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连溪笑开,逗她说:“明明一直是我在出力,让你稍微动一下都要害羞——”
秦桑脸一下羞红了,她连忙捂住傅连溪的嘴,通红着脸,“不准讲,闭嘴。”
傅连溪笑,拉下秦桑的手来,捉在唇边亲了一下,“好。”
他将秦桑抱去桌前坐下,摸摸她脑袋,让她吃东西。
房间里烧着暖炉,一点不冷。秦桑吃过东西,总算有了力气。她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太饿了。
吃早饭的时候,唐风有事情来汇报,傅见溪出去了一趟,秦桑自己吃完,洗漱好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去医馆。
她从房间里出来时,外面雨倒是停了,但风依旧很大,呼啸地吹着,吹得院子里的树枝都东倒西歪。
傅连溪处理完事情回来,见秦桑要准备出门,他拉过她手握了握,眉心微微蹙起,“这么凉。”
他回头吩咐侍女去拿汤婆子。
茯苓从房间里抱出一件斗篷来,傅连溪接过去,披到秦桑身上,又站在她面前,低眸替她仔细系好带子,“我一会儿派人送些碳火过来,最近天要越来越冷了,在医馆待着也不要着凉。要是着凉了,我又要逼你吃药,你又该怪我了。”
秦桑看着傅连溪低着眸认真给她系斗篷带子的模样,她听着他这样叮嘱她,心中甜甜的,她乖乖嗯了声,“又不是小孩子,我哪有那么笨。”
傅连溪抬手捏捏她脸,笑道:“我看你是挺笨的。”
秦桑笑,她拉下傅连溪的手握住,踮脚过去,偏头在傅连溪脸上亲了一下。
她亲完抬起眼看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道漂亮的月牙。
傅连溪瞧她一会儿,也笑了。
他拉起她手亲了一下,道:“我一会儿出门办事,晚点过来接你。”
秦桑眼睛弯弯的,嗯一声,等侍女拿来汤婆子,便抱着汤婆子先出门去了。
她走一段路,又回头望望傅连溪。
傅连溪负手站在廊下,也仍在看着她。
她冲他挥挥手,傅连溪瞧着她笑。这世界有那么多的人,但傅连溪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一个秦桑。
福伯在身后看着,心里既感动又欣慰。
他想应该去上一柱香,感谢老天爷将夫人送来了大人身边。
他家大人从前过得太苦,太孤独,如今终于有一个家了。
寒冷的冬天并没有很漫长,除夕之后,天气一天天慢慢暖和起来。到三月份的时候,扬州城迎来了最美的季节。
春风和煦,阳光和暖。
那日秦桑在医馆替人看病,她那天分外有些不舒服,吃不太下东西,替一位大婶诊脉的时候甚至没忍住干呕了两下。
她捂住嘴,皱着眉拿笔写方子。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看病的大婶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了,她眼睛一亮,“桑桑姑娘,你这是有喜了?”
秦桑其实自己也有点怀疑,她笑了笑,“可能吧。”
秦桑把开好的方子给了大婶,让她去伙计那边拿药,然后就起身去了后面。
茯苓刚刚在帮忙拿药,这会儿见自家姑娘往后面去了,连忙跟着跑过去,她高兴极了,“公主,公主,您真有喜了?”
秦桑坐在贵妃椅休息,她给自己倒一杯水喝,抿着唇笑,“不知道啊。可能吧。”
茯苓高兴问:“大人知道吗?”
秦桑摇头,不由得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
她说着,将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脉上,探了许久,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第43章
秦桑给自己诊出喜脉, 她还怕自己诊错,下午闲着无聊的时候,又仔细给自己诊了一次。
确实是喜脉来着。
她坐在那里出神, 低着头, 手抚在她小腹上, 心中既觉得神奇又有些说不出的开心。
她肚子里竟然有个小宝贝了,是她和傅连溪的孩子。
整个下午, 秦桑都有些晕晕乎乎, 因为下午医馆人少, 她就坐在椅子里, 托着脸颊出神, 时不时摸一摸小腹,唇角弯弯的, 藏都藏不住的开心。
半下午的时候,傅连溪忙完正事,来医馆接秦桑回家的时候,时间尚早。
秦桑正在帮一个小朋友看病。
小朋友闹肚子, 被娘亲抱着,正一搭一搭地抽泣。
秦桑替她诊脉,又俯着身子轻轻摸摸她肚子,“这里疼吗?”
小姑娘挂着眼泪点头, “疼。”
秦桑笑,哄小孩子的时候声音都温温柔柔的,说:“是吃坏了肚子, 又着了凉,我开一副药,回去吃几次就好了。”
她直起身来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傅连溪从外面进来,眼睛一下就亮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傅连溪笑,“忙完就过来接你了。”
他走过来,抱着小孩的大娘忙也问好,“傅公子,您来了。”
傅连溪刚来扬州的时候,就声名远扬了,毕竟长得太俊,就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一个抬眼的眼神,流露出的气场就绝非是普通人。大家早就在私下猜傅连溪是什么来头,直到傅连溪三媒六聘,娶秦桑过门,更是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最要紧的是,傅连溪成亲,连知府大人都上门道贺。可见此人来头。
不过傅连溪早已下令,不让泄露他从前的身份。只要他不想,就没人能知道。
大家虽然好奇,但具体也不知傅连溪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就连知府大人都敬重几分的人,即使不说,大家心中也清楚,至少绝对是不敢惹的人物。
前阵子扬州新开了一间太白楼,跟着又接连开了茶庄、丝绸铺、金铺,整条街都被同一个人盘下来。
这些店倒也不是凭空起来的,全都是在全国都鼎鼎有名的商铺。只是从前未开来扬州,这几家店铺一开,几乎全扬州城的老百姓都沸腾了,太白楼吃饭都要排队,一度个个都在猜,怎么这几间全国鼎鼎有名的商号突然开来了扬州。
直到前不久有个在太白楼做事的伙计私下悄悄和人说:“我也是听说的,太白楼,还有一条街上挨着的茶庄、丝绸铺、金铺,这几家商铺,背后的老板都是傅公子。”
大伙全都被震撼到,但是一想,又觉得放眼整个扬州,估计也就只有傅连溪有这样的本事。如果说这几家商铺,背后老板都是傅公子。那岂不是全国所有的连锁商铺,背后的老板都是傅公子?
大家猜出这位傅公子来头不小,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大来头。一时间都震惊不已。
那小伙计还悄悄透露说:“我听我们掌柜的说,傅公子之所以把太白楼开到扬州,全是因为他夫人喜欢吃太白楼的东西。听说傅公子特别疼他夫人,宠得跟什么似的。”
“看不出来啊,傅公子还是个情种。”
“怎么看不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傅公子娶妻那架势,可不就是娶个宝贝疙瘩吗。”
事实上,说傅连溪富可敌国,都一点不夸张。他当初状元出身,为了赢得陛下信任,后又出征打仗,拿命拼出一条血路,立下无数战功。对他而言,做生意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实际上,他当初之所以开这么多商铺,不过是因为市井中三教九流,每天来来往往人多,他好借此在民间建立他的情报网,帮云湛收集情报,好辅佐他处理国事。
去年离开京城时,他已经将手里的情报组织全都交给了云湛,也算是卸下一身的重任,功成身退。如今不过是做点生意,对傅连溪而言,实在太简单的事。
傅连溪对抱着小孩的大娘微点下头,走去秦桑旁边,随便拉张椅子坐下,等着她给病人看诊。
秦桑开这间医馆,完全不赚钱,遇到家里困难的,都是免费给人家治病,有时候还会用到很昂贵的药材,别的药堂不救,她就收下。一个月下来,别说赚钱,不亏钱就不错了。
按理姑娘家不该这样抛头露面,可秦桑想做,傅连溪也从未阻止过她。她喜欢做的事,他都愿意支持她。
何况治病救人的事,他为她骄傲都来不及。
秦桑开好处方,让茯苓去帮忙抓药。
蜷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哭着问:“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吃药,我怕苦。”
秦桑摸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不吃药不行的呀,不吃药肚子就会一直疼。而且姐姐拿的药不苦,闭着眼睛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她正说着,听见傅连溪在旁边低笑了声。
她回头去看他,傅连溪靠在椅背里,瞧着她笑。
两个人已经太默契了,秦桑一眼就知道傅连溪在笑什么。不就是笑她也怕苦,每次喝药都要他哄吗。
她没好气的,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傅连溪一下,眼神控诉,“不准笑。”
傅连溪眼里笑意更深,秦桑被他笑得脸红,索性不搭理他,扭过头去继续哄小朋友。
茯苓抓好药拿过来,秦桑吩咐她,“去包些蜜饯来,给王大娘带回去。”
王大娘闻言忙摆手,“不不不,桑桑姑娘,已经很麻烦你了,哪还能再拿您的东西。”
秦桑笑道:“只是小零嘴,给小蝴蝶喝完药吃的。”
她说着,端起桌上装着蜜饯的盘子递给小姑娘,“尝一个。”
小蝴蝶有点害羞,她抬头望一望自己的娘亲,见她娘亲点头同意了,才伸出手来,小心拿了一颗蜜饯。
她吃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桑。
秦桑俯着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脸颊,和小女孩平视,笑着问她:“好吃吗?”
小女孩点点头,“甜。”
秦桑一笑,摸摸她脑袋,“那你回去以后,要好好喝药,喝完药吃颗蜜饯就好了。”
小蝴蝶乖乖点头,茯苓正好包好蜜饯拿来,秦桑道:“你送送。”
茯苓诶一声,“大娘,走吧,我送你们。”
王大娘抱起女儿,对秦桑道了谢,才随着茯苓离开。
人走去门口了,小蝴蝶还趴在娘亲的肩头,冲秦桑挥手,小声说着,“姐姐再见。”
秦桑弯着唇笑,也冲她挥手,“小蝴蝶再见,好好吃药。”
人走后,秦桑还望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时,发现傅连溪在看她,唇边勾着笑,不知在想什么。
秦桑一笑,问他:“傅公子,笑什么呢。”
傅连溪笑,“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温柔过。”
“哪有。”秦桑拉住傅连溪的手,俯身靠过去些,笑着问他,“我对你不温柔吗?”
傅连溪靠在椅背里,垂眸看她,他唇角勾着笑,抬手勾勾她下巴,“你说呢?”
秦桑笑,她拉下傅连溪的手,两手握住,她眼睛亮亮的,望着傅连溪,忽然问:“傅连溪,你觉得刚刚的小姑娘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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