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做出新的反人类动作后,刚才失败过一次的小八脑袋都要被自己挠秃了:
她分明武艺平平,可怎么会在保持之前诡异动作的前提下抬腿踢人还保持平衡?
【晏骄:瑜伽了解一下。】
临泉完全没想到前一刻还跟自己耍嘴皮子打嘴仗的人下一刻就动了脚,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懵逼,回过神来之后本能的回敬一脚,然后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太过分!”
“我又不是君子!”晏骄理直气壮的说,瞅了一个空子就去扯临泉的头发。
哼,早就看你的头发不顺眼了!他娘的,水润丝滑沉甸甸,这手感太好了吧?
临泉啊了一声,气的脸都红了,片刻的挣扎过后,果断放弃体面,也要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结果早有准备的晏骄爬起来就跑。
远远围观的庞牧等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须臾间发展到这种卑鄙龌龊的地步,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当焕然一新的廖无言以往日光彩照人的形象重新出现在院子里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眼前忽然嗖的蹿过去一道残影。
廖无言:“……”什么东西?
他定了定神,见院子斜对角的庞牧他们都是一副遭雷劈的表情,不觉有些奇怪,才要重新开口,却见临泉上气不接下气,哇哇乱叫着从自己眼前跑过。
廖无言:“……”
果然还是欠骂了吧?
一刻钟后,晏骄和临泉齐齐被骂成狗,然后责令去面壁思过,并且晚饭没有了。
“……成何体统!简直岂有此理,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几岁?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岁了,不是六岁!成什么样子,像什么话!简直是,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来廖无言过去几天是真的憋坏了,偏这两个不省心的货又自己撞上来,不骂的酣畅淋漓都对不起他自己。
晏骄都快哭出来了,抬脚要去踩临泉,“大过年的还要面壁思过,人干事?”
她都当娘的人了!
吃一堑长一智的临泉灵巧的避开,怒道:“还不都是你!本来师兄都没想骂我的。”
晏骄浑不在意道:“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哥想骂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见临泉瞪眼,她立刻使出杀手锏,“话说麻辣火锅什么的,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行。”
临泉像个戳破了的皮球,羞耻中又充满了垂涎。
说归说闹归闹,该办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了。
常言道,有钱难买老来瘦,现在钟老头儿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可体重明显超标,又是寿辰又是过年的,一个不小心就是雪上加霜,控制饮食势在必行。
相较于临泉的委婉,廖无言的回答显然更加肆无忌惮一些,“师父从来都是无肉不欢的。”
“那不行,你们得劝着点儿。”庞牧皱眉道,“他又不爱动弹,消耗的少,再这么吃下去可怎么好?”
廖无言和临泉齐齐看过来,虽然没说话,可满脸都写着“你劝劝试试”。
君子远庖厨,可他老人家都亲自种菜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行了,连带着今年的年夜饭也有着落了,”晏骄挽了挽袖子,觉得有点冷之后就又马上放下了,直接拍板道,“全素宴吧。”
被蒙在鼓里的钟老头儿还没怎么着的,一干同伴先就哀鸿遍野了。
齐远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虐待狂,眼珠子都绿了,“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大过年的,连口肉也不让吃了?”
在河上一漂几个月,每日饮食七成以上都是水产,大家做梦都梦见掉到河里跟鱼搏斗。
如今好不容易上了岸,就想着吃点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结果你倒好:没有肉?
那他们过去这几年拼死拼活挣钱到底为了啥?
小五本就不喜腥气,过去几个月堪称人生中最压抑灰暗的日子没有之一,此刻听见这样的噩耗,当时就是眼前一黑,一双眸子里都隐约泛了晶莹。
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呦!
不得不说,晏骄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无数人为了皇位死无葬身之地。
没别的,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太棒了。
她就只是定个菜谱都这么有成就感,换了真能决定他人生死的,那岂不是要上天?
比方说:
“众位卿家,朕决定日后推行单双号限食,单号吃荤,双号食素。”
又或者:
“即日起,在全大禄朝范围内取消鸳鸯火锅!”
哎,想想就美,美得很,美得很!
“行了,大过年的,别这么如丧考妣的,”做完梦的晏骄笑道,“素菜,但肯定让你们吃出肉味儿来行不?”
曾经有段时间晏骄陷入了过劳肥的窘境,偏偏又实在受不了饿,没办法走节食减肥的路子,还真就仔细研究过素食。
不过最终也没坚持几天,到底还是游泳和瑜伽立下汗马功劳也就是了。
钟维夫妇出身也算小康之家,而且钟维成名早,过去二三十年讲究惯了,即便现在隐居,家里还是有专门的厨子的。
晏骄力排众议把大日子的宴席主基调定下来之后,并没有提前告诉两位老人,而是先偷偷找厨子商议了。
厨子一开始不敢做主,苦着脸道:“您这是为难我呢,拿着主人家的钱,却瞒着主人家办事儿,这银子拿着烧手呢!”
晏骄深以为然,于是毫不迟疑的将廖无言和临泉师兄弟推出去顶缸,“所以我都想好了,您只管听我的,出了事儿他们顶着!”
廖无言和临泉:“……人言否?”
厨子是认识这哥儿俩的,于是爽快的同意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原本的厨子只负责当日的菜蔬,至于几样假肉的大菜,则交给晏骄带人烹饪。
接下来的几天,晏骄让人采购了大量豆皮、香菇,还亲自揉洗了许多面筋出来。
生日宴当天,晏骄等人早早就到了钟家,说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贺寿。
田夫人抿嘴儿笑的慈祥,“你们千里迢迢来的这份心意就够了,哪里还要再劳累?”
晏骄笑道:“不劳累不劳累,大家各自分一点儿,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岳夫人也帮着说话,“都是些实心眼儿的孩子,这么些年没捞着过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且叫他们忙活去吧。”
钟老头儿一直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十分勉为其难的道:“没见过这么爱往厨房钻了,去吧去吧。”
话虽如此,可眉梢眼角都是兜不住的笑意。
众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都憋着笑,呼啦啦挤到厨房里去了。
庞牧也是爱吃肉的,虽说一直无条件支持媳妇儿,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打怵,“能成么?”
素菜做出肉味儿来这种事他听是听过,但却没吃过,总觉得有点玄乎。
“吃了就信了。”晏骄道,又推了他一把,“面筋在温水里泡一泡。”
天气有点凉,面筋在外面放了一夜虽然不上冻,可也又冷又硬,还是提前预热一下。
“哎。”庞牧麻利的去了。
临泉抄着手溜溜达达过来,哼哼道:“瞧着倒是”
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头蒜。
晏骄啪的一挥手,“去,墙角剥蒜去。”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就非常和谐:一众在外面跺一脚,地面就抖三抖的大人物们都被指使的团团转,洗葱的洗葱,剥蒜的剥蒜,烧火的烧火。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白宁对烧火这一门事业已经颇有心得,再也不复往日卷刘海的风采,着实令人惋惜。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的饭菜十分丰盛:
炒青菜自不必说,红烧排骨、炸藕夹、红烧五花肉块、高汤狮子头、五香鸭等等一干硬菜摆了一大桌子。
钟老头儿看的连连点头,本就被肉撑得没几道褶子的胖脸越发舒展了。
嗨,做寿挺好,都是他爱吃的。
田夫人就有些犯愁,觉得小辈们一片心意不好辜负,只小声嘱咐老伴儿道:“少吃肉,多吃些菜。”
廖无言失笑,先帮老师斟酒,稍后替田夫人倒酒时才低声道:“不必担心,多用也无妨。”
田夫人诧异的看着他。
这个孩子今儿有点反常,要知道往日唠叨最多的就是他了,老伴儿都嫌他烦,怎么如今反倒纵容?
钟老头儿说些开场白,众人相互敬过酒,纷纷举箸。
大家说说笑笑相互谦让,瞧着是极热闹的,可实际上谁也没吃一口,都或明或暗的等着钟老头儿的反应。
他只当是孩子们孝顺知礼,不忍先吃,便夹了一块看上去红棕油亮,十分可口的五香鸭来吃。
结果一口下去,便下意识看向晏骄,“这是你家乡的做法?”
晏骄点头,“是呢,您老觉得滋味儿如何?”
众人也都眼睛不眨的瞅着。
钟维咀嚼几口,点点头,又略抿一口小酒儿,“许是做法稍有不同,不过细腻绵软又不失劲道,滋味醇厚,很不错。”
顿了顿,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道:“我素来不喜鸭子膻气,这个处理的倒好,一点味儿都没有的。”
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豆皮什么的,自然是绵软又不失劲道了,又哪儿来的膻味儿。
廖无言清清嗓子,恭敬的挖了一大块排骨给他,“这排骨是事先除了骨头的,炖的烂烂的,您尝尝。”
面筋里当然没有骨头。
钟维唔了声,果然夹了来吃,又是点头,“不错。”
“五花肉?”
“咦,这里面加了什么?这样柔滑,虽然少了些筋骨,倒也不腻。”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神色,异口同声道:“喜欢您就多吃些。”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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