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最浓重的地方还是匠鬼庙之中。
这本是城民今日早起的朝拜的之地，谁也没想到的神圣的庙宇会被鲜血染色，甚至就就来伫立四方的神像巨像，也都浑身散发魔气的砸下了拳头。
每一拳都有一个信徒被砸成肉糜。
场面血腥至极。
路静月的俏脸逐渐发白，直至最后忍不住呕吐。
她虽然想象过，但怎么都想不到城内的状况已经惨烈到这个地步！
甚至已经害怕到身体瘫软。
但脑海内的画面还在继续。
她看到了一柄长杆漆黑，幡布金黄的武器，它给了她无比的亲切感，可却突然开裂了，似乎随时都会毁坏。
下一秒，画面再次转换。
到了漆黑的炙热世界。
只有一条岩浆河在流动，寂静到可怕的世界里只有两副白骨棺随着河面飘荡。
黑袍人中的青鳞和红纱女将她扶起。
赫子悠看了她一眼，语气忽然变得沧桑，意味深长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什……什么？”
“天地间一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被称为人族的守护神。他们被称为除妖师，以为诛杀为祸人间的妖鬼邪祟为己任。”
“可嘲讽的是，其中一个年轻的除妖师外出执行任务时却和一个花布娃娃成精的小妖女相爱了。”
“此事对那群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自然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所以他们私奔了，逃到了世界的天涯海角，这一逃就是三百年的岁月。”
“可惜的是年轻除妖师并不知道那个组织里也有一个女人喜欢着他，因爱生恨的杀意也因此持续了三百年，哪怕其他人都放弃了惩戒这段感情。”
“她偷偷找到了她们隐居的地方，为了自诩的除妖师之名，她没有动手却暗中收买了地狱的鬼神。”
“所以，那一夜才会有因为地狱黑白圣君的贪杯而导致三鬼主逃窜到人世。”
“三鬼主一出世就展开了腥风血雨的杀戮，引得生灵涂炭。”
“那个呆头呆脑的除妖师就是太傻了，才会心生怜悯，不顾小妖女的劝阻去力战三鬼主，去拯救苍生。”
“他赢了。”
“可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将三尊鬼主和无数的妖鬼大军封印在了随身的帝器之中。”
“那时，漫山遍野都开了鲜红的花，小妖女失魂落魄的坐在他的尸体边一直守着。”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守着。”
“直到日月转换，在有一天消失了，又变成了普通的花布娃娃，依偎在他胸口。”
“后来，被那傻子拯救的人们为了感激这份恩情一起修建了一座陵墓，将两人一起葬入其中，并在陵墓之上修建了一座庙宇永世香火，关于他们的传说也被一直流传。”
说到这里，她突然不禁冷哼了一声。
“然而那女除妖师即使这样都没打算放过这两个人，她篡改了传说，让浮世仙成了浮世双生仙，多了她顶着那傻子妻子的名号，和他们在庙宇中共分香火。”
“真是个幼稚可怜的家伙！”
身边，路静月认真听了这个故事，不禁愣神。
“你，你说得那个年轻除妖师是……匠鬼？”
赫子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继续道：“那座陵墓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崩塌了，将一切都埋入黄土，取而代之的帝妖幡的器内空间。”
“不过那时因为有外人的介入，陵墓中少了两个灵魂。”
“一个是逃出来，一个是沉睡时被人带出来的。”
说着，他看向了路静月，美眸深邃：“我是自己逃出来的，而你则是被路惊涛带出来的。”
“我？”
“你说我也是里面出来的一个灵魂？”路静月闻声一愣。
随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无助和惊慌，最后又是失魂落魄的一笑。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赫子悠微微疑惑。
路静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南宫如血挖去我双眼时也曾和我说过，说我是匠鬼陵墓里出来的怪物，所以才会被他要去眼睛。”
“哈哈哈。”
赫子悠忍不住讥讽的笑了。
“怪物？”
“那个白痴这么想要帝妖幡却到头连帝妖幡的帝器之灵都不认识！”
说着，他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道：“和你将这些是因为帝器之灵的回归全凭自愿，不然和器身也难以契合。”
“现在整座铁石城大难当头的，无数的百姓正在被屠戮，不过好在虽然等合鬼主苏醒了，但帝妖幡之中还封印着另外两尊鬼主！”
“此时，只要你愿意回归帝器，它们便再也没有苏醒可能，甚至在我执掌帝器之后就算等合鬼主也未必不可杀！”
“届时铁石城之灾可解！”
在她微微激动的话语间，路静月的面容却是越来越平静。
“就算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可如果我回归了帝器会怎么样？”
赫子悠竟意外的没有选择欺骗她，平淡道：“意识被抹杀，永世混沌。”
路静月冷冷的笑了，“听起来似乎连死都不如。”
“可如果你不回归，帝妖幡的器身就会被等合鬼主毁灭，到时候三尊鬼主齐出，铁石城将就此消失在历史中。”
这一刻，路静月的脑海中莫名出现的是以往和莫叶在一起的画面。
印象中他永远是孤傲的，根本不在乎世俗的目光。
或许是越喜欢越靠近吧，她硬是摆脱了内心的不忍，挺声道：“我从来没有亏欠过铁石城的任何人，为什么要让我去牺牲？”
“这并不是义务，也不是责任，我拒绝！”
呵呵。
赫子悠看着她笑得苦楚。
她之所以隐瞒路静月变成器灵的代价，就是因为她早就捏住了这可怜女人的命脉。
“可如果三鬼主出世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莫叶呢？”
路静月再次呆滞。
退后了一步，险些摔倒：“你骗我。”
“呵呵，他身上藏着一簇地狱佛火，地狱来的鬼东西最讨厌的就是和佛有关的任何事物。”
“现在等合鬼主没有去追杀他，只是因为必须要先唤醒其他两尊鬼主。”
“可如果都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