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奉景阴郁的看了他一眼,半响冷笑道:“你倒是能忍,现在才……”
“殿下。”就在此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宁婉瑶走过来道:“殿下原来是在与三皇子说话,可叫臣妾好找。”
她先是对戚奉齐礼貌的笑了笑,随即揽上戚奉景的手臂,温柔又担忧道,“前些阵子才生了场病,才好转更要注意休息,随臣妾来吧,殿下。”
戚奉景看向她,眼神难得有几分温和,却也只是几分而已,依旧阴沉。
“殿下。”宁婉瑶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拉过他的手,带戚奉景离开。
看向两人背影,有人在戚奉齐身旁小声道:“殿下,大皇子竟然如此听大皇子妃的话?”
戚奉齐表情淡淡:“皇后如今形同被废,宁国公府还算有良心,没有在大哥脸被毁后落井下石,宁婉瑶……倒是聪明。”
知道束着戚奉景,不然,若他闯出什么祸事来,恐怕会连累到宁国公府。
“殿下,要不要……”
戚奉齐看他一眼,将人看的低下头去,“不必有多余的动作,懂吗?”
皇位已是他手中之物,守住本分便可,多余的动作只怕会横生事端。
“是。”
……………………
被送入洞房后,褚寻真才算松了口气。
妙舟与妙竹陪嫁过来,端了一碗甜羹进来,妙舟道:“小姐,王爷怕您饿着,特意嘱咐厨房做了碗甜羹,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褚寻真吹起面前的盖头,流苏轻扬,笑道:“身后还有红枣花生,也放些在甜羹里。”
妙竹捂嘴笑道:“小姐净说笑,后头的早生贵子,哪能放甜羹里面。”
“我吃进肚子里,不更加是早生贵子了吗。”
妙竹:“……这倒是有理。”
她说不过小姐,只能看着盖头下的娇俏美人拾了些红枣,剥了点花生扔在甜羹里吃下去。
外面热热闹闹的,外厅的声音都能够传进屋里,褚寻真喝完甜羹后,便问:“他们不会过来闹洞房吧?”
“哪能啊,王爷给拦着呢。”妙舟笑道,“再者,陛下走之前也特意说叫王爷与小姐早早洞房,没人敢闹得太过分。”
听闻此话,褚寻真红润的脸颊更红,坐在床边,觉得自己一口气送的太早。
还要洞房呢……
红烛噼里啪啦的作响几下时,外面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褚寻真知晓是谁,忍不住抓紧身下的被褥。
她戴着盖头,视线遮挡,只听见门被打开发出咯吱的声音,心跳得砰砰作响。
“都下去吧。”
“是。”
待门关好,戚司安脚步轻移,立在她的身旁。
随即,盖头便被挑起,温暖的灯火在视线里跳动闪耀着,褚寻真瞧着绣鞋,眉眼低垂,心跳的厉害,半响,却没有等到下一步的动作。
她抬起头,便瞧见戚司安的眼神里泛着醉人的光彩,一眨不眨的正盯着她看。
眼尾泛红,灯火跳动在里面,波光流转,潋滟迷人。
褚寻真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长得真好看。
戚司安将她的手按住,覆在脸上,笑道:“终于娶到你了。”
“脸这么红,是不是大哥二哥他们灌你酒了?”褚寻真动了动手指道。
“还好,没喝多少,我等着和珍珠儿喝交杯酒。”戚司安眨眨眼,不舍得放开她的手,便拉着一起去桌前,倒了两杯。
娇面红霞衬,朱唇绛脂匀。
许是屋内红烛燃的太多,满目映红,褚寻真只感觉脸颊滚烫,不敢与戚司安对视,下一瞬,却被他拦腰抱起,轻柔的放在床内…………
翌日,需进宫请安。
褚寻真闷在戚司安的怀里,艰难的睁开眼睛。
“醒了。”戚司安轻笑,胸口震动,低沉的声音直直钻入她的耳朵里。
肌肤毫无遮挡的相贴,耳畔又是轻柔磁性的嗓音,褚寻真脸红的背过身,嗯了声,“你先起来,我一会儿穿衣服。”
她感觉男子在背后闷笑,随即床榻微动,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
褚寻真转过身,道:“要向皇后请安吗?”
戚司安点头:“陛下到底还未废黜她的后位,于礼是要请安,不过她大势已去,不必在意。”
见褚寻真窝在被子里若有所思的模样,他靠近,桃花眼勾人的笑道,“要为夫帮你穿衣吗?”
褚寻真俏脸微红,伸手将他推开,“不必,自力更生。”
“哈哈。”戚司安忍不住亲在她额头,“不急,身体要紧,别累着。”
想起昨晚,又思及他这句话的意思,褚寻真满良通红的将枕头扔在他身上,随即在戚司安的笑声中穿衣洗漱。
太后慈祥,拉着她说了会儿话,赏赐了不少东西,皇后坐在一旁,木着脸,只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话后便以身体不适离开了寿康宫。
随后,便是向盛佑帝请了安,才离开宫里。
“陛下两鬓斑白,苍老了许多。”坐在马车上,褚寻真微叹道。
记得初次面见圣颜,盛佑帝意气风发,虽已至不惑之年,却也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如今再仔细看,却已有暮气。
许是两位皇子……到底对他造成了些许影响。
戚司安沉默不语,却握紧了褚寻真的手。
半月后,陆绘思生产,顺利诞下一麟儿,褚空宁有了长子,取名褚睢笙。
褚寻真与戚司安本想启程离开京城,前往徐州,却又恰逢太后病重,三日后,终于支撑不住,与世长辞。
盛佑帝罢免早朝五日,举朝痛悲,为太后举行葬礼。
再一见时,盛佑帝的面容更显苍老。
“朕欲废皇后,立齐儿为太子,天佑,你意下如何?”盛佑帝道。
宣政殿内,只有王徊伺候在身旁。
戚司安道:“三皇子自会勤政爱民,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盛佑帝点头,“朕也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若是齐儿他……”
王徊在盛佑帝的示意下,将木盒交到戚司安的手上。
看见里面的东西后,戚司安神情复杂,盛佑帝能够为他考虑的,已经全部考虑周全,他将东西收好,终是抵不住心里涌动的情绪,道:“多谢……父皇。”
盛佑帝怔愣片刻,眼尾微红,声音颤道:“好,好,天佑,朕下去见你母妃,也无憾了。”
太后下葬后,盛佑帝便颁布了圣旨,废黜皇后之位,并立三皇子为太子。
并另下圣旨,言瑞亲王只要无谋逆造反之罪,无甚大错,便永享亲王之尊。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褚寻真随戚司安返回徐州。
分别前,褚藩良也忍不住红了虎目,“珍珠儿,等爹辞官,和你娘去徐州养老。”
“……”褚寻真哭笑不得,“爹,我和司安会时常回来的,徐州水路贯通京城,来回不过几天的时间罢了。”
依依惜别了许久,临登上船前,蒋胜雪问道:“去徐州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次去徐州,竟然将唐曲和与唐关灵也给带走,家里的实验室收拾干净,办报墙与报纸的人手也带过去不少。
唐曲和离开前,孙祭酒差点扯着袖子叫人留下,好在数学广而授之,算学西席也能够独当一面,这才放行。
褚寻真笑道:“瞒不过舅舅,我打算在徐州办一所学院,除却女子也可入学外,专教数理化。”
“数理化?”蒋胜雪微扬眉梢,“可是数学、化学?其中的理字又是和解?”
“物理。”褚寻真笑了笑,“还在研究中。”
研究怎么融入贯通,才与她所处的这个时代不冲突。
物理研究,大至宇宙,小至基本粒子,是最精密的一门自然学科,更是研究物质运动的规律与基本结构的学科。
而古代君权神授,封建思想,两者就像是烟火间的碰撞,小心的融入其中,才会绽放出绚丽多彩的火化。
蒋胜雪嘴角勾起:“舅舅等着你办好学院那天,想好名字了吗?”
褚寻真与戚司安对视一眼,靠在他的身上,笑道:“就叫,理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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