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也看见了韩士聪。
“韩兄,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干什么?”
“干嘛?干你妹啊!你大半夜睡在棺材里,还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还问我干嘛。”韩士聪只是这样想,但是憋住了没说出口。
韩士聪道:“王兄怎么睡在棺材里,挺吓人的。”
“我在悟道。”
“王兄果然不是凡人,躺在棺材里悟道。”
“躺在床上和棺材里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提前适应一下环境而已。”
“王兄一番高论,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刚才听王兄大呼悟道了悟道了,不知王兄悟道了什么?”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不太明白,能不能解释一下。”
“明日我会在嘉兴学府授课,韩兄也一起来听吧。”
“好。”
王阳明说完,背着手回到了屋里。
韩士聪向棺材走去,绕着棺材走了两圈,心想,睡棺材能悟道吗?那能不能悟出什么武功或者剑法,不如我也进去睡试试。
韩士聪将火折子放在一旁,跳进了棺材。
第二天一早,仙儿发现韩士聪已经不在身边,心中疑惑,便出门去寻。
院子里,李伯正在打扫卫生,仙儿问了李伯,李伯说没见到韩士聪,仙儿又打算去问王阳明,李伯说王阳明早已出门去了嘉兴学府,这就让仙儿着急了。
着急就容易团团转,要么怎么说急的团团转呢,仙儿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走,心想韩士聪是不是又去大运河了,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韩大哥……韩大哥……去哪儿了呢?”
仙儿一边转圈,一边念出声来,心中焦急万分。
“谁喊我?”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仙儿一听,这不是韩士聪的声音吗,但是院子里并不见人影,仙儿立刻将目光锁定在杂物间。
“哎呦,疼死我了,就不能定个大号的吗,胳膊腿都伸不开。”
仙儿慢慢向杂物间走去,边走边想,韩大哥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昨天晚上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李伯也听到了韩士聪的声音,他知道韩士聪在什么地方睡的觉,不由的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样了,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嘛。”
仙儿来到了杂物间,一口棺材呈现在眼前,里面还有点动静。本来一口棺材倒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家里没死人,却停放一口棺材的,不禁让人心中有些疑惑。
仙儿不知棺材里是不是韩士聪,便小心喊道:“韩大哥。”
“我在棺材里面呢,拉我起来。”
果然是韩士聪,仙儿忙上前,向里面一看,韩士聪竟躺在棺材里面出不来了。
“怎么回事啊韩大哥,你怎么睡在棺材里了?”
“哎,别提了,昨夜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出来观察一下,没想到是王兄睡在棺材里悟道,结果还真让他悟到了,我就想,我睡进去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悟出个什么神功或者剑法,结果,一到棺材里我的四肢就不听使唤了,感觉身体发软,睡也睡不着,出也出不来。”
仙儿埋怨道:“你好好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难道是在大运河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吗?”
“先别说这事了,看见王兄了吗?”
“他去嘉兴学府了。”
“我这也去,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不去了,你的衣服还要洗,我先帮你洗洗衣服。”
“仙儿真是贴心,我先去了。”
“早去早回。”
韩士聪来到了街头,打听到了嘉兴学府的位置,然后赶了过去。
快到嘉兴学府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敲锣声,锣声过后,一人喊道:“来瞧一瞧看一看咯,走过路过您不要错过,我王阳明讲心学,听一听您不会吃亏,听一听您不会上当,要听的抓紧了,名额有限,名额有限……”
韩士聪顺着这声音找了过来。
“王兄,你不是在学府里面讲学的吗,怎么在人家学府门口敲锣了呢?”
“他们这帮死心眼,说我反对朱熹,不让我讲了。”
“所以你就转移阵地,来到门口讲学了?”
“可不嘛,‘圣人之道,吾性自足’这是我昨天刚悟的道,天下任何事物的真理不在外面,而是在自己的内心,天理就是良知,良知就是道。府内我不能讲,我可以在府外讲,府外不能讲,我可以在大街上讲,没有任何事情是自己的内心做不到的。”
韩士聪有些迷糊,他虽然听不懂王阳明在讲什么,但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韩士聪道:“王兄,讲学就要讲给学生听,你讲给卖鸡蛋的大婶听,她也听不懂啊。”
王阳明立刻反驳道:“此言差矣,人人心中都有良知,人人皆可成为圣贤。我可以,你也可以,卖鸡蛋的大婶也可以。”
“古往今来,能称圣贤者,无非就是孔孟二人,勉强把程朱算上也就四个人,哪来你说的那么多圣贤。”
“我说的圣贤,是成为自己心中的圣贤,我不是别人眼中的圣贤。”
“太高深了,听不懂啊。”
“来,坐过来,我给你讲讲。”
王阳明放下手中的锣,席地而坐,准备开始给韩士聪讲学。
韩士聪疑惑道:“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是讲,两个人也是讲,十人百人都是讲,讲学还分几个人吗?”
“说的也是。”
韩士聪席地而坐,准备听课。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粗壮汉子,道:“先生,这锣可以还给我了吗?”
王阳明道:“谢谢你和你的锣。”
那粗壮汉子拿了锣闪到一边去了,然后一声锣响,接着喊道:“南来的北往的,哈尔滨香港的,各位大叔大爷婶婶嫂嫂们,您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胸口碎大石,口吞大宝剑……”
我去,原来王阳明借了卖艺的锣。
王阳明这一开口,那可不得了,一直到太阳落山,他才闭上了嘴。
不过韩士聪倒是受益匪浅,刚开始听着有些迷糊,慢慢的能听懂一些了。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是他最大的收获。
稍微领悟点道道的韩士聪对王阳明来了兴致,问道:“王兄,你讲的这些确实和朱老夫子的不一样,你的这个理论叫什么名字?”
王阳明做沉思状,道:“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