外推了出去。
“俞清！”许瑶失声尖叫，可自己已经重重地倒在了餐馆外面。
“你们想走？”大爷此刻的声音很是古怪，像是自喉咙这儿挤压震动出来的声音。
大爷暴怒地看着俞清，他丢下吃了一半的头颅，几乎是以人类达不到的速度往这边走过来，“不准走！！”
俞清被这一声吼叫吓得心脏狂跳，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要开门往外冲。
可是明显大爷的速度也远胜于他，俞清的手臂被一只粗糙冰冷的手死死拽住，还在不断往回拖。
好疼！
俞清几乎是瞬间眼角就起了泪花，自己手臂上的软肉像是被这只手无情地往里面挤压，简直感觉要将他的胳膊给拽断了。
大爷的喉咙里还在发出「嗬嗬」地暴怒声：“全部都不许走！全都是我的牲口！”
大爷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当人看，告诉他们外面有危险也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到嘴的肉给飞了。
所以这老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俞清被拽得得冷汗直流，他死死地扣住玻璃门上的把手，极力不让自己被拖过去。
绝对不能被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