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弯的画笔飘呀飘,飘到了一块庄稼地,落到了一位老农的身边,碰到了锄头上,发出了“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满头大汗的老农,放下锄头,拿起画笔,看了看,也就一个秃茬茬笔,老农生气地骂道:“我还以为是啥宝贝,就一个破笔,耽搁了我锄地。”说着,气呼呼扔下画笔,捞起锄头。那画笔被老农扔在浮土中,浮土中突然升起一朵花,花笑盈盈长呀长,有了枝叶,开出了美丽的花骨朵,散发出了淡淡的香味。“这是咋回事呢?”老农看了看花,闻了闻香味,继续低着头锄起了地。满地都是乱草,春种夏锄,炎热的夏天正午的太阳晒在大地上,大地像烧焦了似的,知了倦倦地躲在乱叶下,停止了鸣叫。老农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打线线流,草多,趁着阳光毒,锄下来容易死,阴雨天锄下的草不易死,越热,锄地越适宜。老农挥着锄头不停地锄呀锄。天黑后,他回到家,看见庭院整洁,厨房里站着一位妙龄女郎,正在做饭。看见老农进来,那妙龄女郎笑盈盈转过身,说道:“爹爹,你回来了!”老农惊愕万分,他一生家贫,从没娶亲,那里来个女儿,“你是谁家的姑娘,是不是走错门了。”“爹爹,我是你的女儿呀,您难道记不起我了吗?今天中午你抛下画笔,画笔落地,我变成了一朵花,您难道没看见吗?”花,老农记起了那朵花,长长的茎杆,绿绿的叶子,红艳艳的花骨朵,香气醉入骨髓。可花和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呢?老农百思不解,只听妙龄少女说:“爹爹,我原来是一朵茉莉花,吸收天地精华,有了灵气,怎奈年年受人铲除,不能正常转胎为人,前不久,遇到左转弯的画笔,我的灵气附在画笔上,多亏你一扔,我重新来到人间,吸收了阳光,也多亏你没有用锄头锄掉,我终于脱胎换骨,变成了人。你就是我的爹爹,没有你的一扔,没有你的爱护,就没有我。”妙龄女郎说着,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到餐桌上,随后端上来一碟西红柿炒鸡蛋。“我这是那里修来的福气呀,从天而降下来个闺女。”老农喜滋滋拿起筷子,吃起了饭,“闺女,你也坐下吃。”,“爹爹,我已经吃了。”妙龄女郎站在餐桌旁,笑盈盈地看着老农。看着老农把饭菜吃完,妙龄女郎收拾起碗筷,用清水洗涮完以后,放进了橱柜。
“闺女,你说我突然有了一个闺女,咋给邻里人说呢?我总不能说你是一朵花变的,即使我如此说,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可一朵花变成人,以前没有,现在……”
“爹爹,这个很简单,你就说我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现在南方闹水灾,缺衣少穿的人纷纷往北方逃。你这样说,别人一定不会怀疑。”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可是毕竟你也长大了,我们只有一个窑洞,总不能睡在一室,现在需要再挖一个窑洞,可惜我年龄大了,挖不动土了,雇人干,没有钱,这可如何是好。”老农眉头紧锁,面带难色。
“爹爹,这个很简单,你看那里不就有了三间砖瓦房了吗?”妙龄女郎手一指,空荡荡的院子突然有了三间崭新的房子,红红的瓦,蓝蓝的门,发光的窗子,白白的地板,席梦思床,茶几和沙发一应俱全。太不可思议了,老农走进房子,左摸摸,右看看。
“爹爹,人间的人常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常常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嘴上在赞扬一个人,心里却恨不得杀死那个人。爹爹,一定不要给别人提起我是花朵变的,千千万万要记得,如果说出来,女儿就难以为人了。”
“乖女人,我记住了,我不会去说的,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老农轻轻地抚摸着席梦思床,软软的,没有土,想起土炕不时的沾土,这个席梦思床简直就是宝。
“爹爹,你辛苦了大半辈子,你就享受个,今晚就睡在这个床上。”妙龄女郎说着话,给席梦思床上铺上了一件带着花格子的床单。
老农脱了鞋,双脚沾满了尘土,看着这么好的床,不敢上去。妙龄女郎端来一盆子热水,把老农的双脚放在了盆子里,给老农洗起了脚,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过来,老农知道这是自己脚的臭味,连忙说:“闺女,我来,我来洗……”“爹爹,还是我来给你洗呗!”妙龄女郎把老农的双脚按在热乎乎的水中,按摩着,清清的水瞬间混浊不堪。妙龄女郎换了一盆清水,给老农重新洗起了脚,清清的水重新变得混浊不堪。如此换了三次水,老农的脚终于洗净了,清清的水还是清清的水。妙龄女郎拿着指甲剪给老农剪掉了长长的指甲,长长的指甲“蹦蹦蹦”跳到白白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闺女,我还是太脏了,天天风吹日晒,也没有好衣服穿,即使有好衣服穿,也沾满了土。”老农看着洁净、漂亮的床,不肯上床。
“爹爹,农民不沾土,谁沾土。下地劳动,天天和土打交道,身上没有土,那才奇怪呢!”
“还是闺女懂事,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呀!”老农叹息着,上了席梦思床,妙龄女郎给老农盖上了被子。
“爹爹,你就安心睡吧,我的名字叫伊莲。”妙龄女郎说着,走出了门,顺手关了门。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农就起床了,扛着锄头准备去锄地,伊莲隔着门对他说:“爹爹,等一下。”另一个房间的门“咯吱”一下开了,伊莲走了出来,对老农说:“这是我昨晚给你做的饼子,还有桂花莲子汤,爹爹锄地累了就缓缓,吃点饼子,喝点桂花莲子汤,身体要紧,不要太累。”老农接过装着饼子和桂花莲子汤的小包,一手提着锄头,一手提着小包向庄稼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