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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仁荻也不生气,接着说道“那个是正主控制的傀儡,非人非鬼,是看守那些拘来的一魂二魄的。”
  我在吴仁荻说话的空当,插了一句“吴主任,你把他的魂魄吸了出来,那么这个傀儡就算死了?”
  吴仁荻摇了摇头说“这傀儡身上只有正主自己的一魂二魄,死是死不了,不过也会昏迷成为植物人,让当地警察查一下,有谁在今天这个时间内严重昏迷,成为植物人的,那个人九成九就是凶手正主。”
  孙胖子还要再说什么,被我拦住,递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问得差不多了,回吧。孙胖子心领神会,点点头闭上嘴巴。
  看我和孙胖子没问题了,吴仁荻便把我和孙胖子带回了医院,让我们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医院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在没有任何征兆之下,那七八十个植物人竟然脚前脚后地苏醒过来,其中三四个人醒来时还多少受了点刺激,正准备向精神病医院转院。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小警察也脚步虚浮地跑了进来,看来他又是一夜没合眼,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夜。
  小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瓶,看起来差不多是白粥、馄饨一类的吃食。
  “你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下不为例啊。”孙胖子走过去,要接过保温瓶,没想到小警察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孙胖子的手。
  “孙领导,不好意思,这壶粥是我给我老婆送的,她也在这家医院住院。”
  “她什么病,没大碍吧?”我走过去说道。
  小警察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出的车祸,伤了脊椎骨,瘫了三年,这是第四次做手术了,说是有九成希望能重新站起来,唉,但愿吧。”说完向我们一点头,向里面的病房走去。
  我看着小警察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感慨,破军也回来了,他围着麒麟市转了好几圈,直到天亮了,才回到了医院。
  破军联系了警察局,一个多小时后,警察那边传来了消息。在昨晚的时间段里,整个麒麟市里就只有一个人昏迷不醒,那人已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昏迷的人直接送到了我们的面前,请出了病人家属,吴仁荻关上了门,仔细观察了几眼那个昏迷的人,确定了是没了一魂二魄之后,掏出了那个装着鹅蛋脸正主一魂二魄的小瓷瓶,打开瓷瓶后,那缕魂魄之气飘了出来,吴仁荻伸手把青气向那个昏迷的人引了过去,没想到却没有任何反应,青色的魂魄之气死活不向那个昏迷之人身上靠拢。
  吴仁荻看见这个场景,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想了半天后,重新收回了那缕魂魄之气,说“躲过去了,我倒是小看你了。”
  医院里面已经乱翻天了,那醒来的八十多个人不算,再加上在病房里忙得乱七八糟的医生和护士,差不多每个病房里都安排了一两个警察在做笔录,当然,病房里还少不了几个病人家属。总之一句话,整个医院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吴仁荻是个喜静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片刻都忍耐不了,二话不说,拔腿离开了医院。二室刚醒来的那几个调查员还想跟着,不曾想被吴仁荻一句话堵回来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好好看着你们王副主任吧,他别一口气上不来,丘不老再啰啰唆唆地埋怨我。”
  “你们三个跟着我。”吴仁荻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下巴向着我们一室三人组一仰说“还有事要你们做。”
  出了医院大门,我们四人分坐了两辆大切诺基,还没等发动汽车,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几位领导,稍等一下!”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小警察正一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看见他跑到了跟前,破军皱了皱眉头,问“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不是不是,”小警察连连摆手,“我们局长刚来的电话,现在昏迷的人已经都醒过来了,外面巡逻的警察也不用那么多了,就派我继续来为领导们服务。”
  “不用了,你回去吧。”吴仁荻看都没看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让破军开车。没想到小警察直接拦在了车前面,苦着脸对吴仁荻说道“领导,您多包涵,我也是上指下派,这是局领导下达的任务,完不成局里一定会给处分。就看在我家里有八十多岁的老娘,还有个瘫了多年的老婆分儿上,您就成全我吧。”
  吴仁荻受不了烦,说了句“闭嘴,上车!”
  十来分钟后,两辆切诺基开到了麒麟世纪大酒店。酒店是民调局早就订好的,只有王子恒住了一夜,大部队来了之后,又接二连三地出了事。这还是第一次入住这间酒店。
  进了酒店后,吴仁荻就把自己关进了套房里,留了一句话“你们自由活动吧,别出酒店的范围,还有,你们吃喝嫖赌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烦我,不管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说完,吴仁荻进了套房,从里面锁了门。
  突然之间变得清闲了,我们几个去餐厅吃了顿自助餐后,各自回房睡了两个小时。小警察趁这时候买了午饭给他老婆送了过去。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孙胖子的房间里斗地主,玩到一半的时候,破军接了吴仁荻的电话,匆忙赶去了吴主任的套房。
  小警察替了破军的位置,几圈牌玩下来,已经和我们混熟了。他叫杨逍,名字大气得很,和明教左护法的名字相同。一直叫他小警察,其实他已经三十大几了,只是天生一副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二十刚出头。拿孙胖子的话说,这叫童颜。
  聊到杨逍家里情况时,这位童颜警察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他也不是麒麟市本地人,老家在云南,高中毕业时,考上了麒麟市的大学,在大学里,认识了他现在的老婆,两人在毕业的那一年结了婚,杨逍的老丈人当时还是麒麟警察分局的一个副局长,托了些关系,把自己的女婿调进了警察系统,同年,杨逍这位当副局长的老丈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不治身亡。
  就这样,杨逍再没借到老丈人的光,再加上他平时没什么野心,一个小警察干了五六年。三年前,杨逍夫妻俩终于造人成功(杨逍老婆属于阴寒体质,不易受孕)。杨夫人在医院做完孕期检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在半路上,出租车和一辆皮卡车相撞,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杨夫人被救出时,下身已经没了感觉,医院给了诊断,脊椎骨错位,腰部以下高位截瘫。
  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受到损伤,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终止怀孕,拿掉了已经差不多成型的胎儿,杨夫人在遭遇双重打击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趁杨逍不在时打破了吊瓶,用玻璃片割脉,还好杨逍及时返回,救回了自己的老婆。
  看着杨逍泪流满面的样子,杨夫人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几年小手术不算,光是治疗脊椎的大手术就经历了三次,杨逍那点本来就不厚的家底花得一干二净,还借了不少外债。好在这次的手术十分成功,要是术后治疗理想,起码以后走路、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说到杨夫人车祸那一段时,杨逍的眼睛就已经红了,等到说他老婆自杀时,杨逍再也没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和孙胖子在旁边听得都唏嘘不已。我拍了拍杨逍的肩膀说“老杨,看开点,这些事过了就好了,再说嫂子的手术不是挺成功吗?以后你们的小日子且过得好呢。”
  孙胖子也跟着劝道“辣子说得对,再说了,老杨,你那都不叫事儿,看看我,三岁死爸,四岁妈改嫁,我跟着我爷爷那一大家子过,这还不算完,自打我住进我爷爷家那一年,每一年都有几个亲戚到下面和我爹团聚,先是叔叔、大爷,后来就是那几个婶子,最后我那几个堂兄弟姐妹……唉,十二岁时,我爷爷也走了,后来我去投奔我妈和我后爹,没想到他俩死活不开门让我进去,那可是我亲妈和我的亲后爹啊!”
  孙胖子的话让我的右眼皮一个劲地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哈雷彗星”吗?
  孙胖子还没说完,他继续说“后来是政府把我养大的,上了警察大学。当了警察还以为就顺利了,没想到当警察就死战友,当卧底就死老大。咦?老杨,你俩坐那么远干什么?辣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第三十六章 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
  一转眼,斗地主斗到了晚上六点多,孙胖子先受不了,嚷嚷着带头去餐厅吃了晚饭。到了餐厅还没等坐稳,就看见吴仁荻和破军也溜溜达达地进了餐厅。
  人到齐了,我们重新拼了一张大桌子坐下,晚上酒店不设自助餐,依着破军的意思,随便点个工作餐对付一口就行,不过孙胖子不干,这人穷讲究,吃的东西绝对不马虎,他客气了一下,拉着杨逍一起,点了六七个当地的特色菜。
  等上菜的时候,吴仁荻很难得地给了杨逍一个笑脸,更难得的是这不是他特有的讥笑、冷笑之类的,而是标准正常人类的亲切笑容。他说“辛苦你了,你们局里还有没有昨晚有人昏倒,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杨逍有点受宠若惊地说“没有,我局里已经派了人员下去排查了,再加上濮领导(破军)已经交代过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吴仁荻点了点头,又客气了几句。有问题!这完全不是吴仁荻的处事风格。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样目瞪口呆的孙胖子,又看了看在翻看菜谱的破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六室不设调查员,吴仁荻已经开始物色人选,储存后备人才了。
  不多时,点好的菜肴陆续上来,大家动了筷子。孙胖子吃得最欢实,能动手的绝不动筷子,几分钟的工夫,将离他最近的一只鸭子拆成了骨头。
  相比之下,杨逍就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明白他的心思,叫过服务员,点了一份扒肉和清炒时蔬打包带走。这里面除了我,只有孙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开始和一盘子油爆虾较开了劲儿。
  不一会儿,两个已经装盒的菜肴连同主食送了过来,我交到了杨逍的手上,说“快七点了,给嫂子送去吧,不知道嫂子的口味,凑合吃点。”
  杨逍的脸色通红,连连摆手说“不用了,家里都准备好了,我送去就行了。”
  吴仁荻和破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孙胖子讲了杨逍老婆的事,吴仁荻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脸对着杨逍说道“伤了脊椎是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认识一个大夫,在脊椎治疗上面有些造诣,就算完全治好,也不是不可能。”
  吴主任这是转性了?竟然主动要帮杨逍联系大夫。要是在半天前,打死我都不相信。
  杨逍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已经进入手术程序了,而且这次预期很高,要是现在变动,我怕……”
  吴仁荻没等杨逍说完,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就算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要是有需要,记得找我。”
  杨逍客气了几句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才带着打好包的饭菜离开了酒店。
  杨逍走后不久,我们这顿饭也到了尾声,吴仁荻将喝干了的汤碗放下,对着我们说道“都吃得差不多了吧?走,出去消消食。”
  孙胖子哀怨地将嘴里的腊肉咽下去,说“吴主任,你不是还玩灵魂出窍吧?”
  吴仁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是去不去呢?”
  “去。”孙胖子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麒麟市中心医院,还没等进医院大门,破军接了个电话,“嗯?!王子恒醒了。”吴仁荻在旁边也愣住了,王副主任还要三五天才能醒,这是他亲口说的,不可能看走眼啊。
  吴仁荻没了要进医院的意思。他突然转头看向破军,问“王子恒在哪儿出的事?”破军愣了一下,想了五六秒钟后才想起来,说“好像是一个居民楼里,具体位置不知道,要不我问一下王副主任?”吴仁荻点点头说“快点,我要知道准确地址。”
  破军给守着王子恒的调查员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地址后,对吴仁荻说道“是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
  吴仁荻想了一下,对破军说“你去办我们下午说好的那件事,把二室那帮人一起带上。”
  “那王子恒呢?”破军问道。
  吴仁荻白了他一眼,说“管他什么事?他能醒来就死不了。”
  破军答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医院。我和孙胖子也要跟着去,被吴仁荻叫住,“谁让你们俩也去的?你们和我去王子恒出事的那个地方。”
  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准确地址,开车反而更慢,我们放弃了大切诺基,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我们的目的地时,出租司机反而愣了,“天都黑了,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司机话里有话,我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天黑就不能去吗?”
  “你们是外地的吧?我说嘛,大半夜的本地人谁敢去那个地方。三位,换个地方吧,麒麟市好玩的地方多了,这个时间,金碧辉煌的人还不多……”难怪说十个出租司机九个是话痨。
  孙胖子冷笑一声说“去那个什么金碧辉煌,你有提成吧?”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孙胖子一眼,说“小胖哥,我也是为你们好,你说的那个地方,就算是大白天,我们麒麟的本地人都不敢靠前,那个地方是有名的凶宅。”
  “怎么个凶法?”听见这个,吴仁荻就来了情绪。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司机的嘴反而紧上了,“算了,你们也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是事儿,我现在想起来,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你。”吴仁荻向孙胖子一扬下巴,“钱包给我。”
  “什么?”孙胖子听清楚了,但没想明白,“哦,你说钱包,要那个干吗?”
  “废什么话,拿来!”
  孙胖子莫名其妙地将钱包掏出来,递给吴仁荻。吴主任很潇洒地从里面抓出一把粉红色的票子递给司机,说“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越快越好,再讲讲那里到底出过什么事情。”
  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是一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建成的十五层高居民楼。在当时,这栋居民楼可以说是麒麟市的地标式建筑物,当时麒麟市再也找不到能超过十五层楼高的建筑物了。当地人都管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叫十五层大楼。
  给我们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上小学时就有个同学住在这栋十五层大楼里面,不过初中毕业就搬走了。现在想起来,那位同学都是一身的冷汗,幸亏走得早,要是再晚几年,赶上了那几件事儿,就算人品好,当场死的不是他,那结局不是活活吓死,就是被吓疯,在精神病院里过完下辈子。
  本来这十五层大楼自打住人以来,一直安安稳稳的。顶了不起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骂骂闲街,还没有发展成武斗的记录(都是老实人,能动口就尽量不动手),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1997年的一天。
  香港回归后第三个月的一天清晨,住在十层的王善和往常一样,站在电梯口,两眼盯着指示灯不断变换的数字。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王善迈开的腿还没等跨进去,整个人已经愣住了。
  电梯里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这电梯半旧不新的,最大载重数也只有十二人,现在看上去,二十个人都不止。
  电梯口站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他不是十五层大楼的居民,起码王善就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看了王善一眼说“进来吧,就差你一个了。”王善一个恍惚,脑子里失去了意识,晃悠悠地进了电梯里。
  “嘀!”电梯的超重警报终于响了起来,王善清醒了过来,什么时候进的电梯,自己竟然不知道。听见超重警报,王善下意识地退出了电梯,门口那个黑衣人有点失望,但还是向王善笑了笑说“下次吧,还有机会。”
  电梯门慢慢关闭,接下来的一幕让王善直接瘫到了地上,就见指示灯显示的楼层数字翻着跟头向下掉。几秒钟后,“轰隆”一声巨响,一阵粉尘烟雾从电梯门的缝隙中涌了出来。
  “电梯掉下去了!”楼下的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这次事件最终被定性为电梯故障而导致的意外惨剧。王善后来看了遇难者的名单,上面全是十五层大楼的居民,就算有的叫不上名字,但也能联想起那人的模样,可上面偏偏就是没有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
  从这之后的几天,十五层大楼里一直都沉浸在哀伤的气氛中,就在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第二波更惊悚的悲剧已经拉开了帷幕,很遗憾,在这次生者的名单里,并没有王善的名字。
  距离上次电梯意外坠落后的第七天夜里,也就是中国人常说起的头七。那天晚上,住在六楼的吴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刚过完了九十九岁的生日,也算正式进入期颐之年了。
  整个十五层大楼都弥漫着一股香烛和烧纸的气味。这个味道让吴老太太很不舒服,本来她的生活习惯极有规律,最晚九点钟就应该睡了,可现在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眼的眼皮一直在跳,就是睡不着。
  直到十一点多,吴老太太在半醒半睡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进来了人,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孙子(她的儿子三年前病逝),也不在意。
  “秀芝,走啊,秀芝,走啊……”
  吴老太太一个激灵,吴秀芝是自己的本名,不过现在都知道她是吴老太太,而吴秀芝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过有三十多年没有听到了。吴老太太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床边,正是自己死了三十年的丈夫单仁。
  一时之间,吴老太太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虽然年纪大了,反射神经不太灵敏,但还是能真切地感到一阵痛楚。
  自己死了三十多年的丈夫来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吴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年纪,生死已经释然了,说“阿仁,是你吗?你来带我走?”
  床边的男人摇了摇头,说“还不是时候。”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心神不宁,“秀芝,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你要和孩子们离开这栋楼,记得,半夜十二点之前!”
  吴老太太的反应有点缓慢,就问道“离开这栋楼?为什么?我们住得好好的,离开这里,我们几口人能去哪儿?”
  床边上的男人有点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说“来不及细说了,今晚这栋大楼里要死人,死很多人。十二点之前不离开这栋楼,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吴老太太这才慌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再想回头问自己的老伴时,才发现,就这么一回头的工夫,本来在床边站着的单仁已经消失不见了。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写了一个字,打开台灯才看清,是一个血红的“走”字。
  这时,吴老太太的孙子进了他的房间,他一脸惊恐地对奶奶说“我刚才看见爷爷了。”
  吴老太太一家五口是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离开十五层大楼的,在他们出大门的时候,看见有二三十个人进了大楼。进去的人他们几乎都认识,正是七天前遭遇不幸的那二十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