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母眼里他已经是只土鸡,早不是当年的金凤凰了:“江淼,你当着我们老金家人的面欺负我们家闺女,这是当我们家人都死光了吗?”
她狠狠“呸”了一声,然后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病房的门给拉开了,外边的围观群众猝不及防,有几个差点跌进去。
金母就说:“我们有理,在哪儿都不怕,只要不做亏心事,也不怕别人听!”
说到这儿,她转向外边的吃瓜群众道:“本来我们想的是好聚好散,但是他们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攀扯不掉,那我可就直说了。我这个女婿好啊,重情重义,有多重情重义呢,结婚之后家里没一张婚纱照,摆的全都是初恋女友的照片,我就问大家一句,这事谁摊上不闹心?你们闺女遇上这种事,你们能忍得了?”
“真的假的,婚房里不摆婚纱照,摆初恋女友照片?要是我老公,我踏马生撕了他!”
“我一直以为偷摸联系前女友的男人就够贱了,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遇见个婚房里摆初恋照片的,人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呃,我不信结婚之前有人能接受这个,那不就是说男方骗婚吗?”
吃瓜群众们霎时间就沸腾起来了,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自己吃到的这个劲爆大瓜,江父江母脸上挂不住,连声道:“假的,都是假的,他们胡编乱造的!”
“我们胡编乱造?放你娘的屁!”
金母冷笑一声,瞟了给江母顺气儿的江淼一眼,说:“江淼,你初恋女友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方倩倩?你有种在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跟那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江淼额头青筋绷起,冷冷斜她一眼,说:“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无辜的人?”金世美嗤道:“是你把她拉进这场混战里的,当她成为婚姻破裂导火索的时候,好像就不太无辜了吧?”
江淼的态度无疑证明了金母的说法,也间接的验证了这个大瓜的真实性,吃瓜群众们小小的发出了一声赞叹,掉进江父江母的耳朵里,简直比炸雷还要响亮。
江母这时候真是恨透了金世柔娘俩那张嘴,也恨自己当初眼瞎,怎么就觉得金世柔懦弱金母贪财好拿捏,给江淼选了这么个妻子。
她正这么想着,就见金母走过去了,假模假样的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说:“亲家,闹成这样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叫两个孩子好聚好散吧,我这个嘴也没个把门的,不定就说出什么话来了呢,你们这种人要脸,我可不要……”
这就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江母听她这么一说,险些把一口牙给咬碎,江淼更忍不住,直接把她推到了一边:“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
金母被推了个趔趄,也跟着恼火起来:“我欺人太甚?我还给你留了面子呢!你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金母扯开嗓子就要嚷嚷,吃瓜群众们配合的竖起了耳朵,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从牙缝里出来一个:“离!”
金母志得意满的停了口,笑呵呵的说:“亲家,你大点声说,我刚刚没听见!”
江母怒瞪她一眼,再看向自己儿子时,却无力起来:“江淼啊,还是离了吧。”
当初那个念头,大概是她太过异想天开了。
江淼对金世柔这个妻子没什么深情厚谊,对于金家这群人更是极尽厌恶,现在亲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多少留恋之情,点点头,向燕琅说:“那就定下来,明天去办手续。”
燕琅语气轻快:“好的呢!”
江淼:“……”
莫名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金家人得胜而归,下楼的时候金母还觉得挺遗憾:“江家人也忒没种了,这么简单就松了口,我都没怎么发挥实力呢,手里边几张王牌都没打出去。”
燕琅跟金世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了几分笑意。
这晚燕琅就在金家睡了,第二天上午她没课,打电话给级部主任请了个假,专门去办离婚手续。
时间都是早就约定好了的,结果她等了十分钟江淼都没出现,燕琅打电话过去,对方根本就不接。
行啊,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金女士刚好还觉得自己没发挥好呢!
事实上昨晚金家人走了之后,江父越想越气不过:“肯定是那个金世柔找好了下家,所以才急着要离婚,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什么东西啊!”
江母也是满心怨气:“不离了,咱们不离了,就这么拖着,看她怎么求咱们!”
江父说:“那人家要是到医院来堵你呢?你还不认账?”
江母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跟儿子商量说:“反正我们现在都没大碍了,直接出院还不行吗?我们住的小区也封闭,跟保安说一声,金家人想进都进不去。”
江父也想着要给金家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然这群人也忒嚣张了,所以江母一提议,他就点头答应了。
江淼顶着护士们异样的眼光去办了出院手续,想着今晚就把父母接到家里去。
主治医生劝着说:“虽然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最好还是再住院观察一下,否则要是出了意外,我们担不起责任……”
江父江母迫不及待的想叫金家人尝尝苦果,想到明天金世柔站在民政局前枯等的样子就身心舒畅,再想到她气势汹汹来问罪却扑了个空,心里就更爽了,签署完责任书之后,就幸灾乐祸的跟儿子一起出院了。
燕琅就打电话把这事儿跟金父金母说了:“看样子是想拖着咱们,等江淼的公司破产,叫咱们家跟他一起还债呢!”
金母在家里气得跳脚:“你说江家这几个人怎么这么恶毒呢!自己捞不着好,就要咱们一起下泥滩?!我日他姥姥!”
金父也恼火异常:“明明就是他们骗婚在前,怎么还有脸算计咱们?答应了的事又反悔,恶不恶心啊!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妈的,”金母化身暴躁girl,冷笑道:“你敢做初一,老娘就敢做十五,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刚开始相亲的时候,金母就把江家的情况给摸清楚了,连江母这些年剪过多少次头发都门儿清,还知道那两口子都在大学里当过老师,现在虽然退休了,可每个月领的退休金还不低呢。
金母直接省略了去医院问罪和到江家打探消息这两个步骤,花四十块钱在楼下扯了个横幅,自己拿着去江父江母上过班的大学门口去挂上了。
横幅的内容简练又不乏气势,金母怕有人不识字,还专门配上了个喇叭大音量循环播放:江鹤秦文华夫妇为精神病儿子江淼骗婚,人性泯灭,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江父江母:你有毒吧
第266章 追妻火葬场7
这做法可以说是相当阴狠了,哪个大学能容忍有人在自己门口宣扬这个啊?
尤其上边弄的两个名字还是自己学校的老师,这传出去不是影响声誉吗!
教务处那边的老师客客气气的把金母请了进去,还给倒了茶,说:“老人家,我能体谅您的心情,但也请您尊重一下我们学校的声誉啊,有什么委屈您说,能解决的我们一定帮忙。”
金母的眼泪立即就出来了,她擦了一把鼻涕,哽咽着说:“这位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激了,我对不起学校影响了大家,可是我没办法了啊!我女儿的一辈子都被人毁了,你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人心里有多难过啊!”
她要是表现的强硬一点,再加上那个直观了当的横幅,那教务处的老师们还觉得是她有问题,忽然间这么涕泗横流,哭自己可怜的女儿,倒显得只是个无辜而又求救无门的母亲了。
旁边几个女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还不知道实情,但心里边已经下意识的偏到了金母这边。
“江鹤两口子我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因为我女儿就是他们的儿媳妇,”金母把自己准备好的复印件拿出来,给教务处这边的老师看:“结婚证,婚礼当天的照片,还有合影,这应该能证明我说的话了吧?”
两个负责老师看了一眼,证实那是真的,点头之后,说:“请您继续说下去。”
“最开始就是相亲嘛,我看小伙子人蛮好的,父母也和善,就觉得人挺好,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叫两个孩子结婚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是我自己把女儿推进了火坑啊……”
金母说到这里,眼泪流的更凶:“那个江淼,他有神经病的,就是脑子不好,结婚第二天他就走了,然后一走两个多月没回家,不跟我女儿联系,也严禁我女儿联系他,不然就要发脾气、辱骂我的女儿,你们说,这是个正常人吗?这也就算了,在他和我女儿的婚房里,没有一张结婚照,摆满了他初恋女朋友的照片,这不是心理变态是什么?”
金母又把另一份证据拿出来了:“这是我女儿在婚房里找到的医院病例和他吃的药,这都是铁证啊——我可怜的女儿被折磨的日渐消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我丈夫受不了打击,也卧病在床……”
旁边几个心软的女老师听得揪心,纷纷说:“这明显是骗婚,就应该离婚啊!”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虽说离婚不算光彩,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折磨啊,是不是?所以我们就去找了江家人。”
说到这儿,金母失声痛哭:“江淼他妈妈住院了,身边明明有人照顾,却非逼着我女儿去陪床,可我女儿是老师啊,她没办法丢下学生去医院,她只能哀求自己的公公,说能不能请他先帮忙照顾一下婆婆,等她把学生们安顿好,第二天就去照顾婆婆,可江淼是怎么做的?江淼直接找到学校,不问青红皂白,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侮辱我的女儿,说她没有感情没心没肺——他凭什么这么说?那是我女儿工作的地方,围观的可能有她的同事,可能有她的学生,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
金母说的泣不成声,几个老师也跟着难受起来,感同身受的皱起眉,追问道:“然后呢?”
金母擦了擦眼泪:“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去了医院,我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便离婚这名声不好听,我也不在乎了,只要能摆脱这一家人,怎么都行。我是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这家人才算是松口,江淼也明确承诺今天就会跟我女儿离婚……”
教务处的老师忍不住说:“那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这就是那群王八蛋恶毒的地方了!”金母恨得咬牙切齿:“今天江淼根本没去民政局,我们再打电话,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他们这是翻脸不认账啊!”
“几位老师,我敢保证我说的每一句是假话,医院那边有很多人都见过我们,你们可以去找人证的!”
金母泪流满面:“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他们放过我的女儿,她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啊……”
教务处的老师见她说的有理有据,心里边已经信了七八分,负责这事儿的林老师认识江父,虽然不算熟悉,但也有他的号码。
她想了想,说:“金女士,我们验证一下好吗?你当着我的面拨打一下江鹤的电话,我看一下你们是不是真的不能联系了。”
“好。”金母摸出手机来,找到江父的手机号码,为了验证真实性,还专门点开叫林老师看了眼具体数字,林老师跟自己存起来的号码对照一下,发现的确无误,就更加确信了几分。
金母打了过去,对方一直都是无法接听,她就跟难以抑制痛苦似的,捂着脸哭道:“几位老师,我是真没办法了,碰上这种人,我还能怎么办啊,我也不难为你们,学校这边能帮忙解决也好,不能的话我就去找媒体,找记者,找教育局,我去曝光他!我就不相信姓江的这一家能只手遮天!”
林老师一听头都大了,要真找上了媒体,人家要的是关注度和热度,可不管你学校是不是无辜,这件事里边最容易找到爆点的是什么?
妥妥是江家夫妻的大学老师身份啊!
某高校教师夫妻为精神病儿子骗婚——这新闻要是上了头条,学校今年的招生都得受影响!
至于去教育局举报,那学校就更吃不消了!
林老师立即表态说:“您放心,这件事一经查实,我们肯定给您一个说法!”
金母眼珠子一转,说:“林老师,江鹤肯定存了你的号码,打过去他不会说实话的,我就想着能不能借在这儿的某位老师的手机用一下,叫你们见一见江家人的真面目。”
林老师顿了顿,点头说:“也好。”
一个跟江鹤没有交际的年轻女老师贡献出了自己的手机,林老师照着拨了江父的号,金母按了免提之后,又当着其余几个老师的面把自己手机录音功能打开了。
林老师看得眼皮一跳,然后就听那边咚了几声之后,被人接了起来,之后就是江父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金母开门见山道:“江鹤,你儿子今天为什么没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
江父听出了金母的声音,自以为读懂了她此时的焦躁与忧虑,哼笑一声,洋洋得意道:“亲家,是你啊,忽然换了号码,我一时间还真没听出来。”
金母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啊,”江父心情好极了,哈哈大笑着说:“按照哲学角度来说呢,就是答应离婚的是昨天的我们,不是今天的我们,你觉得不公平,那就要去找昨天的我们,对不对?”
金母在心里说了声“欧耶”,转向林老师和教务处的人的时候,眼泪委屈的掉了下去,羞怒、愤慨、无奈,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失声痛哭。
林老师好歹跟江父打过交道,虽然金母说的言之凿凿,但她心里还对这个旧识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听手机对面的江父如此刁滑奸诈的戏弄一个可怜的母亲,她惊诧难言,气的都要坐不下了。
“江鹤,你有没有廉耻?”
林老师愤怒道:“骗婚本来就是你们的错,现在明明答应了离婚,怎么能出尔反尔,故意戏弄别人?”
江父在学校里的时候跟她也就是点头之交,隔着手机声音失真,更听不出她是谁,只知道这女人不是金母,但肯定是跟金母站在一边的。
“我已经说过了啊,”江父笑呵呵的打太极,说:“人是活的,那随时都可能改变主意嘛,我们昨天同意离婚,今天又不同意了,怎么样啊?”
林老师简直难以置信这种鲜廉寡耻的话居然是一个大学老师说的,她点点头,咬牙说:“好,江鹤,你好好等着,我就不信没地方治得了你!”
江父轻飘飘的说了句:“那我等着你。”然后跟打赢一场胜仗似的挂断了电话。
金母痛心道:“林老师,现在你能明白我的苦楚了吗?”
“真是匪夷所思!”林老师震惊之余,又有种感同身受的愤慨:“金女士,你放心,学校这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林老师叫几个女老师在那儿陪着金母,自己去给学校里一位老资格的副校长打电话,严肃的把事情原委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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