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涛带着陈飞和许士奇一起去集团下的研究所,坐的是他专用的飞行器,司机随叫随行,助理安排行程,几分钟就已上车走人。
走之前陈惊涛特地让管家找来一个保温盒,递给陈飞。
陈飞怀里抱着恺撒,摆摆手道:“恺撒不太喜欢保温盒这种封闭的空间,直接抱着就行。”
陈惊涛硬塞给陈飞,“这不是普通的保温盒,你拿着,给恺撒的,以后总能用得上。”
陈飞认为没必要啊,许士奇亲手设计的那个便携袋恺撒还很喜欢,保温盒用不上,但既然是给恺撒的,那还是收着,就当小家伙以后娶媳妇儿的资产好了。
飞行车一路通行出门,朝集团研究所的方向驶去,路上陈惊涛接到陈优的通讯,十分不悦地对着耳麦道:“纯白不是你个人的成果,看来对这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反思好!瞒着我以集团的名义偷偷公布纯白,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向董事会解释这次的事。”
陈飞和许士奇坐在车后听着,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从陈惊涛的话里明白过来。
看来这次公布纯白,并不是陈惊涛和集团的意思,而是陈优偷偷公布。
陈惊涛切断通讯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多次转头关注恺撒,担心它持续掉毛,影响身体。
恺撒倒是没再掉毛,屁股上秃驴了一块后,似乎也没当回事,一路上都在陈飞腿上睡觉。
陈飞数了一下,这小东西一共摆出了六个睡姿造型,最后躺着叉腿露点的睡姿,简直骚得不行。
集团的研究所十分隐蔽,飞行车落在陈氏集团大楼的顶层,顺着飞行车通道驶入大楼,接着便顺着通道飞了足足40分钟,一路上经过无数门禁,身份验证,最后才落在一处室内停机坪。
但陈飞和许士奇都知道,这里肯定不是在大楼内部,也许是在地下,也许早就飞离陈氏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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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隔离服,进实验室,一切就和在许士奇的生命科学研究所一样有条不紊。
陈飞本来以为陈氏集团这么大一个公司,其名下的研究所怎么着也该是个大所,却没料到这研究所竟然并不比许士奇那边大。
他余光看看许士奇,想了想,觉得自己对目前的情况还是了解不多,正因为了解不多,才多次估算错误。
有陈惊涛亲自带路,一路通行无阻,除了他们三人,有五位研究人员跟在他们身后。
验证身份,通过门禁,最后,陈飞终于带着恺撒,如愿以偿看到了那只纯白。
和预想中一样,那只纯白很没有精神,趴在保温箱纳米材料的软垫上,旁边有两张蓝色光凭监控着它身体机能的所有数据。
那些数据陈飞现在基本能看懂,但此刻他不用看也知道,那只小猫快不行了,他那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显然恺撒的动物本能也同样感受到。
陈惊涛两手背在身后,扫了一眼光凭上的数据,为纯白越来越弱的生命体征皱眉,转头正要说话,却看到陈飞脸上带着些难过的神色,正抱着恺撒,一动不动看着那只纯白。
许士奇看了看保温箱中的纯白,也注意到陈飞的神色,他上前一步,抬手轻轻一拍。
陈飞很快回神,眉心立刻紧跟着皱起。
这里的实验室看上去并不比许士奇那边的条件差,保温箱条件、监控数据也都足够,但在这个实验室里,除了纯白身上的死气,竟然还有更多来自chinchilla的气息,不是一两只,应该足有十几、二十只,甚至更多。
但那不是龙猫活着的‘生’气,是死气,几十只一起汇聚起的死气。
实验室内很安静,跟着的几位科研人员没有一人说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站在保温箱前的陈飞感觉压抑难受,来自同类的气息,全部都是死亡的味道。
陈飞现在是人,可以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恺撒显然不行,虽然只是一只小猫,在令它不安的情绪面前,很容易暴躁。
恺撒开始挣扎,想从陈飞怀里挣脱,它的爪子在隔离服上摩擦,因为太过用力,发出“刺啦”的摩挲声,在静谧的试验中分外刺耳。
几位研究所一只旁边着那只健康的银斑chinchilla,在看到它突然暴躁不安后,立刻有人冷静道:“打一只抗躁针。”
“闭嘴!”许士奇目光冷冷向后一扫,气场令那位开口说话的研究员立刻噤声。
陈飞皱眉,用手抓着不安分的恺撒,陈惊涛在旁边看着陈飞的手下的小龙猫,十分心疼,担心陈飞掐到小家伙,他本能想要以一个权威者和父亲的口吻来命令陈飞松手,但理智很快制止他,他知道相比较自己,将恺撒养育长大的陈飞更专业。
既然他更专业,自己就不该插手,更何况拥有恺撒所有权的许士奇都还没有出声制止。
陈飞按住恺撒,在陌生坏境里乱跑的龙猫只会更加焦虑,熟悉的气味才会让他们安分。
果然,陈飞的做法很快让恺撒安静不少。
研究员们都用惊愕的目光打量陈飞,观察银斑小龙猫,他们心中疑惑陈飞是怎么做到的,惊叹他能安抚生来就敏感神经质的龙猫。
可很快,更加令众人惊讶的事情发生,陈飞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嘴巴凑近小猫,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而那只丝绒银斑,也回应一般叫唤了两下。
这一人一猫就好像在用特殊的语言“交流”,交流完毕后,小猫非但不再暴躁,还用脑袋贴着陈飞的手臂,闭着眼睛用力蹭了蹭。
陈惊涛亲眼见到陈飞是如何驯养龙猫的,心中惊奇不已,只有许士奇见怪不怪。
他走到陈飞身旁,低声耳语道:“如何?”
陈飞摇摇头,同样低声回复到:“有些难。”
许士奇低头看到恺撒一直盯着那保温箱中的纯白,又问道:“恺撒怎么样?”
陈飞:“它想亲近同伴小猫,这是本能。”
许士奇点头,直接与陈惊涛交流,想要打开保温箱,查看纯白的状况,也想让恺撒亲近一下那只纯白。
陈惊涛带他们来研究所,本来就是这个目的,当下没有任何犹豫,让人去开保温箱。
可话刚说完,立刻有一位研究员表示:“陈博不在,他中午离开前交代,chinchilla体征没有稳定期间,不能开保温箱。”
这个陈博,自然就是指陈优。
陈惊涛不悦道:“如果你们没有能力负责chinchilla的项目,我会让人将你们送去合适的研究岗位,而不是在这里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那位研究员讪讪闭嘴,但显然不太愿意陌生人靠近他们的实验室,这是科研人员的通病,许士奇自然也有。
不过陈飞可不管,他对这个实验室充满了敌意,对这里的研究员也没有半丝好感。
陈优手上有龙猫血的味道,刚刚那位开口制止的研究员身上竟然也有,而且令他愤怒的是,嗅觉的改变让他清晰的分辨出,这浓烈的血腥味绝对不是来自一只龙猫!
研究员不太甘愿地打开保温箱,陈飞走近,伸手将恺撒送了进去,一边又抬手调转过光凭,熟练查阅光屏上面记录的纯白自出生以来的数据。
“通行码。”数据的存储对研究所来说都是机密,一向都会有通行验证,陈飞并不奇怪,他看着那行闪烁的绿色空行,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位开保温箱地研究员显然有抵触情绪,陈飞猜测这拨研究员都是陈优的人,他那位大哥恐怕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他们在帮陈优故意拖延时间。
果然,研究人员表现出了抵触情绪,同时开始向陈惊涛解释:“陈总,研究所的所有数据都是机密,陈博在数据保密方面……”
话还没说完,却见许士奇两步走到陈飞旁边,修长的手指在蓝色光凭的绿色键行上几下一点,准确无误地绕过验证通行,打开了数据存储。
所有人:“………………”
“你……你怎么通过的?”研究员惊愕的看向许士奇。
许士奇和陈飞配合默契,他让陈飞去查看小纯白,自己盯着光屏上的数据,手指偶尔点两下,调出他需要的监控图。他头也未回,光屏上淡蓝色的光反射在他的面孔上,映衬着他冷峻的侧颜。
而光屏右下角的闪烁着很多生命科学研究所常用的系统logo,那个logo现在已经不常见,刚刚陈飞并没有注意到,如果看到,一定会觉得分外熟悉,许士奇专属的大白褂领口,镶嵌着同样的图案。
自始至终,陈惊涛都站在一旁,没有插手,他知道许士奇的身份,一点不奇怪,毕竟这个实验室使用的那个小系统,是当年徐赟编写的。
许士奇用半分钟扫完所有的数据,看完后转向陈飞,道:“出生二十天,体重下降10克,针剂维持,第五天睁眼,体征持续不稳定。”那么多记录在案的数据,到许士奇这边一总结,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陈飞此刻已经把小纯白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许士奇查看的数据和他估计的一模一样,体重下降,没有喝过一点对小猫有益的液体,哪怕是水。
小纯白躺在保温箱内,耳朵落着,身上的皮毛没有一点完整,尾巴断去一截,右耳也有一处明显的残缺,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身体会不定时微微颤抖抽搐,情况比当时公布的照片还要糟糕。
陈飞看着特别心疼,小恺撒也在保温箱中围着纯白跑来跑去,恺撒提醒已经不小,可纯白看上去只有恺撒一半重,短毛参差不齐,尾巴还不全。
恺撒和纯白的毛色不太一样,恺撒是丝绒银斑,它身上的白色的毛是稍微黯淡的珍珠白,且毛长;但纯白是短毛龙猫,通身雪白,白色是纯净的亮白。
保温箱内的两个小家伙,一个健康活泼,能跑能跳,另外一个却只能无力躺着,身体时不时抽搐。
恺撒趴在纯白的脑袋旁边,两爪缩在身下,小心翼翼的样子,它已经适应了纯白身上的味道,认定是同伴,在跑了几圈也没看到同伴起身后,只能把小脑袋凑过去,蹭了下,又舔了舔。
陈惊涛走上前,询问状况,陈飞只得道:“恺撒是自然状态下养大的,这只纯白没办法,身体状况太差,如果刚出生的时候实验室用奶水喂养,把小猫体重吊着,或许还有自然喂养的希望。”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现在只能用保温箱和针剂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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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保温箱内。
恺撒见同伴没有醒来的迹象,十分沮丧,两个耳朵竖起又落下,落下又竖起。
它舔了舔那一脑袋白毛,没反应,乌溜溜的圆眼睛满含不甘,它伸出粉色的爪子在纯白脑袋上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大约有些着急,一着急就张嘴,露出它那已经能啃提草杆子的尖牙,朝着纯白贴脑的圆耳朵咬去。
就在它想要咬下的瞬间,纯白忽地睁大粉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本能地跳起来,用它那两只滑雪板一样的后爪,蹬在了恺撒的脑袋上。
“嗯!”恺撒低声惊叫,被那一脚蹬得竟然直直后仰躺了下去,瞬间炸毛。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保温箱内,一银斑一纯白两只小家伙竟然就这么直接打了起来。
恺撒早把自己对同伴的痛惜之情抛到了脑后,瞬间进入小猫的备战状态,它的基因告诉它,被咬了要还嘴,被蹬了就要蹬回去!
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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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一低头就没见那只纯白躺在原先的位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两只白毛球滚在一起打了起来。
他先是惊喜,然后就瞬间卧槽了,他果然当人当久了,怎么忘记小龙猫一不高兴就打架这回事儿了?
他连忙伸手进保温箱,在恺撒瞬间蹦起,想要一脚掌按在那只纯白脑袋上时,将那小家伙捞住。
恺撒不甘地瞪着后腿挣扎,扭动灵活身体想要从陈飞手里钻出去,一脸要找纯白干架的阵仗。
它的毛!它的毛!它屁股上的毛竟然被那只死纯白咬秃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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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愤怒的):嘤嘤嘤,说好了体弱多病翘辫子的
纯白(慢吞吞):哦,你想咬我,我当然要蹬你一脑袋
论,本能是如何拯救龙猫的
本能:咦,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