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行天骤然脱困,心中十分欢喜,不过,他的两条腿还是动弹不得,所以依旧靠在大树上没有起身。
龙格格说道:“咦,我已经解开了你的穴道,你怎么还不站起来来和我玩游戏啊?”
胡行天说道:“我这个游戏是坐着玩的,来,你坐到我面前来。”
盛玉梅叫道:“格格,你听我的话,不要坐过去。”
龙格格却根本就不理睬她,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胡行天的面前,对他说道:“我坐在这里了,你说怎么玩?”
胡行天抬起了自己的两只手掌,对龙格格说道:“把你的手也抬起来,和我的手相对!”
龙格格抬起了双手,与胡行天相对。盛玉梅在一旁看着,心中简直火烧火燎,她拼命地运气冲穴,想要把先把穴道解开,但是龙格格的功力甚强,她点中的穴道盛玉梅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
胡行天对龙格格说道:“来,来,来,你不是有内力吗?对着我的手发出来吧。不要太猛哦,要慢慢地往外发。”
龙格格依言将内力向外发出,胡行天立即调息运功,将龙格格的内力导入自己的经脉,然后通关导隙,向着自己双腿的经脉运去。
龙格格身上具有胡行天一大半的内力,用来给胡行天打通双腿的经脉绰绰有余。只见在龙格格的内力催逼下,胡行天的头上冒出了丝丝白气,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光景,胡行天忽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笑,原来他双腿的经脉已经打通了。
她这一笑,却让龙格格把双手收了回去,只见龙格格满脸不快地说道:“你在搞什么?这一点都不好玩!我不和你玩了。”
胡行天一怔,心中登时不由得大为懊恼。原来,他本想趁此时机,把龙格格身上的内力都吸引过来,让自己重新恢复以前的本领,但是由于双腿经脉畅通,他忍不住一笑,却惊动了龙格格,让她把手收回去了,坏了胡行天的大计。
胡行天忙说道:“你再忍一会儿,这个很好玩的。”说着就去拉龙格格的手。
龙格格却把手一摔,说道:“不好,不好,我不和你玩。”说着就站起身来。
胡行天暗想:“如果真的要把她身上的内力都吸过来,那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办不到的,如何才能让这个傻子乖乖地听我的话呢?”这时,眼见得龙格格又向着盛玉梅走去,胡行天心中大惊,如果龙格格点开了盛玉梅的穴道,那么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因此,他立刻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龙格格的手臂,对她叫道:“来,来,我和你玩,我再和你玩一个新游戏。”
龙格格此时的内力依旧是远胜胡行天,她轻而易举地甩开胡行天的手,说道:“滚一边去,我不和你玩!”
眼看她就要解开盛玉梅身上的穴道了,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胡行天,你,又见到了你!”
龙格格和胡行天循声望去,却见远处有一朵红云飘来,那红云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竺番僧般若流支。只见他脚踩着自己身上的红布,宛若天马行空一般迅捷来到了三人面前。
般若流支一眼看见了龙格格,立刻高声叫道:“你,胡行天,不是我的对手。你,要做我的,女奴。”
龙格格一看到他,脸上立刻生出了既愤怒又恐惧的神色,不由自主地连退两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可以看出她的心中对般若流支满是敌意。
般若流支把枯瘦的手臂一伸,说道:“胡行天,你,跟我走。”看他那样子,竟是要把龙格格当场捉走。
胡行天在一旁看到,心中暗想,这个番僧要是把龙格格捉走了,我的那七成内力可该找谁去要?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把龙格格捉走。于是,他上前一步,把手一摆说道:“喂,你说胡行天不是你的对手,谁能作证?”
般若流支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你的腿?你,站起来?”
胡行天说:“我遇到了世外高人,他把我的腿治好了,怎么,难道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就别无分号了吗?”
般若流支哼了一声:“什么,高人?”他曾经给唐红真把过经脉,意识到要想打通她两腿的经脉非要有高深内功不可。现在,这个小姑娘居然站起来行走如常了,看来真的是有高人。
胡行天说道:“怎么,你想与那个高人比武吗?太好了,那位高人也听说过你的名字,他也想会一会你呢。”
般若流支说道:“他在哪里?”
胡行天说道:“你听我来告诉你。你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直向前走,走到前面那座小山的山脚下……”
般若流支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说了,你,领着我去!”
胡行天一怔,他原本想编个谎言把般若流支骗走,但是这个番僧却是并不缺心眼,要胡行天来带路,这可让胡行天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怎么肯离开龙格格与盛玉梅呢?
不过,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用手一指瘫坐在一旁的盛玉梅说道:“让她领你去吧,那条路她比我熟。”
般若流支看了一眼盛玉梅,立刻就看出她的穴道被点了,于是红布一抖,扫过了盛玉梅的穴道,登时就给她解开了,然后又问道:“你,真的知道?”
盛玉梅穴道骤解,真的很想跳起来和般若流支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她也听说过这个番僧的名头,眼下看他的身手,自己肯定也是不行。大概除了苏立雪之外,这世上也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想到这里,她慢慢地扶着大树站起来,以便让般若流支看不出自己武功的深浅,同时对他说道:“我确实知道,你想让我领你去吗?”
“是的,你领我去。”
“那好,我可以领你去。不过,我一定要带上她才行。”盛玉梅指了指龙格格:“她是我亲姐姐,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
般若流支说道:“那好,你们都跟我走。”
盛玉梅走过去拉住了龙格格的手臂,对她说道:“来,来,跟我走,不要怕。”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向着山下走去。般若流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胡行天见状无奈,也只好跟着这些人一起下山了。
几个人走下了紫金山,盛玉梅拉着龙格格向着南京城的方向走去。般若流支叫道:“等等,那个人,在城里?”
盛玉梅说道:“放心,不在城里,离着南京城远着呢。你看见前面那座小山坡了吗?那位高手就住在那里。”
般若流支担心盛玉梅把他引进南京城里让人伏击他,现在一看那小山坡,离着南京城还有很远的距离,看上去也比较荒僻,因此,般若流支放下了心来,继续跟着盛玉梅向前走去。
盛玉梅身为猛虎帮的帮主,知晓本帮的各处秘密据点,眼下这个小山坡那里就隐藏着一个猛虎帮的秘密据点,里面有高手隐藏。盛玉梅觉得到了那里,可以比较有把握地制服这个番僧,于是,她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走了没有多少功夫,几个人就来到了那处小山坡。盛玉梅领着大家绕过一片竹林,前面很快就出现了几间茅舍,盛玉梅说道:“就是这里,那高手就住在这里。”说着,她拉着龙格格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喂,张老伯,张婆婆,你们都在吗?有贵客来访啊!”
只听得一间茅屋的房门吱呀一响,一个老太婆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哈哈儿身边的蔡婆婆。原来,哈哈儿等人自从离开了茅山之后,就来到了南京城找了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安身下来。除了小莺跟着苏立雪进入到皇宫之中,其余的人都藏在这里。
在这里,他们及时地与盛玉梅取得了联系,盛玉梅到这里来看望过他们,因此她才能把般若流支引到这里来。刚才,她在外面高叫什么张老伯张婆婆,那是事先约定的暗号,只要一喊这个暗号,那就意味着有敌人来了,哈哈儿等人就会赶紧做好准备。
蔡婆婆开门一看盛玉梅,立即眉开眼笑,说道:“哎呀,原来是孙姑姑啊,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屋里坐。”
盛玉梅偷偷地向着蔡婆婆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不了,不了,就在院子里坐吧。张婆婆,张先生在吗?”一边说一边又偷偷向着蔡婆婆比划了几个手势,这手势都是猛虎帮的暗语,是在暗中指点蔡婆婆。
蔡婆婆看到盛玉梅的手势,心中登时明白,于是笑呵呵地说道:“哎呀,他出去了,要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能回来呢,你找他有事啊?”
盛玉梅转身一指:“这不是有位外国的朋友想来拜访张先生嘛。”
“哦,是这样。”蔡婆婆忙向着般若流支打了个稽首,说道:“那就请进来先坐吧,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说罢,又回身叫道:“老头子,儿子,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只见几间茅屋都开了门,老爷子耿世忠,还有观相和尚刘永刚,以及抱着孩子的吴金花都出来了——当然吴金花抱的正是哈哈儿——几个人都走了出来。
蔡婆婆对他们说道:“孙姑姑带着贵客来了,儿子快去烧水沏茶,老头子快到晌午了,做点好吃的,咱们招待招待客人。这位大师傅,几位姑娘,快请坐,请坐啊。”
院子里摆着简陋的桌椅。盛玉梅首先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并且拉着龙格格也坐下了。般若流支四处看了看,也缓步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胡行天见大家都坐下了,也只好跟着坐下。
耿世忠和刘永刚立刻转身到灶间去忙碌,只有吴金花抱着哈哈儿站在一边。盛玉梅看了看四周,对蔡婆婆说道:“张婆婆,这位大师傅乃是外国来的高僧,恐怕喝不惯你家那云雾茶的味道,我看你就换点别的香茶吧。”
盛玉梅深知般若流支内力非凡,耿世忠他们使的蒙汗药对于这个番僧来说只怕是小菜一碟,不但不能把他麻翻,反而会让他警觉。一旦这个番僧首先出手,怕是就不好对付了。
蔡婆婆心中会意,对盛玉梅说道:“孙姑姑放心,我这就吩咐他们给这位大师傅换最好的香茶。”说着,就向着灶间走去。
般若流支扫视着四周,看到了吴金花抱着哈哈儿站在一边,便对她说道:“你家,有人,武功很高?”
“这个……”吴金花看到盛玉梅向她比出的手势,便笑笑说道:“我家男人没什么像样的功夫,就会点乡下把式,没什么真本事。”
般若流支哼了一声:“你们,中土人,都很会说话。”
这时,蔡婆婆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这位大师父,您请喝茶,这是我们家最好的茶叶,您尝尝。”
般若流支端起茶杯,轻轻一嗅,说了声:“很好。”随即“咕咚”一口,就把一碗滚烫的热茶吞进了肚内。
眼见他如此喝茶,满座的人都不禁又是好笑又是纳闷。好笑的是这番僧喝茶竟然如此牛饮;纳闷的则是如此滚烫的热茶,他喝下去竟然若无其事,也不知他的嘴巴与肚肠都是怎么练就的这门功夫。
蔡婆婆对着盛玉梅微微使了个眼色,同时还悄悄比了两个手势。盛玉梅立刻知道这碗茶里有名堂。原来,蔡婆婆听到了盛玉梅的暗语,到灶间与耿世忠、刘永刚一商量,觉得既然盛帮主已经提醒了,那么寻常的蒙汗药肯定是对这个番僧无效的,因此他们决定使用压箱底的宝贝,一种叫做“离魂散”的独门迷药,这种药据说是当年圣火教传下来的,功效奇佳,没有什么人能逃过这种药的魔力。
现在,般若流支把迷药喝进肚子里了,蔡婆婆就等着药力发作。果然,过了没多大功夫,般若流支就说道:“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